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暑氣像一層密不透風的網,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座城市。
小白把最后一支筆放進筆袋時,考場窗外的蟬鳴正烈,
她望著湛藍的天長長舒了口氣——這場持久戰(zhàn),總算畫上了句點。
等待成績的日子漫長得像泡在溫水里,小白和澤晨合計著先去A市拜訪澤晨的父母。
之前視頻里,澤晨媽媽提起兒子決定要留在安市陪小白考完時,語氣里滿是失望,
卻還是嘆了句“你自己舒坦就好”。那份藏在不滿底下的尊重,
讓澤晨惦記著該回去好好陪他們吃頓飯。六月底的陽光已經帶著灼人的溫度,
他們拖著行李箱往南去了。車窗外的綠意飛速倒退,小白靠在窗邊,
看著澤晨低頭查著海邊小城的天氣,忽然覺得心里踏實得很——那些被擱置的惦念,
終于要在這個夏天落地了。千里之外的海邊小城,空氣里浮動著咸濕的海風。
阿鑫站在碼頭的石階上,皮膚被日頭曬得黝黑發(fā)亮,笑起來時露出一口白牙,
和兩年前那個白凈的少年判若兩人。他特意跟船主請了三天假,
前兩日光是打掃那間租來的小屋子就忙到半夜,墻角擺著剛買的椰子和芒果,
桌上還放著兩張手繪的簡易地圖,
你們去”的地方:能撿到貝殼的淺灘、傍晚能看火燒云的礁石、還有那家他常去的海鮮排檔。
遠遠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正順著碼頭的石階往下走,陽光落在他們身上,像鍍了層金邊。
阿鑫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喉嚨發(fā)緊,下意識地揚起手想招呼,腳卻像被釘在了原地,
灌了鉛似的沉,怎么也邁不開步。澤晨先一步走過來,沒等他說話,
就張開手臂把他緊緊抱住。那一瞬間,
阿鑫積攢了兩年的委屈、想念、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局促,突然就決了堤。
眼淚砸在澤晨的肩膀上,滾燙的,帶著海風也吹不散的澀。他想梗著脖子說句“哭什么”,
可喉嚨里像堵著棉花,只能任由眼淚糊了滿臉?!斑@邊環(huán)境是真不錯,”等情緒稍稍平復,
阿鑫吸了吸鼻子,抬手拍了拍澤晨的背,故意扯出輕松的調子,“就是旅游業(yè)不太行,
沒什么像樣的酒店,委屈你這位大少爺了啊?!毙“走@時也走上前,輕輕環(huán)住他的胳膊。
阿鑫側頭看過去,小白的眉眼比記憶里柔和了些,眼角那點青澀褪去,
多了幾分沉靜;澤晨的下頜線也更清晰了,眼神里帶著他從未見過的穩(wěn)重。
他趕緊用手背抹了把臉,把剩下的濕意蹭掉,咧嘴笑起來:“走,先帶你們去吃點好的!
我常去的那家排檔,老板的椒鹽皮皮蝦做得絕了。晚上歇夠了,咱們去海邊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