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卷:契約迷局 第五章:優(yōu)雅面具下的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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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外,那片由金錢與權力精心構筑的休息區(qū),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將昂貴的波斯地毯切割成明暗交織的幾何圖形。蘇曼妮端坐在意大利真皮沙發(fā)上,骨瓷杯中的紅茶氤氳著裊裊熱氣,映著她妝容完美無瑕的臉。她嘴角噙著那抹無懈可擊的溫婉笑意,目送林晚星倉皇逃離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直到那抹灰撲撲的制服衣角徹底不見。
“伯母,您覺得這份晚宴的珠寶贊助方案如何?”蘇曼妮適時地將顧夫人的注意力拉回手中的策劃案,聲音清越悅耳,如同珠玉落盤。她纖細的手指優(yōu)雅地點在文件某處,“‘星海之淚’這套藍鉆,切割工藝固然頂級,但總覺得與‘希望之光’的兒童主題略顯疏離,不如換成帕帕拉恰藍寶石?既不失華貴,又多了幾分溫暖的寓意。”
顧夫人贊許地點點頭,目光掠過蘇曼妮精致得如同藝術品的側臉:“還是曼妮心細,考慮周全。沉舟能有你幫著把關,我也放心不少?!彼掍h微轉,看似隨意地問道,“剛才那個林助理……看著年紀很小,沉舟怎么會用這么個……生手做生活助理?”語氣里帶著一絲屬于母親的疑慮和上流社會固有的審視。
蘇曼妮放下茶杯,瓷杯與杯碟發(fā)出清脆的輕響,如同她此刻內(nèi)心敲響的警鐘。她微微側身,陽光在她頸間的珍珠項鏈上跳躍著溫潤的光澤,臉上笑容依舊得體:“是呢,看著是挺青澀的。不過沉舟哥哥做事向來有他的道理,許是看中了她……老實本分?”她巧妙地停頓,眼波流轉間,一絲難以察覺的銳利隱藏在那片清澈的溫柔之下,“只是……”她欲言又止,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頸側靠近鎖骨的位置,一個極其優(yōu)雅而隱晦的動作,“剛才無意間瞧見,林助理脖子上似乎……有點小傷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看著怪讓人心疼的?!?/p>
這句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顆精心計算過的石子。顧夫人保養(yǎng)得宜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刀:“傷痕?”上流社會最忌諱不清不楚的牽扯,尤其涉及到她引以為傲的兒子身邊。
蘇曼妮立刻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去眸底一閃而過的冷光,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和一絲無辜的慌亂:“伯母您別多心,許是我看錯了,燈光晃的也不一定。就是……就是覺得沉舟哥哥身份特殊,身邊的人,總得是清清白白、家世明白的才好,免得惹出什么閑話,影響了顧氏和沉舟哥哥的聲譽。”她輕輕握住顧夫人的手,指尖微涼,“您說是不是?”
顧夫人反手拍了拍蘇曼妮的手背,沒再說話,但那眼神中的疑慮和審視已經(jīng)如同種子般悄然種下。蘇曼妮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一半。在顧夫人心里,那個叫林晚星的低賤助理,已經(jīng)和“不清白”、“傷痕”、“隱患”這些詞聯(lián)系在了一起。接下來,她要挖出另一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憑什么能留在沉舟哥哥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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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宴的細節(jié)終于敲定。蘇曼妮挽著顧夫人的手臂,如同最貼心的女兒,將顧夫人送上了專屬座駕。車門關上的瞬間,蘇曼妮臉上那溫婉如春風的笑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審視和一絲被冒犯的慍怒。她坐進自己那輛低調(diào)奢華的賓利慕尚后座,隔絕了司機的視線后,才拿出手機。
屏幕上沒有任何多余的應用,只有幾個加密的通訊軟件。她點開其中一個純黑色圖標的APP,輸入復雜的動態(tài)密碼。界面簡潔,只有一個聯(lián)系人列表。她選中一個名為“影子”的ID,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沒有一絲猶豫:
“查一個人。顧氏集團總裁顧沉舟身邊新來的生活助理,林晚星。我要她的全部資料:出身、籍貫、家庭背景、教育經(jīng)歷、社會關系、過往經(jīng)歷、銀行流水、通訊記錄……所有!尤其是她與顧沉舟如何相識、何時進入顧氏、擔任助理的具體細節(jié)。48小時?!?/p>
信息發(fā)出,屏幕上只顯示一個冰冷的“已送達”提示。蘇曼妮將手機鎖屏,身體放松地靠進柔軟的真皮座椅里。窗外飛速掠過的城市霓虹,在她冰冷的眼眸中投下變幻莫測的光影。林晚星?一個名字普通得如同路邊的野草,一身洗得發(fā)白的廉價制服,眼神里帶著底層特有的驚惶和一絲她無法理解的沉靜,脖子上還帶著曖昧不明的傷痕……這樣一個人,竟然能留在有深度潔癖和領地意識的顧沉舟身邊,擔任需要極度信任的“生活助理”?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反常!最大的威脅!
