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蹲著個小黑影。"小樹！"我喊了一聲。那黑影像兔子一樣彈起來，飛快地沖過來。

"姐！"我停下車，把懷里油紙包掏出來。"給！"小樹揭開油紙，白胖的饅頭香氣撲鼻。

他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相信，狠狠咽了口唾沫。"白...白面饃？""嗯！快吃！

"我看著他。小樹小心地掰下一小塊，塞進嘴里，慢慢嚼。嚼著嚼著，

眼淚珠子吧嗒吧嗒掉下來，混在饅頭里一起咽下去。"哭啥？"我揉揉他枯黃的頭發(fā)，"吃！

大口吃！姐掙錢了！"我掀開蓋在獨輪車上的破麻布，露出底下鼓囊囊的米袋子，

還有那塊油汪汪的肥肉。小樹看著米和肉，又看看我，眼淚流得更兇了，嘴角卻咧開，

露出一個帶著淚花的笑。"姐！你真厲害！"第二天，天蒙蒙亮。我扛著鋤頭，

小樹挎著籃子，直奔坡下那三畝沙地。"挖！挑粗的挖！根要完整！"我揮舞著鋤頭。

野沙參這東西，生命力賊強。我們昨天挖過的地方，旁邊又冒出不少。一上午，

又挖了滿滿兩大筐。簡單洗刷干凈，碼放整齊。我又推起獨輪車。"姐，我跟你去！

"小樹抓著車轅不放。"你在家看門。"我把他按回去，"把米藏好。肉掛梁上，

別讓耗子叼了。" 昨天回來，隔壁春嬸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還有村里幾個閑漢在門口探頭探腦，我都看見了。錢糧露白，招人眼紅。"哦。

"小樹懂事地點頭。我推著車，再次吱吱呀呀走向青石鎮(zhèn)。腳步比昨天穩(wěn)當多了。

熟門熟路來到醉仙樓后巷。劉三正蹲在門口嗑瓜子。"劉三哥！"我揚聲喊。劉三抬頭，

看見我，眼睛一亮。"喲！韓丫頭，真送來了？快！張胖子念叨一早上了！

"后廚里熱氣騰騰。張胖子大廚正對著案板上一塊肉較勁。看見我搬進來的筐，立刻丟了刀。

"嚯！比昨兒還水靈！"他抓起一根掂量，掰斷嘗了嘗，"行！就這個味兒！劉三！過秤！

"六十五斤。一百三十文錢。銅板落袋。沉甸甸的安心。"丫頭，后兒還能送不？

"張胖子問。"能！"我答得干脆，"張叔，您這天天要，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