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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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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個夢。連續(xù)三個月,每周至少三次夢見那兩套房子,細節(jié)清晰得可怕。

作為軟件公司的普通程序員,我連現(xiàn)在住的這套老破小的房貸都沒還清,

怎么可能擁有夢中那兩套房產(chǎn)?然而現(xiàn)實是。那房子是真實的。

不是夢.....這是另一個世界.....我的記憶正在被覆蓋.....01我叫陳默,

三十七歲,程序員,住在城市最邊緣的一間老破小。每天六點二十起床,七點擠地鐵,

八點半打卡,九點泡咖啡——不加糖,因為甜味讓我惡心。我的生活像一段死循環(huán)代碼,

跑一萬遍,結(jié)果還是那一行:無異常。出租屋不大,但干凈整齊。床單平得能當尺子用,

一對拖鞋正正方方,連冰箱里的速凍水餃都按日期排列。親戚說我從小就這樣,規(guī)矩,安靜,

像塊不會呼吸的石頭。父母死得早,車禍,連骨灰都沒剩多少。我唯一記得的畫面,

是小時候經(jīng)常夢見湖邊站著個男孩,背對著我,朝我揮手。然后——斷片了。

醫(yī)生說是創(chuàng)傷后遺癥,我信了。可最近半年,那個夢回來了,而且……變了。

不是模糊的湖邊,而是三間房子。第一間,就是我現(xiàn)在住的這間。

夢里連墻角那道裂縫都一模一樣,連我昨晚忘關(guān)的臺燈,都亮著。第二間,

在老城區(qū)一棟七層舊樓頂樓。木地板踩上去吱呀響,空氣里飄著樟腦和木頭腐爛的味兒,

像是誰把時間封在了盒子里。第三間……,第三間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玻璃幕墻,臨湖,

雙層挑高,客廳掛了個銅鐘,每到整點就“當——”地響一聲,冷得像冰錐子扎進耳朵。

我在夢里行動自由,能開門,甚至……能翻書房里的論文。

《量子態(tài)意識投射模型》——我他媽連高中物理都沒及格,可我“記得”那篇論文寫了什么。

更邪門的是,這些夢開始往現(xiàn)實里滲透。上周開會,

我突然聞到一股樟腦味——辦公室哪來的樟腦?昨天半夜醒來,聽見“當”的一聲,

抬頭看鐘,正好十二點??晌壹腋緵]有掛鐘。我快瘋了。直到那天加班到凌晨,

地鐵坐過站,我鬼使神差下了車,沿著一條破舊小路往回走。路燈昏黃,影子拉得老長,

像有東西在背后跟著我。然后我抬頭。我差點跪了。那棟樓,就站在那兒。七層,

外墻剝落的位置,和夢里一模一樣。排水管銹得像干涸的血跡,七樓陽臺,花盆裂了道縫,

里面長著一株枯死的綠蘿。我站在樓下,手抖得像帕金森,腦子里嗡嗡響,

像是有千萬根針在扎?!安豢赡堋豢赡堋笨晌业耐雀静皇芸?,一步步走進去。

電梯吱呀上行,數(shù)字跳到“7”的時候,我?guī)缀醮簧蠚?。門口,電子鎖閃著紅光。

我閉上眼,腦子空了,手指卻自己動了——19890715。我的生日?!斑菄}。

”門開了。屋里一股陳年木頭和樟腦混在一起的味兒,撲面而來。老式書桌,泛黃的臺燈,

墻上貼著一張手繪星圖,墨跡都褪色了。一切都和夢里一樣,連桌角那道劃痕,都分毫不差。

我站在原地,腳底發(fā)涼,像是踩在冰窟窿上。抽屜拉開時,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一本黑色封皮的本子,靜靜躺著。沒有其它顏色,沒有任何標簽,

