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免费的毛片在线播放,福利一区二区三区四区,日本三级免费网站,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三区四区视频,成人一区av偷拍,亚洲人成网亚洲欧洲无码,天天操天天av

第2章

>>> 戳我直接看全本<<<<

第二章:夜色的囚籠

---

**(平行剪輯線:顧沉舟 - 云端之危)**

與林晚星所在破敗出租屋的潮濕陰冷截然相反,“夜色”頂層,一間名為“云闕”的奢華包間內(nèi),正上演著一場沒有硝煙,卻暗流洶涌的戰(zhàn)爭??諝饫飶浡敿壒虐脱┣汛己竦南銡?、年份紅酒醒發(fā)后的馥郁果香,以及一種更為無形卻更為沉重的——金錢與權力的味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流光溢彩、匍匐腳下的夜景,璀璨得近乎虛幻。

包間中央,一張由整塊非洲黑檀木打磨而成的巨大圓桌旁,圍坐著寥寥數(shù)人,卻足以影響這座城市乃至更廣闊版圖的經(jīng)濟脈搏。主位上,顧沉舟身著一套剪裁堪稱藝術品的深灰色高定西裝,面料在精心設計的光源下流淌著低調而奢華的光澤。他沒有系領帶,領口隨意地解開一顆扣子,露出線條冷硬的喉結,透著一股掌控全局的松弛與不容置疑的權威。他指間夾著一支尚未點燃的雪茄,修長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偶爾輕輕敲擊在光滑如鏡的桌面上,發(fā)出幾不可聞的篤篤聲,卻像是敲在在座某些人的心尖上。

坐在他對面的是宏遠集團的董事長,趙啟明,一個頭發(fā)花白、笑容和煦卻眼神精明的老者,他身旁則是一位氣質干練、容貌姣好的年輕女性,是他的首席法務顧問。而緊挨著顧沉舟右手邊,一個身材微胖、滿臉堆笑、眼神卻時不時閃爍精光的男人,正是啟航科技的CEO,張德?!櫝林鄞诵行枰璧摹皩κ帧薄?/p>

桌上攤開著幾份厚厚的文件,正是關于顧氏集團旗下尖端生物科技實驗室與宏遠集團在東南亞聯(lián)合建立新研發(fā)中心的關鍵合作協(xié)議。談判已進入最后的拉鋸階段。

“……顧總,趙老,關于技術共享的條款,特別是核心數(shù)據(jù)庫的訪問權限分級,我們啟航作為深度參與的合作伙伴,還是希望能再爭取一下更開放的接口?!睆埖潞4曛郑樕鲜巧倘藨T有的、無懈可擊的討好笑容,身體微微前傾,試圖拉近距離,“畢竟,后續(xù)的本地化落地和市場拓展,我們投入的資源也是海量的,沒有足夠的技術支撐,風險太大啊?!?/p>

顧沉舟端起面前晶瑩剔透的水晶杯,杯中深寶石紅色的酒液輕輕晃動。他沒有立刻回應張德海,目光平靜地掠過那份被張德海助理特意翻到某一頁的文件,落點在某個看似不起眼的附加條款上。那條款用極其專業(yè)的法律措辭,巧妙地模糊了“技術共享”與“技術轉讓”的邊界,并將“本地化落地”的責任無限擴大,幾乎等同于要求顧氏開放核心源代碼。

“張總,”顧沉舟的聲音低沉平緩,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種冰冷的穿透力,瞬間讓包間里原本還算輕松的氛圍凝固了幾分,“投入與風險,協(xié)議第7.3款和第9.2款附錄C已經(jīng)做了詳盡的分攤與保障約定。至于技術接口……”他放下酒杯,指尖精準地點在張德海助理剛剛翻過的那一頁,一個極小的腳注編號上,“開放層級在附錄D第5.7項有明確界定。您所要求的‘更開放’,其覆蓋范圍,已經(jīng)觸碰到了我們雙方在前期框架協(xié)議中劃定的紅線——核心知識產(chǎn)權防火墻?!?/p>

