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知道校草蕭凜最討厭乖乖女陌晚星。 他當眾撕掉她遞來的情書:“裝模作樣。
” 沒人知道陌晚星有個深夜電臺,專罵蕭凜裝逼。 直到某天直播故障,
她的吐槽響徹校園:“蕭凜打球像只炸毛孔雀!” 蕭凜踹開廣播站的門,我握緊話筒發(fā)抖。
他俯身咬耳朵:“罵得挺帶勁啊...小主播。
” 后來他把我抵在調音臺上親吻:“再罵句試試?
” 我喘息著咬他喉結:“...裝模作樣?!?他悶笑著解我衣扣:“嗯,只裝給你看。
”廣播站狹小的控制室里,空氣悶得像是凝固的糖漿,只有機器指示燈幽幽地亮著,
像一只只不懷好意的眼睛。我,陌晚星,屏住呼吸,
指尖懸在面前那個代表“全校廣播”的猩紅色按鈕上方,微微顫抖。
這破按鈕像一塊燒紅的烙鐵。導播老師臨走前那句“小陌啊,設備今天有點抽風,
你操作千萬慢點,按錯了可就全校放送啦!”的叮囑,此刻像魔咒一樣在我腦子里嗡嗡作響。
我咽了口唾沫,喉嚨干得發(fā)緊?!翱取瓬y試測試,晚星電臺,深夜放毒,安全著陸。
”我對著話筒,習慣性地用上電臺里那個松弛又帶點慵懶的嗓音,
教室里那個永遠穿著整潔校服、戴著黑框眼鏡、說話輕聲細氣的“模范生陌晚星”判若兩人。
只有在這方寸之地,對著冰冷的設備,
我才敢把那個被“乖乖女”外殼死死壓住的、真實的、甚至有點刻薄的自己放出來透口氣。
指尖終究還是落了下去。不是那個要命的紅按鈕,而是旁邊那個小小的、安全的錄音鍵。
紅燈亮起,開始錄制。一種熟悉的、帶著隱秘快意的情緒涌了上來,沖淡了剛才的緊張。
我放松身體靠近椅背,那些白天被蕭凜那張臉和那些破事堵在心口的濁氣,
終于找到了宣泄口?!昂簟偹闱鍍袅??!蔽覍χ捦草p笑一聲,
聲音在密閉的小空間里帶著點混響,“各位深夜失眠的耳朵們,
歡迎來到‘晚星碎碎念’避風港。今兒個實在憋不住,
咱來嘮嘮某位‘頂流’的迷惑行為大賞?!蔽翌D了頓,
想象著此刻或許有幾個零星聽眾帶著耳機,在寂靜的夜里捕捉我的聲音。
這給了我一種奇異的勇氣?!熬驼f今兒下午籃球場那場‘表演’吧。嘖嘖,那陣仗,
知道的以為是友誼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競選宇宙球王呢?!蔽业恼Z速加快,
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一個三步上籃,動作倒是花里胡哨,
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再加個背后換手,結果呢?咣當一聲,球直接砸籃板后面去了!
全場那叫一個安靜啊,就聽他自己落地時‘嗷’一嗓子,估計是閃著他那尊貴的腰了。
”腦海里清晰地浮現出下午的畫面。陽光刺眼,籃球場被圍得水泄不通。
蕭凜穿著火紅的7號球衣,像一團移動的烈焰,
每一次假動作、每一次躍起都精準地牽引著全場的尖叫和目光。他確實耀眼,
帶著一種近乎囂張的、灼人的光芒??删驮谒龀瞿莻€超高難度、意圖炫翻全場的動作時,
球脫手了,以一個極其滑稽的拋物線飛了出去,他落地時一個趔趄,帥氣的臉瞬間扭曲。
周圍死寂了一秒,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混雜著驚訝和善意的哄笑。而他,只是甩了甩頭發(fā),
對著場邊某個方向扯出一個滿不在乎的笑容,仿佛剛才出糗的是別人。這一幕像根刺,
扎得我極其不舒服?!白罱^的是什么?”我對著話筒,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更濃的鄙夷,
“球都飛沒影了,人家蕭大校草還能沒事人似的,對著場邊那群眼睛冒綠光的迷妹們,
撩起球衣下擺擦了把根本不存在的汗!嚯,那腹肌線條是挺扎眼,
配上他那副‘快看老子多帥’的表情,
活脫脫一只…一只開屏開到忘乎所以、炸了毛還覺得自己美翻了的孔雀!