沉舟哥哥身邊的位置,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都只能是她蘇曼妮的!這個低賤的、來路不明的女人,憑什么?她那雙看似清澈的眼睛背后,到底藏著怎樣的心機和手段?蘇曼妮涂著裸粉色甲油的指尖,無意識地用力掐進了掌心柔軟的皮革里。一絲冰冷的妒意和強烈的危機感,如同毒蛇般纏繞上她的心臟。她必須知道一切,將這個潛在的威脅徹底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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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瀾苑”的書房,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午后的陽光,只留下一盞閱讀燈在寬大的書桌上投下暖黃的光暈。空氣中彌漫著舊書紙張、雪茄冷冽和一種獨特的、屬于顧沉舟的氣息混合的味道。林晚星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書柜的玻璃門,動作輕得如同羽毛拂過。這里是絕對的禁區(qū),她每一次踏入都如履薄冰,心跳加速。指尖劃過冰冷的玻璃,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緊張蒼白的倒影。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書桌——那枚通體瑩白、雕刻著古樸云紋的玉石鎮(zhèn)紙,依舊靜靜地壓在那疊文件上,精確地覆蓋著那道細微的鉛筆線。幾天前的教訓(被扣信用分)如同烙印般刻在心頭。她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專注于眼前的玻璃。
然而,就在她擦拭書柜最高一層、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時,指尖無意中碰到了一個冰涼堅硬的物體——一個造型奇特、通體深藍色、釉面流淌著神秘光澤的瓷瓶(一件價值不菲的宋代鈞窯仿古器)。那瓷瓶擺放的位置本就有些靠邊,被她這輕微的一碰,竟搖晃了一下!
“??!”林晚星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卻因為身高不夠,動作又過于慌亂,指尖只來得及擦過冰涼的瓶身!
“哐當——嘩啦!”
一聲清脆刺耳的碎裂聲,在寂靜的書房里轟然炸響!如同死神的喪鐘!
深藍色的鈞窯瓷瓶從高高的書柜上跌落,重重地摔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間粉身碎骨!無數(shù)鋒利的、閃著幽藍光澤的碎片四濺開來,如同炸開的藍色冰晶!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林晚星僵在原地,渾身冰冷,血液似乎瞬間凍結!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刺耳的碎裂聲在耳膜里瘋狂回蕩!她看著地上那堆璀璨而致命的殘骸,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完了!又闖禍了!而且是顧沉舟書房里的東西!看那釉色和質感就知道價值連城!比那件真絲襯衫要恐怖一百倍!信用分扣光?天價賠償?掃地出門?被起訴?陳老師怎么辦……無數(shù)可怕的念頭如同海嘯般瞬間將她淹沒!臉色慘白如紙,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連牙齒都在咯咯作響。
巨大的恐慌讓她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她下意識地蹲下身,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撿拾那些鋒利的碎片!仿佛只要能把它們拼回去,就能挽回這場滅頂之災!鋒利的邊緣瞬間劃破了她毫無防備的指尖!
