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們應有的代價!”
“啊——!”
寂靜的黑夜里,已經來自又是不知是第幾個女人被什么東西襲擊時的劃破夜空的慘叫。
“這蛇肉可真好吃?!?/p>
“看見了么,蛇骨鐲,我特別是從外國請的?!?/p>
國外毫無疑問肯定多半和東南亞有關,尤其是越是聽到對于鄰桌那對男女談論的蛇骨鐲幾個字,阿泰僅僅單聽鐲子的材料是蛇的骨頭做的這兩個字,潔白指節(jié)不由發(fā)出咯吱憤怒的聲音。
“你們人難道就不夠狠毒嗎,你們說是敬畏生靈但是卻又殘忍的對待我們,你們就跟那些獅子老虎又有什么不同,你們比野獸還狠!比我們蛇族的毒蛇還毒!”
如果不是又被林清微的銅錢縛魔繩同時捆住,嘴上更是不依不饒。
“我知道,但是萬事萬物皆有因果,你這么魯莽不但不會起到作用還有可能會把別的天師道長招來,我就之前和他有過接觸,我告訴你啊,他除妖向來都是出手狠辣不留情面的,根本不要以為所有人都像我這么好說話!與其這樣,你還不如先跟我學習怎么拿筷子!”
一大清早就好像搶單那樣,據說由于人心惶惶,所以也有人不惜花重金請來同樣號稱史上最強天師道長沈佑之,剛來到九蒼山就居然和林清微無意中算是同時接手了有關這些日子孕婦遭遇殘害的這件事件。
沈佑之相較于林清微的不同,也被整個宗門界稱為冷面除魔天師,天下第一道門派天師府出身的天才,又在僅僅十二歲時就已經成功修煉出成仙法器天機乾坤儀,經過他手的妖魔鬼怪幾乎沒有一個幸免,根本沒人會做他師父,因為以他的才能他自己就是他師父。
“林清微!”
“這是……好一個拜祖師禮!我可愛死你了!”
“沈佑之救我!”
“不用救!妖怪!這個家伙至少欠揍到你要至少揍上他七七四十九下他說不定就知道服你了。”
“林清微,如果我扮成這個樣子那你呢!”
“不是,畢竟我不像啊,你看你多漂亮啊,放心道友我保證在旁邊掩護你哈?!?/p>
“喂,林清微!”
最主要的,甚至對于以前曾經至少也算唯一一次合作,等于要不是自認也是光明磊落的沈佑之那天真正了解他的戰(zhàn)斗風格才變成的最后一次合作。
總之,林清微這個名字可謂在沈佑之的名單里雖然最后還是救了他,但是直接等同于劃入所有最讓他感到惡心的人頭把交椅。
明明的追蹤著手上的天極轉盤轉動的方向,林清微注意到的附近的來自某個蛇妖的靈氣似乎正在準備動手。
阿泰注意到身邊那對情侶女的一側手腕上戴著的蛇骨飾品,誰也不會注意到身邊那個看不見的他,同樣對那個被做成蛇骨鐲的蛇類同族感同身受的眼神。
“我說過,小爺我不吃豆腐。”
像是有意正在出于好心的提醒,越是阿泰討厭的東西,到了餐館桌子前面前特意又叫服務員點上一桌豆腐流水席。
“豆腐是清心的,在中國就得學會拿筷子?!?/p>
嘴上雖然不服氣,但是林清微看的出來某位身邊這時顯然就在從剛才就被阻止的蛇精心里更是有意要和他鐵著心對著干,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但是正所謂故意的就是夾不好那樣,最后就直接變成了單只筷子戳面前那些豆腐。
“哎哎哎,應該是這樣!”
如果想法可以殺人,那么至少林清微早就身上被打成篩子千瘡百孔,但即使是這樣,對于林清微的若無其事,反而故作無視還正在嘗試教導他怎么拿筷子。
“對了,一會兒吃完早餐跟我去警察局。”
林清微忽然感到的自己的衣領被同一個時間單手拽。
“去警察局干什么?”
“當然是聞味兒啊。”
“你才是狗!小爺是蛇是蛇!”
林清微記得的蛇的舌尖靠空氣能精準捕捉著所有氣味兒感應能力是人的億倍,同時也不難早就觀察到兇手確實也是條蛇但絕對不會是阿泰。
“妖孽!不然我叫你們全都灰飛煙滅,出來!”
