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之上教室里風(fēng)扇嗡嗡作響,我鬼使神差地把手搭上了校花林晚的大腿。她身體一僵,
卻沒有推開我,任由我的掌心感受她薄薄校服裙下透出的溫?zé)帷?/p>
正當(dāng)我心跳加速想要更進(jìn)一步時,她突然起身離開。第二天,
天臺的風(fēng)吹亂了她的長發(fā):“陳默,幫我個忙。”“只要你愿意假裝我的男朋友,
擋掉那些騷擾...我陪你睡一次?!彼难凵裣衿扑榈牧鹆?,聲音卻冷靜得像在談交易。
我答應(yīng)了這場交易,卻在扮演中窺見了她完美面具下的裂痕。當(dāng)真正的危險來臨,
我才發(fā)現(xiàn)這場交易背后,藏著她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
教室里老舊吊扇的嗡鳴聲黏在悶熱的空氣里,攪得人心煩意亂。
數(shù)學(xué)老師在講臺上唾沫橫飛地推導(dǎo)著立體幾何,粉筆敲在黑板上,篤篤篤,
像敲在陳默緊繃的神經(jīng)上。汗水沿著他的鬢角滑下來,洇濕了校服襯衫淺藍(lán)色的領(lǐng)口。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視線卻像被無形的磁石牽引,
牢牢釘在前面第三排那個纖細(xì)挺直的背影上。林晚。這個名字在七中就是一道風(fēng)景,
一個傳說。成績永遠(yuǎn)穩(wěn)居年級前三,學(xué)生會主席,芭蕾舞跳得能拿省級獎項(xiàng),
那張臉更是被私下評為建校以來最無可挑剔的校花。她像一尊精心燒制的薄胎瓷,
美麗、冰冷、易碎,周身籠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光暈。此刻,她微微側(cè)著頭,
露出半截白皙修長的脖頸,幾縷柔軟的黑發(fā)被風(fēng)扇吹得拂在頰邊,專注地看著黑板。
陳默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一股莫名的燥熱從心底竄起,比教室里蒸騰的熱浪更灼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許是被這沉悶的天氣蒸昏了頭,
也許是昨天放學(xué)時無意間瞥見她獨(dú)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角落,肩膀微微垮塌,
那瞬間流露出的、極其罕見的脆弱像一根細(xì)針,猝不及防地刺了他一下。又或許,
只是積壓了太久、連自己都羞于承認(rèn)的渴望,在這令人窒息的午后,沖垮了理智的堤壩。
像被某種無法抗拒的夢魘攫住,陳默放在桌下的手,
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感到驚悸的緩慢和堅(jiān)定,越過了狹窄的過道,越過了時間的粘稠,最終,
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落在了林晚的大腿上。觸感隔著薄薄的夏季校服裙料傳來——溫?zé)幔?/p>
柔韌,帶著少女肌膚特有的細(xì)膩彈力。那一瞬間,世界的聲音仿佛被抽空了。
風(fēng)扇的嗡鳴、老師的講解、窗外的蟬噪,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他擂鼓般的心跳,
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林晚的身體猛地繃緊了,像一張驟然拉滿的弓。
陳默的手心瞬間被冷汗浸透。完了。這兩個字像冰錐砸進(jìn)腦海。
他幾乎能預(yù)見到下一秒的場面:她驚怒的尖叫,
全班同學(xué)齊刷刷射來的、足以將他釘死在恥辱柱上的目光,
隨之而來的處分、嘲笑、身敗名裂……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緊了他的心臟。然而,
