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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宮的慶功宴上,琉璃盞中的仙釀醇香四溢。我的未婚夫君,龍族太子敖慎,

正高舉著那顆因我而璀璨的龍珠,接受萬仙朝賀。他當(dāng)眾宣布,

不日將迎娶能為龍族帶來祥瑞的錦鯉仙子,為平妻。殿外掌聲雷動。而我,鳳離,

被囚于清冷的紫宸偏殿。殿內(nèi)寒氣徹骨,我蜷縮著,感受著真火從體內(nèi)一絲絲抽離的劇痛。

血脈衰退,高貴的鳳凰金羽已黯淡如死灰。淬煉龍珠的是我,被拋棄的也是我。

在他大婚前夜,我拖著這副殘破的身軀,最后望了一眼殿外那片虛偽的流光溢彩。然后,

縱身跳下了九重天的輪回臺。1輪回臺下的罡風(fēng),能撕碎神魂,磨滅仙骨。

我以為我會就此消散,化為天地間一縷無知無覺的塵埃。可再睜眼時,

我躺在了一座破敗的道觀里。耳邊是山間的風(fēng)聲,鼻尖是潮濕的泥土氣息。

......千年,就這么過去了。如今,我是人間清風(fēng)觀的觀主,鳳離。一個除了名字,

與過去再無瓜葛的凡人。我每日的生活很簡單。晨起,為后山那座無名的小土墳上三炷清香,

擺一碟青菜,一碗清水。然后,便去打理我的菜園,誦半卷無人聽的經(jīng)。

日子平淡得像一碗白水,卻是我曾求而不得的安寧。唯一的煩惱,

來自后山那位我杜撰出來的“土地神”。我為那座孤墳立了個碑,刻上“滄淵之位”,

假裝此地有神,好讓山下的村民們心安,別來打擾我的清靜。可不知從哪天起,

這杜撰出來的神,竟真的有了回應(yīng)?!坝质乔嗖??”一道慵懶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

帶著一絲不滿。我頭也不回,繼續(xù)為我的小白菜澆水。水珠順著翠綠的葉子滾落,

沾濕了我的布鞋?!坝^主,你日日拿這些東西供奉我,是想讓我這尊土地神,提前清修得道,

羽化飛升么?”我放下水瓢,轉(zhuǎn)過身。一個容貌俊美得不像凡人的青年,

正斜倚在道觀的門框上。他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青衣,長發(fā)松松垮垮地用一根木簪束著,

整個人透著一股還沒睡醒的懶散勁兒。他叫滄淵,自稱是我供奉出來的土地神。

我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精怪,也懶得去探究。他從不傷人,只是嘴挑,

偶爾幫我把后院那口快干涸的井重新注滿水。我便由著他,把他當(dāng)個能說話的鄰居。

“土地神不食人間煙火,食的是香火?!蔽业鼗厮?。他撇了撇嘴,從門框上直起身,

幾步走到我面前,捻起一片菜葉看了看,又嫌棄地丟下?!跋慊鹗蔷匆?,供品是心意。

你的心意,未免也太素了。”他嘆了口氣,“山下王屠戶家的燒雞,那才叫心意。

”“你去吃吧,我不攔你?!薄八矣袟l惡犬?!睖鏈Y說得理直氣壯,“我打不過。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千年前,

我身邊圍繞的都是些心思深沉、言語間充滿機(jī)鋒的神仙。像這樣直白地喊餓,

坦然地承認(rèn)自己“打不過”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輕松。

“今晚觀里吃面?!蔽艺f完,便不再理他,轉(zhuǎn)身回了屋。身后,傳來他帶著些許雀躍的聲音。

“記得多放些蔥花?!薄丝蹋胖靥焐系凝堊逄訉m,卻是一片愁云慘霧。

敖慎面色陰沉地坐在他的太子宮中。曾經(jīng)光芒萬丈、能映照四海的定海龍珠,

此刻正懸浮于他面前,光芒黯淡,如同一顆蒙塵的灰色玻璃珠。珠身之上,

隱隱浮現(xiàn)出幾道細(xì)微的裂痕。殿外,他那些兄弟們幸災(zāi)樂禍的議論聲,即便隔著數(shù)重結(jié)界,

也能刺穿他的耳膜?!奥犝f了嗎?太子的龍珠快不行了,連早朝時的威壓都弱了三分。

”“沒了鳳族公主的本源真火溫養(yǎng),那龍珠就是個空殼子。他當(dāng)初為了個錦鯉精,

把真正的寶貝給丟了,活該!”“帝位,怕是要易主了?!薄芭?!

