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含恨重生蘇錦繡咽下最后一口氣時,窗外的雨正下得瓢潑。她躺在漏風的土坯房里,
身下是冰冷的稻草,耳邊還回蕩著繼妹蘇金蘭尖利的笑:“姐,你那點銀錢和秘方,
我就替你收下了!你放心,我會和李家公子好好過,讓你在地下也能‘安心’。
”意識模糊間,蘇錦繡眼前閃過自己短暫的一生:父母早逝,被刻薄的叔嬸收養(yǎng),
好不容易靠著一手祖?zhèn)鞯尼u菜手藝攢了點錢,想為自己贖身,
卻被繼妹和她的相好聯(lián)手推下河,不僅搶走了她的積蓄和秘方,
還對外宣稱她是“失足落水”?!叭粲衼砩叶ㄒ銈冄獋獌?,活出個人樣來!
”猛地睜開眼,刺目的陽光讓蘇錦繡晃了神。她怔怔地看著自己布滿薄繭卻完好無損的手,
再看看墻上貼著的、已經泛黃的“?!弊帧@是她十六歲時的房間!她重生了!
回到了被推下河的前一年,回到了一切悲劇尚未發(fā)生的時候!“錦繡!還愣著干什么?
趕緊把這筐豬草背到后山去,晚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門外傳來嬸嬸王桂香的咒罵聲,
和記憶里分毫不差。蘇錦繡眼底閃過一絲冷冽。前世她就是在去后山背豬草時,
被蘇金蘭設計,崴了腳耽誤了去鎮(zhèn)上交貨的時間,才被叔嬸克扣了工錢,
一步步落入他們的圈套?!爸懒恕!彼龖艘宦?,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背上豬草筐,蘇錦繡沒有直接去后山,而是繞到了村東頭的老槐樹下。她記得,
前世就是在這里,撿到了一塊被人丟棄的、看似普通的黑石頭,
后來才知道那是塊成色極好的墨玉,只是當時她不懂,隨手扔了。果然,老槐樹根下,
那塊黑黢黢的石頭正安靜地躺著。蘇錦繡心臟狂跳,迅速將石頭塞進懷里,用豬草蓋住,
快步往后山走去。這一世,她不僅要報仇,還要抓住所有能抓住的機會,掙大錢,出人頭地,
再也不任人拿捏!第二章 初露鋒芒后山的豬草很快割滿了筐,蘇錦繡卻沒急著回家。
她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洞,蘇錦繡找了處被藤蔓遮掩的山洞。她掏出懷里的黑石頭,
借著從藤蔓縫隙漏進來的天光仔細打量——石頭通體墨黑,卻隱隱泛著溫潤的光澤,
指尖劃過處竟有種油脂般的滑膩感?!肮皇悄??!彼崔嘧】裉男呐K。
前世她在當鋪見過類似的玉佩,掌柜說這種“墨里藏金”的料子,一兩就能值十兩銀子。
這塊石頭足有巴掌大,少說也能值五十兩。五十兩!足夠她徹底擺脫叔嬸,還能盤個小鋪子!
蘇錦繡用藤蔓將墨玉仔細裹好,藏在山洞深處,又在洞口做了個不起眼的記號。
她知道現(xiàn)在不能急著出手——一個農女突然拿出這么貴重的東西,只會引來禍事。
背著豬草回到家時,王桂香正叉著腰在院子里罵罵咧咧:“死丫頭片子,割個豬草要這么久?
