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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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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里飄著劣質香煙、陳年灰塵和某種難以言喻的悶濁氣味。我背抵著冰冷的防火門,

金屬的寒意透過薄薄的襯衫布料,蛇一樣鉆進脊椎,激起一片細小的戰(zhàn)栗。

安全通道的樓梯拐角,成了這座玻璃鋼筋森林里唯一的、骯臟的避難所。

我的手指死死摳進門框邊緣,粗糙的油漆顆粒嵌進指甲縫里,細微的刺痛勉強拉回一絲神智。

樓下傳來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一根根扎進耳朵里。「……千真萬確!」

一個刻意壓低卻掩不住亢奮的男聲,我認得這個聲音,是董雷明?!钢芨缬H眼看見的!

就上個月,凱悅酒店大堂,那女的,挽著老板胳膊,膩歪得喲……嘖嘖,臉都貼一塊兒了!

不然你以為憑什么?論資歷,論加班,輪得到她?」一陣猥瑣壓抑的笑聲嗡嗡響起,

像一群蒼蠅在腐爛物上盤旋?!膏?,董哥展開說說唄?細節(jié)呢?」

另一個聲音帶著迫不及待的饑渴,「老板……這是老當益壯?煥發(fā)第二春了?」短暫的停頓,

帶著某種惡意的得意。然后,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黏膩得像爬過油污的鼻涕蟲:「這還用問?就那晚慶功宴之后唄……老板那眼神,嘖嘖,

粘她身上就沒下來過!散場了,然后他們倆,一前一后,車都沒開,

直接溜達著往凱悅那邊去了……嘿嘿,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去酒店干嘛?開房談工作啊?」

「哈哈哈!談工作?床上談吧!」「白天談客戶,夜里陪老杜!」「那可不,」

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種扭曲的炫耀,「所以說啊,你們還真別羨慕她那個位置。

怎么上去的?躺上去的唄!枕頭風吹得好,比什么 KPI 都管用!那點活兒,

誰干不是干?關鍵得看人家豁不豁得出去……」他發(fā)出一串下流的、擠眉弄眼般的怪笑。

指甲在門框上猛地劃過,發(fā)出「刺啦」一聲輕響,在渾濁的空氣里異常尖銳。

心臟在肋骨后面瘋狂擂動,撞得胸腔生疼,每一次泵血都帶著灼燒般的痛楚。

呼吸艱難地擠壓著喉嚨,每一次吸氣都像吞下滾燙的砂礫。那些污穢不堪的詞語,

那些捏造的細節(jié),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淬毒的鋼針,反復穿刺著早已千瘡百孔的神經(jīng)。

眼前一陣陣發(fā)黑,胃里翻江倒海。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腥甜的鐵銹味,

才勉強壓下那股惡心的眩暈感。憤怒?當然有,像地底奔突的巖漿,燒灼著五臟六腑。

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沉甸甸的絕望,仿佛墜入無光的深井,

四周只有滑膩的、散發(fā)著惡臭的井壁。憑什么?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更深地陷進掌心。

方刁難到崩潰邊緣又強撐起笑容的時刻……最后都變成了別人口中輕飄飄的一句「躺上去的」

?憑什么我的努力,我的價值,要被這樣一盆污穢不堪的臟水徹底澆滅,連一點火星都不剩?

樓道中那些肆無忌憚的哄笑和污言穢語,像無數(shù)只冰冷潮濕的手,扼住我的喉嚨,

拖著我向更深的泥淖下沉。肺葉被無形的重物擠壓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痛楚。

這狹窄、骯臟的安全通道,似乎成了整個公司惡意發(fā)酵的溫床縮影,

那令人作嘔的煙味混合著陳腐的灰塵,就是流言蜚語最真實的惡臭。不行。

不能就這樣被淹沒。不能任由這臟水把自己溺斃。一個念頭,

帶著孤注一擲的狠厲和玉石俱焚的冰冷,猛地刺穿了那片絕望的黑暗。

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不,更像抓住了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沉甸甸的,

