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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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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世神蕭芷玥扶植人族江瑤成神,卻遭背叛被抽走神智。神格破碎的她墜入凡塵,

在藥鋪當學徒茍活。結識了歡脫的伙伴,卻因瘟疫遭村民背叛,被推入古井。

瀕死時被冥河托起,冥主玄燼捏住她下巴:“神血澆菜園,暴殄天物。

”當江瑤率天兵毀滅人間,玄燼的冥火焚盡諸天。蕭芷玥抽回被奪的神智冷笑:“我的人,

你也敢動?”江瑤神格崩塌時,

蕭芷玥左胸空蕩處被玄燼塞入半顆心:“當年你碎在冥河的心臟,我溫養(yǎng)了千年。

”正文弒神劍貫穿神座的那一刻,時間仿佛被凍結成了粘稠的金色蜜糖。

蕭芷玥能清晰感知到冰冷的、帶著倒鉤的金屬是如何一寸寸地撕裂她胸口的血肉,

碾碎她堅固的神骨,最終深深楔入那象征至高權柄的玉石神座深處。

滾燙的、如同熔融黃金般的神血,帶著驚人的熱量噴濺出來,燙傷了神座冰冷的表面,

也燙傷了那張近在咫尺、她曾無比熟悉、此刻卻陌生得令他窒息的臉龐。江瑤。

她的臉上再無半分昔日的孺慕與溫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癲狂的貪婪。

她握劍的手穩(wěn)得出奇,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眼底燃燒著野心的火焰,

燒盡了最后一絲屬于“人”的溫度。“天尊,”她的聲音像淬了寒冰的毒針,

扎進云昭混亂的神魂,“您的‘神智’,借弟子一用!”“嗤啦一—”那不是尋常的聲音,

那是神格被強行撕裂、神魂本源被粗暴剝離時發(fā)出的、足以讓整個神域為之顫抖的哀鳴。

蕭芷玥身體猛地向上弓起,如同離水的魚,喉嚨里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響,

只有那雙曾經(jīng)映照過星河誕生、萬物衍化的眼眸,死死地、難以置信地瞪著江瑤。

她看見一縷璀璨如星云、純粹如初生晨曦的光華,被江瑤用那只染滿她神血的手,

硬生生地從她頭顱的頂端抽離出來。那是她的神智本源,是她作為創(chuàng)世神明的核心。

劇痛瞬間淹沒了她、視野里的神域天光、江瑤扭曲的面容、甚至是她自己飛濺的神血,

都像被打碎的琉璃般旋轉、崩解、陷入無邊的黑暗與死寂。刺骨的冰冷帶著濃重的濕霉味,

猛地灌入鼻腔,將蕭芷玥最后一點混沌的意識徹底激醒。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每一次抽動都牽扯著胸腔深處那早已不存在的傷口,帶來一陣陣撕裂靈魂般的幻痛。

眼前不再是輝煌的神殿穹頂,而是低矮、布滿蛛網(wǎng)的朽木房梁,

縫隙里透進幾縷慘淡的灰白天光。“醒了?”一個帶著濃重口音的少女聲音在旁邊響起,

算不上溫柔,卻帶著一種人間煙火氣的實在。蕭芷玥費力地轉過頭,視線還有些模糊。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衣裙、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正蹲在角落里,

面前擺著幾個黑黢黢的藥罐子,她手里拿著一柄小石杵,正一下下用力地搗著罐子里的東西,

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諝饫飶浡菟幙酀中晾钡幕旌蠚庀ⅰ!鞍⑥拷?,

人醒了?”一個腦袋從門口探進來,亂糟糟的頭發(fā)下是一張圓乎乎、帶著點傻氣的少年臉,

道袍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正是附近破道觀里的小道士李狗兒。他身后還跟著個半大少年,

一頭火紅的短發(fā)像燃燒的亂草,眼神野性未馴,露出的手臂上隱約能看到青色的鱗片紋路,

是只剛能化形不久的赤蛇妖,叫赤牙?!班?,命真硬,那么高摔下來,還掛在老槐樹枝上,

閻王爺都不收。”阿蘅頭也不抬,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罐子里的藥渣被搗得噗噗作響。

蕭芷玥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像被砂紙磨過,只發(fā)出幾個破碎的音節(jié)。她試著想撐起身體,

