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我沒有上班。
原本想睡個懶覺，卻被客廳里的笑聲吵醒。
蘇志遠和蘇婉兒在聊天，聲音很大，完全沒有考慮我還在睡覺。
我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半。
周末這么早，他們在干什么？
穿好衣服走出臥室，看到蘇志遠和蘇婉兒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擺著早餐。
"嫂子，你醒啦！"蘇婉兒笑著招呼我，"我做了小籠包。"
"吵醒你了嗎？"蘇志遠問，"我們聲音是不是有點大？"
"沒事。"我在餐桌前坐下，"你們聊什么這么開心？"
"婉兒在跟我說學(xué)校的事情。"蘇志遠說，"她們學(xué)校有個社團活動，很有意思。"
社團活動？
有什么好聊的？
而且值得這么早起來聊？
我吃著小籠包，味道確實不錯。
但是心情卻很復(fù)雜。
"嫂子，今天你有什么安排嗎？"蘇婉兒問。
"沒什么安排，可能在家休息。"
"那太好了！"蘇婉兒高興地說，"我們可以一起逛街！"
逛街？
我還沒答應(yīng)，蘇志遠就開口了。
"好主意，你們女孩子一起逛街，我正好處理點工作。"
他巴不得我們出去，讓他一個人在家。
"嫂子，我們?nèi)バ麻_的那個商場吧！"蘇婉兒興奮地說，"聽說很好逛。"
我不太想去，但是看著她期待的眼神，又不好拒絕。
"好吧。"
"太好了！"蘇婉兒拍手，"我要買點衣服，嫂子你也買一些吧！"
買衣服？
她哪來的錢買衣服？
又是蘇志遠給的嗎？
吃完早餐，蘇婉兒回房間換衣服。
我和蘇志遠單獨在客廳。
"志遠，婉兒買衣服的錢，你給的？"
"給了一點。"蘇志遠隨意地說，"女孩子總要打扮得漂亮一點。"
又是給錢。
他到底給了蘇婉兒多少錢？
"給了多少？"
"不多，兩千塊。"蘇志遠說，"買幾件衣服而已。"
兩千塊？
我一年的服裝預(yù)算也就三千塊，他一次性給蘇婉兒兩千？
"會不會太多了？"
"不多，現(xiàn)在衣服都很貴。"蘇志遠不以為然，"你也買一些，錢不夠我再給你。"
錢不夠再給我？
好像是他施舍給我的一樣。
我們是夫妻，花的是共同財產(chǎn)，他這么說合適嗎？
"算了，我不買。"
"為什么不買？"蘇志遠皺眉，"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
這話怎么和蘇婉兒說的一模一樣？
"我衣服夠穿。"
"那你陪婉兒買，她一個人不安全。"
陪蘇婉兒買衣服，用蘇志遠給她的錢。
我怎么感覺自己像個保鏢？
"嫂子，我準備好了！"蘇婉兒從房間出來。
她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化了淡妝，看起來很清純可愛。
確實很漂亮。
"婉兒真漂亮。"蘇志遠夸獎道，"就像個小仙女。"
蘇婉兒臉紅了："哥哥你別這么說，我會害羞的。"
看著他們的互動，我心里很不舒服。
蘇志遠從來不夸我漂亮，現(xiàn)在卻夸蘇婉兒是小仙女。
"我們走吧。"我拿起包，不想再看他們打情罵俏。
打情罵俏？
我怎么會用這個詞？
他們是叔侄關(guān)系，不可能有別的。
是我想太多了。
"嫂子，等等我！"蘇婉兒跟了上來。
出了小區(qū)，我們坐出租車去商場。
路上，蘇婉兒一直在說話。
"嫂子，你覺得我今天這身怎么樣？"
"很好看。"我客觀地評價。
"哥哥也這么說。"蘇婉兒笑得很甜，"他說我像小仙女。"
又提蘇志遠。
"嫂子，你和哥哥認識多久了？"蘇婉兒突然問。
"五年。"
"哇，那你們感情一定很好。"
感情好？
如果感情好，他會對別的女人比對我還好嗎？
"還可以。"我敷衍地回答。
"嫂子，你覺得什么樣的女人最有魅力？"蘇婉兒又問。
這個問題很奇怪。
"為什么這么問？"
"就是好奇。"蘇婉兒眨眨眼，"我想讓自己變得更有魅力。"
"做自己就好。"
"可是我覺得有些女人天生就很有魅力，比如嫂子你。"
她在夸我，但我聽起來不像是真心的。
"哥哥肯定很愛你。"蘇婉兒繼續(xù)說，"你們結(jié)婚這么久，感情還這么好。"
感情好？
她是從哪里看出來我們感情好的？
"嫂子，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蘇婉兒突然問。
這個問題讓我愣住了。
我們確實在考慮要孩子，但還沒有具體計劃。
"還沒確定。"
"哦。"蘇婉兒點點頭，"我覺得嫂子你會是個很好的媽媽。"
這話說得我心里暖暖的。