“嘶——!”尖銳的刺痛讓她倒抽一口冷氣,鮮紅的血珠立刻從指尖冒了出來,滴落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綻開刺目的紅梅。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顧沉舟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影如同山岳一般矗立在門口,仿佛整個房間都因他的出現(xiàn)而顯得有些狹小。他顯然是被那突如其來的巨大碎裂聲所吸引,所以才會如此迅速地趕到這里。
他身著一套深灰色的家居服,這套衣服剪裁得體,完美地勾勒出他修長而結實的身材線條。然而,真正讓人矚目的,卻是他臉上那副墨鏡。那副墨鏡仿佛是他與外界之間的一道屏障,將他的真實情緒隱藏得嚴嚴實實。
當他的目光透過墨鏡,如同一道寒冷的冰錐,瞬間掃過滿地狼藉的藍色碎片時,整個房間的溫度似乎都在剎那間降到了冰點。那些藍色的碎片原本是一個精美的瓷器,此刻卻已破碎成無數(shù)片,散落在地上,仿佛是被人殘忍地撕裂開來。
而林晚星,則蹲在這滿地的碎片中間,她的指尖滲出了一絲鮮血,那鮮艷的紅色在白色的地板上顯得格外刺眼。她的臉上,是一種如同世界末日般的絕望與恐懼,仿佛她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可怕的噩夢。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林晚星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完全無法動彈。她的雙腿蹲在地上,微微顫抖著,仿佛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顧沉舟,眼中充滿了驚愕和難以置信。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只有顧沉舟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她的眼中。
在這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了她和顧沉舟兩個人。其他的聲音、其他的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他們之間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原本應該按在鍵盤上的手指此刻卻像失去了控制一般,無法再移動分毫。而那一滴鮮紅的血珠,正順著她的指尖緩緩滑落,仿佛是她內(nèi)心恐懼的具象化。
林晚星根本不敢抬頭,她害怕看到顧沉舟的眼睛,那里面可能蘊含著她無法承受的憤怒和失望。她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這種顫抖并非她所能控制,而是源自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而那無聲滑落的淚水,更是她此刻心情的最好寫照。
四周一片死寂,沒有絲毫聲音,這種死寂讓人感到窒息,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顧沉舟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緩緩地從地上的碎片移到了林晚星受傷的手指上。那抹刺目的鮮紅,在冰冷的藍色殘骸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仿佛是在一片荒蕪的冰原上,突然綻放出的一朵嬌艷欲滴的血花,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他的薄唇緊緊地抿著,原本就線條分明的下頜線此刻更是繃緊如刀鋒,透露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冷酷。他周身散發(fā)出的低氣壓,如同實質的寒流一般,瞬間席卷了整個書房。原本還在空氣中流動的溫暖氣息,在這股寒流的沖擊下,瞬間凝結成冰,書房里的所有空氣都像是被凍結了一般,變得異常凝重。
暴怒的火焰在他那副墨鏡后熊熊燃燒著,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燒成灰燼。這不僅僅是因為價值不菲的古董被毀,更是因為他的書房禁地被這個笨手笨腳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侵擾。她的每一個舉動,都像是在他的底線上狠狠地踩了一腳,讓他的忍耐逐漸達到極限。
然而,就在他即將爆發(fā)的瞬間,目光卻定格在林晚星臉上。那絕望的淚水,那深入骨髓的恐懼,那因為徒手去撿碎片而被劃破的、滲著血珠的指尖……這副狼狽不堪、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小獸般的模樣,竟詭異地與他腦海中那個深夜蜷縮在健身房角落、啃食面包邊的孤獨背影,以及胃痛時強忍淚水為他熬粥的側影重疊在一起!
暴怒如同被冰水澆灌,瞬間凝滯了一瞬。一種極其復雜的情緒翻涌而上——厭煩她接二連三的笨拙和麻煩,暴怒于珍貴物品的損毀,但更深處,卻被她那絕望恐懼中透出的、近乎自毀般的徒勞掙扎和指尖那抹刺眼的鮮紅所……觸動?
他煩躁地扯了一下衣領,那股無名火在胸腔里左沖右突,最終化為一聲冰冷到極致的低喝,打破了死寂:
“別碰!”
林晚星被這聲低喝嚇得渾身一顫,猛地縮回手,驚恐地抬頭看向他。
顧沉舟沒再看她,也沒看地上的碎片,仿佛那堆價值連城的殘骸只是礙眼的垃圾。他銳利的目光掃向門外,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陳伯!”
