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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冰箱里的時空余溫 小劉忙琦 6840 字 2025-08-16 03: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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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冰箱異變沈家年第一次發(fā)現(xiàn)冰箱不對勁,是在某個被鬧鐘吵醒的周一清晨。

出租屋的窗戶朝東,五點半的天光像摻了水的牛奶,勉強漫過窗臺,

落在地板上積成一片淡白。他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摸去廚房,

腳下踢到昨晚沒收拾的拖鞋——作為一名在設(shè)計公司熬到十點才下班的社畜,

“整潔”早被他從生活準則里劃掉了。冰箱是搬進來時房東留下的二手雙門款,

外殼有一道從左上角斜到右下角的劃痕,據(jù)說是前租客搬洗衣機時撞的,

沈家年倒覺得這道痕挺順眼,像道歪歪扭扭的分界線,

“存活區(qū)”(剩菜、雞蛋、速凍餃子)和“死亡區(qū)”(過期酸奶、發(fā)霉面包)分得清清楚楚。

他習(xí)慣性地拉開冷凍層,想拿袋速凍餃子當早餐,

手指卻觸到了個冰涼的、不屬于這里的東西。不是餃子袋的軟滑,也不是冰格的硬邦邦,

是種帶著磨砂質(zhì)感的金屬,形狀像塊縮小的信用卡,邊緣圓潤,表面刻著一圈圈細密的紋路,

在昏暗里泛著淡銀色的光。沈家年愣了愣,把那東西拿出來——比他想象中輕,

掂在手里像片薄鋁,正面中間有個綠豆大的圓點,按下去會亮一下,發(fā)出極輕微的“嘀”聲。

“我什么時候買過這玩意兒?”他對著金屬牌皺眉頭。手機還揣在臥室的褲兜里,

他憑著模糊的記憶搜刮最近的購物記錄:上周買的是洗衣液和衛(wèi)生紙,

上上周是速凍食品和可樂,再往前……全是工作用的馬克筆和草稿紙。

這東西既不是辦公用品,也不是生活必需品,怎么會出現(xiàn)在他的冷凍層里?

難道是房東留下的?可搬進來時他明明把冰箱里里外外擦了三遍,連冷凍層的冰都鏟干凈了,

別說金屬牌,連根頭發(fā)絲都沒有。沈家年捏著金屬牌站在廚房中央,天光慢慢變亮,

照得金屬牌上的紋路愈發(fā)清晰。他突然聽見門外傳來張阿姨的大嗓門,

帶著點焦急的顫音:“咪咪!咪咪你在哪兒???”張阿姨是住在對門的退休教師,六十多歲,

頭發(fā)燙成小卷,每天清晨雷打不動在小區(qū)里遛貓——一只三花貓,叫咪咪,

上個月還趁沈家年開門倒垃圾時溜進他家,把沙發(fā)抓出三道印子。沈家年探頭從貓眼往外看,

果然看見張阿姨弓著腰,手里攥著貓繩,在樓道里來回走,眼睛往樓梯縫里瞟,

聲音都啞了:“昨晚關(guān)陽臺門時沒注意,怎么就跑了呢……這小祖宗,可別出什么事啊。

”沈家年心里動了動,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金屬牌。剛才按下去時,那聲“嘀”響過后,

圓點旁邊好像閃過一行極淡的綠光,快得像錯覺。他鬼使神差地又按了一下,

這次盯著圓點看——綠光再次亮起,這次他看清了,那行光是幾個極小的字:“距離12米,

方向南”。南?他家在三樓,南邊是……樓下的綠化帶?“張阿姨,”沈家年打開門,

把金屬牌藏在身后,“您家咪咪丟了?”張阿姨看見他,像是抓著了救命稻草:“家年??!

你昨晚聽見咪咪叫了嗎?我昨晚晾衣服,陽臺門沒關(guān)嚴,今早起來就找不著了,

這都快一個小時了……”“您別急,”沈家年斟酌著措辭,

“我剛才……好像聽見樓下有貓叫,要不咱們?nèi)ゾG化帶那邊看看?