他的語速不快,每一個字卻清晰有力,如同冰錐鑿擊。張德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深處飛快地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他沒想到顧沉舟對如此細微的條款都了如指掌,那份附錄D的腳注,連他自己都是昨晚才讓法務臨時加塞進去的,企圖蒙混過關。

“啊哈哈,顧總真是明察秋毫,細致入微!”張德海干笑兩聲,試圖掩飾尷尬,連忙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幾乎沒動過的紅酒,“是我疏忽了,疏忽了!來,我自罰一杯,向顧總和趙老賠個不是!合作嘛,最重要的就是誠信和規(guī)矩!”他說著,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就在他放下酒杯的瞬間,站在他側后方、一個穿著侍應生制服、神情略顯緊張的年輕男子,借著上前為趙啟明添酒的動作,身體極其隱蔽地微微一側,手肘以一個極其自然的角度,似乎是不經(jīng)意地輕輕碰了一下顧沉舟放在桌邊的那杯紅酒。杯身輕微一晃,酒液在杯壁上漾開細微的波紋。

這個動作快得如同錯覺,在觥籌交錯的氛圍和柔和的燈光掩護下,幾乎無人察覺。除了顧沉舟。

顧沉舟的目光甚至沒有離開張德海的臉,但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達,早已捕捉到了那侍應生手臂肌肉瞬間的緊繃和動作軌跡的刻意。那杯被觸碰過的酒,在他眼中,瞬間從醇香的飲品變成了一個危險的信號源。張德海剛才那杯所謂的“賠罪酒”,喝得太急太刻意,更像是一種表演,一種轉移注意力的掩護。

顧沉舟心底冷笑一聲。張德海的手段,比他預想的還要下作和急切。看來,宏遠集團這塊肥肉,啟航科技是鐵了心要撕下一大塊,甚至不惜鋌而走險。

他沒有去動那杯酒,甚至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他轉向趙啟明,從容地繼續(xù)討論著研發(fā)中心選址的細節(jié)問題,思維清晰,邏輯縝密,強大的氣場穩(wěn)穩(wěn)掌控著談判的節(jié)奏,讓張德海幾次想插話都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

然而,一絲極其微弱、帶著甜膩氣息的異香,極其突兀地鉆入了顧沉舟敏銳的鼻腔。這香氣并非包間里原有的任何香氛或雪茄、紅酒的味道,它帶著一絲化工制品的冰冷感,若有若無,卻像一條毒蛇,悄然纏繞上他的神經(jīng)末梢。

幾乎是在異香入鼻的同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燥熱猛地從小腹深處竄起,如同點燃了一簇野火,以燎原之勢迅猛擴散。血液仿佛被瞬間加熱、沸騰,沖擊著四肢百骸,心臟的跳動驟然失序,變得沉重而狂野,每一次搏動都撞擊著耳膜,發(fā)出擂鼓般的轟鳴。視線邊緣開始出現(xiàn)細微的、如同信號不良般的閃爍和扭曲,頭腦中清晰的思路像是被投入了滾燙的巖漿,開始變得粘稠、混沌。

**催情劑!混合了致幻成分!** 顧沉舟的瞳孔猛地一縮,冰冷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瞬間刺向張德海!

張德海正端著酒杯,裝作聆聽趙啟明說話,接觸到顧沉舟這幾乎要將他洞穿的目光時,臉上的假笑瞬間凝固,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猝不及防的慌亂,握著酒杯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他沒想到藥效發(fā)作得如此之快,更沒想到顧沉舟的意志力和洞察力恐怖到能在第一時間就精準鎖定他!

顧沉舟強行壓下那股幾乎要焚毀理智的原始沖動和身體深處傳來的陣陣虛軟眩暈。他放在桌下的手,指甲已經(jīng)深深掐入掌心,劇烈的疼痛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里倒下!更不能在張德海面前露出絲毫破綻!否則,后果不堪設想——輕則被拍下丑態(tài)作為要挾,重則可能被安排“意外”,徹底失去對項目的掌控,甚至危及生命!

