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組的老師指尖敲擊著桌面,那節(jié)奏像極了催命的鼓點。清北兩所頂尖學府的燈光,
此刻仿佛是為我一人點亮的祭燈。空氣凝固得能擰出水來,幾十雙眼睛黏在我身上,
每一道目光都重若千鈞?!吧虺幫瑢W,只要你點頭,”北大招生組的王教授鏡片后精光一閃,
聲音帶著蠱惑,“我們可以破例,讓你帶一位同窗一起入學?!痹捯魟偮?,
清華的李老師幾乎同步開口,拋出相同的誘餌:“我們清華也一樣,沈硯,帶個人,
打包入校。”全班死寂,連呼吸都屏住了。我能感覺到身邊投來的,
混雜著嫉妒、渴望和審視的復雜視線,灼熱得幾乎要將我后背燒穿。
尤其是身側(cè)那道目光——來自蘇晚,我的青梅竹馬,此刻她白皙的臉上交織著緊張與期盼。
上一世,就是在這個瞬間,我毫不猶豫地指向了她,將她拉入了那金光閃閃的殿堂。然后呢?
換來的只有她冰冷的嘲諷:“真卑鄙,用這種手段拆散我和陸宇?”陸宇,我們那位班長,
承受不了情場考場雙重打擊,從樓頂一躍而下。他最后那條短信,
成了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我呢?被蘇晚以“最后聚會”為名,騙到這城郊荒野。
她親手虐殺了我,再讓全班為她作偽證,說我失足墜落。頭七未過,我父母那場離奇的車禍,
更是徹底斬斷了我在這世間的所有牽掛。靈魂飄蕩時,才窺見蘇晚那溫柔面具下的蛇蝎心腸,
那場殺局,從頭到尾都是她在睜眼。我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
壓下了翻涌的血腥記憶。這一次,我回來了?!安挥昧?。” 我的聲音不大,
卻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間炸開了鍋。死寂被打破,竊竊私語如同毒蛇吐信。“呵,
高考狀元就是不一樣,眼睛長頭頂上了,連老同學都不屑燒?”“人家是金鳳凰,
我們這些土雞瓦狗,哪配高攀?”“連從小一起長大的晚晚都不肯帶,心真硬!
”議論聲嗡嗡作響,像無數(shù)只蒼蠅在耳邊盤旋。我的目光轉(zhuǎn)向蘇晚,
正對上她眼底翻騰的怒火和被辜負的控訴?!吧虺?,你什么意思?”她聲音拔高,
帶著刺耳的尖銳,“不是說好一起上北大嗎?”這張我記憶里溫婉懂事的面龐,
此刻卻清晰地與前世那張猙獰扭曲、沾滿我鮮血的臉重合了。上一世,我說要帶她走時,
她衣衫不整地和陸宇一前一后沖進教室。那時我滿心愛意,只想拉她一把,
讓她共享這學歷帶來的紅利。可我不知道,就在那天,他們互訴衷腸,確定了關系。
那個曾與我約定考同一所大學、一輩子不分開的人,成了別人的戀人。
他們無名指上刺眼的情侶對戒,此刻在我重生后的腦海里灼燒著神經(jīng)。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絲近乎冷酷的弧度:“沒什么,只是……不好拆人姻緣罷了?!鄙弦皇牢易宰鞫嗲?,
強拉她登高,卻害得全家粉身碎骨。這一世,那多管閑事的圣人,誰愛當誰當。“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猝不及防地扇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蘇晚尖利的聲音幾乎刺破耳膜:“同學之間鬧著玩罷了!你是什么封建余孽?
陸宇考試失誤抑郁了差點自殺,我安慰他怎么了?你就算考上了清北,
骨子里還是個卑鄙小人!拿這個威脅我?”陸宇也適時地擠上前,一臉委屈和無辜:“沈硯,
你別誤會,我和晚晚真沒什么!她就是心善幫我……都怪我考砸了,
給你們添麻煩……我不配做這個班長……” 他聲音哽咽,眼圈泛紅,
瞬間激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心?!芭?!什么狗屁狀元!人品這么差,去了也是給學校抹黑!