”他沒敢提金屬牌的事——誰會信一塊憑空出現(xiàn)的金屬牌能定位貓的位置?

張阿姨大概是急糊涂了,沒多想就跟著他往樓下跑。小區(qū)的綠化帶種著幾棵老樟樹,

枝葉密得能遮住大半個天空,沈家年攥著金屬牌,感覺手里的冰涼慢慢滲進掌心。

走到第三棵樟樹底下時,金屬牌突然又“嘀”了一聲,圓點旁邊的字變成了“距離2米,

方向下”?!皬埌⒁?,您看看樹洞里?”沈家年指著樟樹根部一個半大的洞。張阿姨蹲下去,

對著樹洞輕輕喊:“咪咪?”幾秒鐘后,一團橘白相間的毛從樹洞里鉆了出來,正是咪咪,

爪子上還沾著點泥土,怯生生地蹭了蹭張阿姨的手。張阿姨一把把貓抱進懷里,

眼淚都快下來了:“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躲這兒來了?

”看著張阿姨抱著貓絮絮叨叨地往回走,沈家年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手里的金屬牌。

剛才定位消失的瞬間,金屬牌上的紋路突然暗了下去,像耗盡了電量,

變成了一塊普通的金屬片。他把牌子揣進兜里,

心臟還在砰砰跳——這東西絕對不是普通物品,可它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冰箱里?

那天上班,沈家年滿腦子都是那塊金屬牌。午休時他躲在消防通道里,

用手機查了半天“奇怪金屬定位器”“不明物品識別”,

翻出來的不是詐騙廣告就是 UFO 論壇的胡話。他試著用鑰匙刮了刮金屬牌的邊緣,

沒留下痕跡,又用手機手電筒照紋路,只看見密密麻麻的刻痕,像某種他不認識的代碼。

“沈哥,你躲這兒干嘛呢?”同事林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嚇了他一跳。

林曉抱著個文件夾,探頭看他手里的金屬牌:“這是什么?新出的U盤?”“沒……沒什么,

”沈家年趕緊把牌子塞進兜里,“撿的玩意兒,不知道干嘛用的。”林曉挑了挑眉,沒追問,

只是遞給他一杯熱咖啡:“剛才總監(jiān)說下午要過方案,你昨晚改的圖別忘了存云端。對了,

你臉色不太好,沒睡好?”“嗯,有點失眠。”沈家年接過咖啡,指尖碰到紙杯的溫度,

才稍微找回點現(xiàn)實感。他不能再想那金屬牌了,萬一這只是個巧合呢?

也許是哪個鄰居不小心把定位器掉進了他家冰箱,

也許是他自己記錯了……2 時空信箋可這個自我安慰,在第二天清晨被徹底打碎了。

周二早上五點四十,沈家年是被凍醒的——不是被子沒蓋好的冷,

是那種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寒意,好像有人把冰塊塞進了他的被窩。他打了個哆嗦,

摸出手機看時間,才想起昨晚加班回來,把沒吃完的外賣放進冰箱時,特意檢查了冷凍層,

確認除了餃子和冰格,什么都沒有?!安粫嬗袉栴}吧?”他咬著牙爬起來,快步走到廚房。

冰箱門緊閉著,那道劃痕在晨光里格外顯眼。他深吸一口氣,

猛地拉開冷凍層——里面沒有金屬牌,只有一個牛皮紙信封,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餃子袋旁邊,

信封上沒有郵票,沒有地址,只有一行用藍黑鋼筆寫的字:“致李桂蘭,

2023年4月12日”。沈家年的呼吸一下子停了。李桂蘭是住在樓下二樓的老奶奶,

他見過幾次,總是一個人坐在陽臺的藤椅上織毛衣,頭發(fā)全白了,背有點駝。

而今天是2024年5月21日,這封信的日期,是整整一年前。他把信封拿出來,

紙質(zhì)有點發(fā)黃,邊緣微微卷曲,像是被水浸過又晾干,摸起來有點硬。信封沒有封口,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抽出了里面的信紙——同樣是泛黃的紙,字跡和信封上的一樣,

