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你要害死你妹妹么!”胡氏下手重。
姜梨通紅的手背她看不見,甚至在她看來,這根本不算什么。
是啊,不算什么,前世胡氏嫌姜梨規(guī)矩不好讓她跟著丟臉,將銀針掛在衣裳里面逼姜梨學(xué)規(guī)矩。
衣衫單薄,每動一下,銀針都會刺進(jìn)皮肉之中,那樣的日子,姜梨過了大半年。
“母親慎言,這藥是太后娘娘賞的,難道母親是覺得太后娘娘想害死二妹妹?”
姜梨沉默了一瞬。
她彎腰,將紫金丸撿起,便要再去喂給姜鳶。
胡氏呵斥:
“你安的什么心,鳶兒有喘癥,紫金丸中有當(dāng)歸,你是想要鳶兒立馬死了么。”
“可是太醫(yī)跟大夫說二妹妹快要不行了,情況都這么危急了,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p>
姜梨用話堵胡氏跟張大夫葛太醫(yī)的嘴。
葛太醫(yī)跟張大夫明顯心虛,剛剛胡氏打掉姜梨手上的藥丸,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姜梨唇角勾起,將撿起的藥丸趁著胡氏不注意,直接塞進(jìn)了姜鳶嘴中。
“咳咳咳?!?/p>
藥剛?cè)胱?,姜鳶就醒了,她猛的咳嗽一聲,從床榻上竟是坐了起來。
姜梨裝作驚喜:“二妹妹,你活了!”
又喃喃:“想不到這紫金丸真的那么神奇,居然能將將死之人給救活。”
什么將死之人,姜鳶根本就沒事,葛太醫(yī)跟張大夫被她收買幫著她一起假死。
有太后賞賜的紫金丸在,姜鳶是死不了了。
“鳶兒,你醒了?!焙蠜_向床榻。
似乎是嫌棄姜梨礙事了,她推了姜梨一把,:“快讓母親看看,孩子,你怎么樣了?!?/p>
“母親,我好痛?!苯S胸口的傷火辣辣的。
因為剛剛起的急,拉扯到了傷口,流血不斷:“母親救救鳶兒?!?/p>
“鳶兒不怕,有母親在呢。”胡氏心疼的抱住姜鳶。
這母慈女孝的一幕,前世姜梨沒少看,每次一看,必要爭風(fēng)吃醋,恰好正中姜鳶下懷。
“鳶兒,你醒了,太好了,你終于沒事了?!?/p>
聽到姜鳶聲音,姜頌姜濤等人也趕緊沖進(jìn)臥房。
武正祥慢悠悠的跟著進(jìn)來,一進(jìn)來就看見被吐出來的紫金丸,眼神涼涼:
“紫金丸藥效神奇,但雜家還是第一次見沒吃進(jìn)肚子中,只是用嘴含了含,便能起死回生的?!?/p>
“莫非是這藥還有隱藏的藥效?如此,勢必回去回稟太后娘娘,卓令太醫(yī)院再研究一番?!?/p>
這話說的臊的人臉發(fā)燙。
姜鳶根本就死不了,卻故意傳出要死了的謠言。
還沒怎么樣呢,姜家全門就針對姜梨,要是真死了,姜梨待在姜家,不死也掉層皮。
“這藥有些臟了,不過不礙事的,擦擦就好了?!苯鎻澭鼘⑺幫柙俅螕炱?。
她嘀咕,裝作為姜鳶高興模樣:
“要是二妹妹再病危,就用紫金丸,想來就不會有事了呢?!?/p>
姜鳶中箭雖痛,但絕不會死,只要傳出她病危消息,姜梨便用紫金丸嚇唬她。
紫金丸中的當(dāng)歸分量不少,姜鳶要不是真的想死,就沒機(jī)會再策劃假死。
“多謝大姐姐為鳶兒求藥,是鳶兒身子不爭氣?!?/p>
姜鳶咳的有些重。
她剛剛太用力將紫金丸咳出來,這會嗓子火辣辣的。
“二妹妹沒事就好,多虧太后娘娘賞藥。”姜梨沒為自己攀功勞。