因為閉著眼睛用腳趾頭都在想起畢竟距離最近的那個神秘蛇妖開始瘋狂作案的時候,連同幾天整個九蒼山碧空萬里天光云影靈仙宗里也必須需要破案,林清微那就是自認打掃干凈的觀里,有關老鼠是哪來的來處問題,先是開始發(fā)現(xiàn)廚房里被啃壞的各種蘿卜青菜等各種慘不忍睹。
果不其然,林清微爭取不發(fā)出任何響動的接近表面上禁閉的藏書道館,還沒進門就翻白眼聽到窸窸窣窣嚙齒類動物被教唆啃食頁面的聲音,單腳一踢房門,終于逼出的像是從被某個家伙故意放在這里的兩只瞬間受到驚嚇滿地亂竄的耗子精。書架后面,以及,一樣也走出來真是陰魂不散的某位蛇精。
“哎呀!我跟你拼了,那是我的最寶貝的藏書,死蛇精!”
林清微還是那句話不傻也不笨,外加打開門就滿地亂竄的那兩只老鼠不算,還有滿地狼藉被他們咬壞的各種珍藏道門藏書。
“豆包豆沙現(xiàn)在本蛇有個你們喜歡的新好地方讓你們去住,都給本蛇出來!”
早就在市區(qū)下水道偶然發(fā)現(xiàn)的并收為寵物,對于兩只正在饑餓難耐的耗子精暫時先放在自己吊腳樓房間里養(yǎng)反正每天他都會變水果給他們吃。一個起名叫豆沙一個叫豆包。說實話,在這個鋼筋水泥的世界有關精怪的那些神話似乎早已成為了歷史,甚至于就連對于這兩只耗子精來說,時間久了竟然也認為自己就只做兩只普通耗子每天混日子。
“聽著,如果不想成為本蛇或者本蛇姐姐的美餐就給我以后老老實實的聽本蛇的話,不然本蛇先就每天把你們一口一個知道嗎?!鄙踔吝B同它們的種族一個也沒落下的威脅恐嚇加利誘。
“哎呀哪能呢,靈蛇大人竟然這么抬舉我們,何況最近糧食也難搞,附近的耗子同族沒得吃都跑光了,我們現(xiàn)在也沒啥住的地方,有口吃的就行。”
有個成語叫蛇鼠一窩。
“阿泰,你最近干什么呢,待房間里那么久都不出來,讓我看看你藏了什么好東西?!?/p>
尤紗難免有時候會聞到的老鼠味,作為蛇類的直覺。講真,對于此時正在瑟瑟發(fā)抖藏在阿泰房間床底下里的兩只小老鼠顯然肯定也是不小的壓力。
“哎呀姐,什么也沒有,就是些小玩意兒,姐你累嗎姐我?guī)湍愀苫畎 !?/p>
“阿泰,如果我要是但凡發(fā)現(xiàn)你屋子里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我們蛇族雖然是蛇不過我們可要注意衛(wèi)生,知道么?”
的確也確實在給它們安排找個新的好地方。
生來都不是普通的蛇更不會依賴像普通蛇那樣過活,其實主食并不會選擇老鼠這樣的主菜,但是一旦尤紗姐姐發(fā)現(xiàn)會打死它們并且會罰他一連打掃三天衛(wèi)生。
已經作為他的小寵物兩只耗子精正在缺失還能磨牙的東西連帶總不能天天吃水果也得換換口味,比如書本和白菜蘿卜。阿泰時不時就要來九蒼山一趟,早就摸清楚知道林清微平時從小到大最珍愛的道法書籍都藏在哪里。
“周警官,門外有一個道長要求見你說是能幫助案情發(fā)展?!?/p>
全城的幾乎一半的孕婦失蹤案。
“什么,你說行兇者不是人?”
作為無產階級革命最忠誠的信仰者,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山下警察局負責此事的警官,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案件照片還以為是大概是在那他開玩笑,所有案發(fā)現(xiàn)場的照片顯示的都是凡遭到襲擊的孕婦,她們的胎兒通通都被神秘人生生挖出來,現(xiàn)場除了慘死的孕婦尸體,胎兒卻下落不明,但是現(xiàn)場偏偏卻沒有任何指紋線索,更沒有任何腳印。
但到底一聽說這個道長是大名鼎鼎的林清微道長。
“別亂動啊,聞?!?/p>
“你………”
“到底聞不聞?”
“林清微!”
另外,忽然也有點好奇有關于他此時身邊又重新幾乎用鎮(zhèn)魔銅錢紅線繩拉著的某個少年,心不甘情不愿的除了扭動著卻依然毫無任何作用被捆著的身體。
“哎!”