預(yù)想中的風(fēng)暴并沒有降臨。時間凝固了幾秒,又或許只有一瞬。林晚繃緊的身體,
極其緩慢地、一點(diǎn)點(diǎn)地松弛了下來。她沒有回頭,沒有呵斥,甚至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
只是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讓那只落在她腿上的、屬于陳默的手,
被桌子和她自己的身體遮擋得更嚴(yán)實(shí)了一些。默許。這個認(rèn)知像電流一樣竄遍陳默的全身,
帶來一種眩暈般的、不真實(shí)的狂喜,瞬間壓倒了恐懼。血液轟然沖上頭頂,燒得他口干舌燥。
指尖下那溫?zé)岬挠|感變得無比清晰,像帶著細(xì)微的電流,麻痹了他的神經(jīng),
也點(diǎn)燃了更深的渴望。他像在沙漠里跋涉了太久終于看到綠洲的旅人,
貪婪地汲取著這一點(diǎn)點(diǎn)意外的甘霖。試探性地,他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顫抖,
極其輕微地,在她腿側(cè)的裙料上,摩挲了一下。就在這時,講臺上的數(shù)學(xué)老師結(jié)束了推導(dǎo),
轉(zhuǎn)過身來:“林晚,你上來解一下這道題的輔助線作法?!绷滞淼纳眢w再次繃緊,但這一次,
她幾乎是瞬間就站了起來,動作干脆利落。隨著她起身的動作,
陳默的手自然地從她腿上滑落,懸在半空,指尖還殘留著她的體溫。她目不斜視,
挺直著背脊,快步走向講臺,從老師手中接過粉筆。整個過程中,她沒有看陳默一眼,
仿佛剛才角落里那短暫而驚心動魄的接觸從未發(fā)生。只有她握筆的手指,
在轉(zhuǎn)身面對黑板的剎那,用力得指節(jié)微微泛白。陳默的手懸在那里,像個可笑的雕塑。
剛才那點(diǎn)狂喜的余燼迅速冷卻,被一種更大的茫然和失落取代。
他看著林晚在黑板上流暢地畫出清晰的輔助線,字跡娟秀有力,
依舊是那個完美無瑕、高高在上的女神。剛才那短暫的默許,
像午后陽光下轉(zhuǎn)瞬即逝的肥皂泡,美麗得虛幻,破碎得無聲。
下課鈴聲尖銳地撕裂了沉悶的空氣。學(xué)生們像出籠的鳥雀,喧嘩著涌向門口。陳默低著頭,
胡亂地把書本塞進(jìn)書包,心臟還在胸腔里不安分地亂撞。他想再看一眼林晚,
又怕對上她冰冷嫌惡的目光,那會將他徹底打入地獄。
用眼角余光飛快地掃過她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她走了。沒有斥責(zé),沒有質(zhì)問,
甚至沒有一絲多余的眼神。像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陳默的心沉了下去,
混雜著劫后余生的虛脫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憋悶。他混在人流里走出教室,
午后的陽光白得刺眼,曬得地面發(fā)燙。他覺得自己像個卑劣的小偷,
偷了一點(diǎn)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卻連失主是否在意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整天都像在夢游。
陳默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林晚的位置。她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任何不同:上課專注,
筆記工整,課間安靜地看書,偶爾和同桌低聲交談兩句,
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禮貌而疏離的微笑。完美得像一尊沒有瑕疵的玉像。
陳默懸著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放下,卻又被另一種更深的焦躁攫住。那件事,真的就這樣過去了?