”敖慎一掌將身前的玉石桌案拍成齏粉。他眼中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那顆衰敗的龍珠。

千年前,他以為廢掉鳳離,迎娶錦鯉,是為自己的帝位鋪上了一條康莊大道。

他以為靠著龍珠的力量,便能穩(wěn)坐天帝之位??伤e了。龍珠的力量,正在日復(fù)一日地流逝。

無論他用多少天材地寶去填補(bǔ),都如同泥牛入海。他這才意識到,鳳離的真火,不是燃料,

而是根基!“不……絕不可能!”敖慎嘶吼一聲,祭出了龍族的上古神器——昊天鏡。

鏡光如水,傾瀉而下,他將自己的一滴血逼入鏡中,嘶聲道:“以我龍族血脈為引,

追溯本源!”鏡面之上,云霧翻涌,星河流轉(zhuǎn)。最終,畫面定格在一處青翠的山巒之間。

一座不起眼的道觀,靜靜地坐落在山坳里。一個身穿粗布道袍的女子,正彎著腰,

認(rèn)真地給一小片菜地澆水。她的側(cè)臉平和而恬靜,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仙靈之氣,

平凡得就像一個普通的凡人??砂缴鞯耐?,卻在那一瞬間縮緊。是她!是她!哪怕化成灰,

他也認(rèn)得!那一縷維系著龍珠命脈的鳳凰真火本源……他苦尋千年而不得,

就在這個凡人女子的身上!2日子本該就這么過下去,直到我的骨頭也埋進(jìn)這山里,

與草木同朽。我以為我求來了平靜??商觳凰烊嗽浮D翘煜挛?,

我正在觀里整理前人留下來的殘破道經(jīng),天,忽然就暗了下來。不是烏云蔽日,

而是一種更具壓迫感的光。金色的光芒撕裂云層,如同利劍直插清風(fēng)觀的山頭。

山中的鳥雀一瞬間噤聲,連風(fēng)都停了。我放下道經(jīng),走到門外,抬頭望去。

一個身披金甲、威儀萬千的身影,懸浮于半空。

那張我曾在夢中描摹過千遍、又花了千年去忘記的臉,此刻寫滿了不耐與傲慢。是敖慎。

他找到了我。我心里很靜,靜得像一潭死水。沒有恨,沒有怨,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他落在我面前,金色的戰(zhàn)靴踩在我剛剛掃過的青石板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他審視著我的粗布道袍和洗盡鉛華的臉,眉頭皺得更深了?!昂[了千年,也該夠了。

”他用的是命令的口吻,仿佛我只是一個離家出走的頑童,“鳳離,跟我回去。

”我沒有答話,轉(zhuǎn)身回了屋,從灶上提起那把用了多年的舊陶壺,倒了兩杯水。

觀里沒有茶葉,只有山泉。我將其中一杯水,推到他面前。杯子是粗陶的,帶著裂紋,

水面倒映著他華美的金甲,顯得格格不入。“你找錯人了?!蔽医K于開口,聲音平淡無波,

像在說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傍P離已死,千年前,就死在了九重天的輪回臺上。

”他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怒火取代:“你還在賭氣?鳳離,別任性了!

本君的耐心是有限的!”本君。他甚至不再自稱“我”了。我垂下眼簾,

看著杯中晃動的水面,不再言語。我的沉默徹底激怒了他。“好,很好!”敖慎怒極反笑,

他猛地伸手朝我抓來,“既然你不肯自己走,本君就只能親自帶你回去了!

”他的指尖金光流轉(zhuǎn),帶著龍族不容抗拒的威壓。我能感覺到那股力量,

足以將我這具凡胎瞬間碾成齏粉。我沒有躲。也無需躲。他的手在離我僅有三寸的地方,

停住了。就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再也無法前進(jìn)分毫。敖慎臉色一變,加大了神力,

可他的手依舊紋絲不動?!暗钕?。”一道慵懶的聲音從屋里傳來。滄淵不知何時走了出來,

依舊是那副沒睡醒的樣子,他手里還拿著我剛給他盛好的面,

另一只手隨意地在我倆之間揮了揮?!皝碚呤强停瑒邮謩幽_的,不太合規(guī)矩吧?

”敖慎這才注意到滄淵的存在。他看到滄淵那一身與凡人無異的氣息,

再看看他和我之間熟稔的姿態(tài),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陰鷙?!胺查g新歡?”他冷笑一聲,

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充滿了鄙夷和失望,“鳳離,你當(dāng)真是不知廉恥!我龍族的太子妃,

鳳族的嫡脈公主,竟自甘墮落,與這等凡夫俗子廝混!”“你對得起你的血脈嗎?!