手臂卻軟綿綿地使不上半分力氣,連最簡單的支撐都做不到。這具凡人的軀殼,

脆弱得讓她陌生,也讓她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空洞。左胸深處,

那片被強行挖走神智本源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冰冷死寂、不斷吞噬她力量的巨大虛無。

“省省力氣吧,”阿蘅終于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灰,走到簡陋的木板床邊,

動作麻利地塞了個破布卷成的枕頭墊在蕭芷玥背后,又端來一個豁了口的粗陶碗,

里面盛著黑乎乎的藥汁,“喝了它。狗兒在城外亂葬崗邊上撿到你時,你就剩一口氣吊著了。

算你命大,碰上我們回春堂還肯收留?!彼幹酀秒y以形容,順著喉嚨滑下去,火燒火燎。

蕭芷玥嗆得又是一陣咳嗽。李狗兒和赤牙湊了過來,一個撓著頭傻笑:“嘿嘿,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另一個則用那雙豎瞳好奇地打量著蕭芷玥,鼻子抽動了幾下,

似乎在嗅著什么特別的氣味?!拔医惺捾偏h?!彼D難地吐出幾個字,聲音嘶啞。

名字是她唯一還能抓住的東西?!鞍⑥??!鄙倥院喴赓W,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另外兩人,

“李狗兒,赤牙。以后你就在這藥鋪幫忙,劈柴、挑水、搗藥、曬藥,手腳勤快點,

餓不死你?!彼恼Z氣不容置疑,仿佛這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

日子就在這間彌漫著苦澀藥味的小小回春堂里緩慢流消。蕭芷玥笨拙地學著凡人的一切。

沉重的斧頭幾乎脫手砸到自己的腳,冰冷的水桶壓得她肩膀生疼,扁擔硌得骨頭都要散架。

最麻煩的是搗藥,那沉重的石杵在她手里總是不聽使喚,不是砸歪了濺得滿桌藥渣,

就是力道控制不好把石臼都敲出裂紋,惹來阿蘅毫不留情的數(shù)落:“看著挺機靈個人,

怎么笨手笨腳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想吃飯?”每當這時,李狗兒總會笑嘻嘻地湊過來,

搶過石杵:“阿蘅姐別生氣,

我來我來!芷玥姐你歇著!”他搗藥的動作倒是出奇的熟練流暢。

赤牙則懶洋洋地趴在窗臺上曬太陽,偶爾甩甩他那條還藏不住的蛇尾,

嗤笑一聲:“凡人就是麻煩?!笔捾偏h沉默地承受著這一切。身體的酸痛和疲憊是真實的,

阿蘅的刀子嘴豆腐心也是真實的。狗兒永遠帶著傻乎乎卻真誠無比的笑容,赤牙雖然別扭,

但每次她累得站不住時,

總會有個冰冷的、帶著鱗片觸感的肩膀“不經(jīng)意”地靠過來讓她支撐一下。

灶膛里跳躍的溫暖火光,鍋里熬煮的粗糲米粥升騰起帶著米香的熱氣,

夜晚三人擠在狹窄的床鋪上此起彼伏的鼾聲……這些凡俗微小的暖意,像細小的溪流,

無聲地浸潤著他神格破碎后干涸龜裂的荒蕪心田,填補著那巨大虛無邊緣的縫隙。

左胸深處那片死寂的冰冷,似乎也在這喧鬧的煙火氣中,被悄悄捂暖了一點點。

直到那場該死的瘟疫,如同附骨之蛆般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

起初只是城西幾戶人家有人發(fā)熱、嘔吐。很快,咳嗽聲便如同鬼魅的低語,

在每一條骯臟狹窄的巷弄里回蕩開來,日夜不休。死亡的氣息濃稠得化不開,

像一層冰冷的油膜糊在每個人的口鼻之上。曾經(jīng)還算熱鬧的小鎮(zhèn),迅速被絕望的死寂籠罩。

街面上空空蕩蕩,只剩下幾片枯黃的落葉被寒風卷著,打著旋兒飄過緊閉的門窗。

偶爾有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露出的也是驚恐萬狀、布滿血絲的眼睛,隨即又砰地關上。

回春堂的門檻幾乎要被絕望的求藥者踏破。阿蘅熬紅了雙眼,藥罐里的水汽日夜蒸騰不散,

可草藥儲備卻在飛速見底。李狗兒跑斷了腿,能采到的草藥也越來越少,品質(zhì)也越來越差。

的妖氣也因日夜不休地協(xié)助驅散聚集的病氣而變得黯淡恐慌像瘟疫本身一樣快速傳播、變異,

最終指向了唯一的“異數(shù)”——蕭芷玥?!笆撬?!就是她來了之后才有的瘟疫!