”“浪費國家教育資源!”惡毒的咒罵像臟水一樣潑來。我沉默著,
從北大王教授手中接過那份滾燙的錄取通知書,仿佛握住了新生的鑰匙。
無視那些淬毒的目光和話語,我轉(zhuǎn)身,大步離開教室。不干涉他人命運——這血淋淋的教訓,
我上一世,已用全家的命領教得刻骨銘心。傍晚路過“夜色”KTV,
喧囂的音樂和放肆的笑罵穿透玻璃門。我腳步微頓,
清晰地捕捉到了蘇晚那帶著幾分醉意和得意的聲音:“……放心,
沈硯那條忠犬舔了我多少年?只要我勾勾手指,
他立刻會把通知書乖乖捧到我面前……”“那必須的!我可不像某些人,自私自利!
” 她輕佻的尾音消散在渾濁的空氣里。第二天清晨,手機推送炸了。朋友圈置頂,
是蘇晚和陸宇高調(diào)官宣的合影——兩人分別舉著北大和大專的錄取通知書(我根本沒應承,
她那張北大的通知書從何而來?)。配文:“索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 下面一排排的點贊和起哄:“啊啊啊我磕的CP成真了!”“嗚嗚嗚這是什么神仙愛情!
北大與大專的距離,被真愛填平了!”“蘇晚純愛戰(zhàn)神!沈硯那個心機男終于滾蛋了!
”“班花被拐跑了!痛失北大學霸!”“信女愿用十斤肥肉換他們天長地久!
”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我平靜地在那個刺眼的紅心上點了一下。贊。下一秒,
蘇晚的電話就追了過來,劈頭蓋臉就是質(zhì)問:“你又作什么妖?陸宇現(xiàn)在情緒非常不穩(wěn)定!
我是為了照顧他!你忘了他以前幫過你多少忙?”我對著窗外初升的太陽瞇了瞇眼,
語氣平淡無波:“我是真心祝福你們?!彪娫捘穷^傳來一聲短促的嗤笑:“就剩一個月了!
陸宇為我變成這樣,我責無旁貸!沈硯,我希望你懂事點,別鬧!” 她口中的“一個月”,
是大學報到的日子??晌曳置鲝奈磻省!斑@一次,”我打斷她,聲音里聽不出波瀾,
“我們各自安好?!睂τ谖业钠届o,她似乎有些意外,語氣竟軟了幾分,
帶著施舍般的意味:“沈硯,我會補償你的……就這一個月,我是他的。
以后……我都是你的?!?那虛偽的承諾令人作嘔。我失笑,沒再言語,直接切斷了通話。
接下來的日子,蘇晚和陸宇的“熱戀”如同表演般高調(diào)。
草原縱馬、摩天輪擁吻、情侶寫真……每一次“浪漫”行程后,蘇晚都會發(fā)來消息,
帶著刻意的安撫:“我知道你不愛旅行,特意買了臺攝像機送你,記錄我們未來的北大生活。
”“不用了?!蔽仪孟聝蓚€字。她瞬間激動起來:“你是不是有意見?!我和陸宇真沒什么!
他抑郁癥需要散心!虧你還是學霸,心胸這么狹隘?”“我真沒意見,你多慮了。
” 不等她再咆哮,我再次掛斷。
——帶傘、帶水果、故意考差只為坐近一點、替她處理成堆的情書……此刻像褪色的舊照片,
泛著愚蠢的光。少年時錯付的懵懂愛意,最終換來的是家破人亡。這一世,我冷眼旁觀。
不知怎的,他們的戀情捅到了蘇母那里。當晚,陸宇就“意外”摔斷了腿。
蘇晚像一頭暴怒的母獅沖到我公寓樓下,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臉上,聲音尖利:“賤人!
是你告的密吧!”臉頰火辣辣地疼,我皺眉,冷聲否認:“我沒有?!?上一世,
我總為她打掩護。這一世,雖決心袖手旁觀,但告密這種下作手段,我不屑用?!昂?!
