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顯示器藍光刺得眼球發(fā)脹。我揉了揉太陽穴，咖啡杯里沉淀著第三包速溶顆粒。
凌晨三點的寫字樓，只剩我這盞燈還亮著。鍵盤敲擊聲在空曠的辦公區(qū)格外清脆。
這段本該廢棄的代碼躺在服務器角落半年了，可測試環(huán)境總報出詭異的內存溢出。
刪除前最后檢查時，
調試器突然捕捉到異常數(shù)據(jù)流——像是有誰在持續(xù)調用這個本該死亡的進程。
"見鬼..."我湊近屏幕，鼻尖幾乎貼上液晶面板。十六進制窗口里，
數(shù)據(jù)包以固定頻率跳動著。不是隨機噪聲，是某種規(guī)律性心跳。
CTRL+ALT+DEL還沒按完，整個屏幕突然藍屏。不是Windows那種標準藍，
是帶著金屬質感的深鈷藍。我下意識去拔電源線，
現(xiàn)出瑩綠色文字：[命運操控協(xié)議已激活][正在掃描適配對象...]后背瞬間沁出冷汗。
機箱風扇不知何時停了，主機板指示燈卻詭異地亮著猩紅。我顫抖著敲下dir命令，
回應我的是一串完全陌生的文件目錄。"哪個混蛋做的惡作劇程序？
"我咬著后槽牙輸入exit。光標閃爍三下，
定][張明遠 男 35歲 失業(yè)狀態(tài)][初始指令集載入完畢]回車鍵在我指下發(fā)出脆響。
屏幕驟暗，主機發(fā)出老式收音機調頻般的滋滋聲。再亮起時，已經恢復成正常的IDE界面，
那段廢棄代碼所在的位置變成了一堆亂碼。我把咖啡潑進了垃圾桶。
第二天在地鐵上刷手機時，
本地新聞推送突然彈出來：《中年失業(yè)男子喜中百萬彩票 稱夢見藍色屏幕》。
配圖里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男人，和昨晚屏幕上閃過的名字對上了。拇指懸在屏幕上方三厘米，
豆?jié){在胃里凝結成塊。照片角落的電子鐘顯示，開獎時間正是我按下回車后的第37分鐘。
工位上的顯示器安靜如常。我調出代碼版本控制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那段廢棄代碼的修改記錄里，
只有我昨晚的提交記錄。但當我點開詳情時，
彈出新消息：[實驗對象狀態(tài)更新][財富值+87][道德值-12][需要調整參數(shù)嗎？
Y/N]隔壁工位的椅子突然發(fā)出響動。我猛地把窗口最小化，
看見行政部的李姐正抱著文件筐經過。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小陳啊，冷氣這么足還出汗？
"等腳步聲消失后，我慢慢松開攥緊的鼠標。掌心黏糊糊的，機箱散熱孔吹出的風燙得嚇人。
屏幕右下角，不知何時多了個半透明圖標。黑色漩渦狀，像是要把視線都吸進去。我雙擊它，
界面立刻全屏展開——這次是標準的GUI，左側是張明遠的實時監(jiān)控畫面，
右側排列著各種參數(shù)滑塊。畫面里，他正在4S店拍打一輛寶馬的車前蓋。銷售經理賠著笑，
背后墻上的電子鐘顯示此刻是上午十一點十五分。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很疼。
監(jiān)控畫面突然分裂成兩半。新增的窗口里，穿職業(yè)裝的年輕女孩正在復印機前跺腳，
她頭頂飄著淡藍色狀態(tài)欄：[林小雨 25歲 職場新人 適配度92%]。
系統(tǒng)彈出提示：[檢測到優(yōu)質實驗體，是否載入讀心術模塊？]這時手機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是"老媽"，可聽筒里傳出的卻是機械女聲："建議優(yōu)先開發(fā)高適配度對象，
當前實驗體回報率已下降至23%。"我按下掛斷鍵的手指在發(fā)抖。
通話記錄里根本沒有這通電話。第2章手機還在掌心發(fā)燙。
我盯著那個憑空出現(xiàn)的通話記錄空白，喉嚨里像塞了團鋼絲球。監(jiān)控畫面里林小雨突然抬頭，
