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碰撞開學(xué)典禮的禮堂里，空調(diào)呼呼地吹著冷風(fēng)，卻驅(qū)散不了夏末的悶熱。
鹿晚晴坐在第一排，手里攥著演講稿，指尖微微發(fā)涼。
"下面有請高三（1）班鹿晚晴同學(xué)作為學(xué)生代表發(fā)言。"聽到自己的名字，
鹿晚晴深吸一口氣，走上臺去。聚光燈有些刺眼，她瞇了瞇眼睛，調(diào)整話筒高度。
"尊敬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xué)們，大家好。站在高三的起點，
我們每個人都懷揣著不同的夢想..."她的聲音在禮堂里回蕩，目光掃過臺下數(shù)百張面孔。
忽然，她的視線被最后一排一個身影吸引——一個男生懶散地靠在椅背上，
校服領(lǐng)口隨意地敞開著，與周圍正襟危坐的同學(xué)形成鮮明對比。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鹿晚晴慌忙移開視線，繼續(xù)她的演講。
"...只有腳踏實地，才能仰望星空。謝謝大家。"掌聲響起，她鞠躬下臺，
心跳卻比平時快了幾拍。上午最后一節(jié)是數(shù)學(xué)課。李老師推了推眼鏡，
在黑板上寫下一道復(fù)雜的函數(shù)題。"這道題有點難度，我請一位同學(xué)上來解答。
"教室里頓時安靜下來，同學(xué)們紛紛低下頭，生怕被點名。"周予辰，你來試試。
"最后一排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那個開學(xué)典禮上的男生慢悠悠地站起來，
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掛在肩上。"老師，我不會。"他的聲音帶著慵懶的笑意。"又不會？
"李老師嘆了口氣，"鹿晚晴，你來吧。"鹿晚晴站起身，走向黑板。經(jīng)過周予辰身邊時，
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氣，混合著陽光的味道。她拿起粉筆，
在黑板上流暢地寫下解題步驟。"很好，思路清晰。"李老師滿意地點頭，"周予辰，
你課后找鹿晚晴請教一下這道題。""??？"鹿晚晴和周予辰同時出聲。"有問題嗎？
"李老師推了推眼鏡。"沒有。"鹿晚晴小聲回答。下課鈴響起，同學(xué)們蜂擁而出。
鹿晚晴慢吞吞地收拾書包，余光瞥見周予辰靠在門框上等她。"大學(xué)霸，真的要教我啊？
"他歪著頭，笑得痞里痞氣。鹿晚晴抱緊懷里的筆記本："李老師要求的。""那走吧，
找個安靜的地方。"他轉(zhuǎn)身走出教室，鹿晚晴只好跟上。走廊拐角處，
一個奔跑的低年級學(xué)生突然撞了上來。"小心！"周予辰伸手拉了她一把，但為時已晚。
鹿晚晴的筆記本散落一地，紙張飛舞。"對不起！"那個學(xué)生匆匆道歉后跑開了。"沒事吧？
"周予辰蹲下身幫她撿拾紙張。"沒關(guān)系..."鹿晚晴也蹲下來，
卻在看到周予辰手中的一張紙時臉色驟變。那是一幅素描，畫中的男生靠在椅背上，
領(lǐng)口微敞，神情慵懶——正是開學(xué)典禮上的周予辰?？諝夥路鹉塘恕?/p>
周予辰盯著畫看了幾秒，又抬頭看她，眼中閃爍著驚訝和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這是...""不是你想的那樣！"鹿晚晴慌亂地搶過畫紙，
"我只是...只是練習(xí)人物速寫..."周予辰慢慢站起身，
嘴角又掛上那種玩味的笑："原來大學(xué)霸還會偷偷畫我??？""我沒有！"鹿晚晴耳朵發(fā)燙，
"只是隨便找的模特...""哦？"他湊近一步，"那為什么畫的是我？
"鹿晚晴后退著抵上了墻壁，心跳如擂鼓。周予辰忽然伸手，卻不是向她，
而是拿起了地上另一張紙。"等等，別看——"那是一頁日記，
上面寫著：「開學(xué)典禮上看到了一個男生，坐在最后一排，
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卻讓人移不開眼...」周予辰的眼神變得柔軟，
聲音也輕了下來："原來大學(xué)霸也會寫這種日記啊。"鹿晚晴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伸手想搶回日記，卻不小心碰到了周予辰的手。那一瞬間，像是有電流穿過，
兩人都愣住了。"抱歉。"周予辰先回過神來，把日記還給她，"我什么都沒看到。
"他幫她撿起剩下的筆記本，遞過來時，兩人的手指再次相觸，這次誰都沒有立即縮回。
"那個..."周予辰撓了撓頭，"還要教我數(shù)學(xué)題嗎？"鹿晚晴低著頭，
輕輕"嗯"了一聲。"那...去圖書館？""好。"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前一后，卻漸漸靠近。---隱藏的旋律圖書館的玻璃窗將午后的陽光過濾成溫柔的金色。
鹿晚晴選了個靠窗的角落，把筆記本攤開在桌面上。周予辰拉開她對面的椅子，
書包隨手一扔，發(fā)出"砰"的一聲。"噓——"鹿晚晴豎起食指抵在唇邊，眼睛瞪得圓圓的。
