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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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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骨血為祭,寒潭重生永安二十七年,冬。冷宮的雪下了整整三天,

掩去了階前的青苔,也掩去了殿角那具早已凍僵的軀體。沈微婉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破舊的宮裝下,肌膚早已失去知覺。她能感覺到生命正一點(diǎn)點(diǎn)從指尖流逝,

像檐角融化的冰棱,墜入深不見底的黑暗?!敖憬?,你看,這鳳印多美啊。

”嬌柔婉轉(zhuǎn)的聲音在殿門口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沈微婉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

看見柳如煙穿著一身正紅的鳳袍,珠翠環(huán)繞,身后跟著的,

是她曾經(jīng)傾心相付、如今卻眼神冰冷的男人——大雍皇帝,蕭景琰。柳如煙手中把玩著的,

正是她沈微婉執(zhí)掌六宮時所用的鳳印。那枚象征著皇后權(quán)力的印璽,

此刻卻成了刺穿她心臟的最后一把刀?!盀槭裁础鄙蛭⑼竦穆曇羲粏〉萌缤畦?,

血沫從嘴角溢出,“我沈家世代忠良,父親為你鎮(zhèn)守北疆,兄長為你戰(zhàn)死沙場,

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為何要如此待我?”蕭景琰別過臉,

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沈氏結(jié)黨營私,意圖謀反,罪證確鑿。朕念及舊情,留你全尸,

已是天恩?!薄白镒C確鑿?”沈微婉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是柳如煙給你的罪證吧?

她是如何讓你相信,我那尚未滿月的孩兒,是與侍衛(wèi)私通所生?她又是如何讓你相信,

我父親通敵的書信,不是偽造的?”柳如煙上前一步,用繡帕捂著嘴,

笑得楚楚可憐:“姐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陛下英明神武,豈會被臣妾蒙騙?

倒是你,占著后位多年,卻無所出,若不是陛下仁慈,你早就該被打入冷宮了?!薄盁o所出?

”沈微婉的目光死死盯著柳如煙微微隆起的小腹,“那我的孩子呢?

我那被你親手灌下鶴頂紅的孩兒呢!”那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在這深宮中唯一的慰藉。

可就在半個月前,柳如煙以看孩子為名,在乳母的湯藥里下了毒,不僅害死了乳母,

還污蔑是沈微婉自己想毒死孩子,再嫁禍給她。而蕭景琰,竟然信了?!敖憬?,你瘋了。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那孽種本就不該存在。倒是你,該上路了。

”她示意身后的太監(jiān)上前,手中端著的,是一碗漆黑的毒酒。沈微婉看著那碗毒酒,

忽然覺得無比可笑。她想起十五歲那年,初入東宮,蕭景琰曾對她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想起父親送她入宮時,語重心長地說,要為沈家爭光,要輔佐君王。她想起兄長出征前,

笑著說要回來喝她孩子的滿月酒??扇缃?,沈家滿門抄斬,兄長尸骨無存,她的孩子慘死,

而她自己,也要飲下這杯由背叛和謊言釀成的毒酒。“柳如煙,

蕭景琰……”沈微婉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聲音凄厲如鬼,“我沈微婉在此立誓,若有來生,

定要將你們今日加諸于我身上的痛苦,百倍千倍地奉還!我要你們血債血償,不得好死!

”毒酒入喉,如火灼燒。沈微婉的意識在劇痛中漸漸模糊,她仿佛看到無數(shù)冤魂在向她招手,

那是她的父兄,她的孩兒,還有那些因她而死的沈家忠仆。

若有來生……若有來生……她要化作厲鬼,攪得這大雍皇宮,永無寧日!……“小姐!

小姐您醒醒!”急切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帶著熟悉的哭腔。沈微婉猛地睜開眼,

刺目的陽光讓她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這是她閨房中獨(dú)有的味道。她不是應(yīng)該在冷宮里,被毒死了嗎?“小姐,您終于醒了!

