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景余結(jié)婚第四年,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婚姻名存實亡。>他給另一個女人提包,
當(dāng)眾擁吻,帶她見父母朋友。>我成了他口中惡毒的原配,連流產(chǎn)都只換來一句“你活該”。
>結(jié)婚紀(jì)念日那天,我從三十層一躍而下。>身體摔得支離破碎時,我竟感到一絲快意。
>宋景余,這次你還能心安理得嗎?>可當(dāng)我死后,才從朋友口中得知,
他竟一直以為我從未愛過那個孩子。---我從三十層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呼嘯的風(fēng)像是冰冷的刀子,刮過我的耳朵,扯著我的頭發(fā)。身體失重下墜的感覺,
竟然有一瞬間像在飛。然后,是沉悶到令人牙酸的巨響——“轟!”世界先是死寂了一瞬,
緊接著,是骨頭碎裂的劇痛,如同被滿載的渣土車反復(fù)碾過每一寸血肉。
溫?zé)岬?、粘稠的東西從我身體下面漫開,帶著濃重的鐵銹味。我動不了,
連手指尖都抬不起來,只有喉嚨里發(fā)出破風(fēng)箱一樣的“嗬嗬”聲,
每一次艱難的抽氣都帶著血沫的腥甜。視野里一片模糊的紅,大概是血糊住了眼睛。真疼啊,
疼得靈魂都在顫抖??晌倚睦飬s涌起一股扭曲的、病態(tài)的快意。宋景余,你看見了嗎?
看見你法律上的妻子,被你逼得從云端摔成一灘爛泥了嗎?你還怎么心安理得地抱著周筱,
在她耳邊說著那些曾屬于我的情話?這灘爛肉,這滿地的骯臟,是你宋景余親手造就的杰作!
我們結(jié)婚四年了。整整四年,我像個愚蠢的笑話,牢牢霸占著“宋太太”這個冰冷的名號,
眼睜睜看著我的丈夫,把所有的溫柔、耐心、愛意,甚至是名分,都捧給了另一個女人。
他會在周筱逛完街后,極其自然地接過她手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購物袋,眉眼間的縱容,
是我早已陌生的風(fēng)景。他會在我偶然撞見他們爭執(zhí)時,毫不猶豫地將周筱緊緊擁入懷里,
溫聲軟語地安撫,眼神銳利如刀地刺向我這個“闖入者”。他甚至?xí)е荏悖?/p>
堂而皇之地參加他們那個圈子的聚會。那個圈子,我曾經(jīng)也是其中的一員??涩F(xiàn)在,
我被徹底地、無聲地隔離在外。多可笑。他的朋友們,會親親熱熱地圍著周筱,
一口一個“嫂子”。聽說,她第一次踏進(jìn)宋家老宅的門,
就輕而易舉地贏得了宋父宋母的歡心,甚至得到了那只象征認(rèn)可與傳承的祖?zhèn)黥浯溆耔C。
而我呢?我只是一個名字,一個符號,一個賴在“宋太太”位置上,礙眼又可憐的擺設(shè)。
沒有愛,沒有孩子,只有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在無邊無際的冰冷里耗著,
耗干了自己所有的指望。十二點的鐘聲,在空曠奢華的客廳里沉悶地敲響。大理石餐桌上,
那支孤零零的白色蠟燭,火苗搖曳了一下,被我吹熄。黑暗瞬間吞噬了最后一點微弱的光。
“結(jié)婚紀(jì)念日快樂,宋景余?!蔽业穆曇糨p得像一縷嘆息,消散在死寂的空氣里。然后,
我走向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一躍而下的時候,我閉上了眼睛。
心里只剩下一種近乎解脫的、瘋狂的暢快?!尉坝嗍窃诹璩课妩c多趕回來的。
他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凌亂不堪,昂貴的羊絨大衣肩頭沾著深秋的寒露。
他習(xí)慣性地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抽出一支叼在唇間,眉頭緊緊鎖著,形成一個深刻的川字。
我的手機(jī),就安靜地躺在那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上。它震動了一次又一次,
發(fā)出固執(zhí)而單調(diào)的嗡鳴,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每一次的震動都像是對他耐心的凌遲。
他終于耗盡了最后一絲耐性。手機(jī)屏幕被他劃開,指尖帶著一股發(fā)泄的狠勁,
重重地戳著屏幕?!疤K婉,你又搞什么鬼?”他的聲音透過冰冷的金屬傳過來,
帶著毫不掩飾的厭煩和疲憊,“五分鐘內(nèi)趕緊下來!”屏幕亮了又熄,安靜得像塊墓碑。
我永遠(yuǎn)不會回了。手機(jī)那頭死寂的沉默顯然激怒了他。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像淬了冰:“你再不回,以后再也不要回了!”再也不會回了。宋景余。他握著手機(jī),
像個固執(zhí)的孩子般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他在等。等我像過去無數(shù)次那樣,
即使被他傷得體無完膚,最終還是會拖著疲憊的身體,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住在隔壁那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顫巍巍地推開了門。她看著宋景余,
布滿皺紋的臉上是一種沉重的、難以言喻的惋惜?!靶∷伟?,