周予辰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壓低聲音："遵命，大學(xué)霸。"他從書包里掏出數(shù)學(xué)課本，
一張彩色紙片飄落在地。鹿晚晴彎腰撿起，是張音樂節(jié)的門票。
"'仲夏夜之夢'鋼琴獨奏會？"她念出門票上的字，抬頭時發(fā)現(xiàn)周予辰的表情變得僵硬。
"還給我。"他伸手去搶，動作比平時快了許多。鹿晚晴本能地往后一躲："你會彈鋼琴？
""關(guān)你什么事。"周予辰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與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判若兩人。
鹿晚晴把門票還給他，小聲說："我只是...沒想到。"周予辰把門票夾回書里，
沉默了一會兒："小時候?qū)W過，早就不彈了。""那為什么有門票？""朋友給的。
"他翻開數(shù)學(xué)課本，明顯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不是說教我解題嗎？
"鹿晚晴識相地沒再追問，
指著那道函數(shù)題開始講解："首先看定義域..."周予辰心不在焉地聽著，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鹿晚晴的側(cè)臉上。陽光透過她的發(fā)絲，在桌面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她講題時很認真，眉頭微微蹙起，說到關(guān)鍵處會用筆尖輕輕點著紙面。
"所以這個區(qū)間要分段討論...你在聽嗎？"鹿晚晴抬頭，正好撞上他的視線。
周予辰迅速移開目光："當(dāng)然在聽。"他隨手在紙上寫了個公式，"這樣對嗎？""不對。
"鹿晚晴搖頭，"你漏掉了系數(shù)。""嘖，麻煩。"周予辰把筆一扔，"不學(xué)了。
""李老師說了——""管他呢。"周予辰靠在椅背上，恢復(fù)了那副懶散的樣子，
"反正我也考不上大學(xué)。"鹿晚晴咬了咬下唇："你明明很聰明。""哈？
""上次物理小測，你最后一道大題做對了，全班只有三個人會。"鹿晚晴直視他的眼睛，
"包括我。"周予辰愣住了，隨即笑起來："原來大學(xué)霸這么關(guān)注我??？""才不是！
"鹿晚晴耳朵又紅了，"老師讓我登記分數(shù)，我正好看到...""哦～"周予辰拖長音調(diào)，
明顯不信。圖書館的廣播響起閉館提醒。鹿晚晴匆忙收拾書本，
一張紙條從她的筆記本里滑出來。周予辰眼疾手快地撿起來。"這是什么？
'高三目標(biāo)：1.保持年級第一；2.考上A大金融系；3...'"他念到一半，
紙條被搶了回去。"不許看！"鹿晚晴把紙條塞進口袋，心跳如鼓。
周予辰歪著頭看她："原來大學(xué)霸也有煩惱啊。""什么意思？""第三條被劃掉了，
寫了又改。"他指了指她的口袋，"是什么不敢讓人知道的目標(biāo)？
"鹿晚晴抓緊書包帶子："不關(guān)你的事。""好吧。"周予辰聳聳肩，突然話鋒一轉(zhuǎn)，
"要不要聽我彈鋼琴？""什么？""現(xiàn)在。"他看了看表，"音樂教室這個時間沒人。
"鹿晚晴張了張嘴，理智告訴她應(yīng)該拒絕，但某種莫名的沖動讓她點了點頭。
音樂教室的門沒鎖。周予辰輕車熟路地走進去，掀開鋼琴蓋，手指輕輕撫過琴鍵。
"真的會彈？"鹿晚晴站在門口，有些遲疑。周予辰?jīng)]有回答，手指落下，
一串流暢的音符傾瀉而出。是肖邦的《夜曲》，憂傷而溫柔的旋律在黃昏的教室里回蕩。
鹿晚晴不自覺地走近，站在鋼琴旁。周予辰彈琴時的神情與平時判若兩人——眉頭微蹙，
眼神專注，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這架鋼琴。最后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周予辰抬起頭，
發(fā)現(xiàn)鹿晚晴的眼眶有些發(fā)紅。"哭了？""沒有！"鹿晚晴慌忙搖頭，
"只是...沒想到你彈得這么好。"周予辰合上琴蓋："小時候被逼著學(xué)的，
后來..."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鹿晚晴想問是什么事，
但周予辰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怎么樣，大學(xué)霸，是不是對我刮目相看了？
""嗯。"出乎他的意料，鹿晚晴認真地點了點頭，"真的很厲害。"周予辰愣住了，
耳根悄悄泛紅。他匆忙站起身："走吧，再不走要被鎖在學(xué)校里了。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分別時，周予辰突然叫住她："喂，大學(xué)霸。""什么？
""那道題...明天再教我一次吧。"鹿晚晴眨了眨眼，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好。