您都昏睡一天了,可嚇?biāo)琅玖?!”眼前的丫鬟梳著雙丫髻,臉上滿是稚氣,

正是她陪嫁前的貼身丫鬟,春桃。春桃在她入宮第三年,就被柳如煙尋了個錯處,杖責(zé)三十,

活活打死了?!按禾遥俊鄙蛭⑼竦穆曇魩е跣训纳硢。鹗?,

看到的是一雙白皙纖細(xì)、毫無傷痕的手。

這不是她那雙在冷宮中被凍瘡和酷刑折磨得傷痕累累的手。“小姐,您怎么了?

是不是落水受了驚嚇?”春桃擔(dān)憂地問,“昨天您在湖邊賞荷,不知怎的就掉下去了,

幸好被路過的侍衛(wèi)救了上來。”落水?賞荷?沈微婉環(huán)顧四周,雕花的木床,熟悉的梳妝臺,

墻上掛著的《寒江獨(dú)釣圖》,正是她未出閣時的閨房!她顫抖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那里沒有被毒酒灼燒的痛感。她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一身藕荷色的襦裙,

而不是那件破舊的宮裝?!艾F(xiàn)在是什么時候?”沈微婉的聲音抑制不住地發(fā)顫。“小姐,

現(xiàn)在是永安二十二年,六月啊?!贝禾矣行┮苫蟮乜粗?,“您睡糊涂了嗎?再過一個月,

就是您入宮的日子了。”永安二十二年!沈微婉的心臟狂跳起來,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她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回到了五年前,她還未入宮,沈家還安然無恙,她的父兄還在,

一切悲劇都還沒有發(fā)生的時候!柳如煙,蕭景琰!沈微婉的眼中迸發(fā)出刻骨的恨意,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上一世,她天真愚蠢,

錯信了披著柔弱外衣的毒蛇,愛上了寡情薄幸的帝王,最終落得家破人亡、慘死冷宮的下場。

這一世,她沈微婉,定要讓所有負(fù)她、害她的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小姐,您怎么哭了?

”春桃連忙遞上帕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我沒事。

”沈微婉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再抬眼時,

眼中的脆弱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與年齡不符的冷靜和決絕。“春桃,去打盆熱水來,

我要梳洗?!薄笆牵〗??!贝禾页鋈ズ?,沈微婉走到梳妝臺前,

看著銅鏡中那張尚帶稚氣的臉。十五歲的年紀(jì),眉眼如畫,肌膚瑩潤,只是眼底深處,

藏著與這張臉不符的滄桑和恨意。她記得,上一世就是在這次落水后,柳如煙假意來看望她,

“不小心”將她的珠釵掉進(jìn)了湖里,然后又“好心”地讓她的表哥,

也就是當(dāng)今的七皇子蕭景淵,幫忙撈了上來。就是這一次“英雄救美”,

讓她對蕭景淵產(chǎn)生了好感,也讓柳如煙有了可乘之機(jī),在她面前不斷挑撥,

說蕭景淵對她有意,讓她在入宮前就對皇子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情愫,為后來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而柳如煙自己,則借著這次機(jī)會,與蕭景琰搭上了線,一步步走進(jìn)了他的心里?!傲鐭?,

這一世,你的好戲,該落幕了。”沈微婉看著鏡中的自己,緩緩勾起唇角,

那笑容冰冷而妖異。她打開妝奩,從最底層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里面裝著的,

是一枚不起眼的銀簪,簪頭刻著一朵小小的蘭花。這是上一世,她的母親留給她的遺物,

據(jù)說里面藏著一個秘密,關(guān)乎沈家的安危。只是她一直沒有在意,直到臨死前,

才從父親的舊部口中得知,這枚簪子里,藏著柳家通敵的證據(jù)。可惜,那時已經(jīng)太晚了。

沈微婉握緊了銀簪,冰涼的觸感讓她更加清醒。這一世,她不僅要復(fù)仇,還要守護(hù)好沈家,

守護(hù)好她的親人?!靶〗?,水來了。”春桃端著水盆走進(jìn)來?!胺旁谀抢锇?。

”沈微婉將銀簪收好,“對了,春桃,柳家的表小姐,是不是該來了?