只有封面上一行刻進去的字:“平行世界觀測日志·編號07”我手一抖,差點把本子摔了。

翻開第一頁,字跡工整,干凈得不像人寫的:“實驗體07號,與我基因完全一致,

意識兼容性99.8%。若你讀到此,說明‘橋’已建立。你是我唯一的容器。

”我盯著那行字,看了足足三分鐘。“容器”?誰的容器?誰他媽是誰的容器?手指發(fā)麻,

一頁頁翻下去,全是術(shù)語:神經(jīng)同步、記憶克隆、跨腦意識傳輸……作者署名:陳光。

我拿手機上網(wǎng)搜了這個名字。陳光,34歲,MIT最年輕教授,

腦機接口與量子神經(jīng)學(xué)權(quán)威。半年前確診腦癌,住院,再沒露面。照片上的男人,瘦,

眼神銳利,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像是能把人看穿。

而最讓我頭皮炸裂的是——他有一棟樓是辦公的地方,叫云頂壹號B7棟。臨湖,

雙層玻璃豪宅。和我夢里的第三間房地址,一模一樣?;丶液笪掖蛴×巳沼涥P(guān)鍵頁,

貼在墻上。盯著看了整晚。第二天,

好奇心驅(qū)使著我去找那套雙層玻璃幕大房子好像是一種“召喚術(shù)”。無比強烈的“召喚術(shù)”。

02我站在云頂壹號B7棟外,像一具被抽了魂的皮囊。鐵門上掛著電子鎖,

攝像頭像禿鷲的眼睛,冷冷盯著我。我穿了件黑色沖鋒衣,帽兜拉到鼻尖,

手里攥著從五金店買來的撬鎖工具,指甲縫里全是汗。我不該來。

這么靈異的事件不應(yīng)該和我扯上關(guān)系。可那本日記像根鉤子,從我腦子里一路捅進心臟,

拽著我往前爬。“你是我唯一的容器?!边@話在我腦仁里炸了整整三天。容器?老子是人,

不是他媽的U盤!我翻過圍墻時,膝蓋磕在石頭上,疼得眼前發(fā)黑。但我不敢叫。

整片別墅區(qū)安靜得像墳地,只有湖水輕輕拍岸,像誰在低語。B7棟的門沒鎖。輕輕一推,

開了。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死氣。不是臭,不是臟,是一種時間被抽空的真空感。

水晶吊燈亮著,地毯一塵不染,可空氣里沒有一點人氣。客廳中央的餐桌上,

擺著一只紅酒杯,杯底一圈褐色污漬,邊緣落了層薄灰。旁邊花瓶里,插著一束玫瑰,

早就干枯蜷縮,像燒焦的手指。我屏住呼吸,一步步往里走。書房在二樓,門虛掩著。

推開門的瞬間,我差點叫出聲——電腦開著,屏幕幽幽發(fā)亮,

文檔停留在一行字:“宿主意識覆蓋完成后,原人格將如數(shù)據(jù)碎片般消散,無法恢復(fù)。

”光標在閃,像是有人打完這行字,剛剛起身離開。論文標題是《意識連續(xù)性與宿主轉(zhuǎn)移》,

作者署名:陳光。我盯著那名字,渾身發(fā)冷。宿主?覆蓋?消散?這他媽是什么意思?

我猛地回頭,確認門關(guān)著,手抖著點開文檔修改記錄。最后一次保存時間:半年前。

可光標還在閃?!安豢赡堋蔽亦>驮谶@時,眼角余光掃到墻角一道暗門。極隱蔽,

嵌在書架后面,若不是我注意到地板接縫不對齊,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我蹲下,

手指摸到一條細縫,輕輕一推——“咔”,一道金屬滑軌聲。地下室入口。電子鎖亮著紅燈,

六位密碼,外加虹膜識別。我盯著那掃描口,忽然想起日記里一句話:“實驗體07號,

意識兼容性99.8%?!奔嫒荨遣皇且馕吨绻莻€實驗體說的是我,

我的眼睛也能用?我咬牙,把臉湊過去。掃描口亮起藍光,掃過我的瞳孔。

我心跳快得像要炸開。三秒。五秒。——“滴”,紅燈變綠。我愣住了。我的虹膜,

真的能開這扇門??蓻]等我伸手,鎖突然“咔”地彈回紅色,警報聲“嗚——”地炸響!