像從未發(fā)生過?她真的……毫不在意?這種無疾而終的感覺,比直接扇他一耳光更讓他難受,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空落落的,無處著力。下午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時,
一張折疊得方方正正的小紙條,悄無聲息地從前面遞到了陳默的課桌上。沒有署名,
只有一行清秀而略顯冷硬的小字:“放學(xué)后,頂樓天臺。一個人來。林。
”陳默的呼吸瞬間停滯了。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隨即又瘋狂地鼓噪起來。來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他攥緊了紙條,手心汗?jié)褚黄?。紙條的邊緣硌著掌心,
帶來一絲尖銳的痛感,提醒他這不是幻覺。頂樓天臺的風(fēng)很大,肆無忌憚地呼嘯著,
卷起地上的灰塵和零星的紙屑。夕陽的余暉給冰冷的混凝土平臺鍍上了一層暖金色的光暈,
卻驅(qū)不散空氣里彌漫的荒涼和空曠。陳默推開那扇沉重的、銹跡斑斑的鐵門時,
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倚在邊緣水泥護(hù)欄上的身影。林晚背對著他,面朝著校外車水馬龍的街道。
風(fēng)猛烈地吹拂著她烏黑的長發(fā),發(fā)絲凌亂地飛舞,纏繞著她單薄的肩膀。
夕陽勾勒出她纖細(xì)而挺拔的輪廓,在空曠的天臺上顯得格外孤寂。聽到腳步聲,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陳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僅僅隔了一天,眼前的林晚卻似乎有些不一樣。
依舊是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但那雙總是平靜無波、仿佛蘊(yùn)藏著星子的眼睛,
此刻卻像被重物擊打過后的琉璃,布滿了細(xì)密的裂痕,
透著一種深深的疲憊和……近乎絕望的破碎感。她的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嘴唇抿得緊緊的,
一絲血色也無?!瓣惸??!彼_口,聲音被風(fēng)吹得有些飄忽,
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冰冷的平靜。“林……林晚。”陳默喉嚨發(fā)干,嗓子眼像是堵了團(tuán)棉花。
他想道歉,想解釋自己鬼迷心竅,想乞求原諒,但所有的話在她那種眼神的注視下,
都顯得蒼白無力。他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個等待宣判的囚徒。林晚向前走了兩步,
在距離他大約一米的地方停下。風(fēng)卷起她的裙擺,獵獵作響。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刺向他,
那眼神里的破碎感被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取代?!皫臀覀€忙?!彼_門見山,沒有任何鋪墊,
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鋒。陳默愣住了。幫忙?這和他預(yù)想的任何開場都截然不同。
他茫然地看著她?!案呷ㄆ撸┌嗟膹堦?,”林晚的語速很快,
仿佛這些話在她心里已經(jīng)滾了千百遍,此刻必須一口氣倒出來,
“還有他那個圈子里的幾個人,纏了我很久。騷擾短信,堵路,
甚至在我抽屜里塞惡心的東西……越來越過分。”張昊。
這個名字像一塊沉重的石頭砸進(jìn)陳默心里。七班那個出了名的刺頭,家里背景很硬,
行事囂張跋扈,身邊總跟著幾個同樣不好惹的跟班。學(xué)校里關(guān)于他如何糾纏林晚的流言,
陳默也零星聽過一些,但從未想過會嚴(yán)重到這種地步。林晚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
像是努力在維持那搖搖欲墜的冷靜外殼。她盯著陳默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地說道:“只要你愿意,假裝做我男朋友,幫我擋掉他們。
”天臺上呼嘯的風(fēng)聲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陳默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假裝男朋友?
擋掉張昊?林晚在向他尋求保護(hù)?這荒謬的請求讓他大腦一片空白。然而,林晚的下半句話,
像一道更猛烈的驚雷,毫無預(yù)兆地劈開了他所有的思緒:“只要你答應(yīng)幫我,擋掉他們,
”她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像繃緊到極致的弦,“我陪你睡一次。
”“……”世界徹底失聲。陳默的瞳孔驟然放大,
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美得毫無瑕疵的臉。夕陽的金光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
投下小片陰影,卻掩不住她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破碎荒原。她的表情沒有任何旖旎,
只有一種近乎獻(xiàn)祭般的決絕和冰冷。這根本不是誘惑,
更像是一場赤裸裸的、帶著血腥味的交易。心臟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
然后又被猛地松開,血液沖上頭頂,帶來一陣強(qiáng)烈的眩暈。
羞恥、震驚、憤怒、還有一絲被當(dāng)作工具的屈辱感,像毒藤一樣瞬間纏緊了陳默。
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傲滞恚?/p>
你……”他幾乎要脫口質(zhì)問“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卻被她眼中那片深重的絕望和疲憊堵了回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晚的嘴角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覺得我很下賤?不自愛?
