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嫡姐以為我會像前世一樣被她踩在腳下。＞她卻不知，我早已布下殺局。
＞陸小將軍的尸體在侯府暗室被發(fā)現(xiàn)，大理寺判定是武功高強的殺手所為。＞沒人會想到，
柔弱的庶女會一刀割斷他的喉嚨。＞入宮那日，嫡姐拖著病體來送我。
＞她要親眼看著我走進地獄。＞車簾落下，我喉間涌上血腥味。＞原來欣喜到極致，
是這種滋味。---暗室的門被拉開時，刺眼的光線像燒紅的針，狠狠扎進我酸澀的眼球。
我本能地抬手遮擋，指縫里漏進來的光亮里，是劉嬤嬤那張刻板如石雕的臉?！叭〗?，
夫人開恩，放您出來了。”開恩？我心底冷笑一聲，幾乎能嘗到齒縫里殘留的血銹味。
關了我整整二十一天，每日不過一碗清水，半個硬得能硌掉牙的粗面饃饃。這“恩典”，
還真是令人涕零。我扶著冰冷潮濕的墻壁，試圖站起來。雙腿早已麻木得像不是自己的，
一個趔趄，膝蓋重重磕在凹凸不平的石地上，鉆心的疼。喉嚨里干得像塞滿了砂礫，
只能發(fā)出嘶啞的氣音：“多……謝……母親?！甭曇舫隹冢B我自己都覺得陌生。沙啞，
破碎，帶著劫后余生的虛弱。劉嬤嬤沒什么表情，只是側開身，讓出通道：“快些吧，
別讓夫人等急了?！蔽彝现路鸸嗔算U的雙腿，
一步一挪地走出那間散發(fā)著霉味和絕望氣息的囚籠。外面春日晴好，
微風裹著淡淡的花香拂過面頰，卻激得我一陣劇烈地咳嗽，幾乎要把肺腑都咳出來。
這具身體，被關得太久，也餓得太狠了。薄薄的春衫掛在身上，空蕩蕩的，
風一吹就能透過去。骨頭硌著粗糙的布料，帶來細微卻尖銳的痛楚。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枯枝般的手腕，上面交錯著幾道結了痂的血痕，
是前幾天在絕望中抓撓墻壁留下的。很好。我要的，就是這副形銷骨立、搖搖欲墜的模樣。
唯有如此，才能讓那位“慈悲”的嫡母，更加篤信她的掌控，她的“恩賜”。
一路被兩個粗壯的婆子半扶半架地拖到正院?；◤d里，熏香裊裊，一派富貴安逸的景象。
嫡母王氏端坐在上首的紫檀木圈椅上，手里捧著一盞雨過天青的官窯茶盅，
正慢條斯理地用蓋子撇著浮沫。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映出幾分雍容，
也映出眼底那絲毫不掩飾的算計和厭煩?！叭巛纴砹??！彼燮ざ紱]抬，
聲音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身子可還受得??？”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冰冷堅硬的金磚地上，
額頭觸地，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連日水米未進，又驟然被強光刺激，這一下幾乎讓我眼前發(fā)黑，
金星亂冒。我強忍著眩暈，用盡全身力氣擠出感激涕零的哭腔，
身體配合著劇烈地顫抖：“女兒……女兒謝母親恩典！女兒……女兒知道錯了！
母親大恩大德，女兒沒齒難忘！”聲音嘶啞哽咽，
每一個字都帶著劫后余生的惶恐和卑微的討好。“行了，”王氏放下茶盅，發(fā)出一聲輕響，
目光終于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如同打量一件即將被送出去的貨物，“知道錯了就好。
你年紀也不小了，總該為你謀個前程?！彼D了頓，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慢悠悠地啜了口茶?！皩m里要選秀了?！彼穆曇舨桓?，卻像冰錐一樣刺進我的耳膜，
“原本，是想抬舉你林姨娘生的那個丫頭，好歹是我從王家?guī)С鰜淼闹移脱}，
也算知根知底?？善彼祥L了調子，眼神陡然銳利起來，
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臉：“偏偏你鬧出這檔子事！與三殿下不清不楚，
還惹得你姐姐大病一場！你讓侯府的臉面往哪里擱？！”我的心猛地一沉，
不是因為她的斥責，而是因為她口中那個“原本”的計劃。林姨娘的獨女？
那個怯懦得像只兔子、只會在嫡姐李如堇身后亦步亦趨的李如月？嫡母竟打算送她入宮？
一股冰冷的憤怒和荒謬感瞬間攫住了我。前世，正是嫡姐李如堇踩著我的尸骨，風光入宮，
一步步爬上了貴妃的高位，將我和我娘碾入塵埃！今生，哪怕我拼盡全力改變了“人選”，
她竟又打算隨便推一個棋子上去？憑什么？憑什么她們永遠有選擇，
而我只能是被選擇、被犧牲的那一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尖銳的痛楚讓我混亂的思緒瞬間清明。不，現(xiàn)在不是憤怒的時候。李如月入宮？那絕不可能！
這個機會，必須是我的！只有進入那座森嚴的牢籠，站在離權力最近的地方，
我才能徹底掀翻這令人窒息的棋局！我伏在地上，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像是承受不住嫡母的雷霆之怒：“母親息怒！女兒……女兒該死！女兒一時糊涂，
辱沒了門楣……女兒愿意受罰，只求母親給女兒一條生路……” 我抬起頭，
