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后的第一個月，我?guī)缀趺客矶甲鐾粋€噩夢——婆婆往我嘴里灌一種黑色液體，
我拼命掙扎卻喊不出聲。每次驚醒，枕巾都被冷汗浸濕。案件進展緩慢。
婆婆的律師以"精神狀況不穩(wěn)定"為由，申請了延期審理。警方說這種情況很常見，
尤其是對老年人犯罪。"她在裝病。"我對律師說，"上次在病房里還扎我照片呢。
"律師推了推眼鏡："精神病院出具的評估報告說她有'偏執(zhí)型人格障礙伴被害妄想'，
這種診斷很難推翻。"我氣得把筆摔在桌上："所以她能逍遙法外？""暫時性的。
"律師安慰我。"等治療一段時間，醫(yī)生認為她適合受審，案件會繼續(xù)。
"周婷建議我去旅游散心。我請了年假，訂了去云南的機票。出發(fā)前一天，
手機突然響起一個陌生號碼。"是林曉曉嗎？"一個女聲小心翼翼地問，"我是李秀蘭，
趙明的小姨。"我立刻警覺起來："什么事？""秀芳住院了，"她聲音發(fā)緊，"肺癌早期，
明天手術。她...…她想見你。"我差點笑出聲："又想耍什么花招？上次裝精神病，
這次裝癌癥？""是真的。"李秀蘭嘆了口氣，"市一院呼吸內(nèi)科，梁主任主診。
你可以去查。"掛掉電話，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打電話到市一院咨詢處。
確認確實有個李秀芳患者，明天上午做肺葉切除手術。"奇怪.….."我喃喃自語。
這次居然不是裝的？周婷聽說后翻了個白眼："肯定是苦肉計！手術怎么了？
早期肺癌死不了人。"但我心里像堵了塊石頭。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凌晨三點爬起來查肺癌手術資料。早期的話，五年生存率有70%以上...…不算絕癥。
天亮時，我做了決定。不去云南了，去醫(yī)院看看。不是心軟，只是想確認她是不是真的病了。
市一院住院部八樓，呼吸內(nèi)科。消毒水味混著某種苦澀的藥味，
走廊上的病人大多掛著引流袋，慢慢挪步。808病房門半掩著。我輕輕推開，
看見婆婆躺在靠窗的病床上，瘦得幾乎認不出來。曾經(jīng)圓潤的臉現(xiàn)在凹陷下去，
蠟黃的皮膚松松垮垮地掛在骨頭上。李秀蘭在旁邊削蘋果，看見我，
眼睛瞪大了："你...…你真的來了...…"婆婆猛地轉(zhuǎn)過頭，
氧氣面罩下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我站在門口沒進去："聽說你病了，來看看。
""假惺惺...…"婆婆聲音嘶啞，但眼神還是那么銳利，"來看我死了沒？
"李秀蘭急忙打圓場："秀芳！人家好心來看你..….""滾！"婆婆突然激動起來，
監(jiān)測儀上的心率直線上升，"我不要你可憐！"護士聞聲趕來："病人不能激動！
探視的先出去！"我退到走廊上，心跳得厲害。李秀蘭跟出來，拉著我走到休息區(qū)。
"醫(yī)生說是早期，但位置不好。"她搓著手。
"手術風險很大...…秀芳怕下不了手術臺...…"我沉默地看著窗外。
住院部門口的花壇里，幾株月季開得正艷。"她知道自己錯了。"李秀蘭小心翼翼地說，
"昨晚還念叨...…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王蕾..….""真的？"我冷笑，
"那怎么剛才還讓我滾？""要強一輩子了...…"李秀蘭苦笑。"臨到手術，怕著呢。
今早還偷偷抹眼淚，說要是手術出事，明明就沒人照顧了。"提到趙明，我心里一緊。
他人呢？"明明去辦手續(xù)了。"李秀蘭像看透我的心思，"這孩子.…..瘦得不成樣子了。
"正說著，電梯門開了。趙明抱著一堆單據(jù)走出來，看見我，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確實瘦脫了形。西裝松垮垮地掛在肩上，眼睛布滿血絲，下巴上胡子拉碴。
"曉曉...…"他聲音發(fā)顫，"你...…你怎么...…""你小姨叫我來的。
"我冷淡地說。李秀蘭識相地找借口離開。趙明把單據(jù)放在椅子上，
CT發(fā)現(xiàn)肺部有個兩厘米的結節(jié)...…穿刺活檢是惡性的...…"我看著他佝僂的背影，
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穿著白襯衫在陽光下微笑的樣子。不到一年，物是人非。
"醫(yī)生怎么說？""明天手術，切除左肺上葉。"他機械地重復著醫(yī)學術語。
"如果擴散了...…還要化療...…"護士喊家屬簽字。趙明匆匆去了醫(yī)生辦公室。
我站在走廊上，不知該走該留。十分鐘后，趙明紅著眼睛回來，手里多了一張手術同意書。
"曉曉..…."他突然跪在我面前，"我對不起你..…."我嚇得后退兩步："起來！
別人看著呢！""媽可能下不了手術臺...…"他聲音哽咽。
"她說...…想在手術前跟你道歉..….""剛才還讓我滾呢。"我冷笑。
她是怕...…怕你拒絕她...…自尊心強了一輩子...…"我看著他痛哭流涕的樣子，
心里五味雜陳。恨嗎？當然恨。但看著曾經(jīng)愛過的人變成這樣，又忍不住心酸。"趙明，
"我深吸一口氣，"你媽害王蕾流產(chǎn)，給我下藥，差點毀了我的生活?，F(xiàn)在因為她病了，
就一筆勾銷？""不.….."他搖頭，
知道該怎么辦...…媽手術后需要人照顧...…我工作...…"我打斷他："請護工。
""醫(yī)生說...…預后不好...…"他語無倫次，
"五年生存率...…擴散風險.….."我手機響了，是周婷："你去醫(yī)院了？瘋了吧？
那老太婆活該！"我走到一邊低聲說："就看看，馬上走。"掛掉電話，
我轉(zhuǎn)向趙明："我得走了。祝你媽手術順利。""曉曉！"他拽住我的包帶，
.…我把她房子賣了...…錢都準備好了...…給你的補償..…."我愣住："什么？
""離婚協(xié)議上..….答應給你的房款...…"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一直沒湊齊...…現(xiàn)在媽的老房子賣了..….夠了..…."我胸口發(fā)悶。
這筆錢我早不指望了，律師說強制執(zhí)行也得排隊。
"明天...…手術前我轉(zhuǎn)給你.….."他松開手，
"對不起...…拖了這么久..…."看著他卑微的樣子，我不知該說什么。
最終只是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向電梯。電梯門關上前，
我聽見他喊："曉曉...…謝謝你來看她...…"走出醫(yī)院，陽光刺得眼睛發(fā)痛。
我站在公交站臺等車，腦子里全是婆婆瘦骨嶙峋的樣子和趙明通紅的眼睛。手機震動，
是私家偵探發(fā)來的消息："查到了新線索，關于王蕾流產(chǎn)的事。方便見面嗎？
"我回復："一小時后，老地方。"咖啡館里，
偵探遞給我一個文件袋："王蕾當年懷的是雙胞胎。"我瞪大眼睛："什么？
""流產(chǎn)只流掉一個，另一個保住了。"偵探指著B超報告，"她離開趙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