”她的目光越過陳默的肩膀,投向遠(yuǎn)處灰蒙蒙的城市天際線,聲音輕得像嘆息,“隨便吧。
我只知道,我快被他們逼瘋了。老師管不了,家里……”她頓住了,
眼底閃過一絲更深的痛楚和嘲諷,沒有再說下去。風(fēng)卷起她的一縷長發(fā),
拂過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那一刻,
陳默清晰地看到了她完美面具下那道深不見底的裂痕,
看到了那冰冷交易外殼包裹著的、走投無路的脆弱靈魂。她不是在誘惑他,她是在溺水,
抓住任何一根可能浮起來的稻草,哪怕那根稻草本身也讓她厭惡至極。
憤怒和屈辱感潮水般退去,一種復(fù)雜的、酸澀的情緒涌了上來。那里面有同情,有憐憫,
有對自己先前卑劣行為的愧疚,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心疼?!盀槭裁础俏遥?/p>
”陳默聽到自己干澀的聲音響起。全校那么多人,
為什么偏偏選中了他這個不起眼、甚至不久前還冒犯過她的邊緣人?
林晚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臉上,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因?yàn)槟憧雌饋怼彼坪踉谡遄糜迷~,“……還算老實(shí)。而且,昨天……”她頓了一下,
移開視線,語氣恢復(fù)了一貫的平淡,“你至少證明了一點(diǎn),你不怕靠近我,甚至……敢碰我。
”最后幾個字她說得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陳默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原來昨天的“默許”,在她眼里,
不過是衡量他是否適合扮演這個“擋箭牌”角色的一個冰冷指標(biāo)。沉默在天臺上蔓延,
只有風(fēng)聲呼嘯。夕陽一點(diǎn)點(diǎn)沉入高樓背后,天邊的云彩被染成一片凄艷的紫紅色。
林晚耐心地等待著,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指尖用力地掐著自己的手臂,留下深深的月牙痕。
那是她唯一泄露出的緊張。許久,陳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帶著天臺邊緣冰冷的鐵銹味和塵埃的氣息。他抬起頭,迎上林晚破碎而決絕的目光,
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好。我?guī)湍恪!绷滞砭o繃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松弛了一毫米,
眼底深處那根幾乎要斷裂的弦,似乎暫時沒有崩開。但她臉上沒有任何感激或欣喜,
只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疲憊和更深重的復(fù)雜。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仿佛在確認(rèn)一個冷冰冰的合同條款。
“交易成立?!边@場荒誕的“戀愛”以一種爆炸性的速度席卷了七中的校園八卦圈。
當(dāng)陳默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拎著林晚的書包,和她并肩走出教學(xué)樓時,周圍瞬間死寂,
隨即爆發(fā)出壓抑不住的、海嘯般的驚呼和竊竊私語。無數(shù)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陳默身上,
有震驚,有嫉妒,有難以置信,更多的是“這家伙是誰”的茫然。
陳默能感覺到自己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炭火上。
他強(qiáng)迫自己挺直脊背,不去看那些目光。林晚走在他身側(cè),距離保持得恰到好處。
她沒有刻意靠近他制造親密,但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微微垂著眼簾,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側(cè)臉的線條在夕陽下顯得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冰冷堅(jiān)硬。
她甚至……在走出教學(xué)樓大門,感受到前方射來的幾道不善目光時,
不動聲色地朝陳默這邊偏移了半步。前方不遠(yuǎn)處,張昊和他那幾個形影不離的跟班,
像一堵墻似的堵在通往校門的主路上。張昊雙手插在校服褲兜里,嘴里叼著根沒點(diǎn)燃的煙,
瞇著眼看著走近的兩人,臉上慣有的那種玩世不恭的痞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沉沉的審視和毫不掩飾的戾氣。陳默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
第一道考驗(yàn)來了。他幾乎能感覺到張昊目光里淬著的毒刺。“喲,這不是我們的林大校花嗎?