帶著砸碎一切的決心。我屏住呼吸,動作僵硬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精準,

慢慢從褲袋里摸出手機。冰冷的金屬外殼貼著汗?jié)竦恼菩?。指尖在屏幕上滑動,微微顫抖?/p>

但目標明確。屏幕幽藍的光在昏暗的角落里一閃而逝,錄音界面無聲地跳了出來。

屏幕上那個小小的、閃爍的紅色圓點,像一滴凝固的血,又像一只冰冷的獨眼,

沉默地注視著下方那片污穢。我把它輕輕推進門縫,確保那點紅光不會被下面的人察覺。

那令人作嘔的聲音,裹挾著更多不堪入耳的細節(jié)和惡意的揣測,源源不斷地涌上來,

清晰地鉆進手機的拾音孔,也再次狠狠碾過我的耳膜。其他人的附和、哄笑,

像背景音里的蛆蟲,拱動著腐爛的土壤。時間在污言穢語中緩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在滾油里煎熬。直到董雷明那句帶著下流顫音的「豁不豁得出去……」再次響起,

像一把鈍刀割開了最后的忍耐線。夠了。我猛地吸了一口氣,

那混雜著煙臭和塵埃的空氣嗆得喉嚨發(fā)癢。眼神里最后一絲猶豫被徹底燒盡,

只剩下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靜。手指異常穩(wěn)定,沒有絲毫顫抖,點開了撥號界面,

按下了那三個早已刻在骨髓里的數(shù)字:1—1—0。冰冷的忙音只響了一下,

就被一個沉穩(wěn)的男聲取代:「您好,110 指揮中心?!埂妇焱尽?/p>

我的聲音沖口而出,尖利、破碎,帶著一種被逼到懸崖邊的巨大驚恐,

瞬間撕裂了樓梯拐角的污濁空氣?!妇让?!我……我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迷女干了!」

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帶著回響,像一塊巨石投入死水。樓下那嗡嗡的議論聲、猥瑣的笑聲,

戛然而止。死寂。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我握著手機,后背死死抵著冰冷的防火門,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

我能想象出下面幾張臉瞬間褪去血色、寫滿驚愕和恐慌的樣子。那短暫的、真空般的寂靜,

比剛才的污言穢語更讓人窒息?!竿荆磕f清楚,您現(xiàn)在在哪里?安全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凝重急促起來?!赴踩瓡簳r安全,我在公司,地址是……」

我報出公司的詳細地址,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清晰得可怕?!肝覜]有任何記憶!

不記得任何過程!但是……但是我有證人!他們能作證!求求你們快來!他們現(xiàn)在就在這里!

」電話那頭快速記錄著地址,聲音沉穩(wěn)有力:「保持冷靜,待在安全的地方,

我們立刻派人過去!保護好自己!」「好……好……快點……」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掛斷電話的瞬間,那巨大的、被侵犯的驚恐和絕望感幾乎將我淹沒。但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門被我猛地推開,沉重的金屬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在死寂的樓梯間里如同驚雷,

我一步踏了進去。樓梯拐角的平臺上,煙霧繚繞,三個男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一個同事嘴里叼著的半截香煙「啪嗒」掉在地上,濺起幾點火星。

旁邊的同事們一個個的臉色煞白,眼睛瞪得溜圓,像見了鬼。

而站在中間、剛才還唾沫橫飛的主角董雷明,更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著,眼神渙散,

仿佛靈魂都被剛才那通電話抽走了。那包開了口的煙盒,可憐地躺在他腳邊。

時間凝固了幾秒。只有煙草燃燒的嗆人味道在無聲地彌漫。我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

直直刺向董雷明。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

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我踉蹌著撲過去,動作帶著一種瀕死的瘋狂和絕望,

雙手死死抓住董雷明的胳膊,指甲隔著薄薄的襯衫幾乎要掐進他的肉里?!付?!」

我的聲音帶著令人心悸的哭腔,破碎又高亢?!肝衣牭搅?!我剛才都聽到了!我已經(jīng)報警了,

你幫我作證!求求你幫幫我!只有你能幫我了!我是被迷奸了,我被老板迷女干了,

你們說的這些事我什么都不記得,求求你幫幫我,幫我指認老板那個畜生!」

我瞬間戲精附體,眼淚洶涌而出,決堤般滾落,瞬間打濕了臉頰和衣襟。

董雷明被我抓得一個趔趄,胳膊上傳來劇痛,他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想抽回手,

眼神里充滿了巨大的驚恐和急于撇清的慌亂?!覆徊徊唬「覜]關系!」他幾乎是尖叫起來,

聲音劈了叉,拼命扭動著身體想掙脫我的鉗制?!甘侵懿?!是他!都是他告訴我的!