”“孔雀開屏還知道選對象呢,這位倒好,是人是鬼都照單全收,
散發(fā)他那無處安放的荷爾蒙。真不怕哪天尾巴毛被人薅禿了?”我越說越順暢,
積壓了一整天的郁氣隨著刻薄的言語傾瀉而出,帶著一種報復性的快感。
“叮鈴鈴——叮鈴鈴——”尖銳刺耳的下課鈴聲毫無預兆地炸響!像一把冰冷的錐子,
狠狠扎進我沉浸在“吐槽快感”的神經里。我渾身猛地一哆嗦,
像是被人從溫泉里瞬間丟進了冰窟窿。手指因為驚嚇和驟然中斷的情緒而僵硬痙攣,
幾乎是本能地、狠狠往下一按!完了!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只有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我死死盯著自己的手指——它正結結實實地按在那個該死的、猩紅色的“全校廣播”按鈕上!
而旁邊那個代表“錄音中”的小紅燈,還在不知死活地、規(guī)律地閃爍著。廣播里,
我自己的聲音,那個在深夜電臺里才敢釋放的、帶著慵懶刻薄和滿滿譏誚的聲音,
正通過遍布校園每一個角落的喇叭,
地流淌出來:“……活脫脫一只…一只開屏開到忘乎所以、炸了毛還覺得自己美翻了的孔雀!
”“孔雀開屏還知道選對象呢,這位倒好,是人是鬼都照單全收,
散發(fā)他那無處安放的荷爾蒙……”轟——!一股滾燙的血氣瞬間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臉頰燒得像是要滴出血來。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耳朵尖都在突突地跳著,燙得要命。
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喇叭里自己那無比清晰、無比作死的點評,
還在無情地繼續(xù):“……真不怕哪天尾巴毛被人薅禿了?
”最后那個帶著輕蔑上揚尾音的“了”字,在寂靜下來的校園里回蕩,
帶著一種詭異的空曠感,然后戛然而止。死一樣的寂靜。緊接著,外面走廊由遠及近,
爆發(fā)出巨大的、幾乎要掀翻屋頂的喧嘩和哄笑!那笑聲像洶涌的潮水,瞬間灌滿了整個空間,
沖擊著廣播站薄薄的門板?!芭P槽??!誰???這么猛?!” “陌晚星?!廣播站那個?
她瘋了吧?敢這么罵蕭凜?” “孔雀!炸毛孔雀!哈哈哈哈形容得太貼切了!
” “完了完了,陌晚星完了!蕭凜不得撕了她?” “快看!蕭凜!蕭凜在樓下!
”“哐當!”一聲巨響,廣播站那扇本就有些年頭的木門,
被人從外面以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踹開!門板狠狠撞在墻壁上,又反彈回來,
發(fā)出痛苦的呻吟。刺眼的陽光和走廊里鼎沸的人聲瞬間涌入這間狹小陰暗的控制室,
像滾燙的巖漿倒灌進來。光影晃動間,一個高大得極具壓迫感的身影堵在了門口,逆著光,
看不清臉,只能看到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繃得死緊,
周身散發(fā)著一種幾乎要凝成實質的低氣壓。是蕭凜。他來了。我像被施了定身咒,
僵在轉椅上,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凍結。手里的話筒變得沉重冰冷,
黏膩的汗水浸濕了掌心,幾乎要握不住。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牙齒輕微磕碰的聲音。
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尖叫:完了!全完了!控制室里死寂得可怕,
只有外面走廊壓抑不住的嗡嗡議論聲,像無數只蒼蠅在耳邊盤旋。蕭凜一步步走了進來,
腳步很沉,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臟上。
他身上那股運動后特有的、混合著汗水和陽光的氣息,此刻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危險感,
強勢地侵占了狹小的空間。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下來,
投下的陰影將我整個人都吞噬了。我被迫仰起頭,視線撞進他深潭般的眼眸里。
那雙平時總是帶著點漫不經心笑意或睥睨眾生的眼睛,此刻黑沉沉的,
翻涌著我看不懂的、極其復雜的情緒,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壓抑的海面,
深處有暗流在瘋狂涌動。他微微俯身,那張俊美得極具侵略性的臉在我眼前驟然放大。
距離近得我能看清他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和他緊抿的、線條冷硬的薄唇。
溫熱的、帶著強烈男性氣息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廓,激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戰(zhàn)栗。然后,
我聽到了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只有我們兩人能聽清,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磨出來的,
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頭發(fā)毛的磁性,還有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玩味的笑意?
“罵得挺帶勁啊……”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如有實質,掃過我瞬間變得慘白的臉,
掃過我因恐懼而微微顫抖的嘴唇,最后定格在我那雙因為極度震驚而瞪圓的眼睛上。
“……小、主、播。”最后三個字,他幾乎是貼著我的耳垂,用氣聲緩緩吐出來的。
那灼熱的氣息像電流一樣竄過我的脊椎,瞬間麻痹了我所有的神經?!靶≈鞑ァ??!
他怎么會知道?!這個只在深夜出現的、匿名的身份,是我最深的秘密!