為了拆散我和他,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她咬牙切齒,眼神淬毒,“算了,
跟你這種爛人說不通!沒空跟你耗!你就是巴不得我們立刻分手!”她狠狠撞開我的肩膀,
頭也不回地沖進沉沉的夜色里,奔向醫(yī)院的方向。隔天,手機響起,竟是蘇晚。
語氣是久違的,刻意的溫柔:“沈硯,今晚的生日宴你一定要來……你才是主角。
”我這才遲鈍地想起,自己竟連生日都忘了。“謝謝,不用了?!蔽揖芙^?!爸鹘遣粊恚?/p>
這場宴會還有什么意思?”她不由分說掛了電話。當晚,
我還是被幾個“熱情”的同學半推半就地架到了市郊那家奢華的私人會所。推開門,
巨大的喧囂和炫目的燈光撲面而來。水晶吊燈折射著迷離的光,觥籌交錯間,
一張張熟悉的臉孔掛著虛偽的笑容。
目光卻被大廳中央那座龐然大物牢牢攫住——一艘由翻糖和巧克力精心雕琢的星際戰(zhàn)艦模型,
細節(jié)逼真得令人窒息,靜靜地矗立在鋪著深藍色天鵝絨的展臺上,
仿佛隨時要破開糖霜的星云,駛向無垠深空。蘇晚像一只翩躚的蝶,
從人群中輕盈地掠到我面前,臉上是精心修飾過的、無可挑剔的燦爛笑容?!吧虺帲?/p>
”她聲音帶著刻意的甜膩,指向那座戰(zhàn)艦,“我知道你的夢想是星辰大海!這艘‘星塵號’,
喜歡嗎?”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又猛地松開。她居然記得?
的、我曾在操場上仰望星空時對她傾吐過的憧憬……這一絲微弱的、因被記得而泛起的漣漪,
幾乎讓我動搖。這樣“用心”的蘇晚,真的會是那個前世虐殺我、害死我全家的惡魔嗎?
一絲荒謬的懷疑悄然滋生。就在這恍惚的瞬間,全場燈光驟然熄滅。黑暗降臨,
只有幾束幽藍的射燈在人群中游移。絲絲縷縷帶著特殊香氣的白色煙霧從角落噴涌而出,
迅速彌漫整個空間。是烏木沉香。那是我最喜歡的味道,清冷,沉靜,帶著歲月的厚重感。
前世,書房里總?cè)贾@種香。黑暗中,鼻尖縈繞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眼眶竟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熱。燈光猛地大亮!刺目的白光驅(qū)散了煙霧,
也驅(qū)散了我心底那絲可笑的動搖。聚光燈下,穿著筆挺西裝的陸宇,正坐在輪椅上,
被幾個同學緩緩推到大廳中央。他手里捧著一大束艷俗的紅玫瑰,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祝今天的壽星——”蘇晚的聲音帶著夸張的喜悅,響徹全場,“陸宇!生日快樂!
”原來如此。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頭頂,凍結(jié)了所有情緒。原來那艘“星塵號”,
那烏木沉香,這精心布置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襯托另一個主角。我只是個可悲的背景板,
一個用來羞辱的道具。巨大的難堪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我下意識地轉(zhuǎn)身,
想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地方。肩膀卻被兩只鐵鉗般的手死死按住,動彈不得?!凹笔裁窗?,
狀元郎?”身后傳來不懷好意的低笑。蘇晚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帶著殘忍快意的冰冷。她走到我面前,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傳遍突然安靜下來的大廳:“沈硯,跪下。給陸宇道個歉,你就可以走了。”什么?
我?guī)缀跻詾樽约夯寐犃耍闹嚫袥_淡了屈辱。“我再說一次,”蘇晚的聲音淬著寒冰,
壓抑著某種扭曲的怒火,“跪下,給陸宇道歉,這事兒就算翻篇?!睕]等我開口,
坐在輪椅上的陸宇眼眶瞬間紅了,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卻又“無力”地跌坐回去,
聲音帶著委屈的顫抖:“沈硯,
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可我不是故意要搶晚晚的……感情的事誰控制得了啊?