”春桃愣了一下:“小姐怎么知道?剛才門房來說,表小姐已經(jīng)在門口了,說是聽說您醒了,

特地來看您。”沈微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讓她進(jìn)來吧?!彼挂纯?,這位“好表妹”,

又要上演什么戲碼。第二章 將計就計,初露鋒芒柳如煙一進(jìn)門,就帶著一股濃郁的脂粉香。

她穿著一身水綠色的衣裙,梳著精致的發(fā)髻,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擔(dān)憂。“表姐,

你可算醒了!”柳如煙快步走到床邊,一把抓住沈微婉的手,眼眶瞬間就紅了,

“聽說你落水,我擔(dān)心死了,連夜就從柳府趕來了?!彼氖秩彳洔?zé)幔?/p>

與沈微婉記憶中那雙下毒時毫不顫抖的手重合在一起。沈微婉不動聲色地抽回手,

淡淡道:“勞表妹掛心了,我無礙?!绷鐭熝壑虚W過一絲詫異,

似乎沒料到一向?qū)λH近的表姐會是這個態(tài)度。但她很快掩飾過去,

依舊笑著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對了表姐,我昨天新得了一支珠釵,想著你快入宮了,

就拿來給你看看,說不定你會喜歡?!彼f著,從隨身的錦囊里拿出一支金步搖,

上面鑲嵌著一顆碩大的珍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沈微婉認(rèn)得這支步搖。上一世,

柳如煙就是用這支步搖“不小心”掉進(jìn)了湖里,引出了蕭景淵?!按_實很漂亮。

”沈微婉接過步搖,語氣平淡,“多謝表妹好意?!绷鐭熞娝障?,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嘴上卻謙虛道:“表姐喜歡就好。說起來,這湖邊的風(fēng)大,表姐怎么會突然落水呢?

是不是有人故意推你?”來了。沈微婉心中冷笑。柳如煙這是想先入為主,

把事情往“有人故意陷害”上引,為后續(xù)的“英雄救美”做鋪墊?!盎蛟S是吧。

”沈微婉故作疲憊地揉了揉額頭,“我也記不清了,只覺得腳下一滑就掉下去了。

幸好有侍衛(wèi)路過,不然……”她說著,故意露出一絲后怕的神情。

柳如煙連忙安慰道:“表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對了,說起侍衛(wèi),

我昨天聽說是七皇子殿下恰巧路過,吩咐侍衛(wèi)救的你呢?!鄙蛭⑼裉ы?/p>

恰好對上柳如煙眼中那抹算計的光芒。七皇子蕭景淵,是蕭景琰的弟弟,

也是上一世少數(shù)幾個對沈家抱有同情的皇子??上?,他勢單力薄,最終也沒能救下沈家。

柳如煙故意提起蕭景淵,就是想讓她對其產(chǎn)生好感,從而在入宮后與蕭景淵有所牽扯,

給蕭景琰留下猜忌的種子?!芭叮渴瞧呋首拥钕??”沈微婉故作驚訝,

“那真是要好好謝謝殿下才是?!薄笆前∈前 !绷鐭熯B忙附和,“說起來,

七皇子殿下不僅英俊瀟灑,還心地善良,真是難得的好人呢。表姐你說,

要是能嫁給這樣的人,該多好啊?!彼f著,眼神曖昧地看著沈微婉,仿佛在暗示什么。

沈微婉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一絲羞澀:“表妹胡說什么呢,我馬上就要入宮了。

”“入宮有什么好的?”柳如煙壓低聲音,語氣帶著一絲不屑,“后宮之中,美人如云,

陛下哪里會專寵一人?而且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表姐你這么好,

就該配七皇子那樣的人才對?!边@番話,若是上一世的沈微婉聽了,

定會覺得柳如煙是真心為她著想,心中難免會對蕭景淵產(chǎn)生更多的好感。但現(xiàn)在,

沈微婉只覺得無比惡心。她看著柳如煙那張偽善的臉,忽然話鋒一轉(zhuǎn):“表妹說的是。不過,

我聽說,柳伯父最近在為你議親?好像是戶部尚書家的公子?”柳如煙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的父親確實在為她議親,但她根本看不上戶部尚書家的公子,她的目標(biāo),是皇子!