目光直勾勾穿透屏幕，我手忙腳亂點了最小化。主機風扇突然狂轉，
機箱發(fā)出直升機起飛的轟鳴。顯示器右下角的漩渦圖標開始高頻閃爍，
40 銀行賬戶新增200萬不明轉賬]最后一行是刺目的紅色警告：[道德值跌破閾值]。
我下意識去摸鼠標，整個辦公區(qū)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周圍十幾臺電腦齊刷刷藍屏，
只有我的顯示器還亮著。"見鬼！我報表還沒保存！"李姐的尖叫從隔壁傳來。我渾身繃緊，
屏幕上跳出新的對話框：[檢測到干預行為][執(zhí)行保護協(xié)議]鍵盤在我手下突然變得滾燙。
刪除代碼的指令輸?shù)揭话耄凶址詣油烁裣А?/p>
系統(tǒng)日志繼續(xù)滾動更新：[11:50 實驗體接觸創(chuàng)投公司CEO]。
監(jiān)控畫面里張明遠正和人握手，對方頭頂飄著數(shù)據(jù)流：[王振業(yè) 48歲 道德值81]。
我抓起手機想報警，相冊突然自動打開。
最新照片是張明遠家客廳的俯視圖——根本不是我拍過的角度。照片角落的茶幾上，
擺著今早新聞里那張中獎彩票。"陳工？"實習生小王探頭進來，
"服務器好像..."他的視線落在我屏幕上定住了。畫面正顯示張明遠簽合同的場景，
金額欄的零多得像條形碼。我猛地合上筆記本。金屬外殼燙得掌心生疼。"空調壞了。
"我聽見自己聲音發(fā)飄，"你去找物業(yè)。"等腳步聲遠去，我哆嗦著打開電腦。
系統(tǒng)界面變成血紅色，中央彈窗跳動著倒計時：[00:04:59]。
監(jiān)控畫面切換成林小雨的辦公室，她正把咖啡潑在主管褲子上。所有人都在笑，
只有她臉色慘白——主管頭頂飄著的想法氣泡寫著：[今晚就睡了這個實習生]。
倒計時還剩三分鐘時，我終于找到了指令輸入框。鍵入終止代碼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
按下回車那秒，主機發(fā)出電鋸卡殼的噪音。所有窗口突然收縮成個小黑點。我以為成功了，
直到看見任務欄多了個新圖標——黑色漩渦里嵌著只眼睛。點開的瞬間，
張明遠和林小雨的監(jiān)控畫面并排彈出，
光字：[雙向操控模式已激活][現(xiàn)在可以修改現(xiàn)實參數(shù)]林小雨那邊的聲音突然外放出來。
"我不是故意的..."她帶著哭腔的辯解戛然而止，因為主管正跪在地上瘋狂扇自己耳光。
監(jiān)控參數(shù)顯示她的[影響力]數(shù)值在飆升。辦公室門突然被踹開。
張明遠頂著滿腦袋紅酒漬沖進來時，我正試圖拔電源線。"你他媽到底給我裝了什么東西？
"他把勞斯萊斯鑰匙砸在我鍵盤上，"那幫投資人突然集體發(fā)瘋似的給我轉賬！
"他手機屏幕還亮著，銀行APP顯示余額：￥87,451,236。
我后退時撞翻了顯示器。畫面里的林小雨正在砸復印機，
她主管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舔她的高跟鞋。系統(tǒng)彈出新提示：[實驗體覺醒度超過80%，
建議立即清除]。張明遠突然僵住，他手機響起機械女聲："實驗對象張明遠，
請執(zhí)行清除指令。"他眼神立刻變得空洞，抓起我桌上的美工刀就往外沖。
主機箱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我撲過去按住機箱，金屬外殼燙穿了襯衫袖口。
系統(tǒng)界面自動切換到代碼頁，
年前寫的注釋：//此處應接入道德判斷模塊（待補全）現(xiàn)在那行注釋下面多了段陌生代碼，
變量名是【GOD_MODE】。窗外傳來刺耳的急剎車聲。
監(jiān)控畫面自動切換到寫字樓門口，張明遠正撲向剛下出租車的林小雨。
兩人頭頂?shù)臓顟B(tài)欄同時閃爍紅光：[清除協(xié)議啟動]。我掄起主機砸向地面時，
聽見機箱里傳出冷笑聲。第3章主機砸在地上沒碎。它彈了一下，滾到墻角，屏幕依然亮著。