”3“血脈?”我輕聲重復(fù)了一遍這兩個字,語氣里沒有半分起伏,甚至還帶著一點(diǎn)困惑。

仿佛在問他,那是什么東西?還能吃嗎?敖慎被我這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氣得胸膛起伏,

金甲都隨之震顫。反倒是滄淵,端著那碗快要涼掉的面,不合時宜地插嘴:“殿下,

先別急著論血脈。你們再聊下去,我的面就要坨了?!闭f著,

他竟真的旁若無人地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自顧自地挑起一筷子面,吸溜出聲。這聲音,

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里,顯得無比刺耳。它像一根針,戳破了敖慎強(qiáng)撐起來的強(qiáng)大氣場。

敖慎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他大概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堂堂龍族太子,

竟會被一個凡夫俗子和一個他眼中的“墮落者”,用一碗面給無視了。他深吸一口氣,

強(qiáng)行壓下了直接動手的沖動?;秀遍g他想通了。他覺得我之所以不肯走,無非是覺得委屈,

覺得補(bǔ)償不夠。他高傲地抬起下巴,手一揮,剎那間,我這小小的道觀前,

被一片璀璨的寶光淹沒。夜明珠大如拳頭,滾了一地,將青石板照得亮如白晝。

萬年血珊瑚紅得滴血,旁邊還堆著幾株九轉(zhuǎn)仙草。這些東西,任何一件放到天界,

都足以引起一場不小的轟動?!斑@些,夠不夠補(bǔ)償你?”敖慎的聲音里帶著居高臨下的施舍,

“鳳離,不要再耍小性子了。跟本君回去,你依舊是太子宮的側(cè)妃,本君保證,

你的榮華富貴,只多不少。”我看著那滿地流光溢彩的“補(bǔ)償”,目光沒有停留超過一息。

這些東西很珍貴。但它們是死的。就像敖慎的心一樣。“諾,你要的鋤頭。

”滄淵不知何時吃完了面,將一個嶄新的東西遞到我面前。那是一柄鋤頭。

由后山的桃木制成,木紋清晰可見。鋤刃被磨得光滑,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滄淵大概是怕我不滿意,又補(bǔ)充了一句:“桃木芯的,結(jié)實(shí),不容易斷?!蔽疑斐鍪郑?/p>

沒有去碰地上任何算東西,而是接過了那柄平平無奇的木鋤。鋤頭入手微沉,

帶著桃木特有的溫暖觸感。我把它豎起來,比了比高度,又揮了揮,感受著它的重心。

很趁手。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彎起了一絲弧度。這是千年來,

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第一個笑容。不是為了誰,只為了我自己,和一柄能讓我把菜種得更好的鋤頭。

“多謝?!蔽艺嫘膶?shí)意地對滄淵說。這一幕,徹底擊潰了敖慎最后的理智。他眼中的錯愕,

已經(jīng)變成了無法理解的狂怒。我能讀懂他的眼神。他在問:為什么?為什么一柄破木頭,

會比本君的江山和至寶還要重要?我沒有回答他。他和千年前一樣,永遠(yuǎn)不會懂。

我握著我的新鋤頭,轉(zhuǎn)身,徑直走向道觀后院那片小小的菜地。那里,我昨天剛翻好的土,

正等著我去播種新的種子。我將敖慎,和他那滿地的“補(bǔ)償”,都像垃圾一樣,丟在了身后。

4我的無視,像一把無形的利刃,割開了敖慎最后的體面。他沒有追上來。但我知道,

他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有的是辦法逼我回頭。第二天,清風(fēng)觀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身著七彩羽衣、仙氣飄飄的女子,在幾個侍女的簇?fù)硐拢?/p>

裊裊娜娜地走進(jìn)了我這破敗的道觀。是錦鯉仙子,如今的太子側(cè)妃,也是敖慎的心尖寵。

她看到我一身粗布道袍,正蹲在地上侍弄我的菜苗,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鄙夷,

隨即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敖憬?,你怎能住在這等地方?”她用帕子掩著口鼻,

仿佛這里的空氣都污了她的仙體,“慎哥哥找了你千年,都快急瘋了。你若是有什么委屈,

跟妹妹說,妹妹一定為你做主。”我沒有起身,只是將一株剛長出嫩芽的菜苗扶正,

用細(xì)土掩好它的根?!澳憧?,你我姐妹一場,何苦為了些陳年舊事,叫慎哥哥為難呢?