比剛才廣播事故本身更讓我感到滅頂的恐懼!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凈凈。
我像是被剝光了丟在聚光燈下,無處遁形。巨大的驚恐攫住了我,身體抖得像個篩子,
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連一個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我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
像只受驚過度想要奪路而逃的兔子,試圖從他身側的縫隙里擠出去。什么乖乖女形象,
什么模范生包袱,在這一刻統(tǒng)統(tǒng)被求生的本能碾得粉碎!我只想逃離這里,逃離他,
逃離這令人窒息的一切!可我的動作快,他的反應更快。就在我身體剛有動作的瞬間,
一只骨節(jié)分明、帶著灼人溫度的大手,快如閃電般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像一把燒紅的鐵鉗,瞬間鎖死了我所有的掙扎。“??!
”腕骨傳來的劇痛讓我忍不住痛呼出聲,掙扎的力道瞬間被瓦解。蕭凜根本沒理會我的痛呼,
他攥著我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拽!天旋地轉!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
我整個人被他粗暴地拖拽著,踉踉蹌蹌地被迫跟著他往外走。
廣播站的門在我身后“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里面閃爍的指示燈,
也隔絕了我最后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外面走廊的景象讓我眼前一黑。
原本下課該散去的人群,此刻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聚越多!
密密麻麻的人頭擠滿了整條走廊,從高一到高三,
無數雙眼睛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聚焦在我和蕭凜身上。那些目光里有震驚,
有看好戲的興奮,有難以置信,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的竊笑和毫不掩飾的議論?!翱?!
被拽出來了!” “真的是陌晚星!她膽子也太肥了吧?” “完了完了,蕭凜那臉色,
要吃人了!” “活該!讓她嘴賤!” “嘖嘖,平時裝得跟朵小白花似的,
背地里罵人這么毒?”那些聲音像尖銳的針,密密麻麻地扎進我的耳朵里,
刺得我臉頰火辣辣地疼。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可蕭凜的手像一道冰冷的枷鎖,
牢牢地禁錮著我,迫使我暴露在這片赤裸裸的目光審判之下。他拽著我,目不斜視,
步伐又大又快,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暴戾。我被他拖得跌跌撞撞,幾次差點摔倒,狼狽不堪。
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越來越劇烈,骨頭像是要被捏碎了。我咬著下唇,
拼命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會怎么報復我?當眾羞辱?
還是……更可怕的?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自動讓開一條通道,卻又在身后迅速合攏,
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人墻。無數手機攝像頭對著我們,閃光燈此起彼伏,
像一張張無聲嘲諷的嘴?!胺砰_我!蕭凜!你放開!”我終于找回了一點聲音,
帶著哭腔掙扎,聲音卻微弱得被周圍的嘈雜完全淹沒。蕭凜置若罔聞,他拉著我,
徑直穿過教學樓長長的、被無數目光灼燒的走廊,走下樓梯。午后的陽光白得刺眼,
照在空曠的操場上,也照在我慘白如紙的臉上?;@球場就在不遠處,下午的喧囂早已散去,
只剩下空蕩的籃筐和孤零零的球架。他沒有停步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腳步,
目標明確地朝著操場邊緣那片濃密的、平時少有人去的景觀樹林走去。
那片樹林像一個巨大的綠色怪獸,張開幽暗的口,等待著吞噬我們。恐懼像冰冷的藤蔓,
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澳阋獛胰ツ模糠砰_我!蕭凜!”我徹底慌了,
用盡全力想要掰開他的手指,指甲在他手背上劃出幾道淺淺的紅痕。他猛地停下腳步。
慣性讓我一頭撞在他堅硬的后背上,鼻尖一陣酸疼。他轉過身。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
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那雙深邃的眼眸里,之前的復雜情緒似乎沉淀了下去,
只剩下一種純粹的、極具壓迫感的審視和一種近乎冰冷的玩味。他微微歪著頭,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像猛獸在打量爪下無力掙扎的獵物?!叭ツ模?/p>
”他唇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磁性,“小主播,
你不是很能說嗎?剛才在全校師生面前‘直播’的勇氣哪去了?
”他故意加重了“直播”兩個字,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小錘子敲在我的神經上。
“我……”我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砂紙磨過,干澀得發(fā)不出任何辯解。
巨大的羞恥感和恐懼攫住了我,眼淚終于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砸在干燥的水泥地上,暈開一小團深色的濕痕??吹轿业难蹨I,
蕭凜的眼神似乎幾不可查地閃爍了一下,但那點微瀾很快又被更深沉的墨色覆蓋。
他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攥得更緊了些,另一只手抬起來。我嚇得猛地一縮脖子,
以為他要打我。他的手指卻只是擦過我的臉頰,帶著薄繭的指腹有些粗糙,
拭去了我眼角的一滴淚。那動作看似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掌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