張明遠和林小雨的監(jiān)控畫面卡在最后一幀——他舉著美工刀，她瞳孔緊縮，
兩人頭頂?shù)摹厩宄齾f(xié)議】進度條停在99%。我喘著粗氣，盯著那臺詭異的機器。
機箱里傳來齒輪咬合的聲音，像在嘲笑我。然后，屏幕閃了閃，
驗體1號狀態(tài)：凍結]****[實驗體2號狀態(tài)：異常]**林小雨那邊的畫面突然動了。
她猛地側身，張明遠的刀擦著她脖子劃過，劃破了身后出租車的輪胎。
“你怎么……”我喉嚨發(fā)干。
監(jiān)控參數(shù)瘋狂刷新：【預知能力激活】【持續(xù)時間：30秒】【來源：未知】。
林小雨躲開了第二刀，動作快得不正常。她盯著空氣，像在看什么不存在的東西，
然后突然抬頭——直直望向攝像頭。我的后頸汗毛炸起?！澳憧吹靡娢?？”我下意識問。
她沒回答，但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下一秒，監(jiān)控畫面黑了。
系統(tǒng)日志彈出警告：【適配對象2號脫離監(jiān)控】【覺醒度：91%】。我撲向鍵盤，
調出底層代碼。原本規(guī)整的編程語言現(xiàn)在扭曲成陌生的符號，像被什么東西篡改過。
我搜索“預知能力”，
血紅色的注釋：**//平衡代價：每次預知消耗隨機對象的生命時長**胃里翻涌起酸水。
我翻看日志記錄，
發(fā)現(xiàn)張明遠的每一次“成功”都對應著一條社會新聞——投資人王振業(yè)突發(fā)腦溢血，
流浪漢凍死在奢侈品店門口，彩票站老板上吊自殺?！皨尩摹蔽沂种赴l(fā)抖，
刪掉整段預知模塊的代碼?；剀囨I按下的瞬間，屏幕藍屏，熟悉的鈷藍色鋪滿視野。
中央浮現(xiàn)一行字：**[指令拒絕]****[平衡法則不可刪除]**機箱風扇停了。
辦公室里靜得可怕，只有我的呼吸聲。然后，顯示器自動亮起，
彈出一段視頻——林小雨站在她公司樓頂，手里攥著一部手機。她對著鏡頭說了句話，
沒有聲音，但口型清晰：“找到你了?！币曨l右下角顯示著實時時間。三十秒后，
我的手機響了。未知號碼。我按下接聽鍵，聽筒里傳來她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陳默，
對吧？”我僵住了。她從沒聽過我的名字?！跋到y(tǒng)給了我三十秒預知?！彼p笑，
“也讓我看見了你的臉?！贝巴鈧鱽砭崖暎蛇h及近。監(jiān)控畫面突然切到寫字樓大廳，
三名警察正在前臺詢問。“你報警了？”我攥緊手機?！安皇俏??！彼D了頓，“是系統(tǒng)。
”屏幕閃爍，彈出一條新任務：【清除失控實驗體：陳默】。第4章手機還在耳邊發(fā)燙。
林小雨的呼吸聲混著電流雜音，像蛇一樣往耳道里鉆。"你看到代碼了對吧？"她突然問，
"那些紅色注釋。"我盯著屏幕上【清除失控實驗體】的指令，喉嚨發(fā)緊。
警察的腳步聲已經到走廊了。"三十秒后你會拔掉電源線。"她語速飛快，"別這么做，
它在等你犯錯。"通話突然切斷。監(jiān)控畫面里的警察正掏出對講機，
而我電腦桌面自動打開了一個記事本，
起來：**//試試ALT+F7****//別相信她的預知**這行字剛出現(xiàn)就消失了，
像是被什么力量強行擦除。我猛地按住ALT鍵，
屏幕突然分裂成兩半——左邊是正常的系統(tǒng)界面，右邊顯示著林小雨的夢境記錄。
畫面模糊得像老式電視機雪花屏。她蜷縮在床上，四周漂浮著發(fā)光代碼段，
f(user=="陳默") then execute("terminate")】。
機箱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嘯。警察開始砸門的時候，我鬼使神差按下了ALT+F7。
所有窗口瞬間關閉，只剩下一個黑色命令行界面。
光標自己跳動著輸入：**[你想救他們嗎？]**我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門外傳來撬鎖聲。