剛半信半疑的把案發(fā)現(xiàn)場剩下的還留下的有關神秘兇手身上掉下的月白色手帕遞到少年面前,少年唇間吐出的舌頭竟然是和蛇類一模一樣的分叉,這讓這位周警官也不由得被嚇了一跳的連手間的手帕都掉到桌子上,少年則快速的收回舌尖,像是正在仔細的通過辨認著什么,眸間閃過的一絲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心思,隨后竟然演技一流的故作皺起眉發(fā)出的蛇類專屬相遇呲呲的警告的聲音。
“是過山峰,眼睛王蛇?!?/p>
唇間輕啟的語氣,微微警惕。
在自然界,眼鏡王蛇是出了名的領地意識極強,任何蛇類如果一旦照面非死即傷,阿泰從自小的封印所以只能以眼鏡蛇的形態(tài)就更是在這個家伙的食譜里,暫時還不能確定這條眼鏡王蛇的武力值究竟如何,但是單憑刻在基因里的幾乎天敵屬性。
“蛇妖。還有警察先生小心一點不要被咬了啊?!?/p>
“行啊,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放了本小爺,現(xiàn)在本小爺就咬死你!”
不過,貌似仔細想想,就像曾經前幾天還在自己和金蛇姐姐尤紗所居住的吊腳樓前后,一邊嘗試學習施法卻依然只能種出水果的法術時,一邊想著對于林清微的存在,阿泰也情愿稱之為蛇生里簡直是比眼鏡王蛇還要讓蛇警惕的最大天敵。
“喂,爺爺熱,給我道歉,去買冰激凌?!睂嶋H上,一樣有意的支開。
“嗯,對不起,我不該那么沒有禮貌,不該捆著你進警局當工具行吧。”
“沒有誠意,那不是工具,再說一次本蛇是蛇不是狗,先給我去買冰激凌,回頭再找你算賬。”
“哥哥,謝謝你?!?/p>
“不用客氣,去玩吧。”
獨自在人類一個叫公園的地方,阿泰清澈見底的眼底仿佛又再次回到只屬于他自己的某些孤獨的落寞。坐在那個還叫做秋千的東西,從警察局出來,趁著騙林清微去買冰激凌賠罪的空當兒,面前不遠處公園空地默默看著似乎一直都是無憂無慮的三兩個小孩正在玩著球,一旁坐在臺階上的父母開心的聊著天,有個孩子不小心把球又隨劃著拋物線正巧就扔到他身上。
“阿泰。”
同時也一樣溫柔目送著那個孩子走遠,阿泰喉間下意識的發(fā)出的蛇類相遇的親切感,同時來自對面出現(xiàn)的穿著墨綠色旗袍的女人溫和的叫了他的名字,也仿佛一直和阿泰一樣早就注意著孩子們玩鬧的場景。眼底卻和阿泰截然不同的,撐著好像很早舊時的梅花油紙傘,有悲傷更有化不開的怨恨,阿泰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站的地方已經在霧法閃現(xiàn)后空無一人,再看到的時候轉身已經出現(xiàn)在他身后。
“唉,這個家伙是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啊,你……”
“喂,你這個凡人,爺現(xiàn)在懶得和你計較,不要再騷擾爺了?!?/p>
手提著附近便利店的裝著冰激凌的袋子,等到兩個蛇妖都同時以各自霧法形態(tài)消失在隨后趕來的林清微的視線。
所以說真的到底是誰在騷擾誰啊。林清微對于空中緊接著傳來的聲音。
“哎呀!這個家伙……”更似乎就在對于剛才同時撞見的他們消失前,掐指算去,神色間對于來自其中的女蛇妖的消失霧法形態(tài)的判斷,指間又快速換變出符咒做成黃色剪紙小人。
“注意跟蹤!”
以及剪紙小人同樣再次被賦予的生命力。
“這是什么?這么神秘?哇,這是蛇仙的蛇蛋!”
“噓,小聲點,說不定它就在附近,這種蛇很兇,能追人,萬一讓它聽見了,誰也跑不掉?!?/p>
寒英已經不知道多少次想象到曾經參與偷蛋的那些捕蛇人那些丑惡的嘴臉。明明他們的孩子都是她的每一片蛇鱗磨化丹藥賜予,千年來,余生也只為了尋找那些后人復仇。
怎么賜予就怎么收回。
“要跟我回家嗎?”
