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眾人詫異。
不進賀家門?
難道時星染拒絕了賀知青的追求?
不容大家多想,時星染便笑著道:“我時星染選男人只看這個男人本身,家世背景皆不在我考慮范圍之內(nèi),如今你覺得賀家門我高攀不起,怎知不會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現(xiàn)在是新時代,提倡獨立,父女能頂半邊天,戀愛自由,怎么你還滿腦子舊社會的糟粕思想,看樣子要拉去改造的應(yīng)該是你啊?!?/p>
一番話說的人熱血沸騰。
“說得好!染丫頭,我們支持你!”
“鄉(xiāng)下人怎么了?星染長得好,性格好,積極又上進,配賀知青綽綽有余?!?/p>
“誰不知道是賀知青整日追著染丫頭跑,人家賀知青都沒說什么呢,哪兒輪到她李知青說三道四的?”
見沒人站在自己這邊,李芷晴氣的眼睛都紅了,淚水毫無預(yù)兆流了下來。
這些鄉(xiāng)下賤民,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們好看!
村醫(yī)給李芷晴包扎的時候,賀歸渡拿著一根糖葫蘆走了進來,直奔時星染。
“染染,你昨兒不是說想吃山楂嗎?但你怕酸,所以我給做成了糖葫蘆,你快嘗嘗味道怎么樣?”
賀歸渡這副討好又深情的模樣更加坐實了剛剛那些言論。
其他人幸災(zāi)樂禍地頻頻朝李芷晴撇嘴。
時星染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正好。
她嘴角上揚,“你還有這手藝呢?”
程燁捂著肚子靠著門框,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程燁,你怎么了?肚子疼?”時星染邊吃邊問。
程燁連說話都沒什么力氣了:“賀哥為了給你做出味道最正宗的糖葫蘆,逼著我嘗了幾十根,撐得我肚皮快炸了,牙也酸的不行,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吃糖葫蘆了?!?/p>
賀歸渡橫了他一眼,程燁委屈地閉嘴。
時星染的目光重新落在賀歸渡身上:“這么努力?就因為我說想吃山楂?”
賀歸渡笑著點頭:“我說過要以結(jié)婚為目的對你展開追求,自然要把世界上最好的都送到你面前?!?/p>
眾人羨慕的不行。
“賀知青對染丫頭真是好的沒得挑,我敢說咱這兒十里八鄉(xiāng)就找不出這么好的男人了?!?/p>
“唉!我家那口子要是有賀知青一半兒好,我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李知青還想搶賀知青,人家從進門到現(xiàn)在可是連一眼都沒看她,心思都在染丫頭身上呢?!?/p>
李芷晴是京城大院兒里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哪兒受過這樣的氣,脾氣嗖的一下就上來了。
“誰再胡說,我就讓誰不好過!我李芷晴說到做到!”
村民們慫了。
李芷晴家里可厲害著呢,萬一真的以權(quán)壓人,給他們穿小鞋咋辦?
時星染嗤笑:“李知青,你這是在威脅老百姓?現(xiàn)在可是人民當(dāng)家作主,資本家主意要不得,看來得讓村長叔向上面反應(yīng)反應(yīng),好好查一查你們家的成分?!?/p>
這年頭最怕的就是這個。
無論官多大,只要被調(diào)查,沒過錯也會被非議,走到哪兒都被人指著后背戳脊梁骨。
時星染就這么輕飄飄兩句話嚇得李芷晴半個字都不敢再言語。
眾人的腰板又挺直了。
沒錯。
他們可都是成分極好的良民,每天積極為國家做貢獻,有什么好怕的?
賀歸渡覺得時星染身上仿佛籠了一層光。
圣潔無暇,惹人悸動。
時星染輕拍他的肩膀:“傻笑什么呢?走了?!?/p>
說完便離開了衛(wèi)生室。
賀歸渡雙腳自覺跟上,后邊還跟著對糖葫蘆懷有巨大恐懼的程燁。
“染染,建房的所有材料我已經(jīng)讓人拉到宅基地那邊了,還請了十幾個工人,你放心,他們都是專業(yè)的熟練工,保準(zhǔn)讓你在最快時間搬入新家?!辟R歸渡快步走到時星染身邊,與她并肩。
“這么快?”時星染也挺意外的,這家伙辦事效率很高嘛。
“你幫了我這么多,我也是時候該表示表示了?!碑吘箒矶煌嵌Y也。
賀歸渡眸子泛起亮光。
染染說的表示,會是他以為的那樣嗎?
突然有些緊張怎么辦?
這種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萬一讓染染不滿意不舒服,豈不是再沒了下一次的機會?
“走吧?!睍r星染已經(jīng)把糖葫蘆都吃完了:“我請你們?nèi)鵂I飯店吃點兒好的?!?/p>
賀歸渡:“……”
如遭雷劈。
“染染,你說的表示,就是……去吃飯?”
時星染點點頭:“不然你以為是什么?”
打量著賀歸渡的表情,時星染有個大膽猜測,上前兩步,踮起腳將嘴巴靠近,卻在離賀歸渡幾厘米的時候停下。
打趣般問道:“賀知青,你該不會以為我說的表示,是親親吧?”
被戳穿心事的賀歸渡耳朵紅成一片,還有向臉上蔓延的趨勢,火熱火熱的。
“不……”
話還沒說完,賀歸渡便感覺到臉頰上那柔軟的觸感。
閃瞬即逝,留下讓人無法忽略的熱辣滾燙。
時星染親完就撤,尤其是看到賀歸渡那怔愣的表情,笑意更濃了。
目前為止,她對這個臭弟弟的感覺還不賴,既然喜歡,那給他點兒甜頭有何不可?
“現(xiàn)在可以去吃飯了吧?”時星染轉(zhuǎn)頭走人。
賀歸渡抬手摸著臉上被親吻的地方,過了幾秒才從錯愕的驚喜中緩過神來,連忙大步跟上。
“染染,我騎自行車載你去。”這會兒的賀歸渡渾身充滿動力,說不出的興奮。
程燁是沒力氣跟了,更是什么都吃不下,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睡一覺,忘記那該死的糖葫蘆!
在國營飯店吃完飯,時星染和賀歸渡又在周圍逛了逛。
“說好的我請客,怎么最后你又搶著買單?”時星染問。
賀歸渡從被親了一口,臉上的笑就沒停過,恨不得立刻拉著人去領(lǐng)證,向全世界宣告時星染是他的老婆!
冷靜。
好不容易跟染染有了點兒進展,可不能太孟浪把人嚇跑了。
他很喜歡這樣跟時星染并肩而行的感覺:“哪有讓女同志花錢的道理?!?/p>
時星染歪頭斜睨:“你不是說把家底兒都給我了嗎?哪兒來的錢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