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斯內普看著薇薇安的鮮血將她的銀白色長發(fā)染紅，他快步走到她面前。
斯內普的平日里總垂著的眼瞼猛地抬起，黑眸里翻涌著壓抑的戾氣。
他聲音壓的極低：
“你竟敢對一個沒有冠著你麻瓜姓氏的人動手。”
“你以為她是我，還是我媽媽？可以讓你隨意打罵?！?/p>
托比亞斯瞪著眼睛，他罵罵咧咧地還想發(fā)作。
“怎么？”斯內普單薄的身影往前逼近半步：
“再碰她一下，我就讓你這輩子都喝不上一口酒?！?/p>
這句話里沒有魔法的威脅，卻藏著他對這個家最狠的報復。
他用托比亞斯最在乎的東西，哪怕只是劣質酒精作為籌碼，賭上他僅有的、扭曲的底氣。
血已經(jīng)將薇薇安的右眼染紅，她盯著他的背影，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
溫熱的血瞬間染紅了她的整個手掌。
斯內普沒有再看托比亞斯的反應，他側過臉，聲音緊繃：“走?！?/p>
薇薇安被他拉著上了閣樓。
原來斯內普教授小的時候住在閣樓。
現(xiàn)在那里是她的房間。
想到這她輕輕笑了笑。
斯內普皺眉看她一眼，她是被砸傻了？還是應該找個鏡子給她看看，她那副比鬼好不到哪兒去的樣子。
他還是什么都沒說，拉著薇薇安進了他的房間。
實際上斯內普不想讓她進來。
這里太狹窄，太破敗。
薇薇安額頭滴落的鮮血像是這個房間唯一的色彩。
這里不是她這種純血大小姐該來的地方。
“西弗勒斯，好疼?！鞭鞭卑财届o的說。
斯內普冷冷掃了她一眼：
“我沒看出來你很疼?！?/p>
薇薇安略微瞇眼，然后低低的笑著。
“別動?！彼醋∞鞭卑驳募绨颍瑩]動魔杖處理的很久。
她額頭的傷口很深，甚至最深的那一塊能看見骨頭。
斯內普一邊幫她挑出傷口里的玻璃碎片，一邊盯著她的表情。
她還在笑著看他。
過了許久，他收起魔杖，薇薇安輕車熟路的走進盥洗室，將自己的血跡清理干凈。
等她出來后，斯內普依舊在看她。
“你怎么知道盥洗室在那？”
“剛路過的時候看見的?！鞭鞭卑沧哌M房間，坐在他身邊。
“你為什么知道我家在哪？”斯內普接著拷問。
“打聽出來的?！鞭鞭卑膊[眼笑笑。
斯內普用手指摩挲著下巴，他在想薇薇安這半年都沒怎么理他。
為什么忽然會來找自己？
是的，這半年薇薇安對他都是視若無睹。斯內普以為她生氣了，還隱晦的問過她兩次。
但她每次都只是淡淡的說：“沒有”然后快步離開。
薇薇安的疏遠讓斯內普那段時間沒來由的煩躁。
但正因如此，莉莉也算原諒了他一半。
莉莉聽了他的解釋，她竟然說“如果你有喜歡的女生一定要去追求，但不可以是薇薇安·莫里蒂亞?！?/p>
斯內普想說他喜歡的是莉莉，但他說不出口。
或許他永遠說不出口，又或許他根本分不清自己對莉莉是不是喜歡。
再再或許。
可能是他還不夠喜歡莉莉。
斯內普最終什么都沒說，也沒回應莉莉的那句話，這讓莉莉又生了他一周的氣。
最后斯內普向莉莉保證，不會喜歡薇薇安，莉莉才原諒他。
但在斯內普看來，這個保證根本沒必要。
他覺得薇薇安不可能喜歡上他。
薇薇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淺灰色的眼睛盯著他看，直到他回神。
“以后別來這找我?！彼箖绕粘谅曊f：
“這里不適合你?！?/p>
“為什么不適合？”薇薇安迅速反駁：“你怎么知道不適合?！?/p>
“我當然知道?！彼箖绕绽浜咭宦?，
“因為你第一次來就被開了瓢?！?/p>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鞭鞭卑埠鋈徽f。
“嗯?！彼箖绕盏f道。
“你的媽媽，出門了嗎？”薇薇安委婉的問道。
她其實是想問他的媽媽是否去世了。
但那樣太失禮了。
“她已經(jīng)死了?！彼箖绕绽淠恼f，連個皺眉的動作都沒有。
果然是這樣，怪不得剛剛進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她。
“抱歉?！鞭鞭卑舱f道。
“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斯內普像是終于想起來了正經(jīng)事。
“沒事。”薇薇安扭頭看他。
“非要有事才能來找你嗎？”
“隨你?！彼瓜卵劢?，隨手拿過一本書。
“西弗勒斯。我今天沒地方去了?！鞭鞭卑残χf。
斯內普翻著書，并沒抬頭：“這里沒地方給你住?！?/p>
“有?！鞭鞭卑舱f著看向他的床。
“不行?！彼櫭季芙^：“你不能住這?！?/p>
“可我回不去了?！鞭鞭卑惨桓边@很難辦的表情：
“我是從霍格沃茨偷跑出來的，要是騎掃帚，要騎六個小時?！?/p>
斯內普揉了揉額頭：“那你是怎么來的？”
“騎掃把。”薇薇安面不改色的撒謊。
“所以，你在凌晨的時候就偷跑出來，騎了六個小時掃帚來找我？”斯內普看向她。
“是的?！鞭鞭卑草p嘆一聲：“然后進門就被你爸爸開瓢了?！?/p>
“他是個粗魯?shù)模恢狄惶岬穆楣?。”斯內普提到托比亞斯表情變得兇戾許多，話里話外全是對他的唾棄。
“但如果你住在這，就相當于跟他住在一個房子里?！?/p>
“如果這件事傳到了霍格沃茨，你會被踢出純血圈子?！?/p>
斯內普冷冷說著，還有幾分威脅的意味。
“我不在意?！鞭鞭卑餐兄骸耙矝]有人會知道?！?/p>
斯內普不知道怎么拒絕她，她騎了那么久的掃把，還被那個該死的麻瓜砸了一酒瓶。
可這個房間怎么睡兩個人？
“我睡里面?！鞭鞭卑舱f。
斯內普抿著唇，沒做回應。
其實沒做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證明他已經(jīng)默許了。
薇薇安心里有些激動。
沒想到小時候的斯內普教授這么好說話。
呃……也不算好說話吧。
時間來到了傍晚，托比亞斯在樓下聽麻瓜收音機，聲音放的大極了。
斯內普看向薇薇安，表情譏諷：“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他并不是十足的嘲諷，像是用這個來掩蓋他上不了臺面的家，和父親。
薇薇安輕輕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