”他吸了吸鼻子,目光“悲戚”地看向蘇晚,“還好……還好這次你告狀,
伯母只是教訓了我……要是傷到晚晚,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告狀?
我瞬間捕捉到關鍵??聪蛱K晚,她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把b什么無辜?!”她厲聲呵斥。
緊接著,她猛地抬手,指向大廳前方巨大的投影屏幕。刺啦一聲,畫面亮起!
一段明顯是偷拍的、視角搖晃的視頻開始播放:光線昏暗的后巷,
陸宇被幾個穿著黑色T恤的壯漢粗暴地按在布滿污漬的墻角。拳頭和皮靴如同雨點般落下。
“什么東西?一個大專生也配高攀我們小姐?”為首的壯漢聲音粗嘎,
一腳狠狠踹在陸宇腰上,“還好有沈硯先生‘深明大義’,暗中遞了消息!
不然小姐就被你這種癩蛤蟆給騙了!”“沈硯先生那樣的天之驕子,才配做我們蘇家的女婿!
”鏡頭猛地拉近,對準了陸宇驚恐痛苦的臉。一個大漢獰笑著,抬起穿著厚重皮靴的腳,
朝著陸宇打著石膏的腿,用盡全力狠狠踩下!“廢了你這癩蛤蟆的腿,看你還怎么蹦跶!
”“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伴隨著陸宇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叫,響徹整個宴會廳!
視頻戛然而止,定格在陸宇抱著斷腿在地上翻滾抽搐、涕淚橫流的慘狀上。“啪!
”又是一記兇狠的耳光,重重扇在我臉上,打得我耳中嗡鳴?!耙皇悄銈兏哒{(diào)發(fā)朋友圈,
我媽怎么會知道?!”蘇晚胸膛劇烈起伏,聲音因憤怒而尖利,“現(xiàn)在裝什么好人?!
給臉不要臉!”我舔了舔嘴角滲出的腥甜,冷冷回視:“想讓我跪?做夢!”話音未落,
按住我肩膀的力量驟然加重,將我狠狠摜倒在地!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撞得我骨頭生疼。
一只锃亮的皮鞋猛地踩上我的臉頰,用鞋底狠狠碾壓!是陸宇!他不知何時離開了輪椅,
站在我面前,臉上扭曲著報復的快意,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委屈”和“虛弱”?
“我這個人心軟,”他踩著我的臉,聲音甜膩得發(fā)膩,“你簡單磕個頭,
說聲‘班長我錯了’,我就原諒你。嗯?”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死死咬著牙關,
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絕、不!”“很好!”蘇晚的聲音如同冰錐。
她抄起旁邊一把金屬餐椅,沒有絲毫猶豫,對著我的右腿膝蓋就狠狠砸下!劇痛!
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了全身!骨頭脫臼的悶響仿佛在身體內(nèi)部炸開,疼得我眼前發(fā)黑,
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無法控制地痙攣抽搐,冷汗瞬間浸透了襯衫。“再不道歉,
”蘇晚的聲音帶著殘忍的笑意,如同惡魔低語,“就不只是脫臼這么簡單了。
”喉嚨里堵著腥氣,屈辱和劇痛幾乎要將我撕裂。我看著蘇晚那張因憤怒和扭曲而陌生的臉,
看著陸宇踩在我臉上的鞋底,
看著周圍那一張張冷漠或幸災樂禍的臉……前世被虐殺的冰冷觸感仿佛再次纏上脖頸。
牙齒幾乎咬碎,我強迫自己從喉嚨里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這三個字仿佛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氣。蘇晚臉上的冰霜瞬間融化,
換上了一種近乎諂媚的溫柔。她蹲到陸宇腳邊,小心翼翼地捧起他那條打著石膏的腿,
在上面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我的王子,這樣,你心里好受些了嗎?
