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姐姐的忌日，我嫁給了害死她的男人，傅言洲。婚禮上，他為我戴上戒指，
溫柔地撥開我額前的碎發(fā)，輕聲說：“眠眠，以后，我來愛你。
”可我看到他藏在袖口下的那道疤時，就知道——他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
1 血債血償三年前，姐姐姜瑜從天臺一躍而下，血肉模糊。她手里緊緊攥著的，
是傅言洲公司的商業(yè)機密文件。一夜之間，傅氏集團陷入空前危機，而傅言洲唯一的妹妹，
受不住刺激，心臟病發(fā)，死在了手術臺上。所有人都說，是姐姐偷了文件，畏罪自殺。
只有我知道，那份文件是傅言洲親手交給她的。葬禮那天，大雨滂沱。傅言洲撐著一把黑傘，
站在墓碑前，眼神冰冷刺骨。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姜眠，你姐姐的債，你來還。
”我沒得選。為了還債，也為了查清姐姐死亡的真相，我成了他的枕邊人。
2 溫柔假象婚后的生活，平靜得詭異。傅言洲待我極好，
好到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記得我所有的喜好，
會在我生理期時親手熬紅糖姜茶，會在深夜我做噩夢時將我緊緊抱在懷里。
溫柔得像一場纏綿的幻覺。直到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他書房的暗格。里面沒有金銀珠寶，
只有一臺老舊的錄音筆。我顫抖著按下播放鍵，
姐姐驚恐絕望的哭喊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傅言洲，我沒有背叛你！你信我……??！
”伴隨著的，是男人冰冷到?jīng)]有一絲溫度的聲音：“信你？姜瑜，背叛者的下場，只有一個。
”錄音的最后，是重物墜地的悶響，和風聲。我如墜冰窟，渾身血液幾乎凝固。原來，
他連最后一絲偽裝都懶得維持了。3 真相撕裂我拿著錄音筆沖進他的書房，
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他。傅言洲坐在昏暗的燈光下，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狠戾和嘲諷。
他輕笑一聲，緩緩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怎么，終于裝不下去了？”他奪過錄音筆，
狠狠摔在地上，踩得粉碎?！澳憬憬阍撍溃阋惨粯?。”他掐住我的下巴，
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我留著你，不過是想讓你也嘗嘗，失去至親是什么滋味。
”我看著他猩紅的雙眼，那里面翻涌的恨意幾乎要將我吞噬。原來所有的溫柔都是假的，
都是為了此刻更殘忍的報復。他湊到我耳邊，聲音如同鬼魅：“別急，游戲才剛剛開始。
”4 雨中背叛我開始策劃逃離。我聯(lián)系了傅言洲的死對頭，
承諾用傅氏的內(nèi)部資料換取自由。交易那天，大雨傾盆，如同三年前姐姐出事那天一樣。
我將U盤交給對方，轉(zhuǎn)身想走，卻撞進一個堅實的懷抱。傅言洲撐著傘站在我面前，
眸色沉得可怕。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他看著我，眼神里是失望，是暴怒，
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痛楚。“眠眠，”他叫我的名字，聲音嘶啞，“為了逃離我，
你真的什么都做得出來？”我被他眼底的情緒刺痛，幾乎要站不穩(wěn)?？上乱幻?，
他身后的人卻突然拔出刀，狠狠刺向他。傅言洲悶哼一聲，死死將我護在懷里。溫熱的血，
瞬間浸透了我胸前的衣衫。5 血色真相我愣住了。那個與我交易的人，
驚慌地看著自己持刀的手，喃喃道：“傅總……我不是故意的，
是他……”他指向人群中的一個角落，那里早已空無一人。傅言洲的身體緩緩倒下，
他看著我，嘴角卻勾起一抹慘淡的笑?！懊呙?，別怕……”他的手，從我的臉頰無力地滑落。
我腦中一片空白，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我跪在血泊中，抱著他漸漸冰冷的身體，
看著他胸口那道猙獰的傷口。我忽然想起，姐姐的尸檢報告上說，她墜樓前，
胸口處就有一道一模一樣的刀傷。雨點混著淚水砸在我的臉上，
故事停在了這一片無盡的冰冷和猩紅里。6 生死邊緣世界在尖銳的鳴笛聲中被撕裂。
我被裹挾在冰冷的雨水和濃重的血腥味里。我渾身濕透，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傅言洲的血。
醫(yī)護人員將他抬上擔架。我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下意識地抓住他漸漸失去溫度的手，
一起上了救護車。車廂里燈光慘白，刺得我眼睛生疼。醫(yī)生在給他做緊急處理。
金屬器械碰撞的聲音、監(jiān)測儀器規(guī)律又急促的“滴滴”聲，和我狂亂的心跳混為一談。
“病人失血過多，血壓持續(xù)下降！”“準備電擊！”我的心臟被狠狠攥住。
我看著傅言洲毫無血色的臉。那個前一刻還用身體護住我，說著“眠眠，別怕”的男人，
此刻安靜地躺在那里，仿佛隨時都會消失。恨意呢？我拼命想調(diào)動起對他的恨意。
我想記起姐姐的死，想記起他所有的殘忍?？赡X海里揮之不去的，卻是他為我擋刀的畫面，
和他胸口那道與姐姐尸檢報告上一般無二的傷口。為什么？為什么會有一模一樣的刀傷？
巨大的謎團和恐懼，像一張網(wǎng)，將我死死困住。醫(yī)院長廊里，手術室上方的紅燈亮起，
像一只嗜血的眼睛。我被隔絕在外。我渾身冰冷地靠著墻壁滑坐到地上。我雙手抱住膝蓋，
卻依然止不住地發(fā)抖。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傅言洲的特助陳林沖了過來。他看到我，眼中的焦急瞬間化為冰冷的厭惡?！敖〗悖?/p>