他說他親眼看見的!老板帶你去酒店!都是他說的!」「不!我不信,你說的有模有樣的,

肯定是你親眼所見對不對!你不要擔心會被老板辭退,請一定幫我作證,拜托了!」

「我真沒!真的是周昌友給我說的!」董雷明急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突然他如夢初醒般叫道:「周昌友說的時候張燦威也在旁邊,他也聽見了!不信你問張燦威!

老李,快去??!把周昌友也叫過來!」說著,他的腳還輕輕踢了一下旁邊的同事,

示意趕緊幫我解圍,我謝謝你八輩祖宗!同事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沖向樓梯下方,

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里慌亂地回蕩。我依舊死死抓著董雷明的胳膊,身體篩糠般抖著,

哭聲凄厲絕望,目光卻像釘子一樣牢牢鎖在樓梯口。心里那根緊繃的弦,

在聽到同事倉皇跑開的腳步聲時,終于稍微松動了一點點。第一步,成了。沒過多久,

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同事氣喘吁吁地拽著一個人沖了上來。

被拽上來的周昌友一臉茫然和惱怒,頭發(fā)有些凌亂,顯然是被硬拖過來的。

「張燦威馬上就到!」「搞什么鬼?李忠旺你他媽怎么像條狗似的……」

他罵罵咧咧的聲音在看到我的瞬間戛然而止。當他看清我死死抓著董雷明,哭得幾乎脫力,

而董雷明像見了鬼一樣指著他的樣子。周昌友臉上的茫然迅速被一種不祥的預感取代,

眼神閃爍起來,下意識地就想往后退。「周哥!」我發(fā)出一聲更加凄厲的哭喊,

仿佛看到了唯一的希望之光。我猛地松開董雷明,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撲向周昌友,

雙手再次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力氣大得讓他一個踉蹌。眼淚更加洶涌,

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哀求,「周哥!是你!是你看見的對不對?

你看見老板……看見他對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幫我作證!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

求你說出來!畜生??!不能放過那個畜生?。 刮覔u晃著他的胳膊,

身體的力量仿佛都壓在了他身上,眼神里是巨大的、被摧毀后的驚恐和唯一抓住「目擊者」

的絕望希冀。周昌友被我搖晃得站立不穩(wěn),臉上血色盡失,嘴唇哆嗦得更厲害了,

眼神里的慌亂幾乎要溢出來。他拼命想掙脫我的手,聲音都變了調:「你……你胡說什么!

沒有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開我!」「周昌友!」董雷明在一旁急得跳腳,

為了徹底把自己摘干凈,他直接吼了出來,聲音尖利刺耳?!改闼麐屟b什么蒜!

明明就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就在昨天下午茶水間!

你說你親眼看見林 XX 和老板一起從凱悅酒店出來的!你還說……」

他瞥了一眼狀若瘋癲的我,后面更露骨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但意思再明白不過。「張燦威!

來了就別裝死!當時你也在!是不是他說的?」被點名的張燦威渾身一哆嗦,

只恨自己走的太快,還以為同事叫自己抽煙呢!他臉色慘白,

在董雷明和我死死盯著的目光下,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艱難地點了下頭,

聲音細如蚊蚋:「……是,是周哥說的?!怪懿训哪樕查g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紫,

像打翻了調色盤。他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想反駁,想抵賴。

但在董雷明急切的指證和張燦威懦弱的點頭面前,

在周圍幾個同事驚恐又急于撇清的目光包圍下,他那點狡辯的力氣瞬間被抽干了。

他嘴唇劇烈地哆嗦著,眼神絕望地掃過眾人,最后定格在我死死抓住他胳膊、充滿「希冀」

的手上。成了!我心中那根冰冷的弦猛地一松,隨即又被更強烈的、報復性的火焰點燃。

眼淚流得更兇,哭嚎聲拔高到刺耳的程度:「周哥!你聽到了!大家都聽到了!你看見了!