“失陪一下?!鳖櫝林鄣穆曇粢琅f平穩(wěn),甚至帶著一絲慣常的淡漠疏離,仿佛只是要去處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從容地站起身,動作流暢自然,沒有絲毫滯澀,只有離他最近的、一直如同影子般靜立在他身后的特助周銳,敏銳地捕捉到了Boss起身瞬間,西裝褲腿上因腿部肌肉瞬間繃緊而出現(xiàn)的細微褶皺,以及他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逝、幾乎被完美控制的狂暴暗流。

周銳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卻不動聲色,如同最忠誠的護衛(wèi),立刻無聲地跟上一步,身體保持在既能隨時攙扶,又不會顯得突兀的距離。

顧沉舟沒有看任何人,徑直走向包間內(nèi)設的豪華洗手間方向。步伐依舊沉穩(wěn)有力,肩背挺直,仿佛一座移動的冰山,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寒氣。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步踏在厚實的地毯上,都像是踩在燒紅的烙鐵上,那股邪惡的熱流在血管里奔騰咆哮,沖擊著他的意志壁壘。視線開始出現(xiàn)重影,包間里那些精美的水晶吊燈、價值連城的壁畫,都開始扭曲、旋轉,耳邊似乎有無數(shù)尖銳的嗡鳴在嘶叫。

張德??粗櫝林圩呦蛳词珠g的背影,眼神陰晴不定。他給身旁的心腹使了個眼色,那心腹會意,立刻也裝作隨意地起身,遠遠地跟了上去,如同一條潛伏在陰影里的毒蛇。

顧沉舟走進洗手間,反手鎖上門。冰冷的鏡面映出他此刻的模樣——額角已經(jīng)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冷峻的側臉線條滑落。原本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此刻布滿了駭人的血絲,瞳孔深處仿佛有壓抑的火焰在燃燒。臉頰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呼吸也變得粗重而灼熱。

他猛地擰開純金的水龍頭,冰冷刺骨的自來水嘩嘩流下。他雙手捧起冰冷的水,一遍又一遍地潑在自己滾燙的臉上、頸后。刺骨的寒意短暫地壓制了體內(nèi)的邪火,帶來幾秒鐘珍貴的清醒。

**“觀星閣”…** 一個名字如同燈塔般在混沌的腦海中亮起。那是他在“夜色”頂層,為自己長期預留的絕對私密空間。一個只有極少數(shù)心腹知曉入口、配備了最頂級安保和獨立系統(tǒng)的“安全屋”。他必須立刻趕到那里!只有在那里,他才能獲得喘息之機,等待周銳的接應,并查清今晚的暗算!

他扯下旁邊昂貴的真絲擦手巾,胡亂地抹了把臉,將濕透的額發(fā)向后捋去,露出光潔卻緊繃的額頭。鏡中的男人,眼神如同受傷的猛獸,充滿了暴戾與冰冷交織的殺意。

深吸一口氣,強行凝聚起幾乎要潰散的意志力,顧沉舟猛地拉開洗手間的門。

門外不遠處,張德海的那個心腹正假裝在走廊欣賞一幅油畫,眼神卻一直瞟著洗手間的方向??吹筋櫝林鄢鰜恚⒖萄b作若無其事地轉身。

顧沉舟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朝著通往頂層的專屬電梯方向走去。他的步伐依舊穩(wěn)定,甚至更快了幾分,但周銳已經(jīng)敏銳地察覺到Boss腳步的細微虛浮和身體肌肉的異常緊繃。

“顧總?”周銳壓低聲音,快步跟上,眼神銳利地掃過那個尾隨者。

“甩掉尾巴。頂層,‘觀星閣’?!鳖櫝林鄣穆曇魤旱脴O低,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嘶啞和不容置疑的命令,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蘊含著巨大的痛苦和強行壓制的狂暴。他體內(nèi)那股邪惡的火焰正在瘋狂反撲,剛才冷水帶來的清醒正在飛速消退,眩暈感和身體的失控感越來越強。

“是!”周銳眼神一凜,瞬間明白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他身形微動,不著痕跡地落后半步,恰好擋住了那個想要繼續(xù)跟進的張德海心腹。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VIP休息區(qū)在那邊?!敝茕J的聲音禮貌而疏離,高大的身軀如同一堵墻,巧妙地阻斷了對方的去路,臉上帶著職業(yè)化的微笑,眼神卻冰冷如刀。