“表姐聽誰說的?只是隨口聊聊罷了?!绷鐭熡行┎蛔匀坏卣f?!笆菃??

”沈微婉微微一笑,“我倒是覺得,戶部尚書家的公子溫文爾雅,與表妹很是相配。

而且戶部尚書是陛下的心腹,柳家若是能與他家聯(lián)姻,以后在朝中也能更有立足之地。

”柳如煙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她沒想到沈微婉會突然提起這件事,還說得這么直白。

她隱隱覺得,今天的沈微婉,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氨斫阏f笑了,我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

”柳如煙強(qiáng)笑道。“也是?!鄙蛭⑼癫辉偌m纏這個話題,轉(zhuǎn)而拿起那支金步搖,“對了表妹,

這支步搖真好看,我能戴一下試試嗎?”柳如煙見她轉(zhuǎn)移了話題,松了口氣,

連忙道:“當(dāng)然可以?!鄙蛭⑼駥⒉綋u插在發(fā)髻上,對著鏡子照了照,忽然“哎呀”一聲,

手一抖,步搖就掉在了地上,順著床腳滾到了門外?!把?,我的步搖!

”沈微婉故作驚慌地喊道。柳如煙心中一喜,機(jī)會來了!她連忙說道:“表姐別急,我去撿。

”說著,她就快步走出門外,假裝去撿步搖,眼角的余光卻在四處張望,

尋找著蕭景淵的身影。按照她的安排,蕭景淵這個時候應(yīng)該會“恰巧”路過這里。

沈微婉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柳如煙的背影。她知道,蕭景淵就在不遠(yuǎn)處等著。上一世,

他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親手將步搖撿起來,遞給了她,還溫言安慰了幾句。但這一世,

她不會再給他們?nèi)魏螜C(jī)會。沈微婉悄悄從袖中拿出一枚小小的銀針,

趁柳如煙彎腰撿步搖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朝她的腳踝刺了一下?!鞍?!”柳如煙尖叫一聲,

腳下一崴,整個人摔倒在地,恰好摔在了剛走過來的一個人的身上。

那人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七皇子蕭景淵。

柳如煙摔在蕭景淵懷里,臉上先是一慌,隨即露出一絲羞澀,連忙掙扎著站起來:“殿下!

臣女……臣女不是故意的!”蕭景淵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

語氣平淡:“柳小姐無礙吧?”“臣女無礙,多謝殿下關(guān)心?!绷鐭煔獯跤醯卣f,

眼角卻偷偷瞟著蕭景淵,希望能看到一絲異樣的情愫。然而,蕭景淵的目光卻越過她,

落在了門口的沈微婉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沈小姐,你醒了?”沈微婉走上前,

對著蕭景淵盈盈一拜:“多謝殿下昨日相救之恩,微婉感激不盡?!薄吧蛐〗憧蜌饬耍?/p>

舉手之勞而已。”蕭景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柳如煙見狀,

心中嫉妒不已,連忙拿起地上的步搖,遞到沈微婉面前:“表姐,你的步搖。

”沈微婉接過步搖,卻沒有戴上,而是直接還給了柳如煙:“多謝表妹好意,

這支步搖太貴重了,我實在不敢收。而且,我馬上就要入宮,戴這么貴重的首飾,

怕是不太合適?!绷鐭煕]想到她會突然拒絕,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沈微婉卻沒理會她,

轉(zhuǎn)而對蕭景淵說道:“殿下,昨日之事,微婉無以為報,若是殿下不嫌棄,

改日微婉愿備薄茶,向殿下表達(dá)謝意。”蕭景淵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沈小姐有心了,

改日定當(dāng)?shù)情T拜訪?!绷鐭煆氐咨笛哿恕J虑樵趺磿兂蛇@樣?

沈微婉不僅沒有對蕭景淵表現(xiàn)出絲毫的羞澀和好感,反而落落大方地邀請他喝茶,

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更讓她生氣的是,蕭景淵看沈微婉的眼神,分明帶著欣賞和興趣!

