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妻子正溫柔地勸我簽下為女兒祈福的風(fēng)水協(xié)議??晌抑溃?/p>
這是她和奸夫設(shè)下的死局,要用我女兒的命,換他們的富貴!我提筆,在協(xié)議上加了一行字,
看著他們貪婪地簽下名字,我笑了。這一次,他們一個都跑不掉,等他們的只有家破人亡,
全都傻眼了!1像被深海的巨手猛地拽入無底旋渦,強烈的窒息感攫住了我的喉嚨。
我驟然睜眼,胸腔里的心臟瘋了一樣擂著鼓,冷汗像決堤的河,瞬間濕透了我的后背。
這里是……寇家老宅?我環(huán)視著這間古樸的臥房,黃花梨木的雕花大床,
墻上掛著我祖父的書法,一切都熟悉又遙遠(yuǎn)。目光落在床頭那張合照上時,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照片上,我和沈如琢依偎著,笑得天真爛漫??蛇@張臉,
此刻只讓我感到刺骨的寒意。上一世,我的獨女寇安安,剛滿三歲,
就死在了這個女人的懷里。彌留之際,小小的安安還想伸手摸摸她的臉。她卻一把甩開,
厭惡地罵道:「別碰我,喪門星!」我狠狠晃了晃頭,記憶是真的。安安冰冷的小手,
葬禮上那口沉重得我?guī)缀跆Р粍拥暮谀拘」祝€有我在那之后萬念俱灰,
一把火燒了這寇家老宅,與仇人同歸于盡時的灼燒劇痛……一切都是真的。我顫抖著手,
幾乎是撲到床頭柜,抓起了那臺老舊的手機。當(dāng)看到屏幕上那個鮮紅的數(shù)字時,
我再也繃不住,像個孩子一樣失聲痛哭?!皋r(nóng)歷四月初八」。這個日子,
我上一世在焚身的烈焰里、在無盡的悔恨里,刻進了骨髓。就是今天!
沈如琢帶著她的前男友,那個號稱「庾大師」的神棍庾問琛,
上門來為我們寇家的祖宅勘測風(fēng)水,要為我那剛滿月的女兒安安,
布一個所謂的「祈福長生局」。也正是這個局,成了奪走我女兒陽壽的催命符!
我踉蹌著沖進盥洗室,鏡中映出的男人,面色慘白,眼底布滿了血絲,
眼神里是化不開的仇恨和瘋狂。我真的……回來了?涼水拍在臉上,
刺骨的寒意讓我清醒了幾分,但心底翻江倒海的恨意卻怎么也壓不住。我的安安,
我可憐的女兒。她剛學(xué)會奶聲奶氣地喊我「爸爸」,剛能用小小的手抓住我的手指。
就因為我一時不察,信了這個毒婦的鬼話,
讓她長期睡在那個用朱砂、狗血和各種陰邪鎮(zhèn)物布下的「死局」里,陽氣被一點點抽干,
短短三年,油盡燈枯。而沈如琢呢?這個把「愛你」和「愛女兒」掛在嘴邊的女人,
在安安被斷定無藥可救時,卻指著我的鼻子嘶吼:「都怪你!都是你寇家祖上沒積德!
才讓我的安安遭這種罪!」「風(fēng)水有問題?寇越你真會找借口!你怎么不說是這天有問題,
是這地有問題?!」也是上一世安安死后,我查清了一切才知道。那個所謂的「庾大師」
庾問琛,根本不是什么碰巧遇上的高人,而是沈如琢特意請來的舊情人。當(dāng)時,
我雖然覺得風(fēng)水之說有些蹊蹺,但也只是提醒沈如琢要找個靠譜的大師。她滿口答應(yīng),
卻背地里和庾問琛勾結(jié)。庾問琛利用我愛女心切,和沈如琢一唱一和,將我騙得團團轉(zhuǎn)。
我甚至一度感激他,給了他數(shù)額巨大的「潤金」。沒想到,那些錢,
成了我親手為女兒挖掘墳?zāi)沟蔫F鍬。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陷掌心。這一次,
我絕不會讓我寇家的血脈,再受分毫傷害!臥室門被輕輕推開,
沈如琢端著一碗燕窩粥走進來,溫柔地從身后環(huán)住我的腰?!赴⒃剑趺雌疬@么早?