“哦,沒事沒事,我就隨便看看……”那心腹被周銳的氣勢所懾,訕訕地笑了笑,眼神卻焦急地瞟向顧沉舟消失的走廊轉角。

就在這短暫的阻滯間,顧沉舟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通往頂層專屬電梯的拐角。他憑借著對“夜色”內(nèi)部結構如同自家后花園般的熟悉,在迷宮般奢華卻寂靜的走廊中快速穿行。身體越來越熱,視野越來越模糊,重影和扭曲的光斑不斷閃現(xiàn),耳邊是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心跳聲和自己粗重灼熱的喘息。他不得不伸手扶住冰冷的墻壁,指尖傳來的涼意如同杯水車薪。

終于,那部需要特殊權限、通體鏡面、散發(fā)著幽藍色冷光的專屬電梯出現(xiàn)在眼前。顧沉舟幾乎是撲到感應區(qū)前,將拇指用力按了上去。

“滴…身份驗證通過。歡迎您,顧先生。”冰冷的電子女聲響起。

鏡面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顧沉舟踉蹌著跌入電梯轎廂,身體重重地靠在冰冷的金屬內(nèi)壁上,那刺骨的涼意讓他獲得了一絲喘息。他顫抖著伸出手,按下了頂層唯一的按鈕——“觀星閣”。

電梯門緩緩關閉,將外面那個奢華冰冷的世界暫時隔絕。轎廂平穩(wěn)而迅疾地向上攀升。密閉的空間里,只剩下他粗重得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汗水已經(jīng)浸透了他昂貴的襯衫,黏膩地貼在背上。體內(nèi)那股毀滅性的欲望洪流,在藥效和密閉空間的催化下,徹底沖垮了他引以為傲的意志堤壩。眼前的一切都在瘋狂旋轉、變形、融化。他痛苦地閉上眼,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試圖用劇痛保持最后一絲清明,向著那個唯一能提供庇護的“觀星閣”掙扎而去。

---

與此同時,“夜色”后巷,員工通道入口。

與正門那低調奢華的冰冷氣場截然不同,這里充斥著一種混雜著油煙、廉價香水和汗味的沉悶氣息。巨大的金屬垃圾箱散發(fā)著腐敗的味道,幾只野貓在陰影里警惕地竄過。一道厚重的、漆成深灰色的鐵門緊閉著,上方一盞昏黃的白熾燈在濕冷的空氣中投下慘淡的光圈,幾只飛蛾不知疲倦地撞擊著燈罩。

林晚星站在離鐵門幾步遠的地方,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窒息的痛感。后巷的陰冷潮濕,混雜著垃圾腐敗的氣味,不斷刺激著她緊繃的神經(jīng)。臉上那層廉價的、如同面具般的口紅,此刻更像是恥辱的烙印。她緊緊抱著胸前的帆布包,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仿佛那是她與這個光怪陸離世界之間唯一的屏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九點整。鐵門內(nèi)側傳來“哐當”一聲沉重的金屬撞擊聲,接著是門鎖被打開的機括聲。

鐵門被拉開一條縫隙,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穿著緊繃黑色T恤、滿臉橫肉的光頭男人探出頭來,眼神像探照燈一樣,極其粗魯?shù)厣舷聮咭曋滞硇?。他的目光在她清瘦的身形、蒼白的臉和那抹刺目的口紅上停留片刻,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估量貨物的輕蔑。

“林晚星?”男人的聲音粗嘎沙啞,像砂紙摩擦。

林晚星喉嚨發(fā)緊,艱難地點了點頭,幾乎發(fā)不出聲音:“……是。”

“磨蹭什么!進來!”光頭男不耐煩地低吼一聲,一把將鐵門完全拉開,一股更加渾濁、悶熱、混合著汗味、劣質香水味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膩氣息的熱浪撲面而來,熏得林晚星一陣眩暈。

