他下來后,身后的官差們立刻圍上來,輪流坐上去試了試,個個都嘖嘖稱奇,剛才緊繃的氣氛頓時松快了不少。
江念禾看著他們,攤了攤手:“材料就這些了,頂多再搓一輛,多了做不了。”
官差們哪還有不滿足的,紛紛笑著道謝。
看向江念禾的眼神里滿是認可,連稱呼都親近了些。
江念禾被他們夸得眉開眼笑,嘿嘿兩聲,得意地拍了拍胸脯:“那是,你們眼光就是好!”
她頓了頓,摸著下巴自己跟自己點頭,“嘖,我怎么這么天才呢,真是太厲害了。”
這直白又自戀的話一出口,周圍瞬間安靜了幾秒。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著那個叉著腰、一臉“快夸我”的江念禾。
眼神里滿是一言難盡的震驚——見過自信的,沒見過這么毫不掩飾的!
江巧柔抿著唇,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三個哥哥皺著眉,像是覺得她丟人。
就連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沈鶴臨,也忍不住抬眼多看了她兩下,眸子里帶著點復(fù)雜。
江巧柔立刻走過來,拉著江母的胳膊,一臉“懂事”地對江念禾說:“姐姐怎么能這么跟自己的婆婆說話?太沒規(guī)矩了?!?/p>
江念禾翻了個白眼,沒理她,反倒把兜里的木車又展開,一腳蹬上去。
車子輕快地滑了半圈,她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我樂意。你咬我??!”
陸婉婷看著那車子眼熱,上前一步,語氣帶著幾分刻薄:“你別忘了,你已經(jīng)嫁到我們陸家了,就得守規(guī)矩,孝順公公婆婆,哪能這么任性?”她說著,眼神瞟向車子,顯然是想坐。
江念禾嗤笑一聲,腳下蹬著車繞了她一圈:“嫁到陸家又怎樣?孝順也得看對誰。像你們這種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我可孝順不來?!?/p>
她停在陸婉婷面前,挑眉道,“想坐車?門兒都沒有。自己的腿長著不是擺設(shè),不會自己走?”
陸婉婷被噎得臉通紅。
想發(fā)作又說不過,只能眼睜睜看著江念禾騎著車“嗖”地滑遠了。
氣得跺腳。
陸景辭被江念禾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胸口發(fā)悶,臉色鐵青。他強壓著怒火,轉(zhuǎn)身扶住還在委屈的江巧柔。
聲音放柔了許多:“好了,別氣壞了身子,跟她置氣不值當(dāng)?!庇洲D(zhuǎn)頭安撫自己的妹妹陸婉婷,“婉婷,也別往心里去?!?/p>
他這邊正溫言軟語地哄著。
那邊的江念禾卻突然來了句:“我說,你們倆這么情投意合,不如就在這兒原地入洞房?正好讓易隨風(fēng)看著,也省得他總惦記?!?/p>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站在不遠處的易隨風(fēng)。
他本就因為之前的事有些不自在,此刻被點名,臉上瞬間青一陣白一陣,像是被人兜頭潑了盆冷水。
尷尬得手足無措。
狠狠瞪了江念禾一眼,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陸景辭的臉更是黑得像鍋底,指著江念禾的手都在抖:“你、你簡直不知廉恥!”
江念禾卻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蹬著她的小車子又滑遠了些。
留下一地尷尬和怒不可遏的陸景辭。
江念禾腳一蹬,車子在陸景辭面前打了個轉(zhuǎn)。
她挑眉看著他,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不知廉恥!你也配提?自己的妻子不疼,整天跟別的女人黏黏糊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早就珠胎暗結(jié),我倒是成了插足的那個呢?!?/p>
“你胡說!”陸景辭臉色驟變,厲聲反駁,“我對江巧柔從來只是欣賞,是你自己心思齷齪!”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里滿是嫌惡,“更何況,你當(dāng)初嫁給我,用了什么手段,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若不是你……”
“若不是我什么?”江念禾打斷他,眼神冷得像冰,“若不是我不愿像個傻子似的任你們擺布,你們就能心安理得地把我踩在腳下,讓江巧柔登堂入室?”
她嗤笑一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那點心思,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p>
她懶得再跟他掰扯這些陳年舊事,蹬著車子就要走,留下一句:“趁早死了那條心,和離書我遲早會給你,到時候你愛跟誰黏黏糊糊就跟誰黏黏糊糊去,別臟了我的眼?!?/p>
陸景辭被她這番話堵得氣血翻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官差們對江念禾做的木車簡直愛不釋手。
輪著番試駕,個個都笑得合不攏嘴。這玩意兒不僅比走路省力。
比騎馬還靈活,竟還能折疊揣進懷里,簡直是趕路神器。
眾人一邊試,一邊忍不住贊嘆:“江姑娘這腦子也太靈了!這法子都能想出來!”
張齊看大家興致高。
又瞧著剛才那場鬧劇鬧得人心浮動,便揮手讓眾人原地休息:“都歇會兒吧,緩口氣再走?!?/p>
經(jīng)歷了江念禾那連珠炮似的爆料和這神乎其神的木車,誰心里都有些發(fā)懵,確實需要緩緩。
聞言都紛紛找地方坐下,臉上還帶著幾分心有余悸。
這邊剛安靜下來,另一邊就飄來陣陣香味。
眾人轉(zhuǎn)頭一看,只見江念禾不知何時打了兩只野味,正架在火上烤著,油脂滴在火里,滋滋作響,香氣直往人鼻子里鉆。
她還從包袱里摸出個小巧的鐵鍋,往里面倒了些水。
又從一個看著普通的布包里掏出幾塊糕點似的東西丟進去。
慢悠悠地熬著。說是熬粥,其實不過是把空間里現(xiàn)成的美容養(yǎng)顏粥倒出來加熱。
可那清甜的香氣混著烤肉香,勾得人肚子直叫。
江念禾自己則捧著個碗,小口小口喝著粥,旁邊的水壺里灌滿了清冽的靈泉水。
時不時抿上一口。她腳邊還放著一碟桂花糕、幾塊杏仁酥,琳瑯滿目,看著就精致可口。
她吃得悠閑自在,完全沒在意周圍人投來的羨慕目光。
似乎這荒郊野外的休息地,硬是被她吃出了幾分閨房小宴的愜意。
天色擦黑時,官差們決定就地扎營。
江念禾懶得跟眾人擠在一起,找了塊地勢平坦的空地,從包袱里翻出疊成巴掌大的帳篷布和幾根伸縮支架——這也是她提前備好的簡易便攜款。
她先把支架撐開,“咔噠”幾聲固定成三角形,動作快得很。接著將帳篷布往支架上一罩。
邊角用繩索牢牢系在附近的樹干上。
再往地上釘了幾根小木樁加固,前后不過一刻鐘。
一個小巧結(jié)實的帳篷就立了起來,連官差們看了都暗自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