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紗窗時,滿地的狼藉肆意地宣揚著昨夜的旖旎春光。
這合該是一個叫人歡暢愉悅的早上,賀景棋醒來時,看見同床共枕的宋瀟語的臉,他還好心情地吻了她的額角。
雖然他也不至于像有的人,說什么不習(xí)慣與人同睡一張床之類沒用的話,但他確實沒有太多這方面的經(jīng)驗。
尤其是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
他怎會放過這樣的機(jī)會,所以自然而然是要動手動腳的。
然而他的手臂還沒抬起來,一通電話就打亂了他的陣腳。
來電的是秦獻(xiàn)。
那個秦獻(xiàn)。
賀景棋睨了一眼還在香甜睡夢里的女人,起身下床,去衛(wèi)生間抓了一條浴巾圍在腰上,然后走出了臥室,在客廳里給秦獻(xiàn)回?fù)芰艘粋€電話。
秦獻(xiàn)盤問他昨晚他是怎么回的家,說他好像是闖禍了,喝多了酒,把會所的妞帶回了家。
賀景棋本想告訴他,他早就離場了,怎么會知道后半場的秦獻(xiàn)是怎么回的家。
然后他就聽見電話那頭的秦獻(xiàn)說,他老婆不見了,打電話也不接。
到了嘴邊的話,他硬是吞了下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
宋瀟語大膽地?fù)炝怂囊r衫,就這么披在身上,僅僅是剛剛好掩蓋到腿,胸前露著縫,兩條腿又白又長。
賀景棋的表情冷淡了下來,把手機(jī)從耳邊挪開,當(dāng)著宋瀟語的面,他打開了功放。
秦獻(xiàn)還在電話的那頭唧唧歪歪的抱怨,倒是聽不出有什么懊悔,就是單純的抱怨。
賀景棋的目光鎖在宋瀟語的表情,嘴里卻對著電話開口。
“你剛剛說什么來著?”
“你帶了個女人回去,被你老婆看見了,然后她現(xiàn)在失蹤了?”
秦獻(xiàn)又一通輸出,左右也不過那個意思。
末了賀景棋煩了,說了一句“那你報警吧”就給掛了。
昨夜,宋瀟語做了個夢,夢里回到了她和賀景棋第一次的酒店。不同于上次,她明知道房間里是他,她依然打開了房門。她該怎么形容這個夢,似乎她在夢里很開心。
所以被電話吵醒時,宋瀟語還有些怔愣,嘴角噙著的笑意讓她撿起了他的襯衣穿上。
卻偏偏,夢是反的。
秦獻(xiàn)抱怨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她心虛地不敢對上賀景棋的目光。
她昨天是有些沖動的,可后來發(fā)生的一切并不是因為秦獻(xiàn),在他掛斷電話后,室內(nèi)的空氣似乎停滯了一秒。
賀景棋的目光飄到廚房臺面上放著的蛋糕。
昨晚兩個人歡情得太快,誰都沒記起來要把蛋糕放到冰箱里。
現(xiàn)在大概是餿了、壞了。
就像是他現(xiàn)在的心情。
“這就是你的禮物?”
“宋瀟語,你老公C別人,你就來我這挨C報復(fù)他是嗎?”
他的涵養(yǎng),他的紳士,在這一刻都變成了口無遮攔。
他將之前的溫柔偽裝撕碎,一開口就讓宋瀟語的臉色變了幾變。
她還穿著他的襯衣,昨夜癡纏著同他求歡,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在他眼里,她是報復(fù)。
“昨晚你也爽到了不是嗎?”
她不想認(rèn)輸,開口的嗓子還有些嘶啞,大概是昨天叫太久的緣故。
隨著他的目光看向已經(jīng)壞掉的蛋糕,宋瀟語沒忍住訕笑了一聲,他這樣羞辱她,她怎么會覺得他對她是有真心的。
“你跟我不就是玩玩的嗎?”
“你不記得,你睡的是兄弟的老婆了?”
她自認(rèn)是個好脾氣,可對上賀景棋時,卻總是控制不住。她起來時,以為兩人還會溫存一番。她并沒有穿鞋,大理石的涼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兩人好像真的回到了那個酒店。
她沒忍住,說出口的話也戳人心窩子。
“你要是不想做了,我們不見面就是了,我本來就沒想和你怎么樣?!?/p>
不是委屈,也不是難過。心尖上泛著酸,賀景棋的話足夠傷人,讓她有些喘不上氣。單薄的身軀被寬大的襯衣籠罩著,她垂著眼,看不清表情,試圖用語言拉開他們的距離。那些不可見人的甜蜜,像是一層糖衣,輕輕一碰就碎了。
她往后退了幾步,準(zhǔn)備從臥室離開。
在這里他還不知道要說出什么話來,宋瀟語沒有被人羞辱的癖好,只是想到賀景棋的眼神,她就是鋸了嘴的葫蘆,莫名地她想要他無條件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