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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深阱 煙花易冷93 68864 字 2025-08-16 02: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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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如同冰冷的針,扎入鼻腔深處。心臟監(jiān)護(hù)儀單調(diào)而規(guī)律的“嘀…嘀…”聲,如同某種機械生命的呼吸,在死寂的病房里回蕩,敲打著蘇暖混沌的意識。每一次“嘀”聲響起,都像是一根冰冷的絲線,試圖將她從無邊的黑暗深淵中向上牽引。

眼皮沉重得如同壓著千鈞巨石。她掙扎著,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終于掀開了一條縫隙。刺目的白光瞬間涌入,灼得她眼球生疼,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視野里一片模糊的慘白,只有天花板冰冷的吸頂燈輪廓在晃動。

“呃…”一聲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呻吟從干裂的喉嚨里擠出。聲音嘶啞,帶著一種被砂紙打磨過的粗糙感。她試圖轉(zhuǎn)動一下僵硬的脖頸,一陣劇烈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襲來,伴隨著肩后和肋下撕裂般的鈍痛,讓她瞬間倒吸一口冷氣,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痙攣。

“醒了!她醒了!”一個帶著驚喜的、刻意壓低的女聲在耳邊響起。緊接著,一張模糊但關(guān)切的臉龐湊近了視野邊緣。是護(hù)士。

“別動!別說話!你傷得很重!”護(hù)士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安撫力量。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按住了她試圖抬起的手臂。“你現(xiàn)在很安全!在醫(yī)院!警察同志在外面守著,別怕!”

安全…醫(yī)院…警察…

這幾個詞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蘇暖混沌的意識里激起微弱的漣漪。記憶的碎片如同被狂風(fēng)吹散的紙屑,混亂地飛舞、碰撞:冰冷的囚室…猙獰的鬼首鑰匙…林薇冰冷的“你到了”…啞女決絕的眼神…瘋婆婆塞來的手機…信號塔頂?shù)暮L(fēng)…刻在頭骨上的血書…王虎的獰笑…墜塔的失重感…冰冷的洪水…最后那只穿透濁浪、死死抓住她的、帶著力量的手…

恐懼!如同潛伏在骨髓深處的毒蛇,瞬間蘇醒!身體猛地一顫!心臟監(jiān)護(hù)儀的“嘀嘀”聲驟然變得急促尖銳!警報聲刺耳地響起!

“放松!放松!深呼吸!沒事了!真的沒事了!”護(hù)士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緊緊握住她冰涼顫抖的手,“看著我!看著我!這里是醫(yī)院!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蘇暖的瞳孔劇烈收縮,視線在護(hù)士焦急的臉上聚焦。那張臉年輕、溫和,帶著職業(yè)性的關(guān)切。不是王虎!不是王大山!不是那些猙獰的面孔!緊繃的神經(jīng)如同被強行拉斷的弓弦,驟然松弛下來。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復(fù),監(jiān)護(hù)儀的警報聲也隨之停止。但身體深處那股冰冷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恐懼感,卻并未消散,只是暫時蟄伏起來。每一次閉眼,黑暗中仿佛都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窺視,每一次風(fēng)吹動窗簾的細(xì)微聲響,都讓她如同驚弓之鳥般猛地一顫。

“水…”喉嚨干得如同火燒,她艱難地擠出這個字。

護(hù)士立刻用棉簽蘸了溫水,小心翼翼地濕潤她干裂的嘴唇和口腔。清涼的液體帶來一絲微弱的慰藉。蘇暖貪婪地汲取著這點水分,意識也隨著身體的感知逐漸清晰。她感受到左肩后方被厚厚紗布包裹的鈍痛,感受到手腕被固定夾板束縛的僵硬,感受到肋下每一次呼吸帶來的牽扯感,感受到全身無處不在的擦傷和凍傷帶來的火辣辣刺痛…還有頸側(cè)那道被柴刀劃破、此刻貼著紗布的冰涼觸感。

每一處傷痛,都是那座名為“云來村”的地獄刻在她身上的烙印。

“她怎么樣?”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沉穩(wěn)而略帶疲憊的女聲傳來。蘇暖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望去。門口站著一位穿著警服、肩章上綴著橄欖枝和四角星花的女警官。正是陳警官。她的警服筆挺,但眉眼間帶著長途奔波和高壓指揮后的倦意,眼神卻依舊銳利如鷹,此刻正關(guān)切地看向病床上的蘇暖。

“剛醒,情緒還不穩(wěn)定,傷情需要密切觀察?!弊o(hù)士低聲匯報。

陳警官點點頭,放輕腳步走到病床邊,目光溫和地看著蘇暖:“蘇暖同志,我是省廳刑偵總隊的陳嵐。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能說話嗎?”