淚水混著灰塵在臉上沖出狼狽的溝壑，眼神里充滿了絕望的哀求，“女兒……女兒愿意入宮！
女兒愿意為侯府贖罪！求母親開恩！”我故意提到了“入宮”。我必須讓她知道，
我這個“殘花敗柳”，這個她眼中最大的恥辱和麻煩，此刻唯一的、卑微的求生欲望，
就是抓住這根她或許并不想給我的稻草。王氏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識相”地主動提出。她審視著我，目光銳利如鷹隼，
似乎在掂量一個“破罐子”是否還有利用的價值。“入宮？”她嗤笑一聲，帶著濃濃的不屑，
“你以為那是什么地方？憑你這副殘敗的身子，還有那不清不白的名聲，也配去伺候皇上？
你進去，是嫌侯府的臉丟得還不夠大嗎？”“女兒不敢！”我重重地磕頭，額頭撞在金磚上，
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女兒自知卑賤污濁，
不敢奢望伺候貴人……女兒只是……只是聽聞宮中規(guī)矩森嚴，女兒愿意進去，
為姐姐祈福贖罪，哪怕做個粗使宮女，日日灑掃，也好過……好過留在府中，
連累姐姐清譽……”我把自己貶低到塵埃里，把入宮描繪成一種自我流放的懲罰，
一種對嫡姐“贖罪”的方式。我賭的就是嫡母此刻最想做的，
就是把我這個“污點”遠遠地、徹底地處理掉！皇宮，
無疑是最“干凈”、最“體面”的墳墓。果然，王氏沉默了。她端著茶盅，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細膩的瓷壁，眼神在我狼狽的身影和窗外搖曳的花枝間來回掃視。
廳堂里靜得可怕，只有我壓抑的啜泣聲和窗外偶爾的鳥鳴。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放下茶盅，
發(fā)出一聲輕響?！捌饋戆??！彼穆曇袈牪怀鱿才?，“你既有這份‘孝心’，
為娘也不能不給你一個機會?！蔽倚念^猛地一跳，巨大的狂喜和冰冷的算計同時涌起，
幾乎讓我窒息。成了！我強壓住翻涌的心緒，顫巍巍地抬起頭，
臉上依舊是那副卑微到極致的感激涕零?！爸x……謝母親！謝母親大恩！”聲音破碎，
帶著劫后余生的哭腔。“先別急著謝?！蓖跏侠淅涞卮驍辔遥壑惺呛敛谎陲椀膶徱暫退阌?，
“宮里的規(guī)矩，容不得半點差錯。你的身子……是否還干凈？你自己心里清楚！
”她的目光像冰冷的蛇，纏繞著我的脖頸。
我清楚她指的是什么——那場被精心設計的“捉奸”，我與三皇子被“撞破”的私會。
她需要確認，我這個工具，是否還有最基本的“價值”。
“女兒……”我像是被這直白的羞辱刺得無地自容，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
眼淚洶涌而出，“女兒……女兒不敢欺瞞母親！那日……那日女兒只是與三殿下偶遇花園，
說了幾句話，絕無……絕無逾矩之事！女兒愿以性命發(fā)誓！” 我舉起枯瘦的手，指天發(fā)誓，
眼神里充滿了被冤屈的絕望和急于證明清白的急切?！鞍l(fā)誓？”王氏冷笑，顯然不信，
“這侯府里，發(fā)過的毒誓還少么？我只信親眼所見！”她轉頭，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陳婆子！
”一個穿著深青色比甲、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婆子應聲從屏風后快步走出。她垂著眼，
神色恭謹，但眼角的余光極其迅速地掃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和凝重。
我的心猛地一沉，隨即又強行穩(wěn)住。來了！這位陳婆子，
正是我娘生前安插在王氏身邊的最后一張暗牌。我娘，那個從泥濘里爬出來的花魁，
用盡最后的心血，為我鋪下的保命之路。當年陳婆子幼子落水，是我娘恰巧路過，
不顧寒冬臘月跳進冰冷的湖里把人撈了上來，自己卻因此落下了病根。這份救命之恩，
陳婆子一直銘記于心。娘臨終前，拼著最后一口氣，把這條線交到了我手里?！胺蛉恕?/p>
”陳婆子恭敬地行禮。“帶三小姐下去，”王氏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仔細驗看。
若有半分不凈……你知道該怎么做。”“是，老奴明白。”陳婆子躬身應下，走到我身邊，
聲音依舊平板無波，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三小姐，請隨老奴來?！蔽覝喩眍澏?，
像是害怕到了極點，又像是被巨大的屈辱淹沒，在陳婆子半攙扶半脅迫下，
踉蹌著走向旁邊的耳房。耳房的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光線和聲音。
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一扇小窗，光線昏暗。“小姐……”門一關，
陳婆子緊繃的脊背瞬間松垮下來，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濃重的憂慮和后怕，“您受苦了！