”一個枯瘦如柴的老婦人擠在人群最前面,

枯樹枝般的手指顫抖著指向正在后院默默劈柴的蕭芷玥,聲音尖利得刺耳,“你看她那張臉!

白得不像活人!還有他那雙眼睛……邪性!定是瘟神下凡!”“對!就是她!

克死了他原來的主家,又跑到我們這兒來禍害人!”另一個漢子揮動著拳頭,

臉上是病態(tài)的潮紅和瘋狂的恨意。流言如同毒藤蔓般瘋長,纏繞著每一個被恐懼攫住的心靈。

那些曾經(jīng)接過回春堂施舍藥渣的人,那些被阿蘅、狗兒、赤牙盡力照顧過的人,

此刻都圍攏過來,眼神里沒有了感激,只剩下赤裸裸的、想要轉嫁恐懼的兇狠。

他們一步步逼近,手里攥著鋤頭、柴刀、甚至只是撿來的石塊。“燒死她!”“把她趕出去!

”“瘟神不除,我們都要死!”阿蘅張開雙臂,像護崽的母雞一樣擋在蕭芷玥身前,

瘦小的身軀因激動和憤怒而微微發(fā)抖,聲音卻異常清晰:“放屁!蕭芷玥一直和我們在一起!

她要是瘟神,我們幾個早死了八百回了!你們還有沒有良心?”李狗兒也急得直跳腳,

臉漲得通紅:“你們……你們胡說!止月姐是好人!”赤牙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

豎瞳緊縮,周身妖氣涌動,試圖逼退人群。

但那點微弱的妖力在洶涌的、被死亡恐懼點燃的瘋狂面前,如同投入怒海的小石子,

瞬間就被吞沒。“滾開!你這小蛇妖!再攔著連你一起燒!”人群中有壯漢舉起了火把,

火焰跳躍著,映照著那一張張因絕望和愚昧而扭曲的臉。推搡,咒罵,混亂升級。

有人猛地撞開了阿蘅,李狗兒被一鋤頭柄砸在額角,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鮮血瞬間糊了半張臉。赤牙怒吼著撲向動手的人,卻被幾把鋤頭同時砸在身上,

發(fā)出痛苦的嘶鳴,青色的鱗片在火光下碎裂翻卷。蕭芷玥想動,想阻止,想爆發(fā)。

但胸腔里那片巨大的虛無如同深淵,瘋狂地吞噬著她最后一絲試圖凝聚的力量。

每一次嘗試調(diào)動殘存的神力,都像有無數(shù)燒紅的鋼針在攪動他破碎的神格,

帶來滅頂?shù)膭⊥春脱灐K荒苎郾牨牽粗⑥勘煌频乖诘?,看著狗兒頭破血流,

看著赤牙在棍棒下痛苦翻滾。無數(shù)雙沾著泥污和絕望的手伸了過來,

帶著令人作嘔的汗味和血腥氣,死死地抓住了她。力量懸殊得可笑。她被粗暴地拖拽著,

雙腳在冰冷骯臟的泥地上犁出深深的痕跡。粗糲的石塊砸在他的額頭、臉頰、身上,

留下火辣辣的痛感。人群的嘶吼和詛咒如同海嘯般沖擊著她的耳膜?!拔辽瘢 薄叭ニ?!

”“把她扔進鬼哭井!讓那些厲鬼撕碎她!”鎮(zhèn)外那片被荊棘和枯藤纏繞的荒地中央,

那口傳說中通往幽冥、常年散發(fā)著陰寒死氣的古井,張著黑洞洞的口,

如同巨獸等待吞噬的咽喉。井口邊緣覆蓋著厚厚的、滑膩的青苔,

散發(fā)出一股濃重的、腐朽的泥土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腥甜氣味。沒有猶豫,沒有憐憫。

