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闕驚變——“若天不容我，我便換了這天。”一七月初七，太后千秋?；食菑垷艚Y彩，十里錦緞從午門鋪到太和殿，紅得晃眼。宮人們踩著綢緞小跑，裙擺掃過地面，帶起細碎的金粉?？赡窍矐c里裹著股子寒氣，像冰碴子混在蜜糖里。酉時正，太和殿開宴。阮青瑤著緋色云鶴官袍，腰懸青玉簫，簫穗上的珍珠隨步伐輕晃。步入殿門那一刻，滿堂燈火仿佛都黯了三分，連樂師的手指都頓了頓。上首，太后高髻金釵，鳳凰步搖垂到肩頭，每動一下都叮當作響。她含笑的眼底卻淬著冷光，像臘月里的冰湖，看著阮青瑤的眼神，跟看砧板上的肉似的。左側，沈懷瑾把玩酒盞，指腹有意無意掠過杯沿的鶴頂紅，那點殷紅在燈光下像顆血珠。他嘴角勾著笑，眼角的皺紋里卻全是陰毒。鼓樂聲中，少年帝蕭庭蘭舉杯，手指還在微微發(fā)顫：“朕以茶代酒，敬母后千秋?！碧鬁\啜一口，忽而掩唇低咳，帕子捂住的嘴角溢出點茶漬：“這茶…… 似有些苦?！鄙驊谚纯唐鹕?，袍角掃過案幾，帶倒了一雙玉筷：“回稟太后，或是茶葉受潮。臣請?zhí)t(yī) ——”話音未落，阮青瑤已離席，靴底碾過地上的果核，發(fā)出細微的脆響。她指尖銀針探入茶盞，針尖在茶湯里輕輕攪動：“太后鳳體要緊，容臣先行驗毒?！便y針未黑，可她卻倏地皺眉 —— 茶水里浮著層極細的白霜，像冬天窗欞上的冰花，是她在醫(yī)書里見過的 “牽機引”，慢毒，發(fā)作時五臟如絞。下一瞬，殿外傳來尖厲的鷹嘯，一聲接著一聲，刺破了虛假的喧鬧 —— 那是顧長纓的暗號，出事了。二變故驟生?！斑旬敗?一聲巨響，殿頂琉璃瓦轟然碎裂，碎塊像冰雹砸下來，濺起滿地火星。數(shù)十名黑衣刺客自天而降，手里的短刀閃著寒光，直撲御座上的少年帝。百官驚散，杯盤狼藉。有個老臣慌得鉆到桌底，錦袍被踩得全是腳印；還有人想往外跑，卻被推倒在地，發(fā)出殺豬似的嚎叫。阮青瑤旋身擋在蕭庭蘭面前，青玉簫 “噌” 地抽出，竟是一柄細劍，劍刃薄得像蟬翼。她手腕翻轉(zhuǎn)，劍光如雪，一劍封喉，第一個刺客的血噴在她的官袍上，紅得更艷了。沈懷瑾趁機高喝，聲音像破鑼：“來人！阮遙擅攜兵器入宮，行刺太后 ——”一句話，像條毒蛇，將刺客與阮青瑤纏在一處。御林軍拔刀，卻分兩派：一半護著皇帝，刀鞘撞著甲胄，“哐啷” 作響；一半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