”他咬著牙，聲音里滿是壓抑的怒火?！叭昵澳憔驮搹氐紫??！薄盀槭裁催€要回來，
為什么還要再來害傅總一次？！”7 迷霧重重我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直直地看著他。
“害他？”我發(fā)出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陳林，你敢說你什么都不知道？”陳林一愣，
隨即冷笑。“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約傅總的死對頭見面，傅總根本不會出現(xiàn)在那里，
更不會被人捅一刀！”“那把刀！”我猛地站起來，沖到他面前，
用盡全身力氣抓住他的衣領?！叭昵埃医憬銐嫎乔?，身上也有一道一模一樣的刀傷！
”“就在同一個位置！”“你敢說這不是真的？！”陳林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他眼中的震驚和慌亂，清晰地告訴我——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你胡說什么……”他躲閃著我的目光，用力甩開我的手?！拔液f？”我逼近一步，
歇斯底里地低吼。“當年警方的報告被傅言洲壓了下去，尸檢的細節(jié)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
”“到底是誰在胡說！”“是不是還有別人？”“三年前的天臺上，是不是還有第三個人？！
”陳林被我問得步步后退，臉色愈發(fā)難看。就在這時，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
神情嚴肅?！笆墙咝〗銌?？”“關于今晚碼頭的持刀傷人案，
我們需要你跟我們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标惲窒袷钦业搅司让静?，立刻對警察說?！熬焱荆?/p>
就是她！”“那個行兇者是她找來的，他們有交易！”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被帶到了警局。
冰冷的審訊燈照在我的臉上。無論我怎么解釋，在他們看來，我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因為交易是我發(fā)起的，而行兇者，正是和我交易的那個人。我被困住了，百口莫辯。
我終于明白，傅言洲說的“游戲才剛剛開始”是什么意思。他布下了一個局。
一個讓我主動跳進來，然后讓我身敗名裂、萬劫不復的局?？伤麨槭裁?，
又要為我擋下那致命的一刀？8 妹妹現(xiàn)身我在警局待了二十四小時。
因為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我指使傷人，加上傅言洲那邊沒有提出控告，我被暫時放了出來。
走出警局時，陽光刺眼，我卻覺得渾身發(fā)冷。我打車回了醫(yī)院。
傅言洲已經(jīng)從重癥監(jiān)護室轉(zhuǎn)到了VIP病房。我站在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
看到他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他臉上戴著氧氣面罩，身上連接著各種儀器。
那個永遠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我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只有儀器運作的微弱聲響。我一步步走到床邊，目光復雜地看著他。這張臉，
我曾愛過，也曾恨過。我以為我已經(jīng)看透了他所有的虛偽和殘忍，可現(xiàn)在，
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他。我伸出手，指尖顫抖著，想要觸碰一下他的臉頰，
卻在半空中停住。就在這時，他的眼睫，似乎輕輕地顫動了一下。我猛地收回手，心臟狂跳。
“傅總醒了，您哪位？”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從我身后響起。我回過頭，
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氣質(zhì)干練的女醫(yī)生站在那里。她的眼神里帶著審視和不悅。
她走到床邊，熟練地檢查著傅言洲的情況，頭也不抬地對我說?！安∪诵枰o養(yǎng)，
無關人等請出去?！边@命令的口吻讓我很不舒服，但我沒有立場反駁。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女醫(yī)生卻又開口了，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叭昵?，他為了保住你，
差點把整個傅家都搭進去?！薄敖?，你怎么還有臉回來？”我腳步一頓，猛然回頭。
“你什么意思？”女醫(yī)生這才正眼看我。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清秀卻冰冷的臉。
“忘了自我介紹，”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拔医刑K晚，
是傅言洲的妹妹——”“他沒死在手術臺上的那個妹妹?！? 隱藏真相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傅言洲的妹妹？所有人都知道，傅言洲的妹妹三年前就死了。
死于那場由我姐姐引發(fā)的商業(yè)風暴。蘇晚看著我震驚到失語的模樣，嘴角的冷笑更深了。
“很驚訝？”“是不是覺得看見了鬼？”她緩緩走到我面前，目光像手術刀一樣鋒利。
“我確實該死在那場手術臺上。”“但你姐姐偷走的那份商業(yè)機密里，