天花板“啪”地彈出兩個紅外攝像頭,鏡頭轉(zhuǎn)動,直勾勾對準我?!安伲 蔽颐腿缓笸?,

撞翻了椅子。電腦屏幕突然黑了,又亮起,彈出一行血紅色的字:“檢測到實驗體非法入侵。

神經(jīng)鏈信號已激活?!蔽夷X子“嗡”地一聲,像是有根鋼針從后頸扎進去。眼前一黑,

耳邊響起一個聲音——低沉,冷靜,帶著一絲笑:“你終于來了,容器。”我轉(zhuǎn)身就跑。

樓梯、走廊、大門,我像瘋了一樣往外沖。身后,攝像頭轉(zhuǎn)動的聲音像毒蛇吐信。

翻出圍墻時,我摔在地上,手肘擦破,血混著泥,我不停。直到鉆進地鐵站,躲在角落,

我才敢喘氣。可那句話還在耳邊回蕩:“你終于來了?!辈皇恰澳闶钦l”。

不是“你怎么進來的”。是“你終于來了”。好像……我早就該來。好像,它在一直等著我。

我坐在地鐵末班車里,渾身發(fā)抖。玻璃映出我的臉——眼窩深陷,嘴唇發(fā)白,

可那雙眼睛……太亮了。亮得不像我。我突然想起,剛才在書房,我瞥見電腦旁邊有張照片。

很小,夾在書頁里。是兩個男孩,站在一起,大概十歲左右,穿著白襯衫,領(lǐng)結(jié)歪著。

其中一個笑得燦爛,另一個……站得筆直,眼神冷得像刀。

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字:“陳光 & 陳默,

1999全國青少年科學(xué)競賽合影”我盯著那名字,腦子像被雷劈了。陳默?那是我。

可我從沒參加過什么科學(xué)競賽。我從沒見過這張照片。我掏出手機,

顫抖著在網(wǎng)絡(luò)中搜索“全國青少年科學(xué)競賽 1999年”。結(jié)果跳出來的一瞬間,

我呼吸停了。獲獎名單:一等獎:陳光(A組)二等獎:陳默(A組)兩人來自同一所中學(xué),

雙胞胎兄弟。我盯著屏幕,手指冰涼。雙胞胎?我有個哥哥?還是……我才是哥哥?

地鐵到站,站臺昏暗。我在候車長椅上坐著,一動不動。耳邊又響起那聲鐘聲——“當”。

清冷,準時,像在倒計時。我知道,我還會回去。那扇門還在等我。那道鎖,那片黑暗,

那句“神經(jīng)鏈信號已激活”……下面有什么,它知道我是誰,而我卻一無所知。

最可怕的是——我開始迫切想打開它了。03我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四周貼滿了打印紙,

像一場精神分裂的儀式。墻上、桌上、床頭,全是“陳光”的臉。

學(xué)術(shù)論文、新聞報道、會議錄像截圖……我把他從MIT官網(wǎng)上扒下來的資料貼得到處都是。

他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室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微揚,眼神像能穿透鏡頭,直勾勾盯著我。

不,不是像。是就在看我。我關(guān)掉臺燈,只留電腦屏幕的藍光。

房間里靜得能聽見自己眼球轉(zhuǎn)動的聲音?!瓣惞?,34歲,

MIT神經(jīng)物理系最年輕終身教授,主攻方向:腦機接口、量子神經(jīng)學(xué)、意識編碼模型。

”我念出百科詞條,聲音干得像砂紙磨骨頭??砂肽昵?,一切戛然而止。

一條不起眼的本地新聞跳出來:“著名科學(xué)家陳光因突發(fā)腦部疾病入院,暫別學(xué)術(shù)界。

”沒有照片,沒有醫(yī)院名稱,連發(fā)布媒體都查不到來源。但我順著IP反向追蹤,

鎖定了市立第三醫(yī)院的內(nèi)網(wǎng)緩存記錄。我黑進了醫(yī)院系統(tǒng)。用醫(yī)院系統(tǒng)測試環(huán)境的漏洞,

一層層繞過防火墻,像在刀尖上走路。我知道這違法,可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當你的記憶被篡改,身份被竊取,法律算個屁?終于,我看到了他的病歷。

名:陳光年齡:34入院時間:2023年4月12日診斷結(jié)果:高級別膠質(zhì)瘤(IV級),

位于前額葉皮層,已擴散至丘腦與海馬體預(yù)后評估:存活期不足三個月我盯著那行字,

手指僵住。前額葉?那不是管人格、記憶、自我認知的地方嗎?一個研究“意識轉(zhuǎn)移”的人,

腦子里長了吞噬意識的瘤?太巧了。巧得像一場安排好的退場。我繼續(xù)翻。

影像報告里附了一張MRI截圖。黑白腦部切片,右前額葉一團陰影,像墨汁滴進清水,

邊緣模糊卻瘋狂蔓延。腫瘤形狀……像一只手。五指張開,死死攥住大腦中央。我合上電腦。

屋里太靜了。靜得能聽見血液在耳膜里流動。我起身倒水,手一抖,杯子摔在地上,

“啪”地炸開。突然,我愣住了。前額葉被毀,意識就會瓦解。可他在半年前就病倒了,

為什么日記還在更新?為什么電腦光標還在閃?為什么那扇門,會認我的虹膜?