沈微婉看著柳如煙氣鼓鼓的樣子,心中冷笑。柳如煙,這才只是開始。你欠我的,

我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全部討回來!第三章 選秀風(fēng)云,暗布棋局一個月后,選秀如期而至。

沈微婉穿著一身素雅的湖藍(lán)色宮裝,略施粉黛,站在一眾秀女中,不施粉黛,

卻自有一股清冷脫俗的氣質(zhì)。她的父親沈太傅特意叮囑過她,選秀時不必過于張揚(yáng),

只需中規(guī)中矩,不求一鳴驚人,只求平安入宮即可。沈微婉自然明白父親的用意。

沈家已是兩朝元老,樹大招風(fēng),若是在選秀中太過出挑,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但她心中另有打算。她要入宮,不僅要入宮,還要獲得足夠的權(quán)力,才能保護(hù)沈家,

才能與柳如煙和蕭景琰抗衡。選秀的地點(diǎn)設(shè)在太和殿偏殿,由皇后主持,

幾位太妃和宗室命婦作陪。皇帝蕭景琰并未到場,這在往年的選秀中并不常見。沈微婉知道,

蕭景琰此刻正在御書房,與幾位心腹大臣商議北疆戰(zhàn)事。上一世,就是在這次選秀期間,

北疆傳來急報,父親被柳如煙的父親柳丞相誣陷通敵,雖然最終查無實據(jù),

但也讓父親在皇帝心中的信任大打折扣。這一世,她絕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fā)生?!跋乱晃唬?/p>

太傅沈從安之女,沈微婉?!彪S著太監(jiān)的唱名,沈微婉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前,

屈膝行禮:“臣女沈微婉,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各位太妃娘娘。”她的聲音清脆悅耳,

不卑不亢,舉止得體,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屎笞谥魑簧?,

目光溫和地打量著她:“抬起頭來?!鄙蛭⑼褚姥蕴ь^,目光平靜地迎向皇后。她知道,

這位皇后娘娘出身名門,端莊賢淑,卻體弱多病,不得皇帝寵愛,在后宮中并無實權(quán)。

上一世,皇后就是被柳如煙暗中下毒,纏綿病榻多年,最終郁郁而終。“果然是個好姑娘。

”皇后微微點(diǎn)頭,眼中帶著一絲欣賞,“聽說你飽讀詩書,是嗎?”“回娘娘,

臣女只是略通皮毛?!鄙蛭⑼裰t虛道?!芭??那本宮倒要考考你?!被屎笪⑽⒁恍?,

“聽聞你父親最近在研究《孫子兵法》,你可曾讀過?”這個問題有些出人意料,

畢竟《孫子兵法》是兵書,女子很少會涉獵。沈微婉心中一動,知道皇后這是在試探她。

她從容不迫地回答:“臣女曾有幸拜讀過。臣女以為,《孫子兵法》不僅是兵書,

其中的謀略智慧,亦可用于處世待人?!薄芭??說來聽聽。”皇后饒有興致地說。

“比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不僅適用于戰(zhàn)場,也適用于人際交往。只有了解自己,

了解他人,才能在復(fù)雜的環(huán)境中立足。再比如‘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真正的智慧,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靠德行和智慧贏得人心?!鄙蛭⑼竦幕卮饤l理清晰,

見解獨(dú)到,不僅皇后連連點(diǎn)頭,連旁邊的幾位太妃也露出了贊許的目光。柳如煙站在后面,

看著沈微婉出盡風(fēng)頭,氣得指甲都要嵌進(jìn)肉里了。她沒想到,

沈微婉竟然能對《孫子兵法》有如此見解,這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她原本以為,

沈微婉只會些詩詞歌賦,只要自己在才藝上略勝一籌,就能壓過她??涩F(xiàn)在看來,

沈微婉的見識和氣度,遠(yuǎn)在她之上!“好一個‘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被屎笮χf,