是不是偷懶去了?”“路上崴了腳,耽誤了些時辰?!碧K錦繡放下筐,
故意讓褲腳沾著的泥蹭到王桂香的布鞋上?!澳銈€喪門星!”王桂香尖叫著跳開,
“還不趕緊去做飯!金蘭下午要去鎮(zhèn)上趕集,得吃了晌午飯就走?!碧K錦繡沒應聲,
轉身進了廚房。灶房里黑黢黢的,只有一口豁了邊的鐵鍋。她看著案板上那點可憐的玉米面,
突然想起前世自己藏在床板下的三兩銀子——那是她攢了半年的血汗錢,后來被蘇金蘭偷去,
換成了假銀錠。趁著王桂香在堂屋納鞋底,蘇錦繡飛快溜回自己的小破屋。床板是松動的,
她摳開最底下那塊木板,果然摸到個油紙包。打開一看,三兩銀子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里面,
閃著白花花的光。她將銀子揣進懷里,又把床板復原,心里一塊石頭落了地。
有了這筆錢和墨玉,她的第一步計劃就能啟動了。午飯是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玉米糊糊,
配著咸菜。蘇金蘭嫌不好吃,扒拉兩口就扔了筷子:“娘,我要帶兩串糖葫蘆去鎮(zhèn)上,
還要買胭脂?!薄百I買買,就知道買!”王桂香嘴上罵著,卻從懷里掏出幾個銅板塞給她,
眼神里滿是寵溺。蘇錦繡低頭喝著糊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著吧,用不了多久,
你想要的這些,我會讓你一樣都得不到。下午,蘇金蘭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了鎮(zhèn)上。
蘇錦繡借口去河邊洗衣服,再次來到后山山洞,將墨玉取出來,用干凈的布包好,
藏在衣襟最里面。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到了鎮(zhèn)上。青溪鎮(zhèn)不算大,一條主街貫穿東西,
兩邊是各種商鋪。蘇錦繡直奔最東頭的“聚寶閣”——前世她就是在這里看到墨玉佩的。
聚寶閣的伙計是個勢利眼,見蘇錦繡穿著打補丁的粗布裙,眼皮都懶得抬:“去去去,
小姑娘家別在這兒搗亂,我們這兒不賣胭脂水粉?!薄拔矣袞|西要當?!碧K錦繡掏出布包,
將墨玉放在柜臺上?;镉嬄唤浶牡仄沉艘谎郏瑒傁牒浅?,眼睛突然直了。他拿起墨玉,
翻來覆去地看,又用指甲輕輕刮了刮,臉色變得無比恭敬:“姑娘稍等,我去請掌柜的!
”不多時,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走了出來,正是聚寶閣的掌柜周德才。周德才接過墨玉,
瞇著眼看了半晌,又用小秤稱了稱,抬頭打量蘇錦繡:“小姑娘,這墨玉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祖?zhèn)鞯摹!碧K錦繡面不改色,“家里急用錢,不得不拿出來當?!敝艿虏棚@然不信,
但也沒追問,干這行的,最忌諱刨根問底。他沉吟片刻:“這墨玉成色上等,共重五兩六錢,
我給你六十兩銀子,活當,三個月內可以贖回去,利息五兩。怎么樣?”六十兩!
比蘇錦繡預想的還多!她強壓著激動:“行,就按掌柜說的辦。
”周德才很快讓人取來六十兩銀子,用布包好遞給蘇錦繡。蘇錦繡接過沉甸甸的銀子,
指尖都在發(fā)抖。她寫了當票,揣好銀子,轉身就往外走,生怕晚一秒就會被人搶了去。
走出聚寶閣,蘇錦繡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鎮(zhèn)上轉了起來。她買了兩斤白面,兩斤豬肉,
又扯了兩尺藍布,這些都是前世她想都不敢想的東西。最后,她走到一家賣醬菜的鋪子前,
仔細觀察著里面的品種和價格。這家“王記醬菜”品種單一,味道也一般,卻生意不錯,
因為鎮(zhèn)上就這一家像樣的醬菜鋪。蘇錦繡心里更有底了:她的祖?zhèn)麽u菜手藝,
可比這王記的強多了!回到家時,天已經擦黑。王桂香見她提著肉和面,
眼睛都直了:“你這死丫頭,哪來的錢買這些?是不是偷的?”“是我攢的工錢。
”蘇錦繡把東西放在桌上,“前陣子幫張大戶家繡了個荷包,給了不少工錢。
”張大戶是鎮(zhèn)上的富戶,王桂香雖然疑惑,卻也不敢去求證。蘇金蘭見了肉,伸手就去抓,
被蘇錦繡一把拍開:“這是給叔和嬸娘補身體的,你想吃,自己掙錢買去?!薄澳?!
