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陳浩然坐在客廳看電視，我在臥室整理孕婦用品。
整理著整理著，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這些孕婦用品，大部分都是我自己買的。
陳浩然除了最開始陪我去過幾次產(chǎn)檢，后來都是各種理由推脫。
連孕婦奶粉，都是我媽買給我的。
我一個懷孕的女人，竟然要自己照顧自己。
而我的丈夫，卻在忙著照顧別的女人。
想到這里，我心里涌起一股悲涼。
我走到客廳，坐在陳浩然旁邊。
"浩然，我們談談吧。"
他關掉電視，轉過身看著我："說什么？"
"說我們的婚姻。"我看著他的眼睛，"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正常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哪里不正常？"
"你真的覺得正常？"我苦笑，"你每天想著別的女人，我每天疑神疑鬼，這叫正常？"
"我沒有想著別的女人。"他的否認很無力。
"那你告訴我，蘇晴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陳浩然皺眉："雨婷，你為什么老是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因為這個問題關系到我們婚姻的未來。"我認真地說，"如果你心里有別人，我希望你能坦誠地告訴我。"
"我心里沒有別人，我愛的是你。"
"真的嗎？"我看著他，"那如果蘇晴和我同時掉進水里，你會先救誰？"
這個問題聽起來很幼稚，但是我真的想知道答案。
陳浩然被問愣了，過了很久才說："這種假設沒有意義。"
"對你來說沒有意義，對我來說有。"我固執(zhí)地等著他的回答。
"我......"他支支吾吾的，"我會先救你，因為你是我妻子。"
因為我是他妻子？
不是因為愛，是因為責任？
我的心更冷了。
"陳浩然，你能不能誠實地告訴我，你后悔娶我嗎？"
這一次，他沉默得更久。
久到我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最后，他說："雨婷，有些問題不要問。"
不要問？
為什么不要問？
是因為答案會傷人嗎？
就像那天蘇晴問他的問題一樣，他也是說"有些事情不要問"。
原來，他對我們都是同樣的態(tài)度。
曖昧，逃避，不敢面對。
"我明白了。"我站起來，"陳浩然，我想我們需要冷靜一段時間。"
"什么意思？"他也站起來。
"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時間，想清楚我們的關系。"
"你又要回你媽家？"他有些不耐煩。
"不，這次我想一個人住。"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已經(jīng)四個月了，醫(yī)生說胎兒很穩(wěn)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陳浩然急了："你一個孕婦一個人住，萬一有什么事怎么辦？"
"那你關心的是我，還是你兒子？"
他被問住了。
我繼續(xù)說："如果你關心的是我，就請你斷絕和蘇晴的聯(lián)系。如果你關心的只是孩子，那我會好好照顧他，不用你擔心。"
說完，我回臥室開始收拾東西。
陳浩然跟在我后面："雨婷，你別這樣。我們好好談談不行嗎？"
"我們已經(jīng)談過了。"我頭也不回地說，"你的態(tài)度很清楚，我也不想再逼你了。"
"那孩子怎么辦？"
"我會好好照顧他。"我停下手里的動作，"等他出生后，如果你想要，我們可以談?chuàng)狃B(yǎng)權的問題。"
撫養(yǎng)權？
陳浩然臉色大變："你要跟我離婚？"
"我沒說離婚，我只是想分居一段時間。"我看著他，"如果在這段時間里，你能想清楚你到底要什么，我們再談復合的事。"
"如果我想不清楚呢？"
我微笑："那我們就真的離婚。"
陳浩然愣在原地，好像沒想到我會說得這么堅決。
我繼續(xù)收拾東西，心里反而很平靜。
也許分開一段時間是對的。
至少我能知道，失去我之后，他會不會覺得珍惜。
如果他覺得無所謂，那說明我們的婚姻確實沒有挽救的必要了。
收拾好東西，我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陳浩然叫住了我："雨婷，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我回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的眼里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慌亂。
"浩然，我累了。"我說，"我不想再猜測你的心思，也不想再和蘇晴爭奪你的注意力。如果你覺得我們的婚姻是值得的，請你用行動證明。"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刻，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可能是因為，我終于不用再委屈自己了。
我在附近找了一個單身公寓，環(huán)境很好，很安靜。
搬進去的第一個晚上，我睡得特別踏實。
沒有人在我身邊輾轉反側，沒有人半夜偷偷發(fā)微信。
我可以安心地撫摸肚子里的寶寶，跟他說說話。
"寶寶，媽媽可能要一個人把你養(yǎng)大了。"我輕聲說，"不過你別擔心，媽媽會給你很多很多的愛。"
肚子里的小家伙動了動，好像在回應我。
我笑了，這是幾個月來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我的手機響了。
是陳浩然打來的："雨婷，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回家。"
"我不回去。"我的態(tài)度很堅決，"我說過了，我們分居一段時間。"
"那你至少告訴我你在哪里吧？萬一有事我好照顧你。"
"不用，我能照顧好自己。"
"雨婷......"
我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他發(fā)微信：【你一個人真的安全嗎？我很擔心。】
我回復：【比跟一個心里有別人的男人在一起安全。】
他沉默了。
接下來幾天，陳浩然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問我過得怎么樣，要不要買什么東西。
但是，他從來不提蘇晴的事。
直到第四天，我收到了一條讓我震驚的微信。
是蘇晴發(fā)來的：【雨婷姐，謝謝你成全我和浩然。】
成全？
我成全了什么？
我立刻回復：【什么意思？】
蘇晴很快回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她和陳浩然并肩坐在醫(yī)院的椅子上，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看起來，無比親密。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
他答應過我，不再見蘇晴的。
結果我才離開四天，他就食言了。
蘇晴又發(fā)了一條：【浩然說，你們已經(jīng)分居了，他現(xiàn)在自由了?！?/p>
自由了？
我分居是為了讓他想清楚我們的關系，不是為了讓他去找別的女人！
我立刻給陳浩然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雨婷？"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直接問。
"在......"他頓了一下，"在公司。"
又是謊話。
"陳浩然，我問你，你有沒有去醫(yī)院見蘇晴？"
電話那頭沉默了。
"你說話！"我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我......"他的聲音很小，"她爸爸的手術出了點問題，她很害怕，找我陪她......"
"所以你就去了？"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你答應過我，不再見她的！"
"我知道，但是她真的很需要人陪......"
"那我呢？"我打斷他，"我一個孕婦一個人住，我不需要人陪嗎？"
"雨婷，你別這樣，我......"
"陳浩然，你夠了！"我徹底爆發(fā)了，"你到底把我當什么？備胎嗎？"
我掛斷電話，癱坐在沙發(fā)上。
肚子里的寶寶感受到我的情緒波動，開始劇烈地胎動。
我捂著肚子，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真的想錯了。
他根本不會因為失去我而珍惜我。
相反，我的離開，給了他和蘇晴更多獨處的機會。
我成了那個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