她幾乎是被人粗暴地拽了進去。鐵門在身后“哐當”一聲重重關上,隔絕了外面世界最后一絲微弱的星光和空氣,也徹底將她拖入了一個光怪陸離、令人窒息的牢籠。

門內(nèi)是一條狹窄、幽深的長廊。墻壁被刷成一種令人壓抑的暗紅色,上面布滿各種污漬和劃痕。頭頂是裸露的、布滿灰塵的通風管道和幾盞光線慘白刺眼的日光燈管,發(fā)出嗡嗡的電流聲??諝庵袕浡鴿庵氐臒熚丁⒑刮?、廉價化妝品和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怪異氣味,幾乎令人作嘔。

長廊兩側是一些緊閉的房門,門上貼著模糊不清的標簽。一些穿著打扮暴露得驚人的年輕女孩三三兩兩地靠在墻邊,或者坐在冰冷的塑料長凳上。她們大多化著濃艷的妝容,眼神空洞麻木,像被抽走了靈魂的精致人偶。有的在對著小小的化妝鏡補妝,鮮艷的唇膏涂抹得如同面具;有的則疲憊地閉著眼,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厭倦和蒼白;還有幾個聚在一起低聲交談,發(fā)出刻意壓低卻依舊顯得刺耳的笑聲,眼神卻像淬了冰一樣冷漠。

當林晚星被光頭男推搡著走過時,那些空洞麻木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射過來。那些目光像冰冷的針,帶著審視、好奇、嘲弄,或許還有一絲同病相憐的麻木。她們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身上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舊帆布鞋,打量著她臉上那格格不入的廉價口紅和驚恐不安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個闖入她們世界的異類,一個即將被同化或撕碎的獵物。

林晚星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衣服,暴露在無數(shù)冰冷的探照燈下。巨大的羞恥感和恐懼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她。她死死地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進胸口,腳步虛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燒紅的炭火上。

“看什么看!都滾回自己屋里待著去!等著上工呢!”光頭男惡聲惡氣地吼了一嗓子,那些目光才不情不愿地收了回去。

光頭男粗暴地將她推進長廊盡頭一個沒有門牌、只掛著半截臟兮兮布簾的小房間。房間很小,像個雜物間,空氣更加污濁。一個穿著亮片緊身裙、濃妝艷抹、叼著煙的中年女人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破舊的化妝臺前,對著鏡子慢條斯理地涂著猩紅的指甲油。她眼角有深刻的魚尾紋,眼神銳利得像刀子,透著一種閱盡世故的冷漠和精明。她就是王主管。

“王姐,人帶到了,林晚星?!惫忸^男甕聲甕氣地說完,就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像一尊兇神惡煞的門神。

王主管這才懶洋洋地從鏡子里抬起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林晚星一眼。那目光像冰冷的X光,瞬間穿透了她強裝的鎮(zhèn)定,看到了她骨子里的恐懼和青澀。

“嘖。”王主管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嗤,掐滅了煙頭,“就這?劉胖子現(xiàn)在招人的眼光是越來越不行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種長期抽煙的沙啞和刻薄。

林晚星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行了,別杵著跟個木頭似的!”王主管不耐煩地站起身,走到角落一個掛滿各種暴露服裝的移動衣架前,手指在一堆亮閃閃、布料少得可憐的衣物里粗暴地翻揀著。劣質的亮片和蕾絲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喏,換上!”她隨手扯下一件“衣服”,像扔垃圾一樣丟到林晚星懷里。

林晚星下意識地接住,入手是一片冰涼滑膩的觸感。她低頭一看,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那根本不能稱之為衣服!那是一件極其暴露的、近乎透明的黑色薄紗連衣裙!后背幾乎完全鏤空,只有幾根細細的黑色系帶,前面是低得驚人的深V領口,短裙擺的長度勉強遮住大腿根。裙子還配著一雙鞋跟高得嚇人、細得像錐子一樣的黑色漆皮高跟鞋。

“這……這不行!劉經(jīng)理說……說是正規(guī)的侍應生,只端茶倒水……”林晚星的聲音帶著哭腔,驚恐地后退一步,仿佛懷里抱著的是一條毒蛇。

“正規(guī)?”王主管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戳向林晚星的額頭,力道不小,戳得她腦袋一偏,“小丫頭片子,天真也要有個限度!進了‘夜色’的門,就得守‘夜色’的規(guī)矩!穿成這樣怎么了?客人看著賞心悅目,你小費才拿得多!懂不懂?”