”蘇金蘭氣鼓鼓地瞪著她,卻不敢再說什么,她總覺得今天的蘇錦繡好像哪里不一樣了,
眼神里的冷意讓她有點發(fā)怵。晚飯時,王桂香和叔叔蘇老實吃得滿嘴流油,
蘇金蘭只能看著眼饞。蘇錦繡沒什么胃口,心里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先贖回墨玉,
然后離開這個家,開一家自己的醬菜鋪。第三章 醬菜飄香接下來的幾天,
蘇錦繡表面上依舊乖乖干活,暗地里卻在做著準備。
她用攢下的錢買了些上好的黃豆、辣椒和香料,趁著王桂香和蘇金蘭不在家時,
偷偷在廚房的角落里做起了醬菜。她的手藝是祖上傳下來的,母親在世時手把手教的。
普通的黃瓜、蘿卜、豆角,經過她的巧手腌制,總能變得酸甜可口,回味無窮。
前世她就是靠偷偷做醬菜賣給村里人,才攢下那三兩銀子的。這次,她改良了配方,
特意做得更符合鎮(zhèn)上人的口味。第一批醬菜做好后,她裝在一個干凈的陶罐里,
趁著去鎮(zhèn)上趕集的機會,擺在了聚寶閣斜對面的一個角落。起初沒人問津,
畢竟她只是個穿著粗布裙的小姑娘,陶罐也不起眼。蘇錦繡不急,
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干凈竹簽,扎起一小塊醬蘿卜,遞給出路過的一個大嬸:“大嬸,嘗嘗吧,
不要錢?!贝髬鸢胄虐胍傻貒L了一口,眼睛頓時亮了:“哎,這醬菜味道不錯??!酸甜爽口,
比王記的好吃多了!”有了第一個試吃的人,很快就圍過來不少人。
大家你一口我一口地嘗著,紛紛稱贊味道好。蘇錦繡趁機說:“這是我家祖?zhèn)鞯氖炙嚕?/p>
黃瓜、蘿卜、豆角都有,一文錢一小碟,十文錢一大罐?!眱r格公道,味道又好,
不一會兒就賣出去大半。一個穿著綢緞衣裳的夫人嘗了后,一下子買了五罐,
說要帶回府里給老爺和公子嘗嘗。第一天擺攤,蘇錦繡就賺了五十多文錢。這讓她信心大增。
回到家,她把錢小心翼翼地藏起來。王桂香見她每天早出晚歸,問她去干什么,
她只說是幫人縫縫補補掙錢。王桂香雖然懷疑,
但蘇錦繡每次回來都會給她帶點小東西——比如一塊糖,或者一根頭繩,
漸漸地也就不怎么管她了。蘇金蘭卻嫉妒得眼睛發(fā)紅。她幾次想跟著蘇錦繡去鎮(zhèn)上,
都被蘇錦繡找借口甩開了。這天,她趁蘇錦繡不在家,偷偷翻她的東西,
竟然找到了那個裝錢的小布包?!澳?!你看!”蘇金蘭拿著布包跑到王桂香面前,打開一看,
里面足足有二百多文錢,“這死丫頭肯定在外面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不然哪來這么多錢?