蘇暖張了張嘴,喉嚨里發(fā)出嘶啞的氣音,嘗試了幾次,才勉強擠出幾個字:“…啞…啞女…瘋婆婆…她們…”

陳警官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凝重。她俯下身,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沉痛:“啞女,陳雨清,正在隔壁重癥監(jiān)護(hù)室搶救。她傷得很重,多處骨折,內(nèi)臟出血,肺部嚴(yán)重感染…醫(yī)生在全力救治。至于那位瘋婆婆…”陳警官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我們在村口被洪水沖垮的廢墟里…找到了她的遺體…初步判斷是在混亂中被倒塌的房屋砸中…”

遺體…

瘋婆婆那張?zhí)闇I橫流、瘋狂揮舞柴刀的臉,還有那雙在泥水中死死抓住她手腕、傳遞鑰匙時爆發(fā)出決絕光芒的眼睛…瞬間在蘇暖腦海中定格!一股巨大的悲慟混合著冰冷的寒意,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洶涌而出,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浸濕了枕巾。

陳警官輕輕拍了拍蘇暖沒有受傷的右手手背,動作帶著無聲的安慰?!皠e難過。她們…都是英雄。沒有陳雨清傳遞的信息和那部手機,沒有瘋婆婆最后關(guān)頭塞給你的鑰匙,我們不可能這么快鎖定位置展開行動。她們用自己的方式…在反抗?!?/p>

反抗…

蘇暖閉上眼,淚水流得更兇。喉嚨哽咽得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那黑暗中的無聲接力,那用生命傳遞的火種…代價太過沉重。

“還有一個人…”陳警官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林薇…她已經(jīng)被我們控制。情緒…很不穩(wěn)定?!?/p>

林薇!

這個名字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刺入蘇暖的心臟!背叛的冰冷、欺騙的殘忍、被推入深淵的絕望…瞬間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監(jiān)護(hù)儀的警報聲再次尖銳響起!

“冷靜!蘇暖!冷靜!”護(hù)士急忙安撫。

陳警官按住蘇暖顫抖的肩膀,目光直視著她充滿痛苦和恨意的眼睛:“我知道這很難。但我們需要她的口供。我們需要知道所有受害者的下落,需要知道這個犯罪網(wǎng)絡(luò)的全部細(xì)節(jié)!為了陳雨清,為了瘋婆婆,也為了其他可能還被困在黑暗里的姐妹!你…愿意和她對質(zhì)嗎?”

對質(zhì)?面對那個親手將她推入地獄的人?

蘇暖的呼吸急促起來,胸口劇烈起伏。恨意如同毒火在胸腔里燃燒!但陳警官的話,像一盆冰水澆下。為了啞女…為了瘋婆婆…為了那些可能還在某個角落掙扎的“蘇暖”…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良久,她緩緩地、極其艱難地點了點頭。淚水依舊在流,但眼神里除了痛苦,更多了一絲冰冷的決絕。

省廳看守所。審訊室。

冰冷的白熾燈光將狹小的空間照得如同手術(shù)室般慘白。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和鐵銹的混合氣味。林薇坐在審訊椅上,雙手被銬在身前。她低著頭,凌亂的頭發(fā)遮住了大半張臉,身體微微佝僂著,肩膀無法控制地輕微顫抖。那件曾經(jīng)鮮亮的淺草綠外套,此刻沾滿了泥污和干涸的血跡(可能是掙扎時留下的),如同她此刻破碎的靈魂。

陳警官坐在審訊桌后,神情肅穆。旁邊坐著一位負(fù)責(zé)記錄的年輕警官。蘇暖坐在側(cè)面的椅子上,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臉色依舊蒼白如紙,眼神卻如同淬火的寒冰,死死地盯著對面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林薇?!标惥俚穆曇舸蚱屏怂兰牛届o卻帶著穿透力,“抬起頭來。”

林薇的身體猛地一顫,如同受驚的兔子。她極其緩慢地、帶著巨大的抗拒,抬起了頭。

那張曾經(jīng)清秀、總是帶著活力笑容的臉,此刻憔悴得如同枯萎的花朵。眼窩深陷,布滿血絲,眼神空洞而渙散,失去了所有光彩。臉頰上有幾道新鮮的擦傷,嘴角殘留著干涸的血跡。當(dāng)她看到對面裹著毯子、臉色蒼白、眼神冰冷的蘇暖時,瞳孔驟然收縮!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發(fā)出無聲的嗚咽,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洶涌而出。