有一項是關于心臟病的最新研究成果。”“是言洲，徹夜不眠地根據(jù)那份殘缺的資料，
找到了救我的方法?！蔽医┰谠?，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八弈闳牍牵瑓s也知道，
一旦我死了，他就成了和你一樣的、失去至親的人?！薄八运攘宋?，然后把我送去國外，
改名換姓?！薄八屗腥硕家詾楦导抑皇Ｋ粋€，他要親手為你姐姐和我，
布下一個天衣無縫的復仇之局。”我渾身發(fā)冷，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我的耳朵里。
“至于他為什么為了保你，差點搭上整個傅家……”蘇晚的眼神里，
忽然涌上一絲復雜的情緒，像是嫉妒，又像是憎恨?！耙驗槿昵霸谔炫_上的，
根本不止三個人?！薄斑€有第四個人。”“一個拿著刀，逼著你姐姐跳下去，
也差點要了言洲命的人。”“而言洲為了讓你能從這場風暴里干干凈凈地脫身，
他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秘密和臟水?！薄八阉械木€索都掐斷了，只為了讓你以為，
他就是唯一的仇人?！薄敖?，他給了你三年的安穩(wěn)生活。”“代價是，
他自己活在了地獄里。”10 個人蘇晚的每一句話，都像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踉蹌著后退一步，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墻壁。第四個人？他……保護我？這怎么可能？
我記憶里只有傅言洲冰冷的威脅，和姐姐決絕的背影。那些溫柔的、纏綿的過往，
我一直以為是精心設計的騙局?？扇绻K晚說的是真的……那我這三年的恨，算什么？
我策劃的報復，又算什么？“我不信……”我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這是你們?yōu)榱嗣撟锞幵斓墓适?。”蘇晚冷漠地看著我，像是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傻瓜。
她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視頻畫面很暗，晃動得厲害，
似乎是藏在角落里偷拍的。我看到了三年前的天臺?？吹搅宋医憬悖吹搅烁笛灾?。
還看到了……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看不清臉的男人。那個男人手里，
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刀尖，正對著我姐姐的心口。視頻里傳來傅言洲壓抑著痛苦的嘶吼。
“放了她！”“你要什么我都給你！”畫面到這里，戛然而止。我的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蘇晚收起手機，聲音冰冷依舊?！艾F(xiàn)在，你信了嗎？”“那個行兇者，我們找了他三年。
”“直到最近，才發(fā)現(xiàn)他和你的死對頭有聯(lián)系?！薄八?，今晚碼頭的局，既是為你設的，
也是為他設的?！薄把灾匏愕剿麜鍪郑麤]算到，你會真的把那么重要的U盤交出去。
”“更沒算到，他會在最后關頭，選擇推開你，自己迎上那把刀。
”11 決意守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病房的。長廊里的燈光，明亮得刺眼。
可我的眼前，卻是一片黑暗。恨錯了人。我竟然恨錯了人。我把他當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用盡心機去報復?？伤麉s在背后，為我擋下了所有的風雨和罪惡。
心臟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灌滿了冰冷的風。疼得我無法呼吸。我蹲在地上，
將臉深深地埋進膝蓋里。眼淚無聲地洶涌而出。原來，我才是那個最可笑、最可悲的小丑。
不知過了多久，陳林找到了我。他的神情復雜，眼中的厭惡淡去了許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憐憫?！疤K晚小姐……都跟你說了吧？”我沒有回答，
只是發(fā)瘋似的抓住他的胳膊?！暗谒膫€人是誰？”“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
”陳林嘆了口氣，眼神黯淡下去?！拔覀儾恢??！薄澳嵌我曨l是傅總拼死才錄下的一小段，
根本看不清臉。”“那人做事很干凈，三年來，什么痕跡都沒留下。”希望的火苗，
剛剛燃起，又被瞬間澆滅。我脫力地松開手。陳林看著我，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
“姜小姐?！薄案悼偹赡苄巡贿^來了。”“醫(yī)生說，他失血過多，加上舊傷復發(fā)，
大腦長時間缺氧。”“就算醒來，也可能……”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我懂了。
也可能，會變成植物人。我撐著墻壁，緩緩站起身。我擦干眼淚，通紅的雙眼里，
只剩下一種決絕?！安粫摹！薄八粫惺碌??！薄八肺乙粋€真相，在親口告訴我之前，
他沒資格死，也沒資格一直睡下去?！蔽艺f完，轉(zhuǎn)身，再次走向那間病房。這一次，
不是為了質(zhì)問，也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為了守護。還有……贖罪。
12 贖罪之路我回到了病房。這一次，我的腳步無比堅定。蘇晚還在里面，看到我回來，
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還回來做什么？”她的語氣依舊冰冷，但敵意似乎消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