管家陳伯如同影子般迅速出現(xiàn)在門口,看到地上的狼藉,刻板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驚愕,但立刻恢復了平靜。
“清理干凈?!鳖櫝林鄣穆曇艉翢o起伏,聽不出喜怒,“所有碎片,一片不留?!?他頓了頓,目光似乎極其短暫地掠過林晚星受傷的手指,隨即移開,補充了一句,語氣冰冷依舊,“帶她去處理傷口。”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書房,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里回蕩,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晚星瀕臨崩潰的心弦上。沒有預想中的雷霆震怒和斥責,沒有提及信用分,甚至沒有多問一句。這種反常的、冰冷的平靜,比任何懲罰都更讓林晚星感到恐懼和茫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陳伯立刻指揮聞訊趕來的傭人,帶著專業(yè)的工具開始清理現(xiàn)場。他走到呆若木雞的林晚星面前,看著她還滴著血的手指,刻板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林助理,請跟我來。”
林晚星如同提線木偶般被陳伯帶到一樓的醫(yī)療室。消毒水的氣味刺鼻。穿著護士服的傭人面無表情地為她清洗傷口、消毒、貼上創(chuàng)可貼。指尖的刺痛依舊,但比起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和巨大恐懼,這點皮肉之痛顯得微不足道。她看著自己被妥善包扎好的手指,腦海中反復回響著顧沉舟離開時那冰冷的背影和那句“清理干凈”。他為什么……沒有立刻處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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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并沒有等待48小時。她的人脈網(wǎng)絡如同精密的蛛網(wǎng),效率驚人。就在林晚星在醫(yī)療室里驚魂未定的同時,蘇曼妮正坐在她位于市中心頂層豪華公寓的私人SPA室內(nèi)。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她愜意地享受著頂級美容師的護理,臉上敷著價值不菲的黃金面膜。
手機在旁邊的水晶茶幾上無聲地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著“影子”的加密信息。
蘇曼妮慵懶地抬手,示意美容師暫停。她拿起手機,點開信息。屏幕上,關于林晚星的資料如同流水般清晰呈現(xiàn):
**林晚星:**
* **籍貫:** 西南某偏遠山區(qū)清溪鎮(zhèn)(國家級貧困縣)。
* **家庭:** 父:林大壯(無業(yè),嗜賭成性);母:王桂芬(刻薄貪婪);弟:林小寶(游手好閑)。家庭關系極度惡劣,父母視其為提款機和累贅。
* **教育:** S城大學設計系大一在讀(成績中等偏上,靠助學貸款和打工維持)。**重要關聯(lián)人:** 恩師陳淑芬(退休鄉(xiāng)村教師,重病在身,林晚星主要經(jīng)濟負擔來源)。
* **經(jīng)濟狀況:** 極度貧困。名下銀行卡僅余小額生活費。**重大異常:** 近期一筆十二萬元整的入賬(來源為顧氏集團一張支票兌付),隨即全部用于支付陳淑芬醫(yī)療費。
* **社會關系:** 極其簡單。好友:蘇小雅(同班同學)。無戀愛史,無復雜社會背景。
* **與顧沉舟交集:** 無直接證據(jù)顯示相識過程。唯一線索:約一個月前,林晚星曾于深夜出現(xiàn)在“夜色”會所附近(監(jiān)控模糊)。其后不久,她便從學?!跋А?,出現(xiàn)在顧沉舟身邊擔任“生活助理”。**頸痕來源:** 無法查證,推測可能與進入顧氏前經(jīng)歷有關。
資料的最后,附著幾張偷拍的照片:林晚星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在食堂啃饅頭;林大壯在昏暗**里輸紅了眼的猙獰面孔;王桂芬在破舊小院里叉腰叫罵的刻薄嘴臉;以及S城第三人民醫(yī)院腎臟科病房的走廊照片。
蘇曼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一字一句地掃過這些信息。當看到“國家級貧困縣”、“嗜賭成性”、“提款機”、“十二萬元支票”這些字眼時,她精致的唇角無法抑制地勾起一抹極其冰冷、充滿鄙夷的弧度。果然!一個從最骯臟泥潭里爬出來的賤民!一個被吸血鬼家庭吸血的可憐蟲!她脖子上的傷痕,說不定就是哪個骯臟的嫖客留下的!沉舟哥哥一定是被什么蒙蔽了,或者……只是利用她?這個念頭讓她稍微舒服了一點點。
然而,當看到林晚星為了那個恩師傾盡所有(包括那十二萬來源可疑的支票),以及她眼中那份在偷拍照里依舊清晰可見的、如同雜草般頑強的沉靜和倔強時,蘇曼妮心中那剛剛壓下的危機感再次升騰!不!利用也好,其他也罷,讓這樣一個低賤、麻煩纏身、卻又有著奇特韌性的女人留在沉舟哥哥身邊,本身就是對她蘇曼妮地位的最大威脅和侮辱!尤其想到書房里顧沉舟那反常的平靜……蘇曼妮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鋒。
她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優(yōu)雅地滑動,撥通了一個沒有存儲名字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一個略顯油滑諂媚的男聲:“蘇小姐?您有何吩咐?”