”陸宇得意地彈了彈她的鼻尖,聲音甜得發(fā)齁:“好多了,笨蛋。”兩人的甜蜜互動,
瞬間引爆了周圍壓抑的氣氛。那些同學如同看戲的鬣狗,爆發(fā)出瘋狂的口哨和起哄,
眼神狂熱。他們終于徹底無視了我,像丟棄一塊骯臟的抹布,將我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是用手肘,托著那條劇痛脫臼的右腿,一點一點,在那些輕蔑或漠然的目光中,
艱難地爬出了這個金碧輝煌的地獄。深夜的醫(yī)院急診室,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絕望混合的味道。右腿膝蓋處傳來的劇痛一陣陣撕扯著神經(jīng),
冷汗浸透的T恤緊貼在背上,冰涼刺骨。醫(yī)生手法利落地處理著脫臼的關節(jié),
每一次觸碰都讓我倒抽一口冷氣。就在我齜牙咧嘴對抗著生理上的折磨時,
手機屏幕突兀地亮起,是陸宇發(fā)來的消息。手指僵硬地點開,一段自動播放的視頻跳了出來。
畫面搖晃,光線曖昧。鏡頭中央,陸宇光裸著上身,露出并不精壯的腹肌,
而蘇晚正伏在他腿間,長發(fā)散落。陸宇發(fā)出壓抑又難耐的喘息,
蘇晚的動作帶著一種刻意迎合的媚態(tài)……鏡頭拉近,
能清晰看到陸宇臉上那種掌控獵物般的得意?!案?,要論夠勁,
誰都比不上你啊……” 蘇晚含混不清的聲音帶著喘,像淬毒的糖漿。視頻結(jié)束的瞬間,
我面無表情地點擊了刪除鍵,仿佛只是清理掉一段占用內(nèi)存的病毒文件。臟。
這個字眼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無論是視頻里的人,還是那段扭曲的關系本身,
都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不值得浪費一絲一毫的情緒。離京報到的前一天,
幾個高中時還算說得上話的兄弟約在常去的小館子。幾杯啤酒下肚,
緊繃的神經(jīng)似乎也松懈了些許。就在氣氛微醺時,包間的門被“哐當”一聲暴力踹開!
蘇晚像一陣裹挾著冰碴的風沖了進來,目標明確,抬手就朝我臉上狠狠摑來!“啪!
”巨大的力道打得我眼前一黑,身體失去平衡,差點從椅子上栽倒。緊接著,
一群跟著她沖進來的人七手八腳將我死死按在油膩的桌面上,臉頰緊貼著冰冷的桌面紋路。
周圍的食客瞬間作鳥獸散。“你又發(fā)什么瘋?” 我艱難地側(cè)過頭,
看著眼前這張因暴怒而扭曲的美麗臉龐。蘇晚雙手緊握成拳,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都已經(jīng)答應跟你走了!你為什么還是不肯放過陸宇?!
你非要把他逼死才甘心嗎?!” 她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我完全不明所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裝!接著裝!” 她眼中痛恨更甚,
“你找人綁架了他!就在剛才!我警告你沈硯,立刻把他放出來!否則我絕不跟你走!
你休想再控制我!” 她歇斯底里地咆哮著,仿佛我真是那個躲在陰影里操控一切的魔鬼。
包間里陷入死寂。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門口的光線一暗,
一個身影踉蹌著跌了進來——正是陸宇。他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臉上帶著幾道可疑的紅痕,
整個人懨懨的,眼神驚恐渙散,像一只剛被嚇破了膽的鵪鶉。蘇晚的目光瞬間鎖定他,
心疼得聲音都在發(fā)顫:“小宇!” 她猛地撲過去,一把扯下旁邊椅背上搭著的桌布,
胡亂裹在他身上,將他緊緊擁入懷里,仿佛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她猛地扭頭,
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毫不掩飾的厭惡,
死死釘在我身上:“果然是你搞的鬼!沈硯,我知道你愛我,
但你也不能變成一個這么惡毒善妒的人!你太讓我失望了!”她深吸一口氣,
像是在做某種痛苦的妥協(xié),聲音帶著施舍般的決絕:“好!我答應你,會如約跟你走!
但你必須給我聽清楚!” 她一字一頓,如同宣判,“以后,你只是我名義上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