是種很工整的楷書,帶著點年輕人的筆鋒:“奶奶,對不起。昨天跟您吵架是我不對,

不該說您織的毛衣老氣,也不該摔門就走。其實我知道,您織這毛衣織了一個月,

就是想讓我穿著去面試。我已經(jīng)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出版社做校對,雖然工資不高,

但老板說我認真,以后能升職。等周末我回來,您教我織毛衣好不好?我想給您織條圍巾,

就像您小時候給我織的那條紅的一樣。您的孫子:陳默”沈家年拿著信紙的手開始發(fā)抖。

他記得陳默。去年夏天,小區(qū)里貼過一張尋人啟事,就是李奶奶貼的——她孫子陳默,

28歲,在出版社工作,某天下班后再也沒回家。半個月后,警察來小區(qū)找李奶奶,

說在江邊發(fā)現(xiàn)了陳默的遺物,初步判斷是意外落水。那之后,

他就再也沒見過李奶奶坐在陽臺織毛衣,偶爾碰到她,老人總是低著頭,腳步很慢,

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這封信……是陳默寫的?可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一年后的今天,

出現(xiàn)在他的冰箱里?沈家年把信紙塞回信封,手指碰到信封底部,感覺有個硬邦邦的東西。

他倒過來抖了抖,掉出一枚銀色的硬幣,上面刻著“2023”,是去年的年號。

硬幣滾到地板上,發(fā)出“?!钡囊宦暣囗?,在安靜的廚房里顯得格外突兀。他蹲下去撿硬幣,

視線落在冰箱那道劃痕上。昨晚他明明檢查過冷凍層,空空如也,

這封信和硬幣是怎么進去的?難道……這冰箱不是普通的冰箱?這個念頭一冒出來,

就像藤蔓一樣纏住了他。他想起昨天的金屬牌,想起定位器精準找到咪咪的位置,

想起陳默那封永遠沒寄出去的信——如果這些都不是巧合,那這冰箱到底是什么?

“不能聲張。”沈家年對自己說。他住在老小區(qū),鄰里之間沒什么秘密,

張阿姨的大嗓門能傳遍三棟樓,要是他說“我家冰箱能變出過去的信”,不出半天,

全小區(qū)都會覺得他是熬瘋了的社畜,說不定還會有人報警。他只能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

像處理那塊金屬牌一樣,把這封信處理掉??稍趺刺幚恚恐苯咏o李奶奶嗎?

老人會不會以為是他惡作???沈家年抱著信封在廚房坐了半小時,直到天光徹底亮透,

樓下傳來賣豆?jié){的三輪車的喇叭聲。他終于下定決心,把信封放進外套內(nèi)袋,

又把硬幣揣進褲兜——他要去試試,就算被當成瘋子,也比讓李奶奶抱著遺憾過一輩子好。

他敲李奶奶家門時,心里還在打鼓。門開了,李奶奶穿著一件灰色的棉襖,

頭發(fā)比上次見時更白了,看見他,眼神里沒什么波瀾:“小沈啊,有事嗎?”“奶奶,

”沈家年攥著信封的手在發(fā)抖,“我……我昨天整理舊東西,發(fā)現(xiàn)了一個信封,

上面寫著您的名字,還有陳默哥的字跡,您看看是不是……”他把信封遞過去,

李奶奶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接過信封的手顫得厲害,手指在“李桂蘭”三個字上反復(fù)摩挲。

她慢慢抽出信紙,逐字逐句地看,嘴唇動了動,沒發(fā)出聲音,眼淚卻順著眼角往下掉,

滴在信紙上,暈開一小片水漬?!笆前⒛淖帧崩钅棠痰穆曇艉茌p,像在自言自語,

“他說……他找到工作了,想讓我教他織毛衣……”沈家年站在門口,不敢說話。

他看見李奶奶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鐵盒子,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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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6 03: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