“沈太傅教女有方啊。本宮看你不錯,就封你為答應(yīng)吧?!卑凑丈蛭⑼竦募沂篮捅憩F(xiàn),

封個常在甚至貴人都不為過,但皇后只封了她一個答應(yīng),顯然是有意保護(hù)她,

不想讓她太過引人注目。沈微婉心中感激,屈膝謝恩:“謝皇后娘娘恩典。

”接下來輪到柳如煙。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心情,走上前行禮。

柳如煙的父親柳丞相是當(dāng)朝紅人,皇后自然也不會怠慢。她看著柳如煙,

溫和地說:“柳小姐也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绷鐭熖痤^,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

眼中卻藏著一絲精明。她知道,自己在見識上比不過沈微婉,只能在才藝上取勝?!盎啬锬?,

臣女自幼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尤其擅長琵琶?!绷鐭煿首鲖尚叩卣f,“臣女愿為娘娘彈奏一曲,

為娘娘助興。”皇后點(diǎn)點(diǎn)頭:“好啊,本宮倒要聽聽柳小姐的琵琶彈得如何。”很快,

就有太監(jiān)搬來了琵琶。柳如煙坐在琴凳上,撥動琴弦,一首《春江花月夜》緩緩流淌出來。

她的指法嫻熟,技藝精湛,確實有幾分功底。一曲終了,眾人紛紛稱贊。

皇后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確實彈得好。既然你如此擅長琵琶,就封你為常在吧。

”“謝娘娘恩典!”柳如煙心中一喜,得意地看了沈微婉一眼。她比沈微婉高了一級,

這讓她稍微找回了一點(diǎn)平衡。選秀結(jié)束后,沈微婉和柳如煙都被分到了承乾宮偏殿,

雖然不在一個院子,但離得不遠(yuǎn)?;氐阶√?,春桃有些憤憤不平:“小姐,

那個柳如煙明明是抄襲別人的曲子,憑什么封常在?而且她還老是用那種眼神看您,

一看就沒安好心!”沈微婉淡淡一笑:“一個常在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她知道,

柳如煙能封常在,不僅僅是因為琵琶彈得好,更重要的是她父親柳丞相的面子。

“可是小姐……”“好了,春桃?!鄙蛭⑼翊驍嗨?,“去把這個交給我父親派來的人。

”她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幾個字:“柳相欲借北疆戰(zhàn)事構(gòu)陷沈府,速做準(zhǔn)備。

”春桃接過紙條,有些擔(dān)憂地說:“小姐,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鄙蛭⑼裱凵駡远ǎ斑@是我們唯一的機(jī)會,

絕不能讓柳丞相的陰謀得逞?!贝禾尹c(diǎn)點(diǎn)頭,拿著紙條悄悄出去了。沈微婉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的夕陽。金色的余暉灑在宮墻上,給這座冰冷的宮殿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但她知道,這溫暖只是表象。在這宮墻之內(nèi),處處都是陷阱和殺機(jī)。柳如煙,蕭景琰,

你們等著吧。這一世,我沈微婉,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第四章 帝心難測,

借力打力入宮后的日子,平靜得有些詭異。蕭景琰似乎完全忘記了選秀這回事,

既沒有翻任何人的牌子,也沒有召見過任何一位新晉的秀女。后宮中的老人都說,

陛下這是在為北疆戰(zhàn)事煩心,無心后宮之事。沈微婉卻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蕭景琰是個疑心極重的人,他對沈家一直心存忌憚,這次選秀封她為答應(yīng),

恐怕也是想先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觀察一段時間。而柳如煙,雖然封了常在,

卻也沒能得到皇帝的召見。她幾次三番地想找機(jī)會接近皇帝,

都被太監(jiān)以“陛下正在忙國事”為由擋了回去。這讓柳如煙心中焦急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沈微婉則樂得清閑,她每天除了給皇后請安,就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看書練字,

偶爾也會和春桃下下棋,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但她并沒有放松警惕。她知道,平靜的背后,

往往隱藏著更大的風(fēng)暴。果然,半個月后,北疆傳來急報——蠻族大舉入侵,邊關(guān)告急!