也不多睡會兒?!刮业纳眢w卻像觸電一般,猛地僵住,掙脫了她的懷抱。沈如琢愣在原地,
臉上滿是錯愕與不解:「你怎么了?」我搖搖頭,掩去眼中的殺意,
擠出一個僵硬的笑:「沒事,做了個噩夢?!贡仨毨潇o?,F(xiàn)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上一世的烈火焚身讓我明白,在沈如琢的心里,庾問琛那個奸夫的分量,遠(yuǎn)比我這個丈夫,
甚至比我們女兒的命,都重得多。這次,我不能再魯莽地直接和她翻臉。我要讓他們,
把吃進去的,連血帶肉地吐出來。2壓下心中的滔天恨意,我換好衣服,
和沈如琢一起來到客廳,等待那位「庾大師」的大駕光臨。
那份被沈如琢吹得神乎其神的「開光布局協(xié)議」,此刻就放在茶幾上,
散發(fā)著一股劣質(zhì)檀香和油墨混合的怪味,像一張通往地獄的請柬。庾問琛很快就到了,
穿著一身裝模作樣的唐裝,留著山羊胡,仙風(fēng)道骨,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和貪婪。
沈如琢見到他,眼睛都亮了,笑得比對我還親熱?!糕状髱?,您可算來了!
我們家阿越都等急了。」前世此時,我被她這副賢妻良母的樣子騙得死死的,
還真以為她是為女兒奔波,此刻再看,她那眼角眉梢藏不住的、與舊情人重逢的嬌羞,
只讓我覺得惡心。沈如琢熟絡(luò)地和庾問琛寒暄了幾句,然后看也不看協(xié)議內(nèi)容,
拿起桌上的簽字筆,就要落筆。我猛地伸出手,按住了她瑩白的手腕。力道不大,
甚至因為重生后遺的虛弱而帶著一絲微顫,卻讓她停下了動作?!傅鹊取!?/p>
我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像深冬的湖冰砸在地上。沈如琢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絲不解,
但當(dāng)著外人的面,她還是維持著溫柔:「老公,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放心?」
她熟悉的眉眼,此刻卻像一把鈍刀,反復(fù)凌遲著我鮮血淋漓的心。前世,也是這張臉,
在安安的病床前,卻變得猙獰扭曲?!付脊帜?!要不是你當(dāng)初摳門,舍不得用最好的鎮(zhèn)物,
我女兒怎么會這樣!」她后來那些顛倒黑白、污蔑我不顧女兒死活的瘋話,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
只記得她那冰冷的、滿是怨毒的眼神?!笡]事。」我強行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把那份協(xié)議抽了過來,「這么重要的事,總得看清楚。關(guān)系到咱們安安一輩子的福祉,
馬虎不得。」「哎喲,我的傻老公,這么大的事都能走神……」她嬌嗔著挽住我的胳膊,
動作親昵,卻讓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這個細(xì)微的動作,
卻正好讓我捕捉到庾問琛眼中一閃而逝的嫉恨。沈如琢也僵了一下,笑容掛不住了,
眼神里掠過一絲慍怒。但她很快又恢復(fù)了那副溫柔體貼的模樣,將協(xié)議重新推到我面前。
「好好好,你說了算。我們家里呀,什么事都得老公你拍板?!孤犞羌傩市实脑?,
我心里冷笑一聲,順手接過了那份協(xié)議。前世,我就是被庾問琛那套玄之又玄的「五行八卦」
、「紫微斗數(shù)」忽悠瘸了,加上對沈如琢的信任,看都沒看就讓她簽了字。最后,
卻親手把女兒送上了絕路。我的指尖微微發(fā)抖,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一字一句地讀著那些條款。「勘測布局……鎮(zhèn)物采購……法事開光……」每一個字,
都像蘸了毒的針,狠狠扎進我的神經(jīng)?!缚芟壬媸菄?yán)謹(jǐn)細(xì)心?!光讍栬≡谝慌孕呛堑卣f,
「您放心,我選用的鎮(zhèn)物,都是從龍虎山開過光的,用的朱砂也都是上等貨,絕對萬無一失。
