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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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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退伍午后的陽光透過梧桐葉隙,在軍區(qū)大院的水泥地上灑下斑駁的光點。

王繼爭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音,手里的搪瓷缸子被捏得咯吱作響,

里面的濃茶晃出幾滴水珠濺在軍褲上,他卻渾然不覺。

秦浩然正彎腰把最后一件疊得方方正正的軍大衣塞進行李箱,

藏藍色的正裝領口別著枚嶄新的國防服役章,邊角在陽光下閃著冷光。他直起身時,

腰間的皮帶扣勒得襯衫微微發(fā)皺 —— 那是去年演習時王繼爭用繳獲的戰(zhàn)利品給他換的,

說是 "三等功配得上的物件"。"你當團長的脾氣是擺設?

" 秦浩然扯了扯行李箱的拉桿,滾輪在地面劃出輕響,"上周在作戰(zhàn)室,

他把搪瓷杯摔我腳邊的時候,你躲在門后憋笑的動靜我都聽見了。

"王繼爭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突然伸手拽住秦浩然的胳膊。

指腹蹭過對方袖口磨出的毛邊,那是上個月抗洪時被鐵絲劃破的,

當時秦浩然還笑著說 "新衣服就得帶點傷才像樣"。"那炸雞得是東門那家的,要微辣,

多放孜然。" 王繼爭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煙要軟包的,

上次你說抽著不嗆......"秦浩然的視線落在傳達室墻上的光榮榜,

最上面那張集體照里,二十歲的自己正摟著王繼爭的脖子,兩人臉上還沾著演習時的油彩。

風從敞開的鐵門灌進來,卷起地上的梧桐葉,撲在行李箱的帆布面上沙沙作響。"知道了,

" 他抬手按了按王繼爭的后頸,那里有道淺淺的疤痕,

是新兵連時替他擋落的訓練器材劃的,"到時候給你捎兩斤糖蒜,配著饅頭吃。

"擁抱的時候,秦浩然聞到王繼爭身上熟悉的消毒水味 —— 昨天二營剛搞完衛(wèi)生評比。

對方的肩膀比去年寬厚了不少,捶在自己背上的力道卻輕得像羽毛,

最后化作一聲悶悶的 "滾蛋"。黑色轎車緩緩駛離時,

秦浩然從后視鏡里看見王繼爭還站在原地,軍綠色的身影在夕陽里拉得很長。

車過第三個崗亭時,他忽然摸出兜里的退伍證,

指尖撫過燙金的 "中華人民共和國" 字樣,眼眶猛地一熱。后備廂里,

那枚戴了三年的營長肩章正安靜地躺在迷彩包上,

旁邊是王繼爭偷偷塞進來的、還沒拆封的護腰 —— 去年冬天他腰椎間盤突出時,

這小子跑遍全城才買到的特效藥貼。2 到家了行李箱的萬向輪在樓道地磚上磕出輕響,

秦浩然仰頭望著熟悉的防盜門,指節(jié)捏著黃銅鑰匙微微發(fā)白。

去年探親時還锃亮的金屬門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塊嵌在木門里的黑色面板,

上面的指紋感應區(qū)泛著冷光。他試著把鑰匙插進鎖孔的位置,指尖只摸到一片平滑的木頭,

喉間忍不住溢出聲輕笑 —— 臨走前特意跟老媽視頻確認過鑰匙樣式,這老太太,

又跟他玩突然襲擊。樓道窗臺上的仙人掌比記憶里胖了一圈,刺上還沾著片干枯的槐樹葉。

秦浩然記得這盆綠植是奶奶搬上來的,說能擋擋穿堂風,此刻倒像個盡職的哨兵,

歪著身子打量他這身還沒換下的軍裝。拖著箱子下樓時,梧桐樹蔭剛好罩住街角的煙草店。

玻璃門上貼著的 "煙酒專賣" 紅底金字有些褪色,門楣上的風鈴卻依舊清脆,

還是他用第一筆工資買的,說是讓老媽在店里不那么悶。推開門的瞬間,

混合著煙草、薄荷糖和劣質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涌進鼻腔。秦浩然放輕腳步走到冰柜前,

