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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靠在軟枕上休息。
傅琰披著外袍走進來,坐在我床邊。
“委屈你了?!彼曇艉茌p。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屋里靜了好一會兒,我才低聲道:
“其實......之前我說玉瑤那些,真的不是我冤了她......”
他點了點頭,“我知道?!?/p>
他知道?
我愣了一下。
他嘆了口氣,慢慢告訴我,說寧玉瑤這孩子,從小就黏他,到哪兒都跟著他。
他一走遠門,她就會哭,一整天都不理人。
因為她家里沒人了,她就更加依賴他,覺得兄長只屬于她一個人。
他覺得她是個可憐孩子,缺愛,又敏感。
但他怎么都沒想到,她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知道,傅琰對這個妹妹,還是不忍心。
即使他識破了她偽造的那封血書,他還是想再給她一次機會。
“老爺......”我喚他。
他輕輕撫摸著我的肚子,低聲道:
“等孩子出生,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p>
幾日后,天色越發(fā)轉涼,樹葉落了滿院。
大夫說,怕是這幾日就要臨盆。
可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傅琰卻收到了南方商行的急信。
說那邊出了一些岔子,要他親自過去一趟。
我拽著他的袖子,心中發(fā)怯:“你能不能......別走?”
寧玉瑤之前一直沒等到機會,我怕她會趁傅琰不在,狗急跳墻。
事到如今,我不能真的用自己的命做賭注。
傅琰遲疑地看著我,卻還是搖了搖頭:
“事情若拖不得,挽晴,你安心待在府里,我讓嬤嬤照顧你。”
我知道勸不住,只能點頭。
走前,他特地對府中一個信得過的老嬤嬤交代了我的飲食、用藥、起居細節(jié),事無巨細。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他說。
我勉強笑了笑,但心里那股不安,越壓越重。
傅琰一走,寧玉瑤更是徹底不再遮掩。
她干脆連心聲都不用了,直接到我面前警告我:
“聽說你快生了?可惜,我在,你生不下來?!?/p>
“我當著他的面害你,他也不過是罰我閉門思過兩日。你說我害了你又怎樣?”
“若傅哥哥知道你懷的孩子是野種,你覺得他會怎樣?”
一日午后,天陰得厲害。
我剛從老太君那邊回房,心口便一陣陣發(fā)緊,總覺得哪里不對。
我沒多想,只掀起被子要休息,卻見那被子底下,赫然是一只死貓!
那貓渾身血淋淋的,脖子被擰斷,眼珠子都掉在了外面。
我當場嚇得臉色煞白,尖聲大叫。
幾乎就是下一刻,我的肚子驟然一陣劇痛,仿佛有人在里頭正用刀絞。
我捂著肚子,身子往下滑,冷汗涔涔地冒出來。
“我要......要生了......”
嬤嬤嚇得忙去喚穩(wěn)婆。
接著,就見寧玉瑤慢悠悠地踱了過來。
我躺在地上,疼得幾乎說不出話。
她突然上前,一把將我推倒,自己竟直接騎到了我肚子上。
我瞪大眼睛,驚恐萬分:“你瘋了!滾下去!”
“傅琰要是知道了,他會放過你嗎?”
她卻咬牙切齒地笑了,狠狠扇了我一個耳光。
她人小,力道卻極大,我的唇角頓時流出血來。
她看著我,笑得更加燦爛。
接著,她高高抬起拳頭,狠狠一拳砸在我隆起的肚子上。
“??!”我慘叫一聲,整個人弓了起來。
腹中一陣劇痛翻涌,我感覺孩子在拼命掙扎。
她卻像發(fā)了瘋一樣,一拳接一拳地打著,一邊打,一邊低聲咒罵:
“難產而死是常有的事?!?/p>
“到時候就說是穩(wěn)婆處置不利,是大夫醫(yī)術不好,讓他去給你陪葬!”
“我們傅家,豈容你這個賤人放肆?”
她瘋了,徹底瘋了!
我眼前發(fā)黑,幾乎就要失去意識時,只聽門被人狠狠踹開,
一道身影如風般沖了進來。
傅琰!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