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xù)半個月的殫精竭慮,謝明璃幾乎未曾合眼。軍營雖初現(xiàn)生機,但余毒未清,重癥者仍需日夜看護,糧草危機迫在眉睫,關(guān)外北狄的探馬活動越發(fā)頻繁,暗處的敵人更如毒蛇般伺機而動。她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在臨時醫(yī)帳中翻閱著林默新送來的、關(guān)于“鬼藍石”礦脈分布和毒性深入研究的密信,試圖從中找到更多解毒或預(yù)防的線索。
就在她揉著酸澀的眉心,端起一碗早已涼透的粗茶時,帳簾被猛地掀開!一個風塵仆仆卻難掩明麗的身影,裹挾著塞外的寒氣闖了進來!
來人一身便于騎行的火紅色勁裝,外罩玄色鑲銀狐毛的斗篷,烏發(fā)高束成馬尾,幾縷碎發(fā)貼在因趕路而微紅的頰邊。她眉眼飛揚,帶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英氣和靈動,手中竟還提著一個造型奇特的、似乎結(jié)合了機械與木工技巧的多層食盒!
“璃丫頭!累成小鵪鶉了吧?快來嘗嘗本姑娘千里迢迢帶來的‘救命’點心!” 清脆爽朗的聲音,如同玉珠落盤,瞬間驅(qū)散了帳中的凝重與疲憊。
謝明璃手中的粗陶碗“哐當”一聲掉在案幾上,茶水四濺。她猛地站起身,眼中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狂喜,所有的疲憊仿佛在這一刻被掃蕩一空!
“璟華?!” 她幾乎是撲了過去,緊緊抓住來人的雙臂,聲音帶著哽咽,“蕭璟華!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不是在京城…”
來人,正是謝明璃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的密友——蕭璟華*!
青梅竹馬,驚世奇才
若說謝明璃是藏在深閨的明珠,那蕭璟華便是翱翔天際的烈火鳳凰。她們一同在謝府后花園“拆家”研究水車模型,一同溜去京郊觀星臺記錄星軌,一同對著《天工開物》爭論不休,也一同對著女紅刺繡愁眉苦臉,被各自的父母斥為“離經(jīng)叛道”。蕭璟華在格物、天文、乃至機關(guān)巧器上的天賦,甚至比謝明璃更勝一籌,常常有驚世駭俗的奇思妙想。
“別提了!” 蕭璟華放下食盒,反手抱住謝明璃,用力拍了拍她的背,語氣帶著慣有的不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還不是你家那位‘好’母親和我家那位‘深明大義’的娘親!我剛在青陽山書院琢磨明白怎么改良那架觀星儀能看到更多的星星呢,就被我娘一封‘母病危速歸’的急信給誆了回去!回去才知道,是你娘攛掇的!”
她松開謝明璃,撇了撇嘴,漂亮的眼睛里滿是譏誚:“說什么你祖母和二嬸、三嬸最近聯(lián)手給你爹施壓,要給你議親,你娘在內(nèi)宅獨木難支,急需我這個‘手帕交’回去‘陪伴開解’,實則就是想利用我,牽制你那幾個難纏的嬸嬸,順便…給她自己和你爹添堵吧?畢竟誰不知道,咱倆湊一塊兒,就沒干過幾件‘淑女’該干的事兒!你爹偏疼你,我爹又管不住我,這不是給你爹后院點火是什么?”
身份顯赫,血脈相連
蕭璟華一邊抱怨,一邊手腳麻利地打開那奇特的食盒。里面竟分了好幾層保溫隔斷,上層是精致的江南點心,中層是溫熱的肉羹,下層甚至還有一小壺冒著熱氣的花雕酒!
“喏,快吃!看你瘦的!” 她不由分說塞給謝明璃一塊軟糯的桂花糕,隨即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不過嘛,我娘雖然把我誆回去關(guān)著,可也架不住我有個好舅舅??!”