指尖剛觸到冰鎮(zhèn)礦泉水的瓶身,就聽見收銀臺后傳來短視頻的喧鬧聲。

母親正佝僂著背刷手機,鬢角新添的白發(fā)在日光燈下格外顯眼,

去年冬天他寄回來的羊毛護腕套在手腕上,邊緣已經起了球。"老板,礦泉水。

" 他故意壓著嗓子說話,擰瓶蓋時的 "咔嗒" 聲驚得母親抬了下眼,

又迅速落回屏幕上。"兩塊。" 秦母的指尖在手機殼上劃來劃去,

那殼子還是他用部隊發(fā)的搪瓷杯換的,上面印著的 "為人民服務" 早就磨得看不清了。

秦浩然舉著手機在掃碼區(qū)晃了晃,轉身時瞥見貨架第三層擺著他常抽的那款煙,

旁邊還歪歪扭扭塞著幾盒薄荷糖 —— 小時候他總偷拿店里的糖吃,

被老媽追著打了整條街。"哎!小伙子!"剛走出店門三步,身后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秦浩然轉過身,看見母親舉著手機跑出來,額前的碎發(fā)被風吹得貼在臉上,

護腕上的絨毛蹭著臉頰。"你這孩子怎么回事......" 秦母的話卡在喉嚨里,

手機 "啪嗒" 掉在地上,屏幕朝著天。她盯著眼前這張曬得黝黑的臉,

手指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軍裝領口,指腹蹭過洗得發(fā)白的布料。"媽。

" 秦浩然蹲下去撿手機,屏幕沒碎,只是卡通貼紙翹了個角。他仰頭時,

看見母親眼里的淚珠子砸在他手背上,滾燙的。

"回來怎么不早說......" 秦母的聲音哽咽著,手在他背上胡亂摸著,

像是在確認哪里少了塊肉。"你爸上周還說要換個大點的指紋鎖,

說你這臭小子指節(jié)粗......"秦浩然把母親攬進懷里,

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里混著護手霜的香氣,是他托戰(zhàn)友從上海帶的牌子。

冰柜的嗡鳴聲里,他聽見母親的肩膀在顫抖,像那年他第一次離家入伍時,

在火車站臺摸到的那雙手?!? 前往基沃托斯晚飯的圓桌中央,

紅燒魚的熱氣裹著醬油香漫開來。秦浩然捏著白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杯沿在燈光下泛著圈冷光。他仰頭時喉結滾動得格外明顯,辛辣的酒液滑過喉嚨,

在胃里燒出團暖烘烘的火。放下杯子時,杯底與桌面碰撞出輕響,他鼻尖微微發(fā)紅,

眼角的笑紋里還沾著未褪盡的風塵?!鞍郑?秦浩然用指腹蹭了蹭發(fā)燙的耳垂,

軍裝上的銅扣在燈下閃著光,“這杯敬您 —— 以前總嫌您管得嚴,

現在才知道……” 話沒說完就被父親的酒杯撞了下胳膊,瓷杯相碰的脆響里,

父親鬢角的白發(fā)晃得他眼睛發(fā)酸。“少整這些虛的?!?父親呷了口酒,

筷子夾著的紅燒魚塊懸在半空,目光在他身上掃了個來回。

秦浩然注意到父親握筷的指節(jié)比去年更彎了,虎口處那道修自行車時劃的疤,

被歲月泡得像片淺褐色的枯葉?!巴宋槭掷m(xù)辦利索了?” 父親把魚塊放進他碗里,

魚刺剔得干干凈凈,“總不能在家啃老?!鼻睾迫话橇丝诿罪垼?/p>

米粒沾在唇角也沒察覺:“當老師去。” 他頓了頓,夾菜的手懸在半空,“去基沃托斯。

”“基沃托斯?” 母親正給奶奶盛湯的勺子停在半空,搪瓷碗沿磕在桌角,

發(fā)出細碎的聲響。她放下勺子時,手腕上的銀鐲子滑到小臂,那是秦浩然用三等功獎金買的,

“聽著跟云南似的?去年你王嬸家兒子去支教,山高路遠的……”“不是山里。

” 秦浩然抽了張紙巾擦嘴,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軍裝領口,“是個特區(qū),