你回來了……”蒼老的聲音像卡了帶的舊收音機(jī),
“快……快下去看看吧……哎……”那一聲拖長的嘆息,像一根無形的針,
猛地扎進(jìn)了宋景余緊繃的神經(jīng)里。他握著手機(jī)的手,頹然垂落。
……“根據(jù)現(xiàn)場監(jiān)控和初步勘察,蘇小姐是自殺?!蹦贻p的警察坐在對面,
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神情肅穆得近乎刻板。他將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宋景余面前,
“現(xiàn)場沒有打斗痕跡,遺書內(nèi)容指向明確。請您……節(jié)哀。沒問題的話,就在這里簽個字吧。
”那沓紙,白紙黑字,像一份冰冷的判決書,宣告著我的死亡,宣告著蘇婉這個人,
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宋景余的目光甚至沒有在那份文件上停留一秒。他只是沉默地坐著,
背脊挺得筆直,像一尊被驟然抽空了靈魂的雕像。審訊室里慘白的燈光打在他臉上,
投下濃重的陰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陰郁而陌生。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流淌。
年輕的警察有些坐立不安,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
就在年輕警察以為這場沉默會無休止地持續(xù)下去時,宋景余忽然開了口,
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她……走得痛苦嗎?
”“呃……這個……”年輕警察顯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他張了張嘴,
似乎想描述現(xiàn)場的情況,想描述那具從三十層墜落后支離破碎的軀體是如何觸目驚心。然而,
他的話還沒出口,宋景余的嘴角卻極其輕微地向上扯了一下,發(fā)出一聲極低、極冷的嗤笑。
那笑聲里充滿了自嘲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謬。
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么愚蠢、多么無意義的問題。他猛地打斷了自己的話,
也打斷了警察可能的回答,語氣變得冰冷而疏離:“抱歉,當(dāng)我沒問?!比缓?,
他幾乎是粗暴地一把扯過那份死亡確認(rèn)書,拔開筆帽。筆尖重重地落在簽名欄上,
力道大得幾乎要穿透紙張。他的名字——“宋景余”——三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張牙舞爪,
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戾氣。墨跡濃黑,暈染開來。年輕警察默默起身,
推開了沉重的鐵門:“宋先生,請跟我來?!彼尉坝喔酒饋?,修長的腿邁開步伐,
依舊是那個步伐沉穩(wěn)、仿佛掌控一切的商業(yè)精英。只是那挺直的脊背,
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僵硬。穿過一條光線昏暗、彌漫著消毒水味道的狹長走道,
年輕警察的聲音帶著遲疑,在寂靜中響起:“宋先生……有件事,需要提前跟您說明一下。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蘇小姐的遺體……狀況……不太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沉重:“畢竟……是從三十層的高度墜下,
觸地后又……彈起了一次……沖擊力太大……”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您……要有個心理準(zhǔn)備?!彼尉坝嗟哪_步?jīng)]有絲毫停頓,甚至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改變。
他只是從鼻腔里發(fā)出一個極其簡短的音節(jié):“嗯?!蹦锹曇羝届o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仿佛警察說的,只是一件與他毫不相干的物品。年輕警察飛快地抬眼瞥了他一下,
那眼神復(fù)雜難辨,最終化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大概是在感慨,
這世上竟真有如此鐵石心腸的丈夫。冰冷的金屬抽屜被拉開,滑輪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蓋在我身上的白色布單被緩緩揭開一角。那一瞬間,連空氣都凝固了。
我支離破碎的身體暴露在慘白的燈光下。四肢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軟塌塌地垂落,
骨頭茬子刺穿了皮肉。頭顱嚴(yán)重變形,曾經(jīng)的臉被濃稠發(fā)黑的血污覆蓋,五官幾乎無法辨認(rèn),
凝結(jié)的血塊和灰塵裹纏著頭發(fā),粘在破碎的頭皮上……那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一個人了。
