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午后，陽光透過梧桐葉的縫隙落在地板上，斑駁得像幅流動的畫。女人坐在地毯上整理畫冊，阿勒就趴在她腿邊，單手支著下巴，眼神黏在她翻動書頁的指尖上，紅發(fā)被陽光染成溫暖的橘色。
“Darling，this painting is ugly.”（親愛的，這幅畫不好看。）他忽然指著其中一頁說，畫上是一對相擁的戀人，背景是絢爛的晚霞。
“哪里不好看了？色彩很漂亮啊?！迸诵χ磫?。
“Because the girl is not as pretty as you.”（因為那個女生沒有你好看。）阿勒說得理所當然，伸手合上畫冊，不讓她再看，“Look at me. I'm prettier than the boy in the painting.”（看我。我比畫里的男生好看。）
他仰起臉，金瞳在陽光下泛著狡黠的光，故意眨了眨眼，魅魔的魅力無聲散發(fā)，像在撒嬌，又像在炫耀。
女人被他逗笑了，指尖輕輕刮了下他的鼻尖：“就你自戀。”
阿勒順勢抓住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吻了吻，眼神忽然變得認真：“Darling，we should take more photos. Like the painting，but better.”（親愛的，我們應(yīng)該多拍點照片。像這幅畫一樣，但要更好看。）
“為什么突然想拍照片？”
“Because I want to remember every day with you.”（因為我想記住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I'm afraid I'll forget.”（怕我會忘記。）
上一世的記憶像根刺，偶爾會在他放松時扎一下，提醒他失去過的恐慌。
女人的心軟了，反手握住他的手：“不會忘的，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日子要一起過。”
“Really？”（真的嗎？）阿勒追問，眼睛亮得像藏著星星。
“Really.”（真的。）女人看著他泛紅的眼角，忽然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像在蓋章確認，“拉鉤?！彼斐鲂≈?，用中文輕聲說。
阿勒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伸出小指勾住她的，指尖微涼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顫?！袄^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他用生澀的中文跟著念，發(fā)音不太標準，卻格外認真。
勾完手指，他順勢把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蹭了蹭，像只被順毛的貓，滿足地喟嘆：“Darling's hand is the best.”（親愛的手最好了。）
傍晚做飯時，女人系著圍裙在廚房忙碌，阿勒就靠在門框上看。她抬手夠櫥柜頂層的盤子，腰線被圍裙勾勒出柔和的弧度，陽光落在她發(fā)頂，像鍍了層金邊。
阿勒忽然走過去，從身后輕輕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上，呼吸拂在她頸窩：“Darling，let me do it.”（親愛的，我來。）
他比她高了大半個頭，輕松就夠到了盤子，放下來時故意把手臂收緊，讓她完完全全靠在自己懷里?！癝ee？ I'm strong enough to protect you.”（你看，我已經(jīng)強到能保護你了。）他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驕傲，還有一絲隱秘的宣告。
女人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卻沒推開，只是笑著說：“知道我們阿勒長大了。”
“Not just big，I can take care of you forever.”（不只是長大，我能照顧你一輩子。）阿勒強調(diào)道，側(cè)過頭，鼻尖蹭過她的耳垂，“Like you took care of me when I was 12.”（就像你十二歲時照顧我那樣。）
他的氣息帶著淡淡的甜香，混著廚房的飯菜香，形成一種讓人安心的味道。女人的心跳慢了半拍，輕輕“嗯”了一聲。
晚餐時，阿勒不停地給她夾菜，碗里堆得像座小山?！癊at more，Darling. You're too thin.”（多吃點，親愛的。你太瘦了。）他皺著眉，像在審視一件需要精心呵護的珍寶。
Shadow蹲在桌旁，仰頭看著他，喉嚨里發(fā)出委屈的呼嚕聲。阿勒瞥了它一眼，夾了塊小魚干丟到貓碗里：“Only one. Don't steal Darling's food.”（就一塊。不許搶親愛的的吃的。）
一人一貓的互動逗笑了女人，她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或許就是圓滿——有黏人又霸道的他，有慵懶的Shadow，有永遠曬不完的陽光。
夜深時，阿勒又賴在她的床上，像八爪魚一樣纏著她，頭埋在她頸窩，呼吸均勻。女人摸著他柔軟的紅發(fā)，聽著他偶爾嘟囔的夢話，大多是含混的“Darling”和“mine”。
她輕輕嘆了口氣，指尖在他背上畫著圈。其實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過于強烈的占有欲，眼神里偶爾閃過的偏執(zhí)，還有那句總能讓她心軟的“姐姐”。
可她舍不得推開。
從十二歲那年在雨巷里撿到他開始，這個紅發(fā)的孩子就成了她生命里的光。他依賴她，她又何嘗不依賴這份被需要的感覺呢？
阿勒在她懷里動了動，抱得更緊了些，仿佛察覺到她的思緒。他沒醒，嘴角卻悄悄勾起，像只偷到蜜糖的小獸。
他知道，她不會推開他的。
魅魔最擅長捕捉人心的軟肋，而他早就把她的軟肋刻進了骨子里。
他的Darling，從十二歲到永遠，都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床沿，照亮了兩人交握的手，還有貓咪安穩(wěn)的睡顏。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住了，溫柔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