謝明璃雖然早就知道蕭璟華身份不凡,但聽到“靖安王”和“郡主”封號,還是吃了一驚。靖安王蕭衍,是今上同父異母的幼弟,手握西南重兵,地位超然,且…是朝中為數(shù)不多敢與吳貴妃一系叫板的實權(quán)藩王!
“你…你是靖王殿下的…” 謝明璃一時有些失語。
“低調(diào),低調(diào)…”蕭璟華還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小時候貪玩,在舅舅家放炮仗一不小心把他家的旱廁炸了,把路過的表哥炸的滿身都是糞,表哥當場大怒,揚言在我及笄之前不準踏進他家半步!”
謝明璃打趣道:“然后你就再也沒去你舅舅家了?”
“你就別笑我了,后面單純是父親官在外地,我就隨父親‘行萬里路啦’?!?/p>
謝明璃看到許久未見還熱情洋溢的蕭璟華心情十分順暢,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來了。
【星火馳援,智破困局】
兩個人嘮嗑嘮了半天,蕭璟華才反應(yīng)過來,“說正事!我可不是單純來看你的。我舅舅接到西北密報,得知疫情詭異,又聽說你被派來,憂心如焚!他深知吳系和太子黨在軍需上做手腳的能耐,更擔心你勢單力??!所以…”
她指了指帳外:“我?guī)砹司竿醺罹J的五十名‘玄甲衛(wèi)’,個個都是格物好手,擅長機關(guān)、營造、勘探!還有這個!” 她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密封的、刻著復雜紋路的金屬筒,“這是舅舅動用王府密道,避開京城耳目,緊急調(diào)撥的西南特產(chǎn)特效藥材清單和樣品!其中幾味解毒、生肌的珍稀藥材,西南瘴癘之地常用,或許對你的‘毒疫’有用!”
謝明璃如獲至寶,立刻打開金屬筒查看。里面的藥材圖譜和特性描述極其詳盡,果然有幾種對重金屬中毒引發(fā)的炎癥、潰爛有奇效!更重要的是,蕭景華帶來的“玄甲衛(wèi)”,簡直是雪中送炭!
“璟華!郡主!你來得太及時了!” 謝明璃激動不已,“我們正缺人手!尤其是精通格物、能快速理解和執(zhí)行特殊命令的人手!”
蕭璟華豪氣地一拍胸脯:“說吧,璃大醫(yī)官!要造水車引水?要搭高臺瞭望敵情?還是要改進那笨重的投石機?本郡主和我的‘玄甲衛(wèi)’包了!對了,我還帶了幾個改良的‘千里鏡’(望遠鏡),看得可遠了,正好用來盯死關(guān)外那些北狄蠻子!”
【雙姝聯(lián)手,智計無雙】
有了蕭璟華這支生力軍的加入,西北大營的恢復速度驟然加快!
【科技防疫: 蕭璟華指揮玄甲衛(wèi),利用營中廢棄木材和繳獲的北狄皮甲,結(jié)合謝明璃的防疫要求,快速搭建起一批結(jié)構(gòu)更合理、通風更好、帶有簡易“負壓”設(shè)計的隔離帳篷。她還設(shè)計了一種腳踏式驅(qū)動的鼓風機,配合煮沸的藥湯蒸汽,對重點區(qū)域進行“熏蒸消毒”?!?/p>
【水源保障:針對謝明璃對水源長期安全的擔憂,蕭璟華親自帶人勘探,利用她帶來的簡易測繪工具,很快在營地后方山坳找到一處更隱蔽、水流更充沛的泉眼,并指導士兵鋪設(shè)陶管,建立了一套簡易的“自來水”系統(tǒng),大大減少了水源被二次污染的風險?!?/p>
【糧草危機:蕭璟華利用她的身份和靖王府的信物,強行接管了混亂的軍需賬目。她那顆精于計算的腦袋和從母親那里耳濡目染的管家手段發(fā)揮了作用,僅用兩天就理清了貪墨的脈絡(luò),鎖定了幾個關(guān)鍵蛀蟲。同時,她以郡主身份和“欽差醫(yī)官特使”的名義,向鄰近州府發(fā)出措辭強硬的征糧令,并讓玄甲衛(wèi)持械“護送”,效率驚人!】
【戰(zhàn)備升級:蕭璟華和她的玄甲衛(wèi)對營中的防御工事和器械進行了“魔改”。加固了瞭望塔,加裝了簡易的滑輪組提升重物效率;改進了弩箭的望山和箭矢配重,提升了射程和精度;甚至開始利用廢棄的鐵器和收集到的“鬼藍石”廢料,研究如何制造簡易的燃燒罐或毒煙彈以應(yīng)對可能的攻城!