跟咱們這兒不一樣,學生都是小姑娘,就是…… 有點調皮。

” 他想起臨行前團長塞給他的資料,照片上那些穿著制服的少女舉著槍的模樣,

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母親的眉頭擰成個疙瘩,夾菜的手抖了抖,油菜掉在桌布上。

“那安全不?要不要帶點感冒藥?你從小就愛頭疼……”“媽,” 秦浩然握住母親的手,

掌心的繭子蹭過她手腕上的鐲子,“那兒有醫(yī)院,比咱們市醫(yī)院還先進。再說了,

您兒子可是當過營長的?!?他挺直脊背時,軍裝上的褶皺都舒展開來,

像株突然被風吹直的白楊。父親突然 “哼” 了聲,

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到了那邊少喝酒,別給人家添麻煩?!?話雖硬氣,

卻默默往秦浩然碗里又添了塊排骨。第二天清晨的機場,軍綠色的常服在人群里格外顯眼。

秦浩然拖著行李箱走過 “軍人優(yōu)先” 通道時,值機柜臺的小姑娘偷偷紅了臉。

他抬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指尖擦過帽檐的瞬間,恍惚看見王繼爭在演習場上沖他比的手勢。

飛機穿越云層時,秦浩然望著舷窗外的云海發(fā)怔。四個小時里,

他摸出錢包里的全家福摩挲了三遍,照片上母親的笑容還帶著剛哭過的紅腫。

聯邦學生會辦公室的冷氣帶著股淡淡的梔子花香。秦浩然坐在皮質沙發(fā)上,背脊挺得筆直,

膝蓋并得嚴絲合縫,仿佛下一秒就要起身喊 “報告”。

對面的少女穿著剪裁合體的白色制服,銀發(fā)在頂燈折射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指尖在文件上滑動的動作輕得像羽毛?!袄蠋??!?凜抬起眼,

淡紫色的瞳孔里映著他的影子,嘴角勾起抹淺淡的弧度,“歡迎來到基沃托斯。

” 她說話時,耳墜上的碎鉆晃了晃,像極了演習場上信號彈炸開的光。秦浩然站起身時,

椅子腿與地板摩擦出輕響。他望著眼前這位比資料里更顯清冷的代理會長,

突然想起母親塞在他行李箱里的薄荷糖 —— 原來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

連說話都帶著清冽的草木氣。4 奪回夏萊交接文件的邊角在凜的指尖微微卷起,

淡紫色的墨水在紙頁上洇出細小的暈圈。秦浩然正低頭核對簽名,

耳邊突然炸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像是有群小鹿撞進了辦公室。他下意識地繃緊脊背,

手指往腰間摸去 —— 那里本該別著配槍,此刻卻只有空蕩蕩的槍套輪廓?!皠C前輩!

我們聽說……” 優(yōu)香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她舉著棒球棍的手頓在半空,

目光在秦浩然的常服上轉了三圈,鬢角的呆毛抖得像受驚的鳥雀。身后的蓮見已經半蹲下身,

狙擊步槍的槍托穩(wěn)穩(wěn)抵在肩窩,鏡片反射著窗外的晨光,

警惕地掃視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凜合上文件夾的動作行云流水,

銀灰色的發(fā)絲垂落在鎖骨處:“這位是夏萊的新老師?!?她轉向秦浩然時,

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老師,夏萊目前被‘咔噠咔噠頭盔團’占據,

需要您指揮她們奪回來。”秦浩然的視線在少女們身上掃過,優(yōu)香的棒球棍纏滿防滑膠帶,

蓮見的狙擊步槍保養(yǎng)得極好,連槍身的劃痕都透著熟悉的戰(zhàn)場痕跡。他抬手按了按帽檐,

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徽章:“跟我來?!毕娜R外圍的灌木叢里還沾著昨夜的露水。