她逼近一步,帶著濃重煙味的氣息噴在林晚星臉上:“端茶倒水?呵,穿成這樣端茶倒水才叫‘高級’!別給臉不要臉!趕緊換上!VIP包廂的貴客等著呢!”

“不……我不換!我不干了!”巨大的恐懼終于壓垮了林晚星。她猛地將手里的“裙子”扔在地上,像是扔掉一塊烙鐵,轉身就想往外沖。什么兩千塊,什么醫(yī)療費,她都不要了!她只想立刻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想走?!”門口的光頭男如同鐵塔般堵住了去路,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林晚星纖細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劇痛讓她慘叫出聲。

“進了這門,簽了電子協(xié)議,由不得你!”王主管的聲音冷得像冰,她從化妝臺抽屜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啪地一聲拍在桌上,“看清楚!違約?行??!賠十倍違約金!兩萬!拿錢來!現(xiàn)在!立刻!拿不出來,就別想豎著走出這扇門!”

電子協(xié)議?林晚星如遭雷擊!她猛然想起在公交車上接到劉經(jīng)理電話時,對方確實發(fā)了一個鏈接到她手機上,催她“方便的話點一下確認,算預報名”。當時她心神恍惚,又想著只是“報名”,根本沒細看內(nèi)容就隨手點了!那竟然是一份隱藏著天價違約金的賣身契!

看著桌上那份打印件上清晰的條款和末尾她那個模糊的手機號確認標識,林晚星眼前陣陣發(fā)黑,渾身冰冷,如墜冰窟。絕望,真正的、深不見底的絕望,比在出租屋里接到催款電話時更甚十倍、百倍!她不僅救不了陳老師,連自己都要徹底陷在這個魔窟里了!

“我……我沒錢……”她顫抖著,聲音細若蚊吶,帶著瀕死的絕望。

“沒錢?”王主管嗤笑一聲,眼神像毒蛇一樣纏繞著她,“那就乖乖聽話!穿上衣服,去干活!把貴客伺候好了,別說兩千,兩萬都有可能!要是敢再鬧……”她眼神示意了一下光頭男。

光頭男獰笑一聲,抓著林晚星手腕的手指又加了幾分力道,另一只手威脅性地捏了捏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咔吧聲。

劇痛和恐懼徹底摧毀了林晚星最后一絲反抗的力氣。淚水洶涌而出,混合著臉上廉價的化妝品,在蒼白的臉上沖出狼狽的溝壑。她看著地上那堆黑色的、象征著屈辱的布料,看著王主管冰冷刻薄的臉,看著光頭男兇神惡煞的眼神,看著那份如同賣身契的協(xié)議……

陳老師躺在病床上痛苦喘息的臉再次浮現(xiàn)。兩萬塊……她賠不起。不穿,不干,等待她的可能是更可怕的暴力。穿了,干了……也許……也許真的只是端茶倒水?也許……能拿到錢?

在極致的恐懼和走投無路的絕望中,那點自欺欺人的僥幸心理,如同深淵里唯一能看到的、虛幻的稻草。她顫抖著,緩緩地、如同提線木偶般,彎下腰,撿起了地上那件冰冷滑膩的黑色紗裙。

“這就對了嘛!識時務者為俊杰!”王主管滿意地笑了,那笑容卻比冰還冷,“動作快點!磨磨蹭蹭的!‘觀星閣’的貴客點名要新面孔!這可是你的‘福氣’!”