【暗夜殺機,姐妹同心】
然而,就在營地局面迅速好轉(zhuǎn),沈崢臉上重現(xiàn)血色之時,暗處的毒蛇終于按捺不住了。
一個深夜,謝明璃和蕭璟華仍在醫(yī)帳中討論如何利用西南藥材優(yōu)化解毒方劑。突然,帳外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和兵刃交擊之聲!
“有刺客!保護欽差大人和郡主!” 沈崢親衛(wèi)的怒吼劃破夜空。
數(shù)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沖破護衛(wèi)的阻攔,直撲醫(yī)帳!目標明確——謝明璃!顯然,有人不想讓她活著查明毒源真相,更不想讓她帶著“人為投毒”的鐵證回到京城!
“找死!” 蕭璟華眼中寒光乍現(xiàn),反應(yīng)快得驚人!她并非只會奇技淫巧的閨閣女子!她猛地一腳踢翻身前的沉重案幾擋在謝明璃身前,同時手腕一翻,竟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造型精巧的軟劍!那劍身薄如蟬翼,柔韌異常,在她手中抖開,如同靈蛇吐信,瞬間格開兩柄襲來的淬毒匕首!
“璃丫頭退后!” 蕭景華嬌叱一聲,軟劍劃出詭異的弧線,纏向刺客手腕,招式刁鉆狠辣,竟是不俗的上乘劍法!她從小在王府和書院,習武也是興趣之一!
謝明璃也非手無縛雞之力,她迅速抄起手邊研磨藥材的銅杵,眼神冷靜,尋找機會。姐妹二人背靠背,一個劍光如練,靈巧狠辣;一個沉穩(wěn)應(yīng)對,伺機反擊。加上及時沖入帳中的玄甲衛(wèi)高手,一場驚心動魄的搏殺在狹小的醫(yī)帳中展開!
最終,刺客或被斬殺,或被制服。蕭璟華手臂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衣袖,她卻渾不在意,只緊張地查看謝明璃:“璃丫頭,你沒事吧?”
謝明璃搖頭,看著好友染血的衣袖和明亮無畏的眼神,心中涌起滔天怒火和更深的決心。她蹲下身,撕開一名重傷刺客的夜行衣,在其肩胛骨下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其隱蔽的、用特殊藥水紋刻的圖案——那是一只盤踞的蝎子!
“吳家的‘毒蝎’死士!” 蕭景華咬牙切齒,“果然是她們!想殺人滅口!”
謝明璃小心地取下刺客身上殘留的毒粉包和那枚作為信物的蝎子紋身拓印,眼神冰冷如霜:“很好!人證物證,又多了一條!璟華,這傷不會白受!”
她扶起蕭璟華,兩雙同樣堅定、同樣閃爍著智慧與勇氣的眼眸在血腥的帳中對視。烽火邊關(guān),這對驚世駭俗的姐妹花,已然成為刺破重重陰謀最鋒利的兩把利劍!
而京城,金鑾殿上,決定陳硯(林默)命運,也牽動著西北戰(zhàn)局的“當堂驗才”大戲,即將拉開血腥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