也許她真的只是個單純的女孩，是我想太多了。
到了商場，蘇婉兒直奔服裝店。
她試了很多衣服，每一件都很漂亮。
"嫂子，你覺得這件怎么樣？"她穿著一條黑色小裙子，在鏡子前轉(zhuǎn)圈。
"很好看。"
確實很好看，顯得她身材纖細，皮膚白皙。
"那我買這件。"蘇婉兒滿意地說，"哥哥看到一定會夸我的。"
又是蘇志遠。
她買衣服是為了讓蘇志遠夸獎嗎？
"嫂子，你也試一件吧。"蘇婉兒挑了一件衣服遞給我。
我看了看價格，八百塊。
確實不便宜。
"不用了，我不買。"
"為什么不買？這件很適合你。"蘇婉兒堅持道，"你一定很漂亮。"
"我衣服夠穿。"
"哎呀，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蘇婉兒說，"而且哥哥看到你穿新衣服，一定很開心。"
這話又讓我動心了。
確實，我很久沒買新衣服了。
蘇志遠會不會因此對我好一點？
"好吧，我試試。"
試穿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這件衣服確實很適合我。
款式簡潔大方，顏色也很襯膚色。
"嫂子，你穿這件太好看了！"蘇婉兒夸張地說，"簡直就是為你設(shè)計的。"
我對著鏡子看了看，確實不錯。
"那我買這件。"
付錢的時候，我有些心疼。
八百塊，快趕上我半個月的生活費了。
但是想到蘇志遠可能會夸我，又覺得值得。
蘇婉兒買了三件衣服，花了一千八。
確實沒超過蘇志遠給的預(yù)算。
"嫂子，我們?nèi)ズ瓤Х劝伞?蘇婉兒提議。
"好。"
在咖啡廳坐下，蘇婉兒點了最貴的咖啡。
"嫂子，我問你個問題，你別生氣。"蘇婉兒突然壓低聲音。
"什么問題？"
"你覺得哥哥還愛你嗎？"
這個問題像一顆炸彈，在我心里爆炸。
她為什么要問這個？
"為什么這么問？"
"就是感覺...你們好像沒有以前那么親密了。"蘇婉兒小心翼翼地說。
沒有以前那么親密？
她怎么知道我們以前怎么樣？
她才住了三個月。
"我們很好。"我強撐著說。
"是嗎？"蘇婉兒歪著頭，"可是我覺得哥哥好像有心事。"
又是有心事。
她總是能發(fā)現(xiàn)蘇志遠的心事，而我這個做妻子的卻一無所知。
"什么心事？"
"我也不清楚。"蘇婉兒搖搖頭，"就是感覺他不太開心。"
不太開心？
蘇志遠在家里總是很開心啊，特別是和蘇婉兒在一起的時候。
"可能是工作壓力。"我說。
"也許吧。"蘇婉兒點點頭，"嫂子，如果哥哥真的不愛你了，你會怎么辦？"
這個假設(shè)讓我心臟一緊。
"為什么要問這個？"
"就是假設(shè)。"蘇婉兒說，"我覺得女人應(yīng)該有自己的底線。"
底線？
她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跟我談什么底線？
"我們感情很好，不存在這個問題。"我堅持說。
"那就好。"蘇婉兒笑了，"我就是隨便問問。"
但是她的話已經(jīng)在我心里種下了種子。
蘇志遠還愛我嗎？
如果不愛了，我應(yīng)該怎么辦？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蘇婉兒的話雖然惡毒，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蘇志遠最近的表現(xiàn)，確實讓人懷疑。
回到家，蘇志遠正在客廳看電視。
"回來了？買了什么？"他問。
"買了點衣服。"蘇婉兒高興地說，"我去換給你看。"
她跑進房間，很快就換了新衣服出來。
黑色小裙子配上她的氣質(zhì)，確實很迷人。
"漂亮！"蘇志遠毫不吝嗇地夸獎，"婉兒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女人味？
他用這個詞形容侄女？
"嫂子也買了衣服，很好看的。"蘇婉兒說。
蘇志遠這才看向我："你也買了？"
"嗯。"我點點頭，"我去換一下。"
我回到臥室，換上新買的衣服。
對著鏡子看了看，確實很好看。
我滿懷期待地走出臥室，想聽到蘇志遠的夸獎。
"怎么樣？"我在客廳轉(zhuǎn)了一圈。
蘇志遠抬頭看了一眼："還行。"
還行？
就兩個字？
蘇婉兒得到的是"漂亮""有女人味"，我得到的是"還行"？
"挺適合嫂子的。"蘇婉兒替我說話，"很有氣質(zhì)。"
"嗯。"蘇志遠敷衍地點點頭，又看電視去了。
我站在那里，感覺像個小丑。
同樣是新衣服，為什么待遇差這么多？
我在蘇志遠心里，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