"---緋聞效應(yīng)"晚晴！等等我！"周三早晨，鹿晚晴剛走進校門，
就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喊聲。她回頭，看見閨蜜林小悠氣喘吁吁地追上來，
短發(fā)因為奔跑而亂蓬蓬的。"你今天怎么這么早？"鹿晚晴遞了張紙巾給她擦汗。
林小悠神秘地眨眨眼："聽說某人昨天放學(xué)后和周予辰單獨待在音樂教室？
"鹿晚晴的手一抖，書包帶子滑下肩膀："誰、誰說的？
""高二的學(xué)妹看見你們一起出來的。"林小悠挽住她的胳膊，壓低聲音，"快老實交代，
什么情況？""沒什么情況。"鹿晚晴加快腳步，"就是...教他數(shù)學(xué)題。
""在音樂教室教數(shù)學(xué)？"林小悠一臉"你騙鬼呢"的表情，"而且有人聽見鋼琴聲了。
"鹿晚晴的耳根開始發(fā)燙："他剛好會彈一點...""哇！"林小悠突然大叫一聲，
引來周圍同學(xué)的側(cè)目，"周予辰居然會彈鋼琴？那個整天睡覺的年級吊車尾？""小聲點！
"鹿晚晴慌忙捂住她的嘴，"別到處說。"林小悠掰開她的手，
眼睛亮晶晶的："你不對勁哦鹿晚晴，平時提到男生你都一臉'不要耽誤我學(xué)習(xí)'的表情，
現(xiàn)在居然維護起周予辰了？""我沒有維護他。"鹿晚晴低頭整理并不凌亂的衣領(lǐng)，
"只是...尊重別人的隱私。""得了吧。"林小悠湊近她耳邊，"你喜歡他？""胡說！
"鹿晚晴的聲音陡然提高，又趕緊壓低，"我們才認識幾天。""那就是有好感。
"林小悠得意地晃著腦袋，"我太了解你了，鹿晚晴同學(xué)！"走進教室時，
鹿晚晴明顯感覺到幾道探究的目光。周予辰已經(jīng)坐在最后一排，一如既往地趴在桌上補覺。
她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卻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一盒牛奶和一張紙條?！缸蛱熘x謝?！猌Y」
簡單的三個字，筆跡卻意外地工整有力。鹿晚晴偷偷回頭，發(fā)現(xiàn)周予辰不知什么時候醒了，
正托著腮看她。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做了個喝牛奶的手勢，嘴角微揚。鹿晚晴迅速轉(zhuǎn)回來，
心跳加速。她打開牛奶喝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化開。
"哇哦～"林小悠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愛心早餐？""只是謝禮。
"鹿晚晴故作鎮(zhèn)定地收起紙條，卻沒能藏住嘴角的笑意。上午的課間，
班主任李老師走進教室，敲了敲講臺："同學(xué)們安靜。下周的月考很重要，從今天開始，
我們按學(xué)習(xí)小組復(fù)習(xí)。"教室里響起一片哀嘆聲。"我念一下分組名單。
"李老師推了推眼鏡，"第一組：鹿晚晴、周予辰、林小悠...""什么？
"鹿晚晴猛地抬頭。"太好了！"林小悠在她耳邊歡呼，"我?guī)湍愦蚵犨^了，
周予辰初中時可是學(xué)霸，后來不知怎么成績一落千丈...""你怎么知道這些？
"鹿晚晴驚訝地看著閨蜜。林小悠得意地晃了晃手機："校園論壇有他的帖子，
標(biāo)題是'那些年隕落的學(xué)霸們'。據(jù)說他鋼琴比賽獲獎那年，文化課還是年級前十呢。
"鹿晚晴再次回頭看向周予辰，他正皺眉盯著分組名單，表情復(fù)雜。午休時分，
三人聚在空置的實驗室。林小悠一坐下就拿出手機："我們先加個微信群吧！
"周予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不用那么麻煩吧？""要的要的。
"林小悠已經(jīng)打開了二維碼，"方便討論問題嘛。"鹿晚晴默默掃碼，周予辰猶豫了一下，
也掏出手機。很快，"學(xué)習(xí)突擊隊"微信群建立成功。"好了！"林小悠拍手，
"我先去買飲料，你們討論一下復(fù)習(xí)計劃。"說完就一溜煙跑了，
臨走時還沖鹿晚晴使了個眼色。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
鹿晚晴翻開筆記本："那個...我們先從你最弱的數(shù)學(xué)開始？"周予辰突然前傾身體，
壓低聲音："你閨蜜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周予辰皺眉，
"還有，今天班里好幾個人對我指指點點。
"鹿晚晴心虛地低頭："可能...因為音樂教室的事...""果然傳開了。
"周予辰抓了抓頭發(fā)，"麻煩。""對不起。"鹿晚晴小聲說，"我會跟小悠解釋的。
""解釋什么？"周予辰突然湊近，"我們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他的臉離得太近，
鹿晚晴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氣。她屏住呼吸，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