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燭火搖曳,將四周的雕梁畫棟映照得影影綽綽。燕云帝坐在那華麗的龍椅之上,
目光緊緊盯著太監(jiān)呈上來的牌子,內(nèi)心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忐忑不安。今晚,
他必須從這些牌子中選出一個嬪妃侍寢,可這看似簡單的選擇,
卻暗藏著巨大的危機——他得小心謹慎,絕不能暴露皇帝已經(jīng)換了芯子的事實。話說半月前,
燕云迪才剛結(jié)束漫長的學業(yè)征程。他一路歷經(jīng)九年義務教育,
在題山卷海中摸爬滾打;又投身于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激烈鏖戰(zhàn),
為那一紙理想學府的錄取通知書日夜拼搏;本科三年里,他孑然一身,
在知識的海洋里獨自遨游。如今,他終于順利畢業(yè),告別校園,正式踏入社會。
初出茅廬的他,為了在這競爭激烈的現(xiàn)代社會站穩(wěn)腳跟、謀求生活,
好不容易找了份電商工作,每日都在直播間工作拼命打拼。前一刻,他正坐在電腦前,
全神貫注地配合著前臺直播上新。屏幕里,
美女主播聲音甜美又充滿激情地喊著:“刷新鏈接去拍!”燕云迪困得眼皮直打架,
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了,電腦屏幕在他眼前都出現(xiàn)了重影。
他已經(jīng)連續(xù)在電腦前奮戰(zhàn)了 18 個小時,除了偶爾去上個廁所,屁股就沒挪過窩。
聽到主播那句“刷新鏈接”,他條件反射般地去點鼠標,然而,意外就在這瞬間發(fā)生了。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旁的咖啡,咖啡液瞬間灑在了鍵盤上。緊接著,
一陣電光火石閃過,電腦前的燕云迪竟憑空消失了。待他悠悠轉(zhuǎn)醒,
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宮殿之中。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現(xiàn)代社會的喧囂。
站在廊下的幾個太監(jiān)打扮的人,像木頭樁子一樣,一動不動地矗立著,
仿佛時間都在他們身上凝固了。眼前的場景讓燕云迪一頭霧水,
他還沒來得及琢磨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大殿外傳來一陣尖銳的吵鬧聲:“陛下,陛下,
你個死奴才,竟敢阻攔于我,等我稟告陛下,治你死罪!”“陛下,陛下,
我是你最愛的雨荷??!”這熟悉又狗血的臺詞,
讓燕云迪只覺胳膊上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還雨荷,
怎么不說是大明湖畔的呢,我呵了個呵。”……在一番混亂與震驚之后,
燕云迪終于徹底清楚自己現(xiàn)下的處境——他穿越了,而且搖身一變,
成為了燕國的帝王——燕云帝。雖說與自己名字音同意不同,但這身份的轉(zhuǎn)變,
實在太過突然,讓他一時難以接受。更讓他郁悶的是,別人穿越,要么自帶記憶區(qū),
對原主的一切了如指掌;要么帶系統(tǒng),各種神奇功能助其開掛;還有各種金手指,
讓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順風順水??奢喌阶约捍┰剑魡玖藘扇盏摹敖y(tǒng)子哥”,
連根毛都沒出現(xiàn)。他滿心期待著原帝王的記憶能像潮水一般沖擊自己的頭腦,
讓自己瞬間明白一切,可結(jié)果呢,毛都沒想起來一個。
再次看著那些像木頭墩子一樣矗立著的太監(jiān),燕云迪,不,現(xiàn)在是燕云帝,暗暗嘆了口氣,
在心里哀嚎:“我可太難了。這開局簡直就是死局啊!”如今,這選嬪妃的事情,
成了他眼前的第一道難關(guān)。一旦在選嬪妃這件事上選錯,
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巨石,很可能會激起層層漣漪,露出他并非原主人的破綻。
到時候,等待他的將是什么,他簡直不敢想象。是朝堂上那些心懷不軌的大臣的彈劾?
是后宮中嬪妃們的暗中算計?還是被直接廢黜,甚至性命不保?