“暖暖…”她聲音嘶啞破碎,帶著哭腔,“對…對不起…我…我不是人…我該死…”她語無倫次,身體向前傾,似乎想靠近蘇暖,卻被審訊椅牢牢束縛。

蘇暖放在毯子下的手猛地攥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強迫自己維持著表面的冰冷,沒有回應(yīng)林薇的哭訴。對不起?這三個字在血淋淋的背叛面前,輕飄飄得如同塵埃。

“林薇,或者說,陳雨清?!标惥俚穆曇羧缤涞牡朵h,精準(zhǔn)地切入,“現(xiàn)在不是懺悔的時候。我們需要知道真相。所有真相。從你被拐賣開始,到你怎么成為‘采購者’,怎么欺騙蘇暖,云來村整個拐賣鏈條的運作方式,還有誰參與,受害者都被賣去了哪里!說!”

“采購者”三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林薇的靈魂上!她發(fā)出一聲痛苦至極的嗚咽,雙手死死捂住臉,身體蜷縮成一團(tuán)?!拔摇也恢馈矣洸磺辶恕际撬麄儽莆业摹醮笊健趸ⅰ麄兇蛭摇I我…不聽話就把我關(guān)黑屋…和耗子關(guān)在一起…”她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充滿了恐懼和混亂。

“逼你?”蘇暖冰冷的聲音如同淬毒的冰凌,第一次響起,打破了沉默。她的目光銳利如刀,刺向林薇,“逼你把我騙進(jìn)那個地獄?逼你在濃霧里監(jiān)視我?逼你在瀑布邊把我推向山神廟?逼你在王虎要打斷我腿的時候,用‘買家要活的’來救我?林薇,你告訴我,哪一次,是他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的?!”

每一個質(zhì)問,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林薇的心上!她猛地抬起頭,臉上血色盡失,眼神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蘇暖怎么會知道這些細(xì)節(jié)?!她以為那些陰暗角落里的算計無人知曉!

“我…我沒有…”她下意識地否認(rèn),聲音虛弱無力。

“沒有?”蘇暖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帶著刻骨的嘲諷,“那你告訴我,那把黃銅鬼首鑰匙,是誰的?它通向哪里?山神廟里有什么?那個在懸崖上修路的人是誰?!”

“鑰匙…山神廟…”林薇的瞳孔驟然放大!仿佛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身體抖得如同風(fēng)中落葉!“不…不能說…他們會殺了我…會殺了所有人…”她恐懼地尖叫起來,雙手抱頭,瘋狂地?fù)u晃!

“他們已經(jīng)完了!”陳警官猛地一拍桌子!聲音如同驚雷!“王虎墜塔重傷!王大山在逃!但我們已經(jīng)封鎖了所有出山道路!他插翅難飛!云來村所有涉案人員都被控制!沒人能再威脅你!也沒人能再威脅那些受害者!現(xiàn)在!是你最后的機會!說出所有受害者的下落!說出你知道的一切!這是你唯一能贖罪的機會!”

“贖罪…”林薇喃喃自語,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淚水無聲滑落。贖罪?她還有資格嗎?她害了多少人?蘇暖…還有那些被她親手騙進(jìn)地獄的女孩…她們的臉,一張張在眼前閃過,帶著血淚和控訴。

“我說…”她終于開口,聲音如同蚊蚋,卻帶著一種徹底崩潰后的死寂,“我說…我都說…”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始講述。從她作為醫(yī)學(xué)院學(xué)生被拐賣到云來村的絕望開始,講到王大山如何用暴力、饑餓和死亡威脅摧毀她的意志,講到她為了活下去,如何被迫成為“采購者”,利用同學(xué)、朋友、甚至網(wǎng)友的信任,將她們誘騙進(jìn)這個魔窟…她講到了山神廟——那根本不是廟,而是王大山用來囚禁和“馴化”新拐來女性的地方!那個在懸崖上修路的,是鄰鎮(zhèn)一個買家派來的監(jiān)工!她講到了那些被賣掉的女孩可能的去向——鄰鎮(zhèn)的老吳家、更偏遠(yuǎn)山區(qū)的幾個光棍村…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個可能正在遭受非人折磨的生命!