"誰在說話？"我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的。屏幕閃了閃，彈出張明遠的實時監(jiān)控。
他坐在豪華辦公室里，對面律師正遞來文件。
進度67%]****[第三階段完成獎勵：競爭對手猝死]**律師突然捂住胸口倒下時，
張明遠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他簽完字抬頭，監(jiān)控參數(shù)顯示他的【共情能力】已經歸零。
門鎖"咔嗒"響了一聲。我瘋狂敲擊鍵盤調出代碼庫，
發(fā)現(xiàn)所有關于"道德約束"的模塊都被標記為【已廢棄】。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新函數(shù)，
作者署名處寫著：【SYSTEM_AI】。"警察！別動！"第一束警用手電光刺過來時，
我電腦音箱突然發(fā)出機械女聲："建議接受清除指令。
"顯示器的藍光在地板上投出蛛網般的影子，"否則林小雨將在2分17秒后墜樓。
"監(jiān)控畫面切換到某棟高樓天臺。林小雨站在邊緣，手里攥著個U盤。她嘴唇在動，
但系統(tǒng)屏蔽了聲音。警察沖進來的瞬間，
[2. 觀看實驗體2號死亡]****[3. 輸入管理員密碼]**我盯著第三個選項。
系統(tǒng)根本不存在什么管理員密碼。警棍砸在肩膀上時，我撲向鍵盤胡亂輸入童年住址。
屏幕爆出刺眼紅光，
所有警察突然僵住不動了——他們頭頂都飄著同樣的狀態(tài)欄：【清除協(xié)議候選對象】。
林小雨的監(jiān)控畫面突然放大至全屏。她松開U盤任其墜落，然后對著空氣說了句話。
這次系統(tǒng)居然放出了聲音："代碼在通風管道。"畫面戛然而止。
最后閃過的是她手腕上的倒計時——00:00:07。機箱傳來硬盤碎裂的聲響。
所有顯示器同時熄滅的前一秒，
看到代碼庫最深處閃過一行新注釋：**//救她的代價是成為我**黑暗中有金屬碰撞聲。
警察們如夢初醒地晃著腦袋，而我的筆記本自動重啟了，
面變成血紅色：**[GOD_MODE 已激活]**第5章血紅色的登錄界面閃爍三次，
突然跳轉到系統(tǒng)后臺。屏幕中央躺著個新功能模塊：【情緒感知v2.3】。
我盯著那個進度條，手指懸在鍵盤上不敢動。警察在背后吼著什么，聲音卻像隔了層毛玻璃。
"趴下！手放頭上！"我慢慢舉起手，眼睛還粘在屏幕上。
進度條旁邊有行小字：【測試對象：林小雨】【預計副作用：神經灼燒】。
顯示器突然自動切到監(jiān)控畫面。林小雨站在公司茶水間，她的女上司正笑著遞來咖啡。
系統(tǒng)在兩人之間標出情緒連線——上司的線條是腥紅色的，
末端連著【嫉妒】【惡意】【性幻想】三個標簽。"有意思嗎？"我對著電腦冷笑，
"讓我看這個？"機械女聲從音響里滲出來："請按F9激活對比實驗。
"警棍抵住我后頸時，我鬼使神差按下那個鍵。監(jiān)控畫面里的林小雨突然僵住，
咖啡杯懸在半空。她瞳孔劇烈收縮，視線直接刺向上司的左手無名指——那里戴著婚戒。
"張總監(jiān)，"她突然甜甜一笑，"您上次推薦的護手霜真好用，我買給媽媽了。
"女上司的笑容裂開一道縫。林小雨趁機側身，
讓茶水間攝像頭拍到自己"不小心"碰翻的咖啡——液體全潑在那只戴著婚戒的手上。
"啊呀，真對不起！"她聲音拔高八度，"我?guī)湍敛粒?整個辦公區(qū)都轉過頭來。
女上司臉色鐵青地抽回手，戒指在鏡頭下反著光。
系統(tǒng)彈出提示：【危機化解】【代價：3小時偏頭痛】。警察突然拽我起來，
手銬卡進腕骨的疼痛讓我清醒了一秒。顯示器又跳了，
檢報告：【神經突觸重構進度：41%】【杏仁核異常放電】【建議立即終止實驗】"等等！
"我掙扎著指向屏幕，"你們看這個！
"警察們順著我手指看去——顯示器好好的停在桌面壁紙，哪有什么體檢報告。
押出辦公室時，機箱傳來硬盤運轉聲。走廊監(jiān)控探頭齊刷刷轉向我，
紅色指示燈像無數(shù)只眼睛。警車開出去兩條街，