秦浩然半跪在地,手指捻起片帶著彈孔的樹葉,葉脈上的焦痕還帶著硝煙味。

“頭盔團的火力點在三樓窗臺和東側圍墻,” 他用樹枝在地上畫出簡易地形圖,

枝椏劃過泥土的聲音里混著遠處隱約的金屬碰撞聲,“蓮見去西側天臺架槍,

三點鐘方向有空調外機掩護,優(yōu)先打掉窗口的機槍手?!鄙徱姷溺R片閃了閃,沒說話,

只是握緊槍身往指定位置跑去,軍靴踩過落葉的聲音輕得像貓爪落地。優(yōu)香剛要開口,

就被秦浩然按住肩膀:“你帶兩個人從后門突入,

注意門框兩側的詭雷 —— 看地上的鞋印,他們習慣在門軸處掛絆線?!彼f話時,

喉結隨著指令上下滾動,袖口露出的腕表指針正指向九點十七分。

優(yōu)香突然覺得這個姿勢很熟悉,像上次在戰(zhàn)術錄像里看到的、那些指揮戰(zhàn)場的軍官們。

槍聲在三分鐘后驟然響起。秦浩然靠在墻角,聽著耳機里傳來的戰(zhàn)術匯報,

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擊。當蓮見報出 “最后一個目標清除” 時,

他抬腕看了眼表:九點二十二分。優(yōu)香甩著酸脹的胳膊走過來,

棒球棍上的血跡滴在臺階上:“老師,您這指揮也太神了吧!我們上次演練,

光是突破圍墻就用了十分鐘!” 她的劉海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秦浩然彎腰撿起枚掉落的彈殼,銅質表面還帶著溫度:“太慢了。

” 他摩挲著彈殼邊緣的膛線印記,想起演習時王繼爭他們三分鐘拿下高地的記錄,

“如果是我的兵,現在已經在清理戰(zhàn)場了。”蓮見剛從天臺下來,

狙擊步槍的背帶勒得肩膀發(fā)紅。她望著秦浩然的背影,

突然想起資料里那些關于 “外部軍事力量” 的描述,鏡片后的眉頭微微蹙起。

夏萊辦公室的玻璃碎了大半,陽光透過破洞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斑。

若藻正踮著腳夠墻上的相框,尾巴上的毛沾著灰塵,坂 99 式步槍斜挎在肩上,

槍托還磕在桌角發(fā)出輕響?!昂吆吆摺@個吊燈看起來也很容易……” 她的話突然卡殼,

狐貍耳朵猛地豎起來,尾巴尖僵在半空。秦浩然的軍靴踩過碎玻璃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她轉過頭時,正好撞進對方帶著些許詫異的目光里。

秦浩然看著眼前這個突然紅透臉頰的少女,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像團被熱水燙過的蒲公英。

他剛要抬手打招呼,若藻突然 “呀” 了一聲,雙手捂住臉轉身就跑,

坂 99 式步槍的槍帶在身后劃出殘影,留下句細若蚊蚋的 “失禮啦”。

“她……” 秦浩然的手還懸在半空,看著空蕩蕩的門口,

滿臉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茫然。“怎么了?” 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她踩著碎玻璃走進來,黑色制服的褲腳沾著草屑??匆娗睾迫徽兜臉幼?,

她的目光在空蕩蕩的走廊轉了圈,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意。秦浩然搖搖頭,

彎腰撿起若藻掉落的面具,上面畫著只歪歪扭扭的狐貍:“沒什么。”凜走到辦公桌前,

掀開蒙著灰塵的白布,露出個布滿銅銹的匣子,邊角還刻著模糊的花紋。

“這是‘什亭之匣’,” 她指尖劃過匣身的紋路,聲音里帶著些許凝重,

“會長說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啟動它?!鼻睾迫粶愡^去,

看見匣子表面的紋路像極了軍用密碼本上的暗紋。他伸手碰了下,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時,