姜家的人打從心底里,也沒當(dāng)回事。
“姜二姑娘,你怎么樣了?!蔽赫罢驹诳亢蟮奈恢?。
他想上前問候幾句,但又礙于武正祥在,只含蓄的道:
“此番你為本王擋箭,救命之恩本王記下了?!?/p>
鳶兒對他一片情深,不惜舍命擋箭,他一定不會辜負(fù)鳶兒。
也絕不會娶姜梨。
“殿下身份金貴,這是鳶兒應(yīng)該做的?!苯S咬了咬唇。
她昏迷了許久,但也已經(jīng)猜到了為魏瞻擋箭,京中會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又解釋:
“父親身為臣子效忠陛下,鳶兒身為官眷,也自當(dāng)效忠皇室?!?/p>
“二妹妹太謙虛了,京都的人都說二妹妹對裕王殿下情深義重,這才擋了箭?!?/p>
姜梨知道姜鳶的心思,戳穿她:“人的下意識反應(yīng)錯不了。”
“二妹妹的勇敢,讓我自愧不如,尤其是對裕王殿下的心,更讓我自愧不如。”
姜梨感慨,似猶豫著豁出去了:“如此,我也趁著這個機(jī)會對二妹妹解釋一番?!?/p>
“我對裕王殿下只有敬重之心,絕不會像大哥二哥說的,與二妹妹爭搶,二妹妹放心吧?!?/p>
“大姐姐,我不是……”姜鳶心里怒罵姜梨。
魏瞻是她的,還需要姜梨讓?
之所以謀劃假死一事,不過是想姜家人更厭惡姜梨,更敗壞姜梨名聲。
“二妹妹不用解釋了,你我姐妹,不必多說,我都明白的?!?/p>
前世胡氏嫌棄姜梨不懂事,處處刁難嫌棄。
今生她就懂事一點(diǎn),不介意對姜鳶虛情假意:
“以前是我不對,總覺得這些年二妹妹代替我在侯府享福?!?/p>
姜梨順勢坐在床榻上,好似在檢討自己,但說出的話卻句句戳姜鳶脊梁骨:
“但實(shí)際上,二妹妹也替我盡孝了,我該感謝二妹妹的,二妹妹放心,你為我做的,我自當(dāng)回饋?!?/p>
“聽聞二妹妹的母親在義莊養(yǎng)病,我已求了太后娘娘恩準(zhǔn),將你母親接回建康城?!?/p>
“什么?”姜梨話落,姜鳶跟姜濤異口同聲。
姜鳶惶恐也就算了,姜濤在怕什么。
姜梨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可上輩子直到她死,姜鳶的生母也沒露過面。
“大姐姐,我每年都會去義莊看母親?!苯S咬牙。
好端端的,將生母接進(jìn)京,胡氏心里肯定膈應(yīng),時間一長,還能那么寵她么。
“從建康城去義莊不方便,將趙夫人接回京,也方便我還鳶兒妹妹多年來照顧父親母親的情意?!?/p>
姜梨用了還這個字,讓人覺得諷刺極了。
她還姜鳶什么,還姜鳶這些年占了她的院子?還是占了她千金小姐的身份在侯府享福?
這多可笑啊。
以前姜梨不懂,只顧著一昧的爭搶,如今才明白,有些事,放軟了態(tài)度,用軟刀子慢慢的磨。
才更加誅心。
“母親,以前你覺得女兒不懂事,如今女兒懂得感恩了,母親可以放心了?!?/p>
姜梨轉(zhuǎn)頭對胡氏笑的甜甜的。
胡氏心里跟吃了蒼蠅一樣,僵著臉應(yīng):“阿梨你長大了?!?/p>
“姜大姑娘心底良善,就連太后娘娘都夸贊?!蔽湔檫m時敲打。
這意思是,就連太后都認(rèn)可姜梨的做法,姜濤跟胡氏,敢不認(rèn)么?
將趙氏接回京,姜鳶跟姜濤究竟有什么秘密,便可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