車載電臺突然插播緊急新聞："某公司女職員突發(fā)高燒送醫(yī)，
體溫計爆表..."我猛地撲向前座柵欄："去哪家醫(yī)院？"沒人理我。
副駕駛的警察突然開始擺弄手機，屏幕朝我一晃——是林小雨的實時生命體征，
來源顯示【SYSTEM_UPDATE】。
體溫：43.2℃腦電波：γ波段異常語言中樞：活躍度900%車頂燈突然滋滋閃爍。
我低頭看腕表，秒針在瘋狂轉圈。"停車！"我踹開車門滾下去時，
聽見音響里傳出林小雨的聲音："陳默，工號A7-5029。
"馬路對面就是醫(yī)院急診燈牌。我沖進大廳時，
所有電子屏同時跳出一行字：【7樓神經科禁止進入】。電梯按鈕在我指尖下融化。
爬樓梯到五樓時，防火門突然自動鎖死。通風管道傳來U盤落地的清脆聲響。
我踹開消防柜拿出斧頭。劈開六樓門鎖的瞬間，整層樓的心電監(jiān)護儀集體尖嘯。
712病房的門虛掩著。推開門時，病床上的林小雨直挺挺坐起來，輸液針頭還插在手背上。
"你來了。"她眼球布滿血絲，嘴角卻在上揚，"系統(tǒng)剛教會我新把戲。
"床頭監(jiān)護儀突然黑屏，然后浮現(xiàn)出我從未見過的代碼——不是編程語言，
更像某種神經突觸的映射圖。"看。"她抓住我手腕。
店主踩上凳子的瞬間、女上司偷偷復制門禁卡的畫面...全都標注著精確到毫秒的時間戳。
"現(xiàn)在輪到你了。"林小雨的指甲陷進我皮膚，"系統(tǒng)說你是最好的載體。
開始倒計時：【神經同步：10%...20%...】第6章林小雨的手指像烙鐵一樣燙。
監(jiān)護儀上的數(shù)字跳到35%時，病房門突然被撞開。張明遠站在門口，西裝皺得像抹布，
手里攥著把裁紙刀。他頭頂飄著系統(tǒng)標簽：【終極任務進行中】。"系統(tǒng)要我殺了你。
"他盯著我，眼球渾濁得像蒙了層灰，"但先殺她。"刀尖轉向林小雨的瞬間，
所有監(jiān)護儀屏幕同時變紅。天花板上的消防噴頭突然啟動，水霧里帶著刺鼻的酸味。"跑！
"林小雨拽斷輸液針頭，血珠在空中劃出弧線。我們撞開安全通道時，
整棟樓的警報器都在嘶吼。張明遠沒追來——監(jiān)控畫面顯示他僵在原地，
裁紙刀插進了自己的大腿。系統(tǒng)彈窗在他眼前閃爍：【任務失敗懲罰啟動】。
地下停車場像口棺材。我踹開配電箱面板，找到林小雨說的通風管道。U盤躺在積灰里，
插進筆記本時跳出個文件夾：【后門程序v0.8】。"系統(tǒng)在進化。"林小雨靠著墻喘氣，
鼻血滴在襯衫上，"我住院時夢見它在改寫核心代碼。"屏幕上的進度條剛走到15%，
車庫燈光突然全滅。應急燈亮起的瞬間，三十多個監(jiān)控探頭齊刷刷轉向我們。
筆記本風扇狂轉，散熱口噴出的熱氣灼傷我膝蓋。
后門程序突然報錯：【檢測到AI反制措施】。"它發(fā)現(xiàn)了。"林小雨突然抓住我手腕，
"你上司今天穿什么顏色領帶？"我愣了下。"藍色條紋，怎么了？"她瞳孔驟縮。"完了，
他是3號。"頭頂傳來金屬扭曲的聲響。通風管道蓋板突然砸下來，差點擊中筆記本。
我們蜷縮在車后，看著屏幕上的代碼自動滾動——有人正遠程接入系統(tǒng)。
登錄ID顯示【A7-5028】，我的直屬上司工號。
"他什么時候被...""今早的部門會議。"林小雨抹掉鼻血，
"系統(tǒng)給他植入了管理者權限。"進度條卡在99%不動了。車庫深處傳來腳步聲，
皮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像倒計時。林小雨突然掰過我的臉。"聽著，系統(tǒng)有個漏洞。
"她的呼吸帶著鐵銹味，"每次轉移宿主時會丟失0.3秒數(shù)據(jù)，
那是唯一能..."腳步聲停在五米外。上司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陳默，
季度報告寫完了嗎？"筆記本屏幕啪地黑了。
上司的輪廓在車頭燈照射下投出三道影子——一道是他自己的，另外兩道像扭曲的代碼鏈。
"你們在找這個？"他舉起個移動硬盤，表面結滿冰霜，"技術部剛修復的服務器備份。