匣身突然閃過道微弱的紅光,像極了他當年在部隊時見過的加密通訊器啟動的瞬間。

5 人機阿露娜銅銹斑駁的什亭之匣在秦浩然指尖觸碰到的瞬間,突然發(fā)出一陣細微的嗡鳴,

像是沉寂了百年的齒輪終于開始轉動。表面的暗紋順著紋路亮起淡金色的光,

在布滿灰塵的桌面上投下蛛網般的光影。

“確認身份中…… 虹膜比對…… 基因序列匹配……” 冰冷的機械音從匣身內部傳出,

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身份已確認 —— 秦浩然老師,歡迎來到夏萊。

”隨著最后一個音節(jié)落下,匣面突然亮起幽藍的光芒,像塊被激活的全息屏幕。畫面里,

一個身著淡藍色水手服的白毛少女正蜷縮著趴在桌上,銀白色的發(fā)絲散落在臉頰旁,

發(fā)梢還沾著點可疑的粉色污漬。她的眉頭微微蹙著,小嘴嘟囔個不停,

聲音軟糯得像棉花糖:“草莓牛奶…… 再給我來一杯…… 唔,

真的吃不下那么多啦……”秦浩然的指尖懸在屏幕前,猶豫了半秒,

還是輕輕戳了戳少女的臉頰。屏幕的觸感微涼,像隔著層薄薄的冰面?!把?!

” 少女猛地抬起頭,睡眼惺忪的樣子像只剛被驚醒的小貓。她揉了揉眼睛,

長長的睫毛上仿佛還掛著瞌睡蟲,看清秦浩然的瞬間,突然挺直了小身板,

露出個元氣滿滿的笑容:“你好呀,老師!我叫阿露娜,以后就請多多指教咯!

”秦浩然看著屏幕里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小不點,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就這?

睡夢里還惦記著草莓牛奶,真能幫上什么忙?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唇,

指尖在褲縫上輕輕蹭了蹭 —— 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

哪怕心里已經把對方劃歸到 “需要重點保護” 的名單里,

臉上還是維持著溫和的表情:“你好,阿露娜。”凜站在一旁,

將秦浩然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彎。她抬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fā),

目光掃過辦公室里散落的文件和碎玻璃,語氣平靜地說道:“老師,

夏萊雖然看起來有些凌亂,但基礎的辦公設備都還齊全?!?她指了指靠窗的位置,

那里的辦公桌雖然蒙著層灰,但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灑在上面,倒有種別樣的暖意,

“以后這里就是你的辦公區(qū)了?!薄懊刻於紩袑W生過來協助處理文件和日常事務,

” 凜頓了頓,視線落在屏幕里還在偷偷吐舌頭的阿露娜身上,補充道,

“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通過什亭之匣聯系聯邦學生會。”秦浩然點了點頭,

目光在辦公室里轉了一圈。墻角的綠植已經枯萎,

葉片蜷縮成了褐色;散落的紙張上還留著戰(zhàn)斗的痕跡,

有些地方被彈孔穿了個洞;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淡淡的硝煙味,

與他曾經待過的作戰(zhàn)指揮室截然不同,卻又奇異地讓他感到一絲安心。

他轉身將凜幾人送到門口,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優(yōu)香走之前還回頭沖他揮了揮手,棒球棍扛在肩上,

像扛著把勝利的旗幟;蓮見則是微微頷首,眼神里帶著些許探究;凜的步伐依舊沉穩(wěn),

黑色的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擺動。關上門的瞬間,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和屏幕里的阿露娜。

阿露娜正趴在屏幕邊緣,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小腦袋轉來轉去,

活脫脫一只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小松鼠。秦浩然深吸一口氣,走到辦公桌前,

伸手拂去上面的灰塵。指尖劃過桌面,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仿佛也在這陌生的地方,

刻下了屬于自己的第一道印記。6 被郵箱麻麻管賬了!