站在旁邊的年輕警察猛地別過臉去,喉結(jié)劇烈地上下滾動,臉色煞白,
顯然在極力壓制著翻涌的胃液。他見過不少現(xiàn)場,但這種程度的墜亡,沖擊力依舊巨大。
而宋景余,他只是站在那里。他的目光落在白布單下那團(tuán)模糊的血肉上,平靜得近乎殘忍。
沒有驚恐,沒有嘔吐,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像戴著一張精心雕刻的、冰冷的面具。他只是看著。沉默地、長久地看著。
仿佛在審視一件與自己毫無瓜葛的物品。整個移交過程,他異常配合警方的要求,
動作機(jī)械而精準(zhǔn)。簽字,確認(rèn),沒有多余的一句話,沒有一個多余的眼神。
當(dāng)最后一道程序完成,冰冷的太平間大門在他身后緩緩合攏,
隔絕了里面那令人作嘔的景象和寒氣。宋景余站在昏暗的走廊盡頭,
雙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里,身影被拉得很長,幾乎融入濃稠的黑暗?!艾F(xiàn)在,可以走了嗎?
”他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事不關(guān)己的漠然,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小警察怔怔地點了點頭。宋景余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皮鞋踏在冰冷瓷磚上的聲音,清脆而決絕,
一步步遠(yuǎn)去,沒有回頭。他離開得那樣干脆利落。就好像蘇婉這個人,連同她慘烈的死亡,
都不過是他人生旅途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輕輕一撣,便消失無蹤。
……宋景余沒有回周筱那個溫馨的愛巢,而是回到了我和他名義上的家,
那套位于江海豪宅區(qū)頂層的、空曠冰冷的公寓。周筱的電話幾乎是掐著他開門的點打進(jìn)來的。
手機(jī)鈴聲在過分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宋景余靠在冰冷的金屬門框上,
疲憊地捏著眉心,接通電話時,聲音卻瞬間切換成一種刻意的溫柔:“筱筱?
”電話那頭傳來周筱帶著哭腔、滿是擔(dān)憂的聲音,即使隔著聽筒,
也能想象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宋景余閉著眼,聲音放得更柔,
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我沒事,真的。別擔(dān)心……嗯,我知道……好了,聽話,
別胡思亂想……我有點累,想一個人靜靜……嗯,你也是,別讓我擔(dān)心,
早點睡……”他溫聲細(xì)語地哄著,每一個“嗯”都恰到好處,
每一句安慰都精準(zhǔn)地落在周筱的不安上。直到周筱似乎在那邊反復(fù)追問我的事情,
語氣充滿了委屈和恐慌。宋景余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帶著一種被冒犯的不耐煩,
音量也微微提高:“筱筱!”他深吸一口氣,像是極力壓制著某種煩躁,
語氣斬釘截鐵:“蘇婉跳樓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她活該!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他狹長的眼眸在黑暗中睜開,里面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陰翳,聲音低沉下去,
卻帶著一種近乎詛咒的決絕:“就算真有報應(yīng),那也是沖我來!你怕什么?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細(xì)微的電流聲。宋景余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了。
他停頓了幾秒,再次開口時,聲音又恢復(fù)了那種刻意營造的溫柔和疲憊:“好了,筱筱,
對不起,我有點亂……別讓我擔(dān)心了,好嗎?早點休息吧。”掛斷電話,
房間里重新陷入死寂。宋景余像被抽干了力氣,高大的身軀陷進(jìn)客廳那張巨大的美式沙發(fā)里。
昂貴的真皮包裹著他,卻無法提供一絲暖意。他仰著頭,后頸抵在沙發(fā)靠背上,閉著眼睛,
一動不動。慘淡的月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頜線。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久到我以為他已經(jīng)在疲憊和酒精(他回來時身上有淡淡的酒氣)的雙重作用下睡去。忽然,
一聲極輕、極冷的嗤笑,從他的薄唇間逸出,
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和鄙夷:“蠢貨……”那兩個字,像兩把淬了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jìn)我早已死寂的意識深處。蠢嗎?是啊,蠢得無可救藥。不蠢,
怎么會用整整十年的青春,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那個曾許諾一生一世的人,早已把心給了別人?