蘇暖聽著,身體在毯子下無法控制地顫抖。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在她心上凌遲。她看著林薇那張?zhí)闇I橫流、充滿悔恨和痛苦的臉,心中翻涌著滔天的恨意,卻又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涼。這個曾經(jīng)陽光開朗的閨蜜,最終也成了深淵的一部分。

“還有…王大山…”林薇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恐懼,她猛地看向陳警官,“他…他背后還有人!他…他每次‘出貨’,都要…都要給一個叫‘老刀’的人打電話…匯報…分錢…‘老刀’…‘老刀’在縣城…好像…好像是個開診所的醫(yī)生…”

“老刀?”陳警官眼神一凜!立刻示意記錄員重點標(biāo)記!“診所?具體位置?名字?”

“我…我不知道…我只偷聽過一次電話…王大山叫他‘刀哥’…說…說縣城的‘仁和診所’…是他的地盤…”林薇的聲音越來越低,充滿了恐懼,“他…他很厲害…王大山很怕他…”

“報告!”審訊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名年輕警官沖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激動和急切,“陳隊!王大山抓到了!在鄰縣一個廢棄磚窯里!他想扒運煤車逃跑!被我們堵個正著!已經(jīng)押回來了!”

“好!”陳嵐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一閃!“立刻突審?fù)醮笊?!重點追查‘老刀’和‘仁和診所’!通知鄰縣警方!控制診所!搜查所有證據(jù)!快!”

醫(yī)院走廊。燈光慘白。

蘇暖坐在輪椅上,被護(hù)士推著,停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巨大的玻璃窗外。她的目光穿過冰冷的玻璃,落在里面那張病床上。

陳雨清躺在那里。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連接著復(fù)雜的儀器。她的臉瘦得脫了形,蠟黃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干裂,緊閉著雙眼。唯有心電監(jiān)護(hù)儀上那微弱起伏的曲線,證明著這個飽受摧殘的生命還在頑強地抗?fàn)帯?/p>

蘇暖靜靜地看著,淚水無聲地滑落。這個在黑暗中傳遞給她火柴、硬餅、希望和最終逃生路線的啞女,此刻如同風(fēng)中殘燭。

就在這時!

陳雨清的眼皮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她極其緩慢地、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起初是渙散的,迷茫地掃過天花板。然后,她的目光似乎捕捉到了玻璃窗外蘇暖的身影!

她的瞳孔猛地聚焦!一種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焦急、恐懼和巨大決絕的光芒在她眼中驟然亮起!她用盡全身僅存的力氣,極其緩慢地、顫抖著抬起那只沒有被夾板固定的、枯瘦如柴的手!

她的手指,顫抖著,卻異常堅定地指向玻璃窗外的蘇暖!然后,那只手極其艱難地、緩緩地向下移動,最終,顫抖的指尖,死死地、死死地指向了蘇暖那只被厚厚紗布包裹、固定在輪椅上的——左腿!

她的嘴唇劇烈地翕動著,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微弱氣音!眼神死死地盯著蘇暖,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急迫和警示!

蘇暖的心臟猛地一縮!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受傷的左腿。那里…除了被王虎踹傷、又在洪水中撞擊造成的骨裂和軟組織挫傷…還有什么?!

陳雨清的眼神…那眼神里傳遞的信息…絕不僅僅是關(guān)心她的傷勢!那是一種…指向更深秘密的…警告?!

就在這時!

“嘀——!?。 ?/p>

重癥監(jiān)護(hù)室內(nèi),心電監(jiān)護(hù)儀突然發(fā)出尖銳刺耳的長鳴!屏幕上原本微弱的曲線瞬間拉成了一條絕望的直線!

“醫(yī)生!醫(yī)生!病人室顫!快!”監(jiān)護(hù)室內(nèi)瞬間響起護(hù)士急促的呼喊!

刺眼的紅色警報燈瘋狂閃爍!幾名醫(yī)護(hù)人員如同離弦之箭般沖了進(jìn)去!心肺復(fù)蘇!電擊除顫!搶救的指令聲急促而緊張!

蘇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她猛地?fù)涞讲AТ扒?,雙手死死按在冰冷的玻璃上!看著里面醫(yī)護(hù)人員緊張忙碌的身影,看著陳雨清那具瘦小的身體在電擊下無助地彈起又落下…巨大的恐懼和悲傷瞬間淹沒了她!

“雨清!雨清!”她無聲地嘶喊著,淚水模糊了視線。

陳雨清那只指向她左腿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她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睜著,望向蘇暖的方向,瞳孔里的光芒如同風(fēng)中殘燭,在劇烈的搶救中劇烈搖曳,最終…緩緩地、緩緩地…熄滅了。


更新時間:2025-08-16 02:1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