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嘴角。
“真心的微笑？我都快死了，你讓我笑？”
我走到鏡子前，對著自己齜牙咧嘴。
這算微笑嗎？
手機叮了一聲。
元到賬。
我倒吸一口冷氣。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APP界面上出現(xiàn)了新任務(wù)：
“喝一杯甜甜的奶茶，獎勵20元?！?/p>
“看一部喜劇電影，獎勵50元。”
“感受友情的溫暖，獎勵100元?！?/p>
我盯著這些任務(wù)，腦子里一片空白。
獎勵幸福？
這和我媽的苦難積分完全相反。
她要我痛苦才給錢，這個APP要我快樂才給錢。
門外傳來敲門聲。
“安然！你再不開門我就撞門了！”
林悅的聲音。
我猶豫了幾秒，走過去開門。
“你瘋了嗎？不吃不喝！”林悅沖進來就要抱我，“走，吃飯去！”
“我不想出去……”
“不行！”她強硬地拉著我，“今天必須出去！火鍋！我請！”
我被她拖著走出宿舍樓。
街上的人看到我，有些指指點點。
我低著頭跟在林悅后面。
火鍋店里，她給我點了一大桌菜。
“吃！不準剩！”
她陪我吃完整頓飯，期間一直在說些有的沒的，試圖讓我分心。
我聽著她絮叨，胸口那塊冰冷的地方竟然暖了一點點。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APP提示：“感受到友誼的溫暖，獎勵200元！”
銀行短信緊跟著進來。
元到賬。
我瞪著手機屏幕，眼淚突然掉下來。
不知是因為飽腹感，還是到手的錢。
“怎么了？”林悅緊張地問。
“林悅?！蔽铱粗爸x謝你?！?/p>
她愣了一下，然后紅了眼眶：“傻瓜，這有什么好謝的?！?/p>
手機又震動了。
“感激朋友，獎勵50元?！?/p>
系統(tǒng)APP已經(jīng)陪伴我一周了。每天早上醒來，看到昨天的幸福獎勵，我都覺得不真實。
我點開電腦，找到那個全國大學(xué)生設(shè)計大賽的報名頁面。報名費500元。系統(tǒng)獎勵的錢足夠了。
苦難日記本還攤在桌上，昨天的頁面一片空白。
我拿起筆，在上面寫了一行字：“今天我很快樂?！?/p>
手機震動了。我媽打來的。
“安然，你昨天的日記呢？”
我看著那本破舊的筆記本?！拔也粚懥??！?/p>
電話那頭安靜了三秒。
“你說什么？”
“我不寫苦難日記了?！?/p>
“你瘋了嗎？那些叔叔阿姨還在關(guān)心你，你不能讓他們失望……”
我掛斷了電話。
下午，我在圖書館查設(shè)計資料。手機一直在響，我都沒接。
回到宿舍，我媽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
她的臉色很難看。“安然，你今天為什么不接媽媽電話？”
“我在學(xué)習(xí)。”
“學(xué)什么習(xí)？你忘了自己的使命了嗎？”她拿出那本苦難積分表，“你看看，這周才30分，連生活費都不夠！”
“你舅舅昨天還問你最近怎么樣，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要是不寫日記，我怎么跟他們交代？”
“那就別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