”王桂香看著錢,眼睛都直了。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金蘭,你別急。
這死丫頭既然能掙錢,咱們就想法子讓她把錢交出來?!卑?,蘇錦繡回到家,
剛進門就被王桂香攔住了?!板\繡啊,”王桂香臉上堆著假笑,“你看你叔叔最近身體不好,
家里開銷大,你掙的錢是不是該交給家里?”蘇錦繡心里冷笑,果然來了。
她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嬸娘,我掙的錢不多,還要留著給叔叔抓藥呢。
”她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再說,我這錢來得不容易,都是一針一線縫出來的。
”“什么一針一線?我看你是在外頭勾搭男人了吧!”蘇金蘭突然跳出來,指著蘇錦繡罵道,
“不然哪來這么多錢?不要臉的賤貨!”“你胡說八道什么!”蘇錦繡猛地一拍桌子,
眼神冷得像冰,“我掙的每一分錢都干干凈凈!你再敢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她的氣勢太嚇人,蘇金蘭嚇得后退了一步。王桂香見狀,
立刻護在蘇金蘭身前:“你個死丫頭,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你妹妹頂嘴?我告訴你,
今天這錢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要是我不交呢?”蘇錦繡冷冷地看著她?!安唤唬?/p>
”王桂香獰笑一聲,“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你叔叔,讓他打斷你的腿!
”就在這時,蘇老實從外面回來了。他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平時沒什么主見,
什么都聽王桂香的。王桂香立刻撲上去,添油加醋地說蘇錦繡如何不聽話,如何藏私房錢,
還說她在外頭不干不凈。蘇老實皺著眉,看著蘇錦繡:“錦繡,你嬸娘說的是真的?
”“叔叔,我沒有。”蘇錦繡平靜地說,“我掙的錢都是靠賣醬菜得來的,
不信你可以去鎮(zhèn)上問問。至于交不交錢,我覺得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這些年我在這個家做牛做馬,吃的是剩飯,穿的是破衣,掙點錢想給自己攢點嫁妝,
難道也有錯嗎?”她的話條理清晰,不卑不亢。蘇老實一時語塞。王桂香見蘇老實猶豫,
急了:“你別聽她胡說!她就是不想交錢!我看她就是翅膀硬了,想飛了!”“沒錯,
我就是想飛?!碧K錦繡看著王桂香和蘇金蘭,一字一句地說,“這個家,我早就待夠了。
從今天起,我搬出去住?!薄澳愀遥 蓖豕鹣慵饨械?,“你一個沒出嫁的姑娘家,
搬出去住像什么樣子?傳出去丟死人了!”“我自己掙錢養(yǎng)活自己,有什么丟人的?
”蘇錦繡拿出藏在床板下的銀子,“這些是我攢的錢,足夠我租個房子,開個小鋪子了。
從今往后,我蘇錦繡和你們蘇家,再無瓜葛!”她的話像一顆炸雷,在院子里炸開。
王桂香和蘇金蘭都驚呆了,她們沒想到蘇錦繡竟然有這么多錢,更沒想到她真的敢搬出去。
蘇老實看著蘇錦繡堅定的眼神,嘆了口氣:“錦繡,你真的想好了?”“想好了,叔叔。
”蘇錦繡點點頭,“這些年多謝叔叔照拂,以后我會常來看你的?!蓖豕鹣氵€想撒潑,
被蘇老實攔住了:“讓她走吧。強留也留不住。”蘇錦繡不再多說,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只有幾件破衣服和那個裝醬菜的陶罐。她背起包袱,
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讓她痛苦了十幾年的家。走出蘇家大門,蘇錦繡深吸了一口氣,
感覺渾身都輕松了。雖然未來的路還很艱難,但她知道,自己終于邁出了第一步。
她沒有立刻去找房子,而是先去了鎮(zhèn)上的客棧,租了個房間住下。第二天,
她在主街附近找到了一個小門面,雖然不大,但位置不錯,租金也合理。
她和房東簽了半年的合同,付了租金和押金。接下來,就是裝修鋪子。蘇錦繡請了兩個木匠,
簡單地打了幾個貨架和柜臺,又買了些陶罐和油紙。她給鋪子取名“錦繡醬園”,
親手寫了招牌掛在門口。一切準備就緒,錦繡醬園終于開張了。開業(yè)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