不蠢,又怎么會在親手撕破他虛偽的謊言,看清他眼底的冷漠和算計后,
還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盡手段,
不顧一切地把自己和他捆綁在那張名為婚姻的死亡契約上?……我和宋景余的故事,
始于青蔥校園。從一開始,他的父母就用一種近乎悲憫的眼神看著我。
那道無形的鴻溝——“門當(dāng)戶對”——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冰山,橫亙在我和他之間。
宋景余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從小錦衣玉食,眾星捧月。他的人生字典里,
大概從未有過“求而不得”這四個字。而我,蘇婉,
一個原生家庭支離破碎、性格孤僻陰郁的“問題少女”,大概是他順?biāo)烊松铮?/p>
唯二栽過的跟頭。第一個跟頭,是少年時他鬼迷心竅,
愛上了我這個對他愛答不理的“蠢女人”。第二個跟頭,是他終于“清醒”了,
愛上了溫柔似水的周筱,卻偏偏被我這個“惡毒”的前任,用一個尚未成型的孩子,
硬生生地綁回了婚姻的墳?zāi)?。我還記得,
當(dāng)我把那張薄薄的、印著“宮內(nèi)早孕”的B超單甩到他面前時,
他那雙總是盛滿星辰或深情的眼睛里,瞬間碎裂開的、巨大的痛楚和難以置信?!疤K婉,
”他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帶著徹骨的寒意,“你算計我!”那時的我,
早已被背叛的怒火和絕望燒毀了理智,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要痛,就大家一起痛!
誰也別想好過!我揚起下巴,臉上掛著一種近乎殘忍的輕蔑笑容,
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宋景余,廢話少說。就說,你認(rèn)不認(rèn)吧?”最終,他還是妥協(xié)了。
也許是那點可笑的、對未成型生命的責(zé)任感?也許是對我瘋狂行徑的忌憚?
也許……只是對周筱的一種暫時性的保護(hù)?誰知道呢?反正我的目的達(dá)到了。而周筱,
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在得知我們領(lǐng)證的消息后,果然“不負(fù)眾望”地割腕了。
宋景余像瘋了一樣,拋下剛剛得知懷孕、同樣需要人陪的我,
頭也不回地沖向了周筱所在的醫(yī)院。就在他衣不解帶地守在那個女人病床前,
握著她的手輕聲細(xì)語時,我獨自一人,走進(jìn)了冰冷的手術(shù)室。當(dāng)那些冰冷的器械,
帶著金屬特有的寒氣和刺耳的聲響,毫無憐憫地侵入我的身體深處時,我腦子里一片空白。
劇烈的、非人的疼痛席卷而來,像要把我的靈魂都撕扯出去。就在這滅頂?shù)耐纯嘀校?/p>
那個雨夜,宋景余父母約談我的畫面,卻異常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瓢潑大雨,砸在車窗上,
也砸在我的心上。宋景余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渾身濕透地等在我宿舍樓下,
昂貴的皮鞋踩在泥水里。他看到我出來時,眼睛紅得像兔子,小心翼翼地湊過來,
捏住我一點點被雨水打濕的衣角,聲音帶著卑微的祈求:“婉婉……你……還要我嗎?
”那個千嬌萬寵、不可一世的小少爺啊,何曾有過那般狼狽的時刻?