當然,另外還有之前偶然在街頭算是初次相識的阿泰,蛇類之間雖然互不干涉,但是有時候也會互相像有著天然的親和力。
雖然,明明兩個實際并沒有任何關聯(lián),甚至還有可能會是天敵。
“寒英姑姑,小心一點。”阿泰早就注意觀察著似乎來自林清微的小剪紙人暗中的跟蹤,緊緊挽住身邊女人的手,沒想到就算變成了蛇形最后幻變到兩條街的巷子里,還是能聞到那股剪紙小人的味道。
“阿泰,你走吧?!?/p>
身邊的女人卻顯然似乎正準備迎接著什么所以放棄了任何逃跑的念頭。
“為什么,是不是因為那個林清微,我這就把那個混蛋趕走!寒英姑姑,我可以帶你去找尤紗姐姐,我也可以帶你離開這里,再也不回來了!”
“不用了。林道長,我承認,那些女人都是我殺的,不關阿泰的事情。”女妖忽然看著巷口處到底還是追過來的某人,同樣也似乎讓阿泰意想不到的,明明才幾天前在街頭認識的就像他失去已久母親那般的寒英,就是那條過山峰。
“寒英姑姑,您騙我的是嗎,您對我這么好怎么會是殺人兇手!”
“那是,因為那些人都該死!你和幺兒很像,如果他要是還活著要是像現(xiàn)在你這么大該多好。”轉過身,拂過阿泰的臉頰。
仿佛曾經的某些屬于寒英的記憶也在阿泰的意識里———
“我本是山中精靈,我濟世救民,為那些不能懷孕的母親賜下孩子,只要再過三百年就可以得道飛升,可是那天,我找了很久,直到后來……”
———
寒冷且窒息。尤其是當最后的記憶直到停留在一個絕望的蛇母親看著很多人的篝火,里面的湯鍋,火光同樣也映照著一個母親接下來不僅僅是絕望更是瘋狂的臉。
過山峰如果蛇蛋遺失,必然追隨其去向,至死方休。
“這些女人全都是他們的后裔,我修煉秘術只為報仇,早就逐漸走向消亡………”
“寒英姑姑……”
阿泰也這才注意到似乎寒英的手部也開始有些黑色的斑點腐化。
“阿泰,就算她不殺人她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只有一死才能解脫?!?/p>
“清微道長!我知道您向來普世濟人,求求您,您就放了她!”但是,既然又做為同族而且也的確相處下來感覺到的母親的愛,林清微也是居然會看到向來就和自己不睦的某蛇精也會有抓住他的道袍哀求他的時候。
“道長!求您還是快點殺了我吧!幺兒,娘親沒有白活一場,這就過來陪你………”寒英這邊卻明顯感到已經快到極限的身體修為,單手捂住劇痛的額頭,身上散發(fā)著的黑氣也散發(fā)著逐漸消散的血腥味。
“無上道祖,弟子此番奏請求您,請求天火弟子除魔之力立下斬妖,急急如律令……”阿泰居然也是少見林清微竟然也會有嚴肅憂傷的時候,施法的動作間聲音竟然遲疑的聲音變小慢了許多———
“林清微??!你敢!”
“阿泰,放手吧,她現(xiàn)在這樣,多留一點時間也是種痛苦……”
“林清微?。∥乙獨⒘四?!”
洶涌的火焰光芒在符咒的作用下?lián)湓诤⑸砩?,或者就是如尤紗姐講過的那樣,母親當年也是這般浴火,阿泰卻再也沒有見過她。
“阿泰………”
“你怎么會說泰語………”
注意到阿泰瞪大流淚的瞳孔,就在林清微也驟然感應到來自阿泰之前發(fā)動暴風雪的強大法力能量場再次在他身上若隱若現(xiàn),竟然用泰語叫了他的名字,單抬手當下就遮蔽了阿泰的一雙即將散發(fā)著什么足以吸引到什么東西注意訊息的眼睛。
“好你個林清微,居然膽敢包庇妖怪!”
巨大的能量場波動很快就平息下來,此時此刻,對于正在附近幾乎快要趕到的另一位天師道長打扮的人。
沈佑之。
“沈道長,我相信我的徒兒,您就不必去了吧?!?/p>
手間不再見那把青色的鳳凰折扇,變成又撐起一把霜白色的法術流蘇傘,沈佑之的原本想去好好的質問,也同時被前面這樣忽然出現(xiàn)的無央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