蘇曼妮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溫婉動聽,如同在談論天氣般輕松隨意:“張經(jīng)理,好久不見。聽說你們‘信達’最近業(yè)務拓展得不錯?”
“哎喲,托蘇小姐的福,小打小鬧,混口飯吃!”對方受寵若驚。
“嗯,有筆小生意想關照你一下。”蘇曼妮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目光卻冰冷地掃過平板上林大壯那張猙獰的賭徒臉,“我有個朋友的父親,姓林,叫林大壯,好像在你們那兒……有點小‘娛樂’的愛好?聽說手氣不太順,欠了點小錢?”
電話那頭的人精立刻心領神會:“哦!您說清溪鎮(zhèn)那個林大壯啊!對對對!是有這么個人!欠得不多,也就……十來萬吧!就是這老小子最近手頭緊,一直拖著……”
“十來萬?”蘇曼妮輕笑一聲,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這點錢,對他來說算什么呀?他女兒現(xiàn)在可不得了,攀上高枝兒了!在顧氏集團給顧總當‘特別助理’呢!顧總您知道吧?那手指縫里隨便漏點,都夠他還十回八回的!”
她刻意加重了“特別助理”四個字,語氣里帶著一絲玩味和暗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隨即爆發(fā)出更加諂媚的聲音:“哎喲!原來林老哥還有這福氣!顧氏!顧總!我的天!蘇小姐您放心!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提醒’提醒林老哥!他閨女這么有出息,他老人家也該享享清福了!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嘛!他閨女手指頭縫里漏點就夠了!”
“嗯,張經(jīng)理是明白人。”蘇曼妮滿意地笑了,笑容卻未達眼底,“不過嘛,催債也要講究方式方法,和氣生財。別嚇著老人家,更別……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明白嗎?”
“明白!明白!蘇小姐您放心!我們做事最有分寸!保證讓林老哥‘心甘情愿’地找他閨女‘商量’!”對方拍著胸脯保證。
“那就好。”蘇曼妮優(yōu)雅地掛斷電話,將手機隨意丟回水晶茶幾上。她重新躺回SPA床,閉上眼,任由美容師溫熱的指腹按壓著她的太陽穴。黃金面膜下,那張完美的紅唇,勾起一抹冰冷而殘忍的弧度。
林晚星,你不是想靠著沉舟哥哥擺脫你那骯臟的家庭嗎?你不是在乎那個病秧子老師嗎?我就讓你的吸血鬼家人,親手把你拖回泥潭!讓你的麻煩,成為壓垮你在沉舟哥哥身邊那點可憐立足之地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倒要看看,面對貪婪成性、如同跗骨之蛆的親生父母,面對高利貸的瘋狂追逼,你那點可憐的堅韌,還能支撐多久?沉舟哥哥,又能容忍你多久?
優(yōu)雅的面具之下,淬毒的刀鋒已然出鞘,無聲無息地指向了那個在“安瀾苑”里驚魂未定、指尖猶痛的女孩。風暴,正在溫柔的表象下,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