夏萊辦公室的日光燈管發(fā)出輕微的嗡鳴,將秦浩然眼下的青黑照得格外清晰。

堆積如山的文件在桌面上筑起道紙墻,

邊緣還沾著沒擦干凈的咖啡漬 —— 那是他昨天熬夜核對報表時打翻的速溶咖啡,

現在聞著還帶著點焦苦味。他的指尖在鍵盤上懸了半天,才慢悠悠地敲下一個字,

視線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操場上的白楊樹比一個月前茂盛了不少,

陽光穿過葉隙落在地面,晃得人眼睛發(fā)花。就在這時,

桌角的 momotalk 突然亮起綠光,消息提示音像根細針,

刺破了辦公室里沉悶的空氣。秦浩然懶洋洋地劃開屏幕,當 “優(yōu)香” 兩個字跳出來時,

他的眉峰幾不可察地動了動。這丫頭上次在夏萊值日時,把他的戰(zhàn)術筆記當成涂鴉本,

在空白處畫了滿頁的小狐貍,被蓮見拿著狙擊步槍指著后腦勺才肯擦掉?!袄蠋煟?/p>

你還記得我嗎?” 消息后面跟著個歪歪扭扭的笑臉表情,像是用鼠標隨便畫的。

秦浩然的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想起優(yōu)香扛著棒球棍沖鋒的模樣,

嘴角勾起抹淺淡的笑意:“...... 優(yōu)香?” 他故意在名字前面加了串省略號,

仿佛在努力回憶這個總愛咋咋呼呼的小姑娘?!班?,看來老師的記性還是很好的嘛!

” 秒回的消息帶著明顯的得意,“今天是我去夏萊值日,不知道老師在不在?

”秦浩然抬眼望了望門口,想象著優(yōu)香蹦蹦跳跳跑過來的樣子,

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飛快:“當然在了,我一直都在辦公室的,你來就行了!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剛跳出來,他就聽見走廊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像只快活的小鹿在地板上跳躍。果然,十分鐘后,辦公室的門被 “砰” 地一聲推開,

優(yōu)香背著個粉色雙肩包站在門口,棒球棍沒帶,倒是手里拎著個裝滿文件袋的帆布包,

帶子上還掛著只毛絨狐貍掛件?!袄蠋煟惺裁葱枰?guī)兔Φ膯???優(yōu)香的眼睛亮晶晶的,

像藏了兩顆小星星,說話時馬尾辮在腦后甩來甩去。秦浩然放下手里的鋼筆,

看著她額前被汗水打濕的碎發(fā),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指腹穿過柔軟的發(fā)絲,

觸到她溫熱的頭皮時,優(yōu)香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皶簳r還沒有哦!你先忙自己的吧!

”優(yōu)香的臉頰 “騰” 地一下紅了,像被夕陽染透的云朵。她下意識地想往后躲,

腳卻像被釘在原地似的,怎么也挪不動。被秦浩然手掌覆蓋的地方傳來暖暖的溫度,

帶著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比上次在戰(zhàn)術指揮時他拍她肩膀的感覺還要舒服。

“小優(yōu)香是不舒服嗎?” 秦浩然見她半天沒動靜,收回手關切地問道,

指尖還殘留著她發(fā)絲的觸感。優(yōu)香猛地回過神來,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往后退了半步,

雙手擺得像撥浪鼓:“不不不,我沒有不舒服!那個...... 我來幫老師整理收據吧!

” 她說著就沖到辦公桌前,不等秦浩然拒絕,已經麻利地從帆布包里掏出個算盤,

珠子碰撞的脆響在辦公室里回蕩。秦浩然剛想開口說 “不用麻煩”,

就見優(yōu)香已經拿起一疊收據,眉頭隨著算盤珠子的跳動越皺越緊。當她看到某張收據時,

突然 “啪” 地一聲把算盤拍在桌上,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氣:“老!師!

你怎么可以這樣啊?”她的手指重重地戳在 “買游戲花了 1000 塊” 那行字上,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花錢要有一個限度吧?你這么花錢,不僅會讓自己吃不飽,

還會弄壞自己的身體的!”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喊出來的,額前的呆毛都氣得豎了起來。

秦浩然靠在椅背上,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忍不住覺得好笑。

他漫不經心地轉著手里的鋼筆,心不在焉地說道:“沒有關系的,

反正我還是能夠保全健康值的啦!”優(yōu)香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雙手叉腰站在他面前,

像個正在訓話的小老師:“那么,以后老師的錢就由我來管理吧!為了老師的健康!