人群爆發(fā)出一種殘忍的、帶著解脫般的狂熱吼叫。幾雙粗壯的手臂猛地發(fā)力,

將蕭芷玥高高舉起,然后狠狠地摜向那黑暗的井口!冰冷刺骨的井壁瞬間貼上后背,

帶著滑膩的苔蘚觸感。下墜!無休止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下墜!耳邊是呼嘯的風聲,

夾雜著井口上方人群那遙遠而扭曲的歡呼,像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嘲諷。

冰冷的井水瞬間將他吞沒,刺骨的寒意如同無數(shù)根毒針,狠狠扎進四肢百骸,直透骨髓深處。

腥臭帶著鐵銹味的水猛地灌入口鼻,嗆得她肺腑撕裂般劇痛。她沉下去,

黑暗濃稠得如同實質(zhì)。左胸那片虛無的深淵驟然爆發(fā)出恐怖的吸力,

瘋狂地榨取著她身體里最后一點可憐的生機和溫度。意識像風中的殘燭,迅速黯淡下去。

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嗎?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沉入無邊黑暗的前一瞬,她模糊的視野里,

似乎看到井底深處,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一片濃郁得化不開的、純粹的黑暗。那不是水,

那黑暗仿佛擁有生命,如同粘稠的墨汁,又像流動的夜空,

帶著一種絕對的、令人靈魂凍結的死寂氣息。是冥河之水!

這片傳說中隔絕生死、沉淪亡魂的禁忌之水,竟在此地顯露出一角!那冰冷粘稠的冥河之水,

如同擁有生命般,輕柔卻無可抗拒地托住了蕭芷玥不斷下沉的身體。徹骨的寒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仿佛連靈魂都被凍結的絕對死寂。他像一片失去重量的羽毛,

懸浮在這片濃稠的黑暗之中。左胸那片被抽走神智本源的虛無之地,在接觸冥河之水的瞬間,

竟詭異地停止了那瘋狂的吞噬,反而被一種更幽深、更古老的冰冷所包裹,

帶來一種近乎麻痹的平靜。上方井口那點微弱的光亮,早已被深沉的黑暗吞噬。

這里只有永恒的寂靜,和一種仿佛能吸走所有聲音與光線的沉重。死寂,

被一聲極輕的嗤笑打破。那笑聲很輕,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冷冽質(zhì)感,

卻清晰地穿透了粘稠的冥河水,直接敲打蕭芷玥瀕臨潰散的意識之上。緊接著,

一股無形的力量溫柔地將她從冥河之水中托起。黑暗在前方無聲地流動、匯聚,

凝聚出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一襲濃墨般的廣袖長袍,其上沒有繁復的繡紋,

只有無數(shù)細碎如星塵般的幽暗光點在其間緩緩流淌、明滅,

仿佛將一片微縮的、死寂的宇宙披在了身上。衣袍的邊角無風自動,在粘稠的冥河水汽中,

卻如同燃燒著無形的黑色火焰。他緩緩走近,步履無聲,踩在冥河水面之上,

如同行走在凝固的夜色里。一張臉在幽暗的光線下顯露出來。膚色是久不見天日的冷白,

眉骨鋒利如刀裁,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條淡漠的直線。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

深邃得如同不見底的寒淵,瞳孔深處,卻跳躍著兩點極其微弱、卻令人心悸的幽紫色火焰,

像是凝固在萬載玄冰中的兩簇鬼火,冰冷地審視著眼前狼狽不堪的落難神明。

玄燼停在蕭芷玥面前,微微俯身。冰冷的指尖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

捏住了蕭芷玥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張沾滿泥污、被石塊劃破、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

那兩點幽紫的冥火在他深不見底的眸子里無聲地燃燒著,帶著一種穿透萬古的冰冷審視。

他的目光緩慢地掃過蕭芷玥身上被井水浸透、沾滿污泥和血跡的粗布衣裳,

掃過她額角還在滲血的傷口,掃過她因窒息和寒冷而微微顫抖的嘴唇,

最后定格在她那雙即使破碎、深處依舊殘留著星辰余燼的眼眸。“呵,

”那冰冷的薄唇再次勾起,溢出一聲清晰的、帶著濃重譏誚的嗤笑,

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盤,清脆又刺骨,“創(chuàng)世神尊的血,

如今只能用來澆灌凡人的菜園子?”“真是……”他湊得更近,

冰冷的氣息拂過蕭芷玥的臉頰,那雙冥火之瞳里清晰地映出蕭芷玥此刻的狼狽,“暴殄天物。

”玄燼的指尖,如同萬年玄冰雕琢而成,帶著深入骨髓的寒意,

輕輕拂過蕭芷玥額角那道被石塊劃開、皮肉翻卷的猙獰傷口。動作看似隨意,

卻蘊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沒有光芒萬丈,沒有神跡降臨。

就在那冰冷的指尖觸碰到傷口的瞬間,翻卷的皮肉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

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悄然收攏、愈合。深可見骨的傷口處,細密的肉芽瘋狂滋生、交織,

