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龍的頭部，那由無數(shù)細小鏡面構(gòu)成的復(fù)眼，恰好對著他靠近的身影。

就在他的影像清晰地投射到那光滑如水的鏡面上的瞬間——嘀！嘀嘀嘀！

那微弱而規(guī)律的雜音驟然變得無比清晰、無比尖銳！不再是隔著毛玻璃，

而是像冰冷的金屬探針直接刺進了他的大腦皮層！劇痛！仿佛整個頭顱都要被這聲音撕裂！

陳燼悶哼一聲，手中的酒杯“啪”地一聲掉落在昂貴的地毯上，

琥珀色的酒液迅速洇開一片污漬。他痛苦地捂住耳朵，但那聲音并非來自外界，

而是直接響徹在他的意識深處！他的目光，因劇痛而扭曲，

卻死死地盯住了水晶龍復(fù)眼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像。影像中的男人，穿著頂級的西裝，

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但更恐怖的，

反射的、屬于凌霄云頂奢華書房的背景里——突兀地、詭異地浮現(xiàn)出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場景！

慘白！一片刺目的、毫無生氣的慘白墻壁！還有……一條冰冷、僵硬的綠色線條，

正在一面小小的方形屏幕上，極其微弱地、卻無比規(guī)律地跳動著。

嘀……嘀……嘀……那聲音！那撕裂他頭顱的聲音！

正是從這綠色線條的每一次微弱跳躍中發(fā)出的！心電監(jiān)護儀！病床！醫(yī)院！死亡！

空氣、額角接口的刺痛……凌霄云頂?shù)纳萑A、財富的膨脹、空洞的滿足……所有的記憶碎片，

如同被這刺耳的“嘀嘀”聲引爆，在腦海中瘋狂地碰撞、旋轉(zhuǎn)！他猛地轉(zhuǎn)身，

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赤紅著雙眼，瘋狂地掃視著身后真實存在的書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霓虹云海，墻上是價值連城的數(shù)字藝術(shù)畫，

角落里是靜默如雕塑的仿生人管家……哪里有什么慘白的病房墻壁？

哪里有什么綠色的心電圖？幻覺？是腦機接口的后遺癥？是神經(jīng)過載產(chǎn)生的幻視幻聽？

他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浸透了高級面料的襯衫，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破胸腔。

他踉蹌著后退幾步，背脊重重地撞在冰冷的水晶龍雕塑上，堅硬的棱角硌得生疼。真實？

虛幻？他緩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