”張昊旁邊一個染著黃毛的跟班怪腔怪調(diào)地開口,眼神在陳默身上掃了一圈,滿是鄙夷,
“換口味了?喜歡這種……清湯寡水的了?”哄笑聲在他們幾個人中響起。
林晚的腳步?jīng)]有停頓,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根本沒聽見。但陳默清晰地看到,
她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陳默只覺得一股血?dú)庵睕_頭頂。被羞辱的憤怒,
扮演角色帶來的緊張,還有一絲想要保護(hù)身邊人的沖動,混雜在一起。他猛地吸了一口氣,
在張昊那伙人戲謔的目光和林晚微微詫異(她沒想到他真的敢出頭)的注視下,
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沒想到的動作——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林晚微涼的手腕!
林晚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下意識地想抽回手。陳默沒有松開,反而握得更緊了些。
他能感覺到她手腕脈搏急促的跳動,像受驚的小鳥。他拉著她,徑直朝著張昊那伙人走去,
腳步?jīng)]有一絲猶豫。“讓開?!标惸穆曇粲悬c(diǎn)發(fā)緊,但音量足夠清晰,
帶著一種豁出去的強(qiáng)硬。他的目光直直地對上張昊陰沉的眼睛,
雖然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得快要炸開。張昊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眼神瞬間變得像淬了毒的刀子。他死死地盯著陳默,又緩緩移到兩人緊握的手上,
嘴角勾起一個極其陰冷的弧度。空氣仿佛凝固了,充滿了火藥味。
陳默能感覺到林晚的手在他掌心里微微顫抖。他強(qiáng)迫自己不要移開視線,不要露怯。
時間像是被拉長了無數(shù)倍。終于,在令人窒息的幾秒鐘后,
張昊從牙縫里擠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哼。他沒有說話,只是側(cè)了側(cè)身,
讓開了一條狹窄的通道。他身后的幾個跟班也跟著讓開,但那些目光,像毒蛇的信子,
舔舐著陳默的每一寸皮膚。陳默拉著林晚,目不斜視地從那充滿敵意的人墻中間穿了過去。
直到走出十幾米遠(yuǎn),身后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才稍微減弱。
他這才驚覺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完全濕透,抓著林晚的手也全是冷汗。
他觸電般猛地松開了手?!皩Α瓕Σ黄稹!彼行┗艁y地道歉,不敢看林晚的眼睛,
生怕看到她眼中的厭惡。林晚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剛剛被他握過的手腕,
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他緊張的力道和滾燙的汗?jié)?。過了幾秒,她才低聲說:“……謝謝。
”聲音很輕,像羽毛拂過。接下來的日子,陳默像一個真正的騎士(或者說,
一個盡職的擋箭牌)一樣,出現(xiàn)在林晚需要“出現(xiàn)”的每一個場合。他陪她放學(xué),
在她被其他班級男生借口問問題“圍堵”時,硬著頭皮擠進(jìn)去“接人”,甚至?xí)谑程美铮?/p>
頂著無數(shù)道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坐在她對面吃飯——盡管兩人大部分時間只是沉默地咀嚼,
氣氛尷尬得能摳出三室一廳。張昊那伙人沒有再來直接堵路,但騷擾并未停止。
惡毒的短信開始出現(xiàn)在林晚的手機(jī)上(陳默偶然瞥見過一次,內(nèi)容骯臟得讓他想砸手機(jī)),
她的課本偶爾會被人惡意劃破,自行車胎也被人扎破過兩次。每一次,
林晚都只是沉默地處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眼底的疲憊和黑眼圈越來越重。
陳默看在眼里,那種想要保護(hù)她的心情,像野草一樣,在一次次目睹她的困境中瘋長。
他開始主動留意張昊那伙人的動向,會在放學(xué)時故意繞到她班級門口等她,
會在她獨(dú)自去老師辦公室時,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他不再僅僅是為了那場冰冷的“交易”,他無法忍受她獨(dú)自承受這些。一次晚自習(xí)結(jié)束,
大雨傾盆。陳默撐著傘在教學(xué)樓門口等林晚。雨幕中,他看到張昊的一個跟班(不是黃毛,
是另一個一臉橫肉的家伙)嬉皮笑臉地湊近林晚,似乎想“好心”送她一段。
林晚冷著臉拒絕,試圖繞開,那人卻像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不放,甚至伸手想拉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