求求你!警察來了你一定要說實話!別怕!別怕老板開除你!法律會保護我們的!

求求你說出真相!那個畜生……那個畜生到底對我做了什么???!」我搖晃著他的胳膊,

身體的力量仿佛要把他拖垮?!覆?!不是!沒有迷女干!」周昌友被我哭得魂飛魄散,

終于徹底崩潰了.他猛地甩開我的手,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骨頭一樣往后縮,

雙手拼命在身前揮舞,聲音帶著哭腔,語無倫次.「假的!都是假的!老板沒有!

是我……是我胡說的!都是我胡說的!是我瞎編的!你別找我!跟我沒關系!」

他驚恐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他靠著墻,

身體順著墻壁往下滑,眼神渙散,

嘴里只剩下無意識的喃喃:「假的……都是假的……我編的……」就在這時,

樓下傳來了清晰而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最后在樓下戛然而止。

那尖銳的、代表國家機器的聲音穿透了樓層,像一道無形的閃電劈開了這污濁混亂的角落。

沉重的腳步聲快速沿著樓梯向上奔來。樓梯間的門被猛地推開,

兩位穿著制服的民警出現(xiàn)在門口,目光銳利如鷹隼。

瞬間掃過這混亂不堪的場面:哭得撕心裂肺、幾乎癱軟在地的我。

面無人色、縮在墻角抖如篩糠的周昌友。急于撇清、臉色煞白的董雷明和張燦威。

以及旁邊幾個手足無措、噤若寒蟬的男同事。「誰報的警?」為首的民警聲音沉穩(wěn),

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最終落在我身上。我像是看到了救星,掙扎著想站起來,

身體卻依舊抖得厲害,眼淚決堤般涌出?!妇焱尽俏摇孤曇羲粏∑扑?,

帶著巨大的驚恐和無助。「我……我可能被……被迷女干了……」話未說完,

我又是一陣抽泣,同時還伴隨身體的劇烈抖動,仿佛隨時會暈厥過去?!笡]有!警察同志!

沒有的事!」周昌友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猛地從地上彈起來一點,靠著墻,聲音帶著哭腔,

急切地解釋?!付际羌俚?!是我!是我自己胡編亂造的!根本沒有的事!老板沒有迷女干她!

都是我瞎說的!」他語速飛快,生怕說慢了就坐實了什么可怕的罪名。民警眉頭緊鎖,

目光在我和周昌友之間來回掃視,最后定格在周昌友那張寫滿驚恐的臉上?!改銏蟮木?,

說有人能作證?」民警看向我,語氣嚴肅。「是他!」我抽噎著,

手指顫抖卻無比堅定地指向縮在墻角的周昌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周昌友!

他說他親眼看見的!看見老板帶我去酒店……就是……就是那天晚上……」我泣不成聲,

仿佛回憶那個「不存在」的夜晚本身都是一種巨大的痛苦折磨?!高€有他們!」

我又指了指董雷明和張燦威等人,「就是他們告訴我的,我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被迷女干了,

還請警察同志為我作主??!」說著,我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

民警的目光如實質般壓向周昌友:「你親眼所見?」周昌友被那目光刺得一縮,

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的襯衫,黏膩冰涼。他眼神瘋狂閃爍,嘴唇哆嗦著,喉嚨里發(fā)出「咯咯」

的聲響,像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他下意識地又想否認,

目光掃過我那張布滿淚痕、充滿「希冀」的臉。

掃過旁邊董雷明和張燦威急于撇清的緊張神情,

掃過民警那洞悉一切般的銳利眼神……「周昌友!你他媽倒是說話?。 ?/p>

董雷明在一旁急得幾乎要跳起來,聲音尖利地催促,帶著毫不掩飾的恐懼。「警察同志,

就是他說的!他親口說的!有聊天記錄!張燦威也能證明!你趕緊承認??!別害我們!」

在董雷明急切的催促和民警無聲的威壓下,周昌友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他猛地低下頭,

肩膀劇烈地聳動起來,發(fā)出壓抑的、崩潰的嗚咽?!甘恰俏艺f的……」他聲音含混,

帶著濃重的鼻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是我……是我造謠……我瞎編的……老板沒有……沒有迷女干她……」