每一個可能的結(jié)果都像一把鋒利的劍,懸在他的頭頂,讓他心驚膽戰(zhàn)。此時,
擺在面前的那一排牌子,仿佛是一道道難以跨越的關(guān)卡,每一個都散發(fā)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他望著這些牌子,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焦慮與無奈,額頭上也漸漸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實在難以抉擇,燕云帝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在無奈之時屢試不爽的一招——裝病。他先是微微皺起眉頭,
用手輕輕按住額頭,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樣。接著,他緩緩地閉上眼睛,身體微微顫抖,
仿佛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然后,他故意壓低聲音,
有氣無力地說道:“朕……朕今日突感身體不適,頭暈目眩,這選妃之事,
怕是要暫且擱置了?!闭驹谝慌缘乃径Y監(jiān)大太監(jiān)李德懷見狀,頓時慌了神,連忙上前一步,
焦急地問道:“陛下,您這是怎么了?可要傳太醫(yī)前來診治?”燕云帝微微擺了擺手,
聲音虛弱地說道:“不必……不必大動干戈,朕只是偶感不適,休息片刻便好。
你且先退下吧,讓朕靜靜?!崩畹聭血q豫了一下,還是恭敬地應道:“是,陛下。
那老奴就在殿外守著,若有吩咐,陛下隨時喚老奴便是。”說完,
他便帶著一眾宮女太監(jiān)緩緩退出了寢殿。待眾人離去后,燕云帝這才松了一口氣,
癱倒在龍椅上。他心里清楚,裝病只能暫時躲過這一劫,卻并非長久之計。接下來,
他必須盡快想辦法了解這個宮廷的規(guī)則,摸清各個嬪妃的底細,否則,
下一次的危機隨時都可能降臨。燕云帝盯著殿頂?shù)谋P龍藻井,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龍椅扶手,
一個不算成熟卻值得一試的念頭漸漸成形。他喚來李德懷,聲音已恢復平日的平穩(wěn),
只帶著幾分慵懶:“明日起,朕打算早起走走,沾沾晨露養(yǎng)養(yǎng)精神。你不用跟著,
讓小祿子陪就行?!崩畹聭央m納悶皇帝突如其來的興致,
但也只覺得是皇帝的專屬——任性罷了,并沒有懷疑。小祿子是個剛進宮不久的小太監(jiān),
手腳麻利卻不似李德懷那般眼觀六路,正好方便行事。次日天微亮,
燕云帝便披著件素色常服,由小祿子引著往皇后的中宮方向去。他故意繞了段路,
路過御花園時停下腳步,指著一株開得正盛的海棠問:“這花不錯,
往那邊走能繞到坤寧宮嗎?”小祿子撓撓頭:“陛下,那邊是往嫻妃娘娘的碎玉軒去的,
繞遠些也能到,就是要經(jīng)過聽雨廊……”“哦?那就去看看?!毖嘣频鄞驍嗨?,腳步不停。
一路走,他邊聽小祿子絮叨著各處宮殿的名字,邊暗暗記著路線。到了聽雨廊,
果然撞見幾位嬪妃正結(jié)伴往中宮去,見了他忙屈膝行禮,他只淡淡頷首,
目光卻飛快掃過眾人神色——穿水綠裙的那位眼角帶笑,
看向上首穿緋紅宮裝的嬪妃時卻閃過一絲不屑;而被簇擁在中間的嬪妃,
雖端莊地說著“妹妹們慢些”,指尖卻悄悄絞著帕子。等他慢悠悠晃到坤寧宮外,
皇后正帶著眾人請安。他故作隨意地倚在廊柱上,聽皇后溫言詢問各宮近況,
目光卻落在方才在聽雨廊見到的幾位身上:穿水綠裙的果然句句帶刺,
總往緋紅宮裝嬪妃的話里挑錯;而那位被簇擁的,回話時總偷瞄皇后的臉色。
“皇后治理后宮有方,”燕云帝適時開口,語氣平淡,“朕看諸位都精神得很,往后這請安,
朕得空便來瞧瞧。”眾人一愣,隨即俯身應是。燕云帝卻已轉(zhuǎn)身,
心里暗自記下:坤寧宮往碎玉軒必過聽雨廊,穿水綠裙的與緋紅宮裝的不對付,
且都忌憚皇后。這一趟,路線摸清了,嬪妃間的暗流,也窺到了一角。連著幾日,
燕云帝都借著“晨練”的由頭在宮里轉(zhuǎn)悠。他專挑嬪妃們往中宮請安的時辰出門,
有時走御花園的抄手游廊,有時穿西側(cè)的月洞門,
偶爾還會繞到東側(cè)的假山后——這些都是小祿子隨口提過的“近路”,
卻恰好能撞見不同批次的嬪妃。第三日清晨,他在通往坤寧宮的石板路上遇見了端妃。
這妃子一身素白綾裙,身邊只跟著兩個宮女,走得慢悠悠的,聽見身后腳步聲也不回頭,
只抬手攏了攏鬢邊的珠花。燕云帝故意讓小祿子踏響了石板,端妃這才轉(zhuǎn)身,
屈膝時裙擺掃過地面,竟沾了片枯葉——她像是毫不在意,
請安的聲音也平平淡淡:“陛下早?!薄岸隋@是剛從哪兒來?