“觀星閣”?這個陌生的名字像一顆冰冷的石子投入林晚星死寂的心湖,只激起一絲微弱的、不祥的漣漪。她麻木地抓著那件輕飄飄又重逾千斤的裙子,被光頭男推搡著進了旁邊一個用布簾隔開的、更狹小更骯臟的隔間。

隔間里只有一面布滿污漬和水汽的鏡子。林晚星看著鏡中那個滿臉淚痕、眼神空洞絕望的自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她顫抖著手,解開自己身上洗得發(fā)白的T恤扣子,脫下那條廉價的牛仔褲。冰冷的空氣瞬間包裹了她裸露的肌膚,激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鏡子里映出她年輕卻過分瘦削的身體,帶著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蒼白和脆弱。

她閉上眼,不敢再看。咬著牙,將那件薄如蟬翼、暴露得令人心碎的黑色紗裙套在身上。冰冷的布料緊貼著肌膚,帶來一種令人作嘔的觸感。后背大片裸露的皮膚接觸到冰冷的空氣,讓她控制不住地顫抖。她笨拙地系著背后那幾根系帶,手指抖得厲害,怎么也系不好。

“好了沒有!快點!”外面?zhèn)鱽硗踔鞴懿荒蜔┑拇叽佟?/p>

簾子被粗暴地掀開,王主管皺著眉走進來,看到林晚星笨拙的樣子,罵了句“廢物”,粗暴地幫她幾下系好背后的帶子,力道之大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接著,那雙高得嚇人的漆皮高跟鞋被扔到她腳邊。

“穿上!”

林晚星忍著腳踝的酸痛,勉強套上那雙對她來說如同刑具的高跟鞋。鞋跟又細又高,她剛一站直,身體就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腳踝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嘖,走路穩(wěn)當點!摔了東西賣了你也賠不起!”王主管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又拿起化妝臺上一個劣質的亮片手包塞給她,“拿著!待會兒進去,低著頭,別亂看,別亂說話!讓你送什么就送什么,放下就走!懂不懂規(guī)矩?!”

林晚星麻木地點點頭,像個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

“行了,跟我來!”王主管扭著腰肢,帶著一股濃郁的劣質香水味,率先走了出去。

林晚星深吸一口氣,那污濁的空氣嗆得她咳嗽起來。她強迫自己邁開腳步,每一步,那細細的高跟鞋都像要刺穿她的腳心,踩在刀尖上。她努力挺直脊背,試圖維持最后一點可憐的尊嚴,但那薄如蟬翼的布料下劇烈顫抖的身體,和臉上未干的淚痕與暈染的妝容,卻將她內(nèi)心的恐懼和屈辱暴露無遺。

再次穿過那條充滿審視目光的長廊時,那些麻木的眼神再次聚焦在她身上。這一次,林晚星連低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像個等待宣判的死囚,被王主管帶到了員工電梯前。

電梯門打開。王主管按下了頂層的按鈕,然后像丟掉一件垃圾一樣,將一個沉甸甸的、放著昂貴紅酒和精致水晶杯的銀質托盤粗暴地塞到林晚星手里。

“頂層,‘觀星閣’。送進去,放下,立刻出來!別磨蹭!別東張西望!記住了,要是惹惱了里面的貴客,有你好果子吃!”王主管的聲音冰冷而嚴厲,像最后一道緊箍咒。

電梯門緩緩關閉,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林晚星一個人。冰冷的金屬壁映出她此刻狼狽不堪、如同廉價玩偶般的倒影。銀質托盤冰冷的觸感從手心蔓延到全身。電梯平穩(wěn)而迅疾地向上攀升,失重感讓她的胃部一陣翻江倒海。

“觀星閣”……那個點名要新面孔的 VIP 貴客……她站在電梯里,心里充滿了恐懼和不安。王主管說這是她的“福氣”,但她真的能相信嗎?等待她的,到底是什么呢?是無盡的黑暗和痛苦,還是更深、更黑的地獄?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再次無聲地滑落,滴在冰冷的托盤上,濺起一小片模糊的水光。她緊緊地抓著托盤的邊緣,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發(fā)白,仿佛這樣就能抓住最后一絲希望。她的身體在薄薄的紗裙下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著,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著逃跑。

電梯上方跳動的紅色數(shù)字,就像倒計時的炸彈,每跳動一下,都讓她距離那個未知的、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牢籠更近一步。她的心跳也隨著數(shù)字的跳動越來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

“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緩緩打開,那聲音在她聽來,如同死亡的喪鐘。頂層,到了。她深吸一口氣,邁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出電梯,走向那個未知的命運。


更新時間:2025-08-17 06: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