老奴……老奴無能……” 她看著我枯槁的模樣，眼圈瞬間紅了?！皨邒?，別這么說。
”我握住她粗糙的手，冰涼的指尖傳遞著無聲的安慰，“沒有您，我早就死在暗室里了。
” 那些偷偷塞進來的清水和藥膏，是她頂著巨大的風險送進去的。
“可是這驗身……”陳婆子眉頭緊鎖，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焦慮，“夫人這次是鐵了心！
外面那幾位，都是夫人院里的心腹婆子，眼睛毒得很！老奴雖使了銀子，
打通關節(jié)把這差事?lián)屃诉^來，可……可瞞天過海，談何容易？萬一被看出端倪，
我們……”她不敢再說下去，渾濁的眼里滿是恐懼。我看著她。這個為了報恩，
甘愿冒殺身之禍的老人。心頭涌起復雜的情緒，有感激，也有冰冷的決絕。
我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指甲幾乎嵌進她的皮肉里?！皨邒撸粗??！蔽业穆曇魤旱脴O低，
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安定的力量，仿佛淬了冰的火焰，“您聽我說，
也只需要記住我的話?！标惼抛颖晃业难凵駪刈?，下意識地點頭?！暗谝唬?/p>
您只需按最嚴格的規(guī)矩‘驗看’，動作一絲不茍，時間拖得足夠長，讓人挑不出錯。
”“第二，等會兒無論您‘看’到什么，無論您心里多么震驚，面上絕不能露出半分異樣！
記住，您看到的，必須是‘完好無損’！”“第三，待會兒出去回稟，
您要表現(xiàn)得……如釋重負！仿佛替夫人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陳婆子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小姐，您……您難道……”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但又難以置信。我沒有解釋，只是松開她的手，走到那張臨時鋪了白布的硬榻邊。背對著她，
我深吸一口氣，然后，用一種決絕的姿態(tài)，猛地撕開了自己左臂內(nèi)側早已破損不堪的衣袖！
昏暗的光線下，那片白皙卻遍布青紫掐痕的皮膚上，赫然一點鮮紅！那點紅，
宛如雪地里綻放的一朵寒梅，刺目驚心！守宮砂！陳婆子猛地倒抽一口冷氣，眼睛瞪得溜圓，
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沒驚叫出聲！她像是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景象，
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wěn)。她看看那點觸目驚心的紅，
又看看我平靜到近乎冷酷的側臉，
渾濁的老眼里瞬間翻涌起驚濤駭浪——震驚、狂喜、難以置信，
最終化為一種近乎虔誠的敬畏。她懂了。我慢慢地拉好破敗的衣袖，
遮住了那一點象征“清白”的朱砂。轉過身，臉上已恢復了那種怯懦絕望的神情，
對著陳婆子，輕輕地點了點頭。陳婆子急促地喘息了幾下，用盡全身力氣才壓下翻騰的心緒。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深處已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靜，
只剩下眼角還殘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走到門邊，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后猛地拉開了門。門外，幾個婆子正豎著耳朵聽著動靜。門開的瞬間，
她們探究的目光立刻投了過來。陳婆子臉上瞬間堆滿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甚至還夸張地抬手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花，聲音拔高，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激動，
對著主位的王氏大聲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老奴……老奴仔細驗看過了！
三小姐她……她冰清玉潔！那點守宮砂，紅得跟朱砂似的，真真兒的！老奴拿腦袋擔保，
絕無半分差池！蒼天有眼??！真是蒼天有眼！這下可好了，咱們侯府的清譽算是保住了！
” 她一邊說，一邊激動地對著王氏連連作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王氏端著茶盅的手，
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她銳利的目光在陳婆子那張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紅的臉上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