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媽話音剛落，林淼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
“你胡說！我媽是被冤枉的！你這個老女人少在這里血口噴人！”
她掙扎著想要撲過來，卻被女保鏢死死按住。
“冤枉？”我媽輕笑一聲，抬手示意保鏢松開林淼。
“2015年三月，市兒童慈善基金會丟失的三千萬善款，
最后流向了你母親在海外的私人賬戶。賬本副本現(xiàn)在還在我書房的保險柜里，
需要我讓人取來給你念念嗎？”
林淼的臉?biāo)查g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媽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散落的鈔票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每一下都像踩在林淼的心上。
“你以為你哥挪用的那些錢真能填住窟窿？”
我媽突然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林淼臉上。
清脆的響聲讓整個包廂瞬間安靜，連黃毛的啜泣都停了。
“你母親當(dāng)年在法庭上哭著說女兒還小，求我留你們一條活路?，F(xiàn)在看來，有些人根本不配活?！?/p>
林淼捂著臉癱坐在地，精心打理的卷發(fā)凌亂地貼在臉上。
混著眼淚和鼻涕，哪里還有半分剛才的囂張。
“不...不是這樣的...”她語無倫次地辯解，眼神卻已經(jīng)渙散。
我媽沒再理她，轉(zhuǎn)頭看向林羽凡。
他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雙腿卻抖得像篩糠。
剛才那副“我就知道你在演戲”的篤定早就蕩然無存。
“你賣了蘇晚的懷表買的那支股票，三天就跌停了吧？”
我媽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還有她奶奶的玉鐲，被你送進(jìn)典當(dāng)行的第二天，就被我讓人贖回來了?！?/p>
她從保鏢手里接過一個絲絨盒子，打開時，那只溫潤的玉鐲在燈光下泛著柔光。
“這鐲子是蘇家長輩傳下來的，上面刻著的纏枝紋，跟你手上那只假貨可不一樣?！?/p>
林羽凡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腕。
那里戴著的，是他用當(dāng)鐲子的錢買的仿品。
他突然雙腿一軟跪在地上，膝蓋砸在錢堆上發(fā)出悶響。
“阿姨...不，伯母！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連滾帶爬地想過來拉我媽，卻被保鏢一腳踹開。
“小晚，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轉(zhuǎn)而撲向我，臉上涕淚橫流：
“我是被豬油蒙了心！我媽根本沒病，海景房也是我騙你的！我就是...就是太想成功了...”我看著他這副丑態(tài)，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帶我去出租屋時。
指著墻上的世界地圖說“以后要帶你去這里”。
那時他眼里的光或許是真的，但后來被欲望蛀空的心，也是真的。
“黃氏建材的偷稅證據(jù)，我已經(jīng)讓人發(fā)給稅務(wù)局了?！?/p>
我媽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到門口：“趙氏地產(chǎn)的資金鏈，明天就會斷。至于林氏集團(tuán)...”她頓了頓，側(cè)頭看向面如死灰的林羽凡。
“你父親挪用公款的審計報告，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擺在董事長辦公桌上了。”
黃毛突然爆發(fā)出殺豬般的哭喊：
“我爸要是進(jìn)去了，我跟你們沒完！”
我媽終于正眼看向他，眼神冷得像冰：
“你父親去年撞死的那個環(huán)衛(wèi)工人，家屬至今沒拿到賠償。需要我提醒你，那天晚上你也坐在副駕駛嗎？”
黃毛的哭聲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