」3他笑得一臉真誠,語氣篤定又專業(yè)。前世的我,就是被他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給蒙騙了。
現(xiàn)在想來,真是蠢得可笑?!甘菃幔俊刮姨痤^,直視著他的雙眼,
嘴角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冷意?!改强傻米屑?xì)瞧瞧,畢竟這宅子以后要住我女兒,
萬一布錯了局,把‘祈福局’變成了‘催命局’,那樂子可就大了。」
庾問琛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那副神棍的嘴臉,干笑了兩聲。
「寇先生說笑了,」他嘿嘿道,「我庾某人在這行當(dāng)混了十幾年,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您夫人慧眼識珠,真是好福氣。」說著,他意有所指地瞟了沈如琢一眼?!缸詈萌绱??!?/p>
我淡淡應(yīng)了一句,假裝沒看見他和沈如琢那點眉來眼去。視線重新落回協(xié)議上,
手指卻攥緊了筆。指甲深深掐進肉里,那陣刺痛,讓我更加清醒。「這個地方……」
我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個正常的、不懂行的門外漢在猶豫。
「這個關(guān)于主臥和嬰兒房的布局,我怎么看著……有點別扭?」我指著圖紙,
「尤其是這鎮(zhèn)物清單,什么‘百年桃木劍’、‘狼毫朱砂符’……這些牌子,我聽都沒聽過。
要不我們換幾個通俗易懂的?比如放個玉麒麟什么的?」庾問琛愣住了,
沈如琢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咐瞎?,這些是大師專用的法器,
跟市面上那些工藝品哪能一樣???」她拿起幾張畫得花里胡哨的布局圖,
眼里全是崇拜和迷戀?!改憧纯粹状髱熯@設(shè)計,真是絕了!這叫‘七星鎖魂’,哦不,
是‘七星鎖壽’,能把安安的福氣和陽壽都牢牢鎖??!」她興奮地舉著手里的圖,
「你看這個嬰兒床的朝向,還有這衣柜的擺放,都和我以前……」她說到這里,
聲音戛然而止,好像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那份獨屬于他們倆的回憶所帶來的甜蜜,
卻已經(jīng)毫不掩飾地流露了出來?!糕状髱煛?。這三個字,像一根燒紅的鐵釬,
燙得我心口劇痛。前世,她也是這樣,對庾問琛的每一個安排都深信不疑,贊不絕口。
對我提出的一切質(zhì)疑,她都嗤之以鼻?!改隳敲炊?,還要大師干嘛?你就別杞人憂天了!」
「沈如琢,我沒開玩笑?!刮颐偷卮驍嗨?,聲音因為壓抑不住的憤怒而拔高了八度,
尖銳得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這不是懂不懂的問題!我說的是這個布局,是這個方位本身!
」我指著圖紙上那個看似聚氣,實則陰暗潮濕,完全不利于嬰幼兒成長的房間布局,
「你不覺得很不合理嗎?這么小的房間,為什么煞氣這么重?這些所謂的‘鎮(zhèn)物’,
聽起來就邪門!難道就沒有安全隱患嗎?」「你不能因為他是庾問琛,因為他是你的前男友,
你就連女兒的命都不管不顧了!」最后一句話,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蛷d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沈如琢臉上的笑意和嬌羞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震驚、慌亂,
以及被戳穿后的惱羞成怒。庾問琛的臉色更是瞬間變得鐵青?!笁蛄?!」
沈如琢的聲音尖利得像刀片,「寇越,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我和問琛的事,
早就過去了八百年了!」「你不就是覺得這局是問琛布的,你心里不舒服嗎?」
她輕蔑地冷哼一聲,臉上滿是刻薄?!肝覀兒⒆佣加辛?,你還揪著什么前男友不放,
不覺得自己心胸太狹隘了嗎?!」4「就因為這是問琛布的局,你就非要雞蛋里挑骨頭?