”秦浩然手里的鋼筆 “啪嗒” 一聲掉在桌上,他瞪大眼睛看著優(yōu)香,

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這丫頭...... 還能這么玩?但看著她堅定的眼神,

想起自己確實總在不知不覺中花超預算,他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優(yōu)香立刻歡呼一聲,從帆布包里掏出個賬本,

飛快地在第一頁寫下 “秦浩然老師財務管理計劃”,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里,

滿是抑制不住的雀躍。秦浩然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這么個小管家似乎也不錯。

7 首長的電話夏萊辦公室的百葉窗積了層薄灰,陽光透過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像誰隨手打翻了盒褪色的水彩。秦浩然把鋼筆帽 “咔嗒” 扣上時,

窗外的梧桐葉剛好落下第三片 —— 這是他這周處理的第 47 份報表,

第 12 次在出差申請單上簽字,第 7 次對著基沃托斯地圖上閃爍的紅點嘆氣。

行李箱的滾輪在走廊里留下的劃痕又深了些,軍靴后跟磨出的毛邊沾著來自三個學院的泥土。

他靠在辦公椅上捏了捏眉心,指腹蹭過胡茬扎手的下巴,桌角的咖啡杯底結著層深褐色的垢,

像極了大院宿舍里永遠擦不干凈的搪瓷缸。“有意思嗎?

” 秦浩然對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自嘲地笑了笑,聲音撞在堆滿文件的鐵皮柜上,

彈回來時只剩下疲憊的回音。但聯邦學生會的印章蓋在任務單上的力道,

比當年團長踹他屁股的勁兒還足 —— 軍人的字典里,從來沒有 “拒絕” 這兩個字。

周末的陽光把被子曬得暖烘烘的,帶著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像極了部隊宿舍里曬過的軍被。

秦浩然把臉埋在枕頭里,睫毛上還沾著沒褪盡的困意,床頭柜上的軍表指針剛跳過九點,

刺耳的鈴聲就像顆手榴彈在臥室里炸開。“操?!?他從喉嚨里擠出個單音節(jié),

胳膊像灌了鉛似的從被窩里撈手機,屏幕在逆光里亮得刺眼?!拔??哪位?

” 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帶著沒睡醒的戾氣。電話那頭的電流聲滋滋響了兩聲,

隨后傳來個熟悉的大嗓門,震得他耳膜發(fā)麻:“喲!小秦這才過去三個月就不認得我啦?

”秦浩然的眼睛 “唰” 地睜開,困意像被抽走的空氣瞬間消失。他 “騰” 地坐起來,

被子滑到腰際露出緊實的脊背,肩胛骨還留著當年演習時摔傷的淺疤?!皼]有沒有!

”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清亮,帶著點刻意的討好,“我怎么會忘記大院里的兄弟嘞?嘿嘿!

團長您老人家身體咋樣?上次讓王繼爭捎的護膝用著還順手不?

”聽筒里傳來團長標志性的爽朗笑聲,混著搪瓷缸子碰桌面的脆響:“少跟我貧!

你那護膝硬得跟鐵板似的,還不如二營小年輕送的艾草貼。” 寒暄像杯溫吞的白開水,

剛潤過喉嚨就轉了味,“小秦,有正事?!眻F長的聲音突然沉了下去,

像塊浸了水的石頭:“上面讓派幾個弟兄去 M 國,奪回份國家機密。

” 電流聲突然清晰起來,能聽見遠處隱約的軍號聲,“關乎空中支援單位的未來,懂嗎?

”秦浩然捏著手機的指節(jié)泛白,床頭柜上的退伍證被陽光照得發(fā)燙。

“騰龍小隊” 四個字像枚燒紅的烙鐵,

猝不及防地燙在他心口 —— 那是刻在骨頭上的番號,是演習場上炸響的信號彈,

是暴雨里疊成豆腐塊的軍被?!懊靼??!?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平穩(wěn),像在作戰(zhàn)室里匯報戰(zhàn)況,