消息傳到后宮,頓時人心惶惶。柳如煙第一個跳了出來,跑到皇后宮中,

哭哭啼啼地說:“皇后娘娘,如今北疆戰(zhàn)事吃緊,臣妾的父親已經(jīng)上書陛下,請求派兵增援。

只是國庫空虛,恐怕……”她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沈家手握重兵,應(yīng)該出錢出力。

皇后何等精明,自然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淡淡道:“柳常在有心了。只是軍國大事,

自有陛下和大臣們商議,我們后宮女子,做好分內(nèi)之事即可?!绷鐭熍隽藗€軟釘子,

心中不甘,卻也不敢再多說什么。沈微婉得知此事后,心中冷笑。

柳如煙這是想借戰(zhàn)事打壓沈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她知道,接下來,

柳丞相一定會在朝堂上發(fā)難,請求皇帝讓沈家出錢出人,若是沈家稍有遲疑,

就會被扣上“通敵叛國”的帽子。上一世,父親就是因為不愿讓沈家子弟白白送死,

而被柳丞相抓住了把柄,雖然最終洗清了嫌疑,但也讓皇帝對沈家更加猜忌。這一世,

她絕不會讓歷史重演。沈微婉立刻讓人給父親送去消息,讓他提前做好準(zhǔn)備。果然,

第二天朝堂上,柳丞相就聯(lián)合幾位心腹大臣,請求皇帝讓沈太傅主持北疆戰(zhàn)事,

并讓沈家出錢三百萬兩,支援前線。沈太傅早有準(zhǔn)備,從容不迫地回應(yīng)道:“陛下,

臣雖有心為國效力,但年事已高,恐難當(dāng)此重任。至于軍餉,沈家愿捐出一百萬兩,

略盡綿薄之力。”一百萬兩,雖然比柳丞相要求的三百萬兩少了很多,

但在當(dāng)時國庫空虛的情況下,已經(jīng)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了。蕭景琰沉吟片刻,

點(diǎn)了點(diǎn)頭:“沈太傅深明大義,朕心甚慰。既然沈太傅年事已高,

那北疆戰(zhàn)事就交由鎮(zhèn)北將軍負(fù)責(zé)吧。”鎮(zhèn)北將軍是沈家的舊部,對沈家忠心耿耿。

讓他主持北疆戰(zhàn)事,既避開了柳丞相的算計,又能確保戰(zhàn)事順利進(jìn)行。

柳丞相沒想到沈太傅會如此爽快,心中雖然不甘,卻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只能悻悻地退了下去。消息傳到后宮,柳如煙氣得摔碎了一個茶杯?!皬U物!都是廢物!

”柳如煙怒吼道,“連這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我養(yǎng)你們有什么用!”旁邊的丫鬟嚇得瑟瑟發(fā)抖,

不敢說話。柳如煙發(fā)泄了一通,心中稍微平靜了一些。她知道,這次沒能扳倒沈家,

下次就更難了。她必須想辦法,盡快得到皇帝的寵愛,只有這樣,才能在后宮中站穩(wěn)腳跟,

才能更好地對付沈微婉。而沈微婉,在得知父親化解了危機(jī)后,終于松了一口氣。但她知道,

這只是暫時的。柳丞相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出其他的辦法來對付沈家。

她必須盡快獲得皇帝的關(guān)注,只有這樣,才能在關(guān)鍵時刻保護(hù)沈家。機(jī)會很快就來了。

幾日后,皇后舉辦了一場賞花宴,邀請了后宮所有的妃嬪和新晉的秀女。沈微婉知道,

這是她接近皇帝的最好機(jī)會。賞花宴設(shè)在御花園的牡丹亭,亭內(nèi)擺滿了各種名貴的牡丹,

爭奇斗艷,美不勝收。蕭景琰果然出席了。他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坐在主位上,

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眼神深邃,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柳如煙一見到蕭景琰,眼睛都亮了。

她穿著一身嬌艷的粉色宮裝,在花叢中穿梭,時不時地看向蕭景琰,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但蕭景琰的目光,卻始終落在別處,似乎對她視而不見。沈微婉則安靜地坐在角落里,

手里拿著一本書,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感興趣。她知道,欲擒故縱,

往往比刻意逢迎更有效。果然,蕭景琰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他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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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8 12: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