我沖回電腦前,顫抖著打開一篇他最后發(fā)表的論文:《意識連續(xù)性與宿主轉(zhuǎn)移》。

翻到第17頁,

一段被加粗的結(jié)論像刀一樣扎進眼里:“當宿主原生意識因生理衰退而崩解時,

可通過高兼容性基因載體實現(xiàn)‘人格遷移’。

成功的關(guān)鍵在于:宿主與載體的神經(jīng)拓撲結(jié)構(gòu)一致性,以及早期記憶錨點的同步喚醒。

”我讀著讀著,喉嚨發(fā)緊。“宿主”是他自己?!拜d體”……是我嗎?而“記憶錨點”?

我夢里那三間房,是不是就是他用來喚醒我的“鑰匙”?出租屋——我現(xiàn)在的家。

老樓——他童年住過的地方。豪宅——他為自己準備的“重生之地”。

他不是在研究意識轉(zhuǎn)移。我猛地站起來,撞翻了椅子。窗外,城市燈火如星海,

可我只覺得冷。冷得像被埋進冰層。我打開抽屜,翻出那本黑色日記。翻到最后一頁,

那行字又出現(xiàn)了:“若你讀到此,說明‘橋’已建立。你是我唯一的容器。

”我盯著“容器”兩個字,忽然笑出聲。笑聲在空房間里回蕩,像瘋子?!叭萜??

哈……你以為我是工具?”我抓起日記本,想撕,手卻停在半空。我撕得掉嗎?那些夢,

那些知識,那些不屬于我的記憶……它們已經(jīng)在我腦子里生根了。我癱坐在地,背靠著床沿,

抬頭看天花板。一滴汗從太陽穴滑下,流進耳朵,癢得像蟲爬。就在這時,

手機“?!绷艘宦?。是醫(yī)院系統(tǒng)的自動提醒——我設(shè)置了陳光的病歷更新監(jiān)控。

【患者狀態(tài)變更】陳光,病歷編號:NEU-7749當前狀態(tài):植物人(腦干反射微弱,

無自主意識)最后生命體征記錄時間:2023年9月18日 03:17九月十八日。

我抬頭看日歷——今天是九月二十日。他已經(jīng)在兩天前,被判定為無意識狀態(tài)。

可他的電腦還在運行。他的門還在等我。他的聲音……還在夢里對我說話。

我忽然懷疑一件事:他可能不是死了。04那天晚上,我夢見了公式。不是看,不是讀,

是演算。我站在一片純白空間里,腳下是流動的數(shù)據(jù)流,像銀河在腳下旋轉(zhuǎn)。

面前懸浮著一串符號,扭曲、跳動,像活物。我的手自動抬起,指尖劃過空氣,

τ) = ∫ D[x] e^{iS[x]/?} ? Φ(σ, t)我念出它的時候,

聲音不是我的。低沉,冷靜,帶著一絲……傲慢。然后我醒了。冷汗浸透T恤,貼在背上,

像被人潑了一身冰水。窗外天還沒亮,灰蒙蒙的,樓道里傳來垃圾桶被踢倒的聲音。

我喘著氣,手指還在抖,可腦子里那道方程——清清楚楚,像刻進去的。我翻身下床,

抓起筆記本,憑著記憶寫下來。寫完最后一筆,我盯著它,心跳慢了半拍。

這玩意兒……我根本看不懂??伤窒裎矣H手推導(dǎo)出來的,每一個符號都熟悉得令人發(fā)毛。

我拍了照,上傳到學(xué)術(shù)論壇,匿名提問:“這是什么模型?”十分鐘,回復(fù)炸了。“臥槽,

這是傳說中的‘時空感知模型’!陳光未發(fā)表的終極理論!”“據(jù)說他臨病倒前在推這個,

能解釋意識如何感知時間流!”“這要是真的,諾獎級別!”我坐在電腦前,手指冰涼。

未發(fā)表?那我怎么會在夢里把它推出來?我關(guān)掉網(wǎng)頁,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