每個字都咬得格外清楚。掛斷電話的瞬間,窗外的麻雀突然驚飛起來,

翅膀撲棱的聲音撞碎了周圍的寧靜。千禧年學院的真理社活動室里,

耳機線纏成亂糟糟的一團,像極了她們解不開的數學題。真紀把錄音筆往桌上一拍,

藍色的劉海垂在額前,眼睛瞪得溜圓:“老師到底是和誰打電話?。?/p>

” 她戳著筆記本上 “大院” 兩個字,筆尖把紙戳得發(fā)皺,“還有這地方,

聽著就像諜戰(zhàn)片里的詞兒?!鼻缤屏送葡禄难坨R,

鏡片反射著電腦屏幕的藍光:“上次他去三一學院出差,行李箱里掉出來個褪色的臂章,

上面好像有個‘龍’字?!?她的指尖在鍵盤上懸著,突然想起秦浩然整理文件時,

左手小指總是無意識地敲著桌面 —— 那是部隊里傳遞暗語的節(jié)奏。

小玉抱著膝蓋縮在轉椅上,尾巴尖緊張地卷成個圈:“聽他們說‘奪回機密’,

不會是要去打架吧?” 她突然拍了下手,耳朵抖得像兩片受驚的樹葉,“對了真紀,

你上次查老師檔案,不是有幾處標著‘機密’嗎?”真紀的眼睛突然亮起來,

像找到了鑰匙的鎖匠:“對對對!之前用了三個破譯軟件都沒解開!

” 她把可樂罐往桌角一磕,棕色的液體濺在鍵盤上,“這次咱們用軍方的加密算法試試,

我爸的辦公室里有備份!”短暫的沉默里,只有電腦主機的嗡鳴聲在活動室里回蕩。

晴率先點了點頭,推眼鏡的動作帶著股學霸特有的堅定;小玉把尾巴舒展開來,

毛茸茸的尖端指向屏幕;真紀已經點開了破譯程序,手指在鍵盤上躍躍欲試。

當 “開始破解” 的按鈕被按下時,窗外的陽光剛好照在她們年輕的臉上,

像給這場秘密行動鍍上了層金色的鎧甲。她們不知道,屏幕上那些跳動的亂碼背后,

藏著怎樣一段關于忠誠與熱血的過往。

8 秦浩然的絕密檔案理社活動室的日光燈管突然閃爍了兩下,

電腦屏幕上的亂碼像退潮般褪去,露出一行黑體字。真紀的手指懸在鍵盤上僵住了,

藍色劉海下的眼睛瞪得像兩顆圓滾滾的玻璃彈珠,嘴里的可樂差點噴在鍵盤上。

“中、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 晴推眼鏡的動作頓在半空,

鏡片反射的藍光映得她瞳孔發(fā)顫。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桌上的放大鏡,

指腹卻撞翻了裝回形針的鐵盒,銀色的金屬粒滾得滿地都是,像誰撒了把星星。

小玉的尾巴 “唰” 地炸開,毛乎乎的像朵蒲公英。她湊到屏幕前,鼻尖幾乎貼在玻璃上,

耳朵抖得像兩片被風吹的樹葉:“空軍轉陸軍?他、他還參與過戰(zhàn)機研發(fā)?

” 檔案里附的黑白照片上,年輕的秦浩然穿著飛行服,眉眼間還帶著青澀,

卻在戰(zhàn)機旁站得筆直,陽光在他肩章上烤出層薄汗。鼠標滾輪 “咔嗒咔嗒” 地轉著,

真紀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當看到 “三次二等功、一次一等功” 的字樣時,

她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薯片袋應聲裂開,

金黃色的碎屑撒在檔案打印件上:“我就說老師整理文件時總愛把文件夾擺成列隊!

原來真是當過營長的人!”晴的指尖劃過 “最年輕營長” 那行字,

指腹沾著的墨水在紙頁上洇出個小圈:“二十歲…… 我們這個年紀還在為考試煩惱,

他已經在……” 她沒說下去,但屏幕上 “特殊行動” 四個字后的星號,

像一個個沉默的驚嘆號?!安焕⑹俏倚值?!” 真紀得意地晃晃手機,

正要把檔案存進加密相冊,手指卻突然打滑?!鞍パ?!” 隨著她一聲尖叫,

發(fā)送成功的提示像枚煙花在屏幕上炸開。她的臉瞬間慘白,嘴角一撇就想哭,

眼淚啪嗒掉在手機殼上的狐貍圖案上:“壞了壞了!這回真紀要被老師罰抄校規(gu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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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5 20:16: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