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老的出現(xiàn),讓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凝固。
“錢……錢長老!”趙坤看到來人,像是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地過去,指著許凡哭訴道,“長老,您要為我做主啊!這個雜役妖言惑眾,還偷學(xué)宗門上乘劍法,打傷同門,請長老將他就地正法!”
他惡人先告狀,企圖顛倒黑白。
錢長老眉頭緊鎖,他活了上百年,什么場面沒見過。趙坤的狼狽和許凡的平靜,形成了鮮明對比,誰是誰非,他心里已有了七八分計較。
他的目光落在許凡身上,沉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這一身詭異的劍法,從何而來?”
“回長老,弟子許凡,乃劍冢看守?!痹S凡不卑不亢地回答,“至于這劍法,是弟子在劍冢之中,與諸位‘前輩’朝夕相處,偶有所感,自行悟出?!?/p>
“一派胡言!”趙乾尖叫道,“就憑你這個廢物,也能自悟劍法?分明就是偷學(xué)了什么禁術(shù)!”
“哦?自行悟出?”錢長老眼中精光一閃,“那我倒要考考你?!?/p>
他話音剛落,腰間的佩劍“青鋒”突然發(fā)出一聲清越的劍鳴,自動出鞘,懸浮在他身前。
“此劍‘青鋒’,隨我三十年,乃中品法器?!卞X長老淡淡道,“你若能說出它今日有何不妥,我便信你幾分?!?/p>
這顯然是故意刁難。一把劍的好壞,除了主人,外人如何能知?
趙坤和趙乾臉上都露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錢長老拿出“青鋒劍”的瞬間,一道清晰的“心聲”已經(jīng)傳入許凡耳中。
【唉,主人今天早上練劍太猛,第三條主經(jīng)絡(luò)被震出了一絲裂紋,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這要是跟人動手,威力至少要下降三成。愁死我了……】
許凡心中了然。
他裝模作樣地打量了“青鋒劍”一番,然后緩緩開口:“長老的‘青鋒’,劍是好劍,只可惜……今日有恙?!?/p>
“有何恙?”錢長老追問。
“此劍劍身第三條主靈脈,因承受了過于剛猛的真元,產(chǎn)生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裂痕?!痹S凡侃侃而談,仿佛親眼所見,“若晚輩沒猜錯,長老今日運劍,是否感到劍氣有三成的遲滯之感?”
錢長老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上練劍時不慎用力過猛,確實傷了佩劍的靈脈,正準備晚上用秘法溫養(yǎng)。這小子,是如何一眼看出的?
難道……他真的能與劍溝通?
看到錢長老震驚的表情,趙坤和趙乾也傻眼了。
這……這都能說中?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錢長老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許凡微微一笑,高深莫測地說:“是‘青鋒’前輩,親口告訴我的?!?/p>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就在這時,更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那柄懸浮在空中的“青鋒劍”,竟仿佛為了印證許凡的話,劍身微微一顫,對著許凡的方向,輕輕地點了三下。
像是在……行禮!
這一下,連錢長老都坐不住了,他看著許凡,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怪物。
“你……你……”
許凡卻沒再理會他,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趙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趙坤師兄,錢長老的劍,我能看出問題。不如,我也幫你的劍,看看?”
趙坤臉色一白,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腰間另一把備用長劍。
許凡笑道:“不必緊張。我只是很好奇,你的佩劍,為何對我……有如此大的敵意呢?”
他說著,仿佛在側(cè)耳傾聽什么。
片刻后,他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看著趙坤,悠悠地說道:“哦……原來如此。你的劍告訴我,它之所以這么討厭我,是因為……你爹,外門長老趙無極,前天晚上指著我的畫像,對它說,如果它以后見到我,不能將我一劍封喉,就要把你這個‘逆子’逐出家門?!?/p>
這話一出,趙坤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許凡卻沒停下,他繼續(xù)“轉(zhuǎn)述”道:“它還說,你爹之所以這么生氣,是因為他覺得你給他丟了人。他還懷疑……你這么不成器,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p>
“噗——!”
趙乾一口口水噴了出來。
趙坤更是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許凡,你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已經(jīng)不是在比劍了,這是在當(dāng)眾揭短,誅心??!
誰能想到,一場氣勢洶洶的問罪,最后竟然會演變成一場關(guān)于“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家庭倫理大戲?
錢長老在一旁聽得嘴角直抽抽,他看著那個一臉無辜的許凡,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小子,是個妖孽!
絕對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