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庖丁解牛,今有庖丁解豬。
王建國腦海中瞬間就對豬的結構有了充分了解。
庖丁解豬更是對傳統(tǒng)屠宰技藝的極致化呈現(xiàn),特指50年代肉聯(lián)廠頂尖技工以解剖學原理實現(xiàn)“刀過骨現(xiàn)、分毫不損”的分解技術。
現(xiàn)在有了系統(tǒng)的幫助,王建國一舉成為了預備役的頂尖技工!
這門技術,就連王老漢從事的京城肉聯(lián)廠都沒有人能夠達到!
同時,臂力增強200斤后。
王建國只覺得體內突生出一股子洪荒之力,平時幫老媽挑桶自來水都費勁的小細胳膊,現(xiàn)在居然變得壯實有肉起來。
微微握拳,拉絲的肌肉便會浮現(xiàn)在表皮之下,洶涌澎湃!
摸骨經驗包更是有大作用。
王建國手剛耷拉在那二兩肉上,腦海中便知曉此肉的具體位置。
這是一塊后鞧(qiū)肉,也就是豬骨盆到后腿跟腱子肉,含肉量高,屬于三級肉。
往上還有特級里脊、壹號通脊、貳號前槽。
往下則是四級肋排與五等下水。
王老漢今天能帶回這份二兩的后鞧肉,也是在肉聯(lián)廠里排了老半天才低價買到。
“哎!孩他娘,我沒眼看了!出去抽口旱煙去!”
背過身來的王老漢不耐煩的從廚房奪門而出,郁悶的拾搗起他的寶貝煙槍。
在這個年代,作為一名技術工人,最忌諱的便是自家孩子沒有子承父業(yè)。
一個蘿卜一個坑,內部接班和頂替制盛行。
基本父親從事什么職業(yè),自家孩子就會從事什么職業(yè)。
比如南鑼鼓巷胡同口里的水霸水三兒,木匠木老頭等等,家里祖祖輩輩就是干這行的!
而自家孩子王建國居然不想當屠宰工,這就讓王老漢很難受。
你說這寄吧孩子,將來不會一輩子都是個街溜子吧……
靠坐在炕上的王老漢敲了敲手中的煙槍,把里面殘余的煙燼盡數(shù)抖落干凈,愁眉不展。
他還想著今晚邀請肉聯(lián)廠屠宰組組長過來吃飯,為自家憨兒謀劃一二。
現(xiàn)在看來,恐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剁個肉,恐怕都剁不好!
就在其愁眉苦臉之時,廚房灶臺上響起了清脆有節(jié)奏的砧板敲擊聲。
咚咚咚!
“這孩子恐怕又在亂搞了!”
王老漢最終還是放不下心來,起身再度鉆進廚房,張嘴就罵:“建國,你……”
可話剛到嗓子眼,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住了。
只見砧板上的肉和脆骨,早就已經被剁的整齊均勻,井然有序的碼放在實木墩子上。
殺豬刀刀尖朝下,刃面上干凈整潔,就連灶臺周邊都干干凈凈。
王老漢傻眼了。
當初他第一次剁肉的時候,可是碎末橫飛,就算是戴了圍裙,也還是弄得渾身狼狽。
怎么到王建國這就不一樣了?
莫非是還提前打掃了衛(wèi)生?
不應該!
王老漢跑到灶臺上,仔細上下觀摩一圈,手指腹揩上面也沒有油花,只有干澀的浮灰。
也就是說王建國剛才剁肉根本就有飛濺的動作!
“這,這肉是你剁的?”
王老漢索性開口質問。
“是??!剁個肉不是有手就行?”
王建國攤了攤手,眼神里滿是輕松愜意。
“就是嘞!我家建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一鳴驚人!”燒著灶火的陳鳳霞仰起頭,臉上帶著笑。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王建國第一次出手干活就如此漂亮,當媽的怎能不高興。
聞言,王老頭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玩兒!
他在肉聯(lián)廠里當了十多年的屠宰工,想要達到刀面無渣,碎肉不飛的境界,就連他都做不到。
現(xiàn)在自己的街溜子傻大兒,居然輕而易舉的做到呢?
“就是就是~”
王建國在一旁插科打諢:“對了老漢,咱們今天是什么大喜日子嗎?這么豐盛?”
今天更是直接大手筆消費了二兩肉,在王家堪比過年!
“還不是為了你個混小子的將來!”
王老漢揮動著煙槍,敲向王建國的腦門。
王建國勝在年輕,反應快,輕而易舉的就躲開了。
“今晚我請了肉聯(lián)廠屠宰組組長過來吃飯,為的就是幾天后的招工指標,聽說咱們京城肉聯(lián)廠要新招30個人呢!”
王老漢驕傲的宣讀出自己得知的小道消息。
在任何時候,消息永遠存在傳播時效,提前知道內部消息,就是能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感情好??!”母親陳鳳霞激動的眼淚水都要掉出來了。
王建國此時已經22歲,早就到了成家立業(yè)的年齡。
現(xiàn)在解決了工作,到娶媳婦那步就輕松多了!
請客、吃飯、送禮……
看來在任何時候都一樣?。?/p>
王建國心里泛起了嘀咕。
不過現(xiàn)在憑借自己高超的屠宰技術,只要給他展示的機會,他入職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好耶!有肉吃了!”王翠翠露出大牙在屋子里蹦跶。
對于小朋友來說,能吃上葷腥就是一天中最快樂的事情。
王建國通過融合前身的記憶,也是曉得了其中的門道。
肉聯(lián)廠屠宰組組長作為屠宰工的上頭,主管底下的檢疫員,以及屠宰工,對一條流水線的全流程負責。
在招工過程中,負責實操考核的打分,也就是一刀準測試。
一般來說,只要過了實操考核,進入肉聯(lián)廠就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氖虑椤?/p>
王老漢邀請組長來家里吃飯,自然是通過走關系,讓其在后續(xù)的考核中對王建國放放水……
“老王,挨家嗎?”
屋外響起一道中氣十足的詢問聲。
“同志,您找誰???”道德天尊易中海充分發(fā)揮自己的熱心腸。
“老王,王老漢?!?/p>
“在后院的罩房,過了月亮門,正對著那家就是?!?/p>
“好嘞,同志謝謝您?!?/p>
踢踏踢踏。
皮鞋聲逼近,隨著王老漢聞聲出門迎接。
王建國這才看清楚來人的模樣,上半身穿著蘇式立領藏青色粗棉布衫,下半身同款大棉褲塞進黑色膠靴內,手中還拎著個公文包。
發(fā)型干凈整潔,面部油光水滑,看上去不到四十歲的模樣。
這便是主管王老漢的組長,鄭屠。
“哎呦喂,組長您來的這么早,有失遠迎??!”
王老漢連忙從兜里掏出新買的大前門,拆開包裝,遞煙過去。
只見組長鄭屠自然而然的接過煙,點上。
同時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個黃色信封,鄭重其事道:“王老漢??!我有要緊事跟你說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