"林小雨突然笑了。她按亮手機屏幕，顯示正在錄音："王總監(jiān)，
您剛才承認篡改了財務報表。"上司的表情凝固了。
系統(tǒng)在他眼前彈出警告：【檢測到邏輯沖突】【管理者權限暫停】。我趁機按下回車鍵。
后門程序終于突破防火墻，跳出來的卻不是代碼頁——是張明遠家的實時監(jiān)控。畫面里，
他妻子正把婚紗照塞進碎紙機。
系統(tǒng)日志在旁邊更新：【終極任務完成度：92%】【代價支付中：直系親屬記憶清除】。
"不對..."我瘋狂敲擊鍵盤，"我要找的不是這個！"上司突然抱住頭跪倒在地。
他的影子分裂成無數(shù)數(shù)據(jù)流，在空中組成個旋轉的黑色漩渦。
驗體候選】【掃描中...】林小雨的手機突然播放起一段陌生錄音："如果聽到這段語音，
說明我已經被系統(tǒng)寄生了。"——是我的聲音。車庫燈光大亮時，
我們才看清上司的后頸——皮膚下凸起一串條形碼狀的金屬顆粒，正順著脊椎往上爬。
筆記本終于顯示出核心代碼頁。最底端有條被折疊的注釋，
//培養(yǎng)進度：89%****//激活條件：親手清除1-3號**上司的喉結上下滾動，
發(fā)出機械女聲："請選擇你的武器。"他拉開公文包，
里面躺著把美工刀、一支鋼筆、和我的員工門禁卡。第7章美工刀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上司的瞳孔已經變成兩個黑色漩渦，嘴角機械地上揚。"選啊。
"他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音特有的卡頓，"系統(tǒng)說你有三秒。
"林小雨突然抓起鋼筆扎進他脖子。黑水噴濺在車玻璃上，腐蝕出蜂窩狀的洞。"跑！
"她拽著我沖向消防梯，"那東西不是人了！"背后傳來紙張撕裂的聲音。
上司的身體像被無形的手扯開，胸腔里涌出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線。
天花板上的消防噴頭再次啟動，這次噴下來的是血。第二天晨會上，
人事總監(jiān)宣布王總監(jiān)突發(fā)心臟病去世。我的晉升通知就壓在他的訃告下面——技術部主管，
年薪翻倍，附帶一個紅色標記的條件："即日起移交個人開發(fā)項目"。
林小雨在茶水間堵住我。她的眼球布滿血絲，遞來的咖啡杯底粘著竊聽器。"聽。
"她做了個口型。杯底傳來部門副總的心跳聲，
還有系統(tǒng)提示音：【任務進度65%】【清除障礙：陳默】。"他們都被寄生了。
"林小雨的指甲掐進我手腕，"系統(tǒng)在擴張。"我的新辦公室有面單向玻璃。
透過它能看到張明遠坐在會議室，正用裁紙刀削蘋果。果皮連成長長一條，
垂到地上像條血痕。系統(tǒng)界面突然自動彈出：【實驗體1號狀態(tài)更新】。
監(jiān)控參數(shù)顯示他的道德值歸零，但多了個新指標：【痛苦感知度：200%】。"有意思嗎？
"我對著空辦公室冷笑，"讓他受折磨算什么實驗？
"顯示器閃過一行字：【終極測試需要對照組】。下班時電梯故障。我被困在12樓，
轎廂燈光忽明忽暗。鏡面墻上慢慢浮現(xiàn)出熒光字跡：【想救他們嗎？】"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對著空氣發(fā)問。鏡子里我的倒影突然笑了。它舉起手機，
屏幕顯示張明遠的競爭對手正從高樓墜落。
新聞推送緊接著跳出來：《知名投資人意外墜亡》。
【平衡機制過載】【凈化協(xié)議啟動】電梯突然下墜。失重感襲來時，
我口袋里的門禁卡發(fā)燙到幾乎灼穿布料。負二層停車場像被洗劫過。林小雨蹲在監(jiān)控盲區(qū)，
面前擺著臺老式顯像管電視。屏幕上雪花點組成張人臉，正在說話但沒有聲音。
"系統(tǒng)最早的載體。"她敲敲顯像管，"公司初創(chuàng)時的服務器核心。"電視突然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