「你具體什么時間、什么地點看到的?在哪個酒店?幾點進出?」民警追問,

語氣沒有絲毫放松。周昌友徹底慌了神,他哪里編得出這些細節(jié)?眼神慌亂地四處亂瞟,

支支吾吾:「我……我記不清了……可能……可能看錯了……」「周昌友!」

民警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帶著震懾?!钢椴粓?,作偽證,都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想清楚再回答!」這一聲厲喝如同當頭棒喝,徹底擊碎了周昌友最后一絲僥幸。

他猛地抬起頭,臉上涕淚橫流,聲音帶著徹底的絕望和哭腔:「沒有!真的沒有!警察同志!

都是假的!全是我自己編出來的!我……我就是嫉妒她!

她工作能力……是比我強……老板給她升職加薪……我……我心里不平衡!」他語無倫次,

聲音越來越大,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崩潰?!肝揖褪窍胱屗诠敬幌氯ィ?/p>

想讓她受不了辭職……那個位置……那個位置就該是我的!是我瞎編的!都是我瞎編的!

我該死!我混蛋!」他一邊哭喊,一邊用拳頭狠狠砸著自己的腦袋?!覆皇堑?!警察同志!」

我立刻尖聲反駁,聲音帶著巨大的「委屈」和「不信」?!钢芨缒銊e怕!

是不是老板威脅你了?警察同志在這里,他不敢把你怎么樣的!求你說實話!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我哭得幾乎喘不上氣,身體搖搖欲墜?!笡]有威脅!

真沒有!就是我瞎編的!」周昌友急得直跺腳,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狼狽不堪。

民警看著眼前這場鬧劇般的對峙,眉頭皺得更緊。他拿出警務通,快速操作了幾下,

然后對著話筒說道:「你好,請通知 XX 公司負責人杜 XX,

讓他立刻回公司一趟配合調查。對,涉及一起……可能的強制猥褻案件,

需要他本人到場說明情況。盡快?!闺娫拻鞌啵?/p>

樓梯間里只剩下周昌友崩潰的嗚咽和我壓抑的抽泣聲??諝夥路鹉坛闪顺林氐你U塊,

壓得每個人都喘不過氣。董雷明和張燦威等人縮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變成空氣,

連呼吸都放到了最輕。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周昌友的抽泣聲漸漸低了下去,只剩下肩膀偶爾的聳動。

我依舊低垂著頭,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點尖銳的疼痛提醒著我保持清醒,

保持著受害者那搖搖欲墜的、被巨大創(chuàng)傷擊垮的表象。終于,

樓下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鳴和急剎車的刺耳聲響。沉重的腳步聲再次在樓梯間響起,

比剛才更加急促,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和茫然。腳步聲在樓梯拐角處停下。

老板出現(xiàn)在門口。他顯然來得極其匆忙,平日里一絲不茍的西裝外套扣子都扣錯了一個,

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他臉上混合著驚愕、難以置信和被無端卷入漩渦的憤怒,

目光掃過這混亂不堪的場面:哭泣的我,崩潰的周昌友,臉色煞白的董雷明和張燦威,

以及兩位表情嚴肅的民警。「怎么回事?警察同志?」

老板的聲音帶著極力克制的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最終落在民警身上。

「你是杜 XX?」民警確認身份?!甘俏?。」老板點頭?!高@位女士報警,」民警指向我,

語氣平直,「稱可能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遭受了強制猥褻。她表示沒有相關記憶,

但有證人,」民警的目光轉向墻角,「這位周昌友聲稱,他親眼目睹你帶她進入酒店?!?/p>

「什么?!」老板的眼睛瞬間瞪大,瞳孔里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驚怒,聲音陡然拔高,

像被踩了尾巴的獅子。他猛地轉頭,目光如同燒紅的烙鐵,

狠狠釘在周昌友那張?zhí)闇I交加、狼狽不堪的臉上?!钢懿眩 ?/p>

老板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形,帶著一種要將人撕碎的狠厲。

他幾步?jīng)_到周昌友面前,手指幾乎戳到對方的鼻尖?!改闼?M 放什么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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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8 16:1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