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娘家住了兩天，陳志強打了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接。
最后還是他親自跑到娘家來找我。
"曉月，你別生氣了，回家吧。"
"回家？"我冷冷地看著他，"那還是我的家嗎？"
"當然是啊，你是我妻子，那就是你的家。"
"那為什么我在那個家里，連買瓶護膚品的權(quán)利都沒有？為什么我媽留給我的遺物，可以隨便送給別人？"
陳志強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我已經(jīng)想好了，要么分家，要么離婚。你選一個。"
陳志強咬了咬牙，"好，我答應(yīng)你，我們分家。"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同意了。
"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我已經(jīng)和我媽談過了。"
回到家，我發(fā)現(xiàn)氣氛很不對。
婆婆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陰沉，看見我就像看見仇人一樣。
陳志剛和張美美也在，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曉月回來了。"婆婆語氣很冷。
我點點頭，沒說話。
"聽志強說，你要和我們分家？"
"是的。"我直接承認。
"為什么？"張美美忍不住開口，"嫂子，我們哪里對不起你了嗎？"
我看著她手腕上我媽的鐲子，心里一陣冷笑。
"沒有對不起，只是覺得分開住比較好。"
"分開住可以，但是有些話我要說清楚。"婆婆站起來，"這套房子是我和老陳的名字，你們要分家，就得搬出去。"
我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
這套120平的房子，確實是婆婆和已故公公的名字。
但是裝修費用，是我和陳志強出的。
30萬的裝修費，幾乎花光了我們的積蓄。
"那裝修費怎么算？"
"什么裝修費？"婆婆一臉茫然，"房子裝修不是應(yīng)該的嗎？"
"30萬的裝修費，是我們出的。"
"那又怎么樣？你們住這么好的房子，出點裝修費不是應(yīng)該的？"
我差點被她的邏輯氣笑了。
住她的房子，要出裝修費。
搬出去的時候，裝修費還不退。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好，裝修費我們不要了。但是這三年來我們交的生活費，總共18萬，還有多余的錢吧？"
婆婆的臉色一變，"什么多余的錢？家里開銷大，早就花光了。"
"花光了？"我拿出手機，"那這些轉(zhuǎn)賬記錄怎么解釋？"
我把這幾天收集的證據(jù)都拿了出來。
轉(zhuǎn)賬記錄，消費清單，還有那個小本子的照片。
婆婆看到這些，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你...你怎么能偷看我的東西？"
"偷看？這些都是放在垃圾桶里的，我收拾垃圾的時候看到的。"
陳志剛和張美美也看到了那些照片，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媽，你怎么能把嫂子他們的錢給我們？"陳志剛說話聲音都有些發(fā)抖。
"什么叫給你們？你是我兒子，我給我兒子錢有什么錯？"婆婆理直氣壯。
"可是那是我們交的生活費。"我說。
"生活費就是給家里用的，志剛也是家里人。"
我徹底被她的邏輯打敗了。
在她眼里，陳志剛和張美美享受我們上交的生活費，是天經(jīng)地義的。
"行，既然你這么說，那從今以后，我們不交生活費了。"
"不交生活費？那怎么行？家里的開銷這么大。"
"開銷大？"我冷笑，"志剛和美美每個月拿走5000塊，不就沒有開銷了嗎？"
婆婆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還有我媽的鐲子，我要要回來。"
張美美下意識地捂住手腕，"這...這是媽給我的。"
"我媽留給我的遺物，憑什么給你？"
"嫂子，你不要這么小氣好不好？不就是一個鐲子嗎？"
小氣？
我把我媽唯一的遺物要回來，叫小氣？
"張美美，我告訴你，這個鐲子今天必須還給我。否則我就報警，說你盜竊。"
張美美嚇了一跳，看向婆婆。
婆婆咬了咬牙，"還給她。"
張美美不情不愿地摘下鐲子，遞給我。
我接過鐲子，心里五味雜陳。
媽媽在天之靈，應(yīng)該也不想看到我受這種委屈吧。
"還有，以前我洗的衣服，做的家務(wù)，這些我都不會再做了。"
"那誰來做？"婆婆脫口而出。
"誰住在這里誰做。我又不住這里了，為什么要做家務(wù)？"
婆婆這才意識到，如果我們搬出去，她就失去了一個免費保姆。
"曉月，你不要意氣用事。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為什么要分開？"
"一家人？"我冷笑，"什么時候你把我當過一家人？"
說完，我轉(zhuǎn)身上樓收拾東西。
陳志強跟在后面，"曉月，你要收拾什么？"
"我的衣服，我的東西。"
"那我們住哪里？"
"租房子。"
陳志強皺著眉頭，"租房子多麻煩，而且還要花錢。"
我停下手里的動作，看著他。
"陳志強，你到底想不想分家？如果不想，你就直說。"
陳志強咬了咬牙，"想，我當然想。"
"那就別廢話，幫我收拾東西。"
其實我的東西不多，幾件衣服，一些化妝品，還有一些書。
真正值錢的東西，這個家里也沒有我的份。
家電是婆婆買的，家具也是婆婆買的。
我和陳志強只出了裝修費，卻什么都帶不走。
收拾完東西，我們準備走。
婆婆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鐵青。
"你們走了，誰來做飯？誰來洗衣服？"
"您可以雇個保姆。"我淡淡地說。
"雇保姆要花錢！"
"那您可以讓志剛和美美做。"
陳志剛和張美美的臉色都變了。
讓他們做家務(wù)？開什么玩笑。
"嫂子，你不要這樣嘛。"張美美開始裝可憐，"我不會做飯，做不好的。"
"不會可以學。我剛結(jié)婚的時候也不會，不是學會了嗎？"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我打斷她，"我當初也是別人家的女兒，憑什么我就該伺候你們?nèi)遥?
張美美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陳志強提著行李箱，"媽，我們先走了。"
"走？你們走了就別回來！"婆婆氣急敗壞。
"放心，不回來。"我頭也不回地說。
走出這個家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很輕松。
就像是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這三年來，我第一次感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