”燕云帝目光落在那片枯葉上?!盎乇菹拢兼科鹪诶婊▓@散了步?!倍隋怪郏?/p>
語氣沒什么起伏。等她走遠了,小祿子才湊過來:“陛下,梨花園在西北角呢,
離坤寧宮最遠,端妃娘娘這是繞了大半個皇宮來請安?”燕云帝心里一動——放著近路不走,
偏選最繞的道,要么是刻意避開誰,要么是根本不想摻和后宮的早間碰面。到了坤寧宮,
果然見淑妃正拉著皇后的手說笑,眼角余光瞥見端妃進來,嘴角的笑意淡了三分。
而端妃只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自始至終沒看淑妃一眼。燕云帝靠在廊下的朱紅柱子上,
看著淑妃眉飛色舞地講著新得的貢品,皇后含笑聽著,
端妃卻在低頭擺弄袖口的盤扣——這三人之間,分明隔著層看不見的墻。
他漸漸摸出了些門道:御花園的牡丹亭是淑妃一黨的常聚地,
她們總在那兒等齊了才往中宮去,說話時嗓門格外大,
像是故意要讓旁人聽見;穿水綠裙的麗嬪總在聽雨廊等緋紅宮裝的華嬪,兩人表面姐妹情深,
實則走路時麗嬪總往前搶半步,想壓華嬪一頭;而端妃,永遠獨來獨往,
且總比旁人晚到一刻鐘。更重要的是,他把路線在心里畫成了張圖:從養(yǎng)心殿出發(fā),
過玉翠橋是御花園,穿月洞門能直抵坤寧宮西側(cè),
東側(cè)假山后有小徑通梨花園——哪個時辰走哪條路能撞見誰,他心里漸漸有了數(shù)。這日傍晚,
李德懷又捧著綠頭牌進來,燕云帝看著那些牌子,目光在“端妃”二字上停了停。
他想起那片沾在裙擺上的枯葉,想起她避開眾人的模樣,突然有了主意。“就端妃吧。
”他淡淡說道,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今日天氣。李德懷愣了愣,
顯然有些意外——這位端妃素來不受寵,原主陛下半年也未必翻她一次牌子。但他不敢多問,
躬身應了聲“遵旨”,捧著牌子退了出去。燕云帝靠在龍椅上,指尖敲了敲扶手。
選個獨來獨往的,總比選那些拉幫結(jié)派的穩(wěn)妥。至少,不容易露餡。
而他也正好借著這次機會,近距離探探這位端妃的底細——畢竟,
能在后宮里把“獨”字做得這么明顯,絕非簡單人物。夜幕低垂,
端妃的寢殿“靜塵軒”里只點了兩盞青燈,光線比別處暗了許多,倒真應了“靜塵”二字。
燕云帝踏進門時,端妃正坐在窗邊翻一本線裝書,見他進來,起身行禮的動作不疾不徐,
既無淑妃的熱絡,也無麗嬪的刻意逢迎?!氨菹埋{臨,臣妾未曾遠迎。”“無妨。
”燕云帝掃視四周,殿內(nèi)陳設(shè)極簡,墻上只掛著一幅水墨竹石圖,
桌上的白瓷瓶插著兩枝新鮮的蘆葦——這在遍地奇花異草的后宮里,顯得格外扎眼。
“這蘆葦?shù)故莿e致?!彼S口說道。端妃垂眸一笑:“今日去梨花園,見湖邊蘆葦長得好,
便折了幾枝。比起那些嬌貴的花兒,臣妾倒覺得它們更自在些?!毖嘣频坌睦镆粍印W栽??
在這深宮里說“自在”,要么是真無欲無求,要么是藏得極深。
他故意提起早間請安的事:“朕看你每日請安都來得晚些,倒是與旁人不同。
”“臣妾性子懶,起得遲了些,怕擾了姐妹們的興致,便索性避開些?!倍隋Z氣平淡,
手里卻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燕云帝看在眼里——這小動作,分明是有些緊張的。
正說著,宮女端來點心,是一碟再普通不過的芝麻燒餅。李德懷若在,定會覺得不合規(guī)矩,
可燕云帝卻拿起一塊:“這餅倒像宮外攤子上賣的。”“是臣妾讓小廚房照著民間法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