可那一串符號還在腦子里轉(zhuǎn),像病毒自我復(fù)制。我閉眼,它就浮現(xiàn);我換歌聽,

它就跟著節(jié)奏重組。它不屬于我,但它在我里面。第二天開會,項目經(jīng)理在講新項目架構(gòu),

我走神了。會議室空調(diào)太冷,我搓著手,耳邊嗡嗡響。項目經(jīng)理說到“數(shù)據(jù)同步延遲”,

隨口提了句:“就像量子糾纏,這邊變了,那邊瞬間響應(yīng)?!蓖蝗?,我張嘴了。沒經(jīng)過腦子,

話自己溜了出來:“不,量子糾纏沒有信息傳遞。真正的同步,

是波函數(shù)坍縮時的非定域性關(guān)聯(lián)。你看到的‘瞬間響應(yīng)’,

其實是觀測導(dǎo)致的態(tài)鎖定——就像意識在多個時間線上同時覺醒?!比珗鲮o了。

項目經(jīng)理張著嘴,像被掐住脖子的雞。技術(shù)總監(jiān)推了推眼鏡,眼神變了:“……陳默,

你什么時候研究量子物理了?”我愣住,嘴還半張著。我說了什么?

可更可怕的是——我完全明白自己說了什么。而且,我說的……是對的。散會后,

同事圍上來:“你是不是偷偷讀博了?”“MIT進修過?”我笑,干笑,笑得臉都僵了。

回到工位,我打開抽屜,拿出那本黑色日記,狠狠摔在地上?!澳闼麐尩降捉o我塞了什么?!

”可沒人回答。只有我腦子里,那道方程還在轉(zhuǎn),像永不停歇的鐘擺。我開始怕睡覺。

因為每次閉眼,都有東西往我腦子里鉆。不是夢,是記憶。不屬于我的記憶。

我夢見自己站在MIT講臺上,臺下坐滿教授,我用英文推導(dǎo)一個模型,臺下有人鼓掌。

我夢見自己調(diào)試一臺機器,屏幕上跳動著“神經(jīng)同步率:83%”。我夢見一個孩子,七歲,

躺在玻璃艙里,頭上戴著布滿電極的頭盔,長得像我,又像他。最恐怖的一次,

我夢見自己站在湖邊,手里抓著另一個男孩的衣領(lǐng),把他往水里按。他掙扎,嗆水,

眼神從憤怒變成恐懼。我聽見自己說:“你毀了我,這次你去死吧?!比缓笪倚蚜?,

嘴里還在念這句話。我沖進衛(wèi)生間,擰開水龍頭,捧水往臉上潑。抬頭看鏡子——我的臉,

是陳默的臉??赡请p眼睛……太冷靜了。冷靜得像在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尸體。我開始記錄。

每天醒來,寫下夢里出現(xiàn)的知識:方程、術(shù)語、實驗步驟。越記越多,越記越怕。那些東西,

全是陳光的研究成果,未發(fā)表、未公開、只存在于他腦子里的絕密內(nèi)容。而它們,

正在通過某種方式,一寸寸填滿我的大腦。我翻出醫(yī)院那份病歷,

盯著“前額葉腫瘤”那一行。他快死了,意識在崩解??伤挠洃?,卻在逆向遷移。

就像一具尸體,把靈魂塞進另一個人的身體。我忽然想起日記里的詞:“橋”。

橋已經(jīng)建好了。而我,正站在橋的這一頭,看著另一個“我”一步步走來。那天晚上,

我站在陽臺上,風吹得衣服獵獵響。樓下是車流,是霓虹,是無數(shù)普通人活著的痕跡。我,

似乎正在變成一個怪物。剛才,我發(fā)現(xiàn)自己茶桌上,無意識地畫出了一張地下室的電路圖。

標題寫著:> 神經(jīng)同步儀主控模塊——版本7.3我盯著那張圖,手穩(wěn)得不像第一次畫。

我什么時候?qū)W會的?還是……我本來就記得?05我找到林濤那天,下著雨。

他老爸有家私人醫(yī)院藏在老城區(qū)一棟舊樓里,招牌都銹了。林濤是我高中同學(xué),

唯一一個沒把我當“社恐怪胎”看的人。畢業(yè)后他學(xué)了神經(jīng)科,我說搞IT。他看見我時,

正啃著盒飯?!拔铱?,陳默?你他媽瘦得像被鬼吸了?”我沒笑。我把背包放在椅子上,

掏出三樣?xùn)|西:一本黑色日記,一張MRI預(yù)約單,

還有一張我畫的電路圖——神經(jīng)同步儀主控模塊。他低頭看那圖,

筷子停在半空:“……你畫的?”“我不知道?!蔽艺f,“也許是我畫的吧?!彼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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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5 19: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