非要在今天這種大好日子給我添堵?」她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怒氣沖沖。
「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他的本事!」「還有,我再說一次,這位大師是我千挑萬選請來的!
跟你之前見的那些江湖騙子不一樣!」沈如琢指著我的鼻子大吼,
完全忘了她剛剛是怎么撒謊的。我看著她,看著她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俏臉。
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浸了黃連的棉花,又苦又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啊,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會覺得她記憶里的白月光無所不能。她只會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
是在嫉妒吃醋。和上一世,一模一樣。巨大的無力感像潮水般將我淹沒,冰冷刺骨。
沈如琢冷冷地盯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道歉和妥協(xié),就像以往每一次爭吵時那樣。許久,
見我毫無反應(yīng),反而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掛在嘴角,她徹底慌了。她不再看我,
一把抓過協(xié)議和筆,語氣充滿了威脅的意味?!负灢缓??寇越,你今天要是不簽,我自己簽!
」我看著她執(zhí)拗的側(cè)臉,那眼神冰冷而陌生。突然,一股荒謬的笑意從我心底升起,
我真的笑出了聲。她被我笑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沈如琢,你是不是忘了,」
我緩緩開口,一字一頓,「這座寇家老宅,還有即將住在這里的寇安安,都姓什么?」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炸得沈如琢和庾問琛同時僵在當(dāng)場。沈如琢的臉,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耳根紅到了脖子,那是極致的羞憤和難堪。
庾問琛剛剛還神氣活現(xiàn)的臉上,也瞬間黯淡下去。是啊,沈如琢再怎么受寵,
也不過是我寇家的媳婦。這百年祖宅,是我的婚前財產(chǎn),是我寇家的根。前世,
我被她的溫柔體貼蒙蔽了雙眼,對她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家里的事,幾乎都是她一手操持。
甚至布這個勞什子「長生局」,她也主動說要用自己的私房錢,來顯示對女兒的愛。
后來我才知道,她拿我的錢,大半都貼給了這個姓庾的奸夫。而給我女兒布下的,
卻是最陰毒的「三煞聚陰局」。呵呵,現(xiàn)在,也該讓你清醒一下,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了。
看著沈如琢那副尷尬的模樣,我忽然想起,前世庾問琛就是靠著坑了我這筆巨款,
才開了他自己的風(fēng)水館,混得風(fēng)生水起。一個更有趣的念頭,在我腦中浮現(xiàn)。
就這么輕易揭穿他們,太便宜了。我要讓他們滿懷希望地跳進我挖好的坑里?!高@樣吧,」
我語氣一轉(zhuǎn),裝出一副被她說服、無可奈何的樣子,「既然如琢你這么信任庾大師,
我也不能駁了你的面子?!刮易哌^去,主動攬住她僵硬的肩膀,她躲閃著不敢看我的眼睛。
「這個局,本來也是你出錢出力,你做主也好。不過嘛……」我頓了頓,拿起筆,
在那份協(xié)議的末尾空白處,緩緩寫下一行字。「我覺得,
合同上還是得補充一句:若因本次風(fēng)水布局導(dǎo)致宅內(nèi)人員,尤其是我女兒寇安安,
出現(xiàn)任何‘厄運、病災(zāi)、或陽壽折損’等情況,」我抬眼,看著臉色驟變的庾問琛,
一字一頓地說道,「所有后果,由庾問琛大師及本次布局的委托人沈如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