”她見我不語,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姐姐有所不知,

如今龍宮內(nèi)憂外患,全靠慎哥哥一人支撐。他日日操勞,人都清瘦了許多。姐姐若真心疼他,

就該隨我回去,用你的本源真火,助他穩(wěn)固龍珠,而不是在此處,

與……與不三不四的人廝混,讓他分心?!彼f話時,眼角的余光,

意有所指地瞟向了正在院里曬太陽的滄淵。滄淵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翻了個身,

繼續(xù)睡他的大覺。我終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罢f完了嗎?”我問她。她一愣。

“說完了,就請回吧。”我指了指觀門的方向,“清風(fēng)觀地方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錦鯉仙子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眼眶里甚至蓄起了淚水?!敖憬?,

你怎能如此……我……我只是擔(dān)心你和慎哥哥……”她話音未落,天空忽然暗了下來。

不是敖慎來時的那種金光壓頂,而是烏云匯聚,狂風(fēng)大作。山林間響起鬼哭狼嚎般的風(fēng)聲,

空氣中彌漫開一股濕咸的水汽。我心中一凜,抬頭望去。只見遠(yuǎn)方的山澗,

一道百丈高的巨浪,正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我這小小的清風(fēng)觀,咆哮而來!是山洪!不,

這不是天災(zāi)。這山洪之中,裹挾著錦鯉一族的水系仙力。是她做的?!鞍?!

”錦鯉仙子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柔弱無骨地向后倒去,“慎哥哥,救我!”一道金光閃過,

敖慎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一把將搖搖欲墜的錦鯉仙子攬入懷中,同時布下一道金色的結(jié)界,

將他二人牢牢護(hù)住。他的動作快如閃電,是出于本能的保護(hù)。他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

那滔天的巨浪,已經(jīng)近在咫尺。我能感覺到那股力量,足以將這座山頭瞬間夷為平地。

我閉上了眼。預(yù)想中的沖擊并未到來。我只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描淡寫的“嘖”。我睜開眼,

是滄淵。他不知何時站到了我的身前,依舊是那副慵懶的樣子,只是微微皺起了眉。

他伸出一只手,對著那毀天滅地的巨浪,輕輕向前一推。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

沒有華麗炫目的法術(shù)。那道百丈山洪,就像一幅被畫壞了的畫,被一只無形的大手,

輕飄飄地抹去了。不,不是抹去。是倒卷。巨浪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

瞬間消失在了山澗的盡頭。天空,風(fēng)停云散,陽光重新灑下,溫暖如初。仿佛剛才的一切,

都只是一場幻覺。滄淵轉(zhuǎn)過頭,看著被敖慎護(hù)在懷里、臉色煞白的錦鯉仙子,

眼神第一次變得冰冷?!霸儆邢麓?,”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你的魚骨,就用來給我熬湯吧。”錦鯉仙子嚇得渾身一顫。而敖慎,在短暫的震驚后,

將怒火轉(zhuǎn)向了我?!皦蛄耍 彼е鴳阎猩l(fā)抖的錦鯉,對我怒吼,“鳳離!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若不是你執(zhí)意留在這凡間,怎會惹來這些事端!”我看著他,

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原來,在他眼里,這一切,依舊是我的錯。

我不再與他爭辯,轉(zhuǎn)身走回了我的房間。敖慎跟了進(jìn)來,他的耐心似乎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他的目光在我的小屋里掃視,定格在了我床頭的一個東西上。那是我用撿來的廢木,

親手雕刻的小木鳳凰。雕工粗糙,線條笨拙,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但那是我輪回千年后,

重新找回自己身份的證明。“不思進(jìn)?。∽愿蕢櫬?!”敖慎一把抓起那個木雕,

眼中是恨鐵不成鋼的暴怒,“你乃鳳族嫡脈,怎能滿足于此等廢物!”“啪!”一聲脆響。

他將木雕,狠狠地捏成了碎片。木屑從他的指縫間散落,掉在地上,

像是我那顆同樣支離破碎的心?!氨揪靥旖?,用萬年暖玉,給你雕個更好的!”他承諾道,

仿佛這是一種天大的恩賜。我靜靜地看著地上的那些碎屑。那是前世今生,我對自己身份,

最后的念想。我抬起頭,看著他,目光平靜得像一潭結(jié)了冰的湖。然后,

對他說出了那個他從未聽過的字?!皾L?!?那個“滾”字,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

狠狠地扎進(jìn)了敖慎驕傲的心里。他的臉色,在那一瞬間,由暴怒轉(zhuǎn)為了平靜。他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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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7 12:17: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