頃刻間便彌合如初,只留下一道淺淺的、淡粉色的新痕,仿佛從未受過重創(chuàng)。

連帶著臉上其他細碎的劃痕、淤青,也在那冰寒的指尖掠過之處,迅速平復、消失。

這近乎神跡的愈合,卻并未帶來絲毫暖意。相反,一股更加純粹、更加幽邃的冰冷力量,

順著玄燼的指尖,如同一條滑膩的毒蛇,瞬間刺入蕭芷玥的體內(nèi),無視了她凡俗軀殼的阻隔,

精準無比地纏上了她左胸深處那片神智被抽離后留下的、冰冷死寂的巨大虛無!“呃啊——!

”蕭芷玥身體猛地一弓,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那不是肉體的痛楚,

而是靈魂被強行凍結、被某種更古老更幽暗的存在粗暴窺探的極致戰(zhàn)栗!

那片虛無的深淵在冥主力量的刺激下,非但沒有平息,反而像被投入滾油的冰塊,

瘋狂地扭曲、震蕩!

抽離時撕裂靈魂的劇痛……無數(shù)個紀元積攢的創(chuàng)世偉力碎片在那片虛無中絕望地沖撞、湮滅,

又被玄燼冰冷的意志強行壓制、梳理!她渾身不受控制地劇烈痙攣,

冷汗瞬間浸透了本就濕冷的衣衫,牙關死死咬緊,才沒讓更凄厲的痛呼溢出喉嚨。

唯有那雙破碎的眼眸,在劇烈的痛苦中死死地盯住近在咫尺的玄燼,

里面翻涌著震驚、屈辱、以及一絲被強行撕開所有偽裝后暴露無遺的脆弱。

玄燼眸中那兩點幽紫的冥火,隨著蕭芷玥體內(nèi)那混亂神力的沖擊而明滅不定地跳躍著。

他臉上那抹冰冷的譏誚似乎淡去了一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更難以捉摸的審視。

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片虛無的規(guī)模,感知到了那創(chuàng)世神力碎片在其中哀鳴沖撞的狂暴,

也感知到了眼前這具殘破軀殼里,那依舊頑強不肯熄滅的、屬于至高神明的靈魂余燼。

“神格破碎,神智被奪,本源重創(chuàng),跌落凡塵……”玄燼的指尖依舊停留在蕭芷玥的胸口,

冰冷的話語如同宣判,“蕭芷玥,你如今這副模樣,連我冥河邊一塊墊腳的石頭都不如。

”他緩緩直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因劇痛而蜷縮、顫抖的蕭芷玥,

寬大的墨色袍袖在冥河死寂的氣息中微微拂動?!安贿^,”他話鋒陡然一轉,

聲音里多了一絲玩味,如同寒冰裂開一道縫隙,透出底下未知的湍流,

“你那些人間的小朋友,倒是有趣得很。”蕭芷玥猛地抬頭,因痛苦而渙散的瞳孔驟然收縮,

死死盯住玄燼?!澳莻€嘴硬心軟的小藥娘,為了引開追兵,

正被一群發(fā)了瘋的鎮(zhèn)民堵在鎮(zhèn)外的破窯里?!毙a的聲音平淡無波,

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那只半吊子小蛇妖,拖著被打斷的腿,還在往井口爬,

爪子都磨爛了,想救你。至于那個傻乎乎的小道士……”他頓了頓,

幽紫的冥火在眸底輕輕一晃,“腦袋上挨那一下可不輕,再流一會兒血,

怕是真要去找他供奉的三清祖師爺報到了。”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蕭芷玥的心上。阿蘅的倔強,赤牙的嘶吼,

狗兒滿臉是血卻依舊想護住她的模樣……瞬間沖垮了因劇痛和屈辱而筑起的堤壩!

左胸深處那片冰冷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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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6 13:16: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