我扶著醫(yī)院冰冷的墻壁走出來,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小腹傳來陣陣下墜的絞痛。抬眼,
卻正好撞見拎著保溫桶、行色匆匆的宋景余。他大概是去給周筱送補(bǔ)湯的吧?真貼心。
我沖他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宋景余看見我的笑容,臉色瞬間變了,
如臨大敵般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擋在我和周筱病房的方向,
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毫不掩飾的厭煩?!疤K婉!”他壓低聲音,帶著警告,“你還想怎么樣?
”他不由分說地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粗暴地將我往醫(yī)院大門外推搡?!爸荏闼F(xiàn)在受不得一點刺激!有什么話我們回去再說!
你別在這里鬧事!”他的語氣急促而冰冷,仿佛我是什么可怕的瘟疫。
巨大的拉扯動作牽扯到傷口,我痛得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冷汗。宋景余卻恍若未聞,
依舊強(qiáng)硬地推著我走,只想把我這個“麻煩”盡快清理出他的視線。
一股巨大的悲憤和絕望攫住了我。他就這么愛她嗎?
愛到可以完全無視我此刻慘白的臉色、虛浮的腳步?愛到可以不分青紅皂白,
就認(rèn)定我是來鬧事的?我發(fā)了狠,用盡全身力氣甩開他的手,踉蹌著轉(zhuǎn)身就往護(hù)士站沖,
聲音因為疼痛和憤怒而嘶啞顫抖:“請問,周筱在哪個病房?!”宋景余臉色劇變,
幾個箭步追上來,從背后猛地捂住我的嘴!他溫?zé)岬?、帶著煙草味的氣息噴在我耳邊?/p>
卻只讓我感到無比的惡心和寒冷。“夠了!蘇婉!”他低吼著,
聲音里是壓抑不住的暴怒和警告。他的手臂像鐵鉗一樣死死箍住我,任憑我怎么掙扎踢打,
都紋絲不動?!胺砰_我!宋景余!你混蛋!”我嗚咽著,
用盡全身力氣去咬他捂著我嘴的手掌。他悶哼一聲,卻依舊死死捂住不放,
任我像條瀕死的魚一樣在他懷里瘋狂扭動。直到我眼前陣陣發(fā)黑,
劇烈的情緒波動和身體上的劇痛終于沖垮了最后一絲力氣,我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失去意識前,最后看到的,是宋景余終于意識到不對勁時,
那張瞬間褪盡血色的、寫滿驚愕的臉。呵,真諷刺?!褋頃r,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鼻腔。
入眼是病房單調(diào)的白色。宋景余就坐在我床邊不遠(yuǎn)處的椅子上,指間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煙。
煙灰缸里已經(jīng)堆滿了煙蒂??澙@的煙霧模糊了他英俊的側(cè)臉,
卻遮不住他通紅的眼角和眼底濃重的血絲。他看見我睜開眼,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
死死釘在我平坦的小腹上?!澳憔瓦@么恨我?”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每一個字都像是砂輪在打磨,“恨到……不惜殺死我們的孩子?”那一瞬間,
巨大的痛苦幾乎將我淹沒??赡屈c可憐的自尊和被他激起的、更深的恨意,
讓我強(qiáng)撐著豎起滿身的尖刺。我看著他,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嘴角甚至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對,宋景余。我就是要殺了他報復(fù)你??吹侥阃纯?,
我就高興?!彼偷靥痤^,眼中是難以置信的痛楚和憤怒,
聲音都在發(fā)顫:“這是我們之間的事!為什么要扯上一個無辜的孩子?!
”為什么要扯上孩子?我也想問?。∥乙苍跓o數(shù)個深夜,被這個問題折磨得痛不欲生!
可當(dāng)時的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只想用最惡毒的話去刺傷他。痛嗎?那就一起痛吧!
“如果你和周筱不再有牽扯,他就不會死!”我的聲音尖銳得刺耳,“是你!
是你親手殺了他!你和周筱,你們一起殺死了他!”“蘇婉——!”宋景余厲聲打斷我,
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帶著強(qiáng)烈的壓迫感:“你夠了!別把臟水往筱筱身上潑!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