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我讓開門口,王峻提著行李走進客廳。
他的眼神在房間里快速掃了一圈,在看到我桌上擺放的三臺顯示器和各種電子設備時,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您是做技術開發(fā)的?"他問道。
"程序員。"我簡短地回答,然后直入主題,"您剛才說的那些事是什么意思?"
王峻放下行李,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在說這些之前,我想先問您一個問題。您知道您住的這套房子,原來的租戶是怎么搬走的嗎?"
"不知道。"我皺眉,"房東說是因為工作調動。"
"那您知道在您之前,這套房子半年內換了三個租戶嗎?"
我心里一沉:"什么?"
王峻打開文件夾,里面是一疊資料:"我花了些時間調查了這個小區(qū)的情況。您住的這套房子,在您之前分別住過一個單身女教師、一個離異的女醫(yī)生,還有一個剛畢業(yè)的女大學生。"
"她們都怎么了?"
"都被我媽用各種理由趕走了。"王峻的表情很嚴肅,"女教師被說成深夜彈鋼琴擾民,女醫(yī)生被指控在家里做微整形手術違規(guī)經(jīng)營,女大學生被認定養(yǎng)寵物違反小區(qū)規(guī)定。"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為什么要趕走她們?"
"因為這套房子的地理位置很特殊。"王峻走到窗邊,指向外面,"您看,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區(qū)的停車場、垃圾回收點,還有物業(yè)辦公樓的后門。"
我走過去一看,確實如他所說。
"這和趕走租戶有什么關系?"
王峻轉過身,表情變得凝重:"因為我媽他們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不希望有人能夠觀察到這些地方的活動。"
"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倒賣小區(qū)停車位、私下收取垃圾處理費、還有......"王峻頓了頓,"私自改裝地下室,出租給一些可疑的人。"
我感覺腦子有點亂:"等等,您是說您母親在進行違法經(jīng)營?那您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是回來阻止她的。"王峻的眼神很堅定,"我在國外待了五年,回來后發(fā)現(xiàn)她變成了這樣,我不能袖手旁觀。"
"可是您為什么要搬到我這里來?"
"因為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長期待在這個小區(qū),并且能夠觀察到物業(yè)的活動。"王峻看著我,"而且,我需要一個盟友。"
"盟友?"
"您是程序員,應該有技術手段獲取一些證據(jù)。而我,了解內部情況,知道他們的運作模式。"王峻誠懇地說,"我們可以合作,一起揭露這些違法行為。"
我覺得這一切都太荒誕了:"您確定您不是在編故事?萬一您和您母親是一伙的,想要監(jiān)視我怎么辦?"
王峻從文件夾里拿出一份資料遞給我:"這是我在國外五年的學習和工作記錄,還有我回國后在律師事務所的實習證明。您可以核實這些信息的真實性。"
我翻看著資料,上面確實顯示王峻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獲得了金融碩士學位,之后在華爾街一家投資銀行工作了三年,最近剛回國在一家知名律師事務所實習。
"這些可以證明我的身份,但不能證明我的動機。"王峻繼續(xù)說道,"我知道您很難相信一個陌生人,但我可以先幫您解決眼前的問題。"
"什么問題?"
"我媽明天就會帶著物業(yè)公司的人來'檢查'您的用電情況,如果您不配合,她會找借口斷掉您的電。"王峻說,"但如果我住在這里,她就沒有理由再為難您。"
我想了想,這倒是有道理。
"而且,"王峻補充道,"我可以先支付一個月的房租和生活費,作為住宿的費用。如果一個月內我沒有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我立刻搬走,并且賠償您的損失。"
這個提議聽起來很誠懇,但我還是有些猶豫。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林晚是吧?我是小區(qū)保安隊長老李。"電話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聽說你不配合物業(yè)的工作安排?"
"我沒有義務配合這種無理要求。"
"無理要求?"老李冷笑,"小姑娘,我勸你識相點。王經(jīng)理的面子不是好駁的,你要是繼續(xù)這么倔強,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們想怎樣?"
"明天上午九點,物業(yè)檢查組會到你家檢查用電安全。如果發(fā)現(xiàn)問題,我們有權切斷電源。"老李威脅道,"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電話掛斷后,我看向王峻:"這就是您說的麻煩?"
"只是開始而已。"王峻嚴肅地說,"如果您繼續(xù)拒絕,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麻煩。停水、停電、停網(wǎng),甚至可能會有人深夜敲門騷擾您。"
我感到一陣寒意。
"但如果我搬進來,這些事情都不會發(fā)生。"王峻繼續(xù)說,"而且,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收集她們違法經(jīng)營的證據(jù)。"
我沉思了很久,最終做出了決定:"好,我同意您暫時住在這里。但我有幾個條件。"
"您說。"
"第一,您必須睡客房,不能進入我的臥室和書房。第二,您必須分攤所有的生活費用。第三,如果我發(fā)現(xiàn)您在撒謊或者有任何可疑行為,您必須立刻搬走。"
"完全同意。"王峻點頭,"那我現(xiàn)在可以把行李放到客房嗎?"
"可以。"
看著王峻拖著行李走向客房,我心里五味雜陳。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了正確的決定,但至少,我現(xiàn)在有了一個盟友來面對王大媽的無理糾纏。
而且,如果王峻說的都是真的,那么我可能正在參與一件揭露腐敗的正義之舉。
只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一個海歸精英,為什么要回來管理母親的"家務事"?
而且,他對我房子位置的了解,以及對小區(qū)情況的掌握,似乎超出了他應有的認知范圍。
但現(xiàn)在,我只能選擇相信他。
至少,比起獨自面對王大媽的威脅,有個盟友總是好的。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里不斷思考著王峻說的那些話。
如果物業(yè)真的在進行違法經(jīng)營,那么這件事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王大媽為什么要特意針對我?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我用電量大?
想到這里,我忽然坐了起來。
不對,還有一個疑點。
如果王峻真的想要調查物業(yè)的違法行為,為什么不直接報警或者舉報,而要采用這種迂回的方式?
而且,他怎么會有這么詳細的小區(qū)租戶資料?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決定明天仔細觀察王峻的行為,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