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兩個陌生男人,一個是昨天搜查我家的左手有疤的中年人,另一個是個年輕的瘦高個。
"韓小姐,我們想和你聊聊。"左手有疤的男人說道。
我透過門鏡看著他們,心跳如雷。他們怎么找到這里的?
"你們是誰?有什么事嗎?"我故作鎮(zhèn)定地問。
"我們是楚老板的朋友,聽說你對古董很感興趣,想邀請你到店里坐坐。"
"不用了,我對古董沒興趣。"
"韓小姐,我想你誤會了。"瘦高個開口了,"我們知道你拿了一些不該拿的東西,楚老板想和你商量一下如何處理。"
看來他們已經(jīng)知道我拿到了U盤。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韓小姐,開門吧,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如果你不合作,我們只能用其他方式了。"左手有疤的男人語氣變得威脅起來。
我知道再拖下去也沒意義,他們既然敢光明正大地上門,說明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準備。
我悄悄把U盤藏在沙發(fā)墊子下面,然后打開了門。
"韓小姐,很抱歉打擾你。"瘦高個露出虛假的笑容,"我叫吳凱,這位是我的同事老馬。"
"請坐吧。"我指了指沙發(fā)。
老馬的眼睛在房間里掃視著,顯然在尋找什么。
"韓小姐,我們知道你姐姐留給你一些東西,我們希望能看看。"吳凱直接開門見山。
"什么東西?我姐姐只留給我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不是這些。"老馬冷冷地說,"是一個U盤,里面有一些文件。"
"我沒見過什么U盤。"
吳凱和老馬對視了一眼,然后吳凱說:"韓小姐,我們查過監(jiān)控,你今天上午9點20分進入圖書館,9點35分出來。在這15分鐘里,你去了古籍閱覽室。"
我心里一沉,他們連這個都查到了。
"我只是去圖書館看書而已。"
"看什么書?《清代瓷器圖錄》?"老馬冷笑道。
我知道再否認也沒用了:"好吧,我確實拿了U盤。但我已經(jīng)把它交給警察了。"
這是我的最后一招,希望能嚇住他們。
但吳凱只是搖了搖頭:"韓小姐,你撒謊了。我們一直在監(jiān)視你,你從圖書館出來后直接回家,沒有去過任何其他地方。"
老馬站起身,開始翻查房間:"既然韓小姐不愿意合作,我們只能自己找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翻箱倒柜,心里祈禱著他們不要發(fā)現(xiàn)沙發(fā)墊子下面的U盤。
但很快,老馬就翻到了沙發(fā)這邊。
"找到了。"他從墊子下面拿出了U盤,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吳凱接過U盤,插入我的電腦查看。
"內(nèi)容還在,沒有被復制過。"他松了口氣,"韓小姐,謝謝你的合作。"
"現(xiàn)在你們可以走了吧?"我冷冷地說。
"當然可以。"吳凱拔出U盤,"不過我們希望你能忘記今天的事情,也忘記你姐姐的事情。明白嗎?"
"如果我不忘記呢?"
老馬走到我面前,臉色陰沉:"那你就會和你姐姐一樣,永遠地忘記所有事情。"
威脅過后,兩人離開了我的家。
我癱坐在沙發(fā)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唯一的證據(jù)被他們拿走了,我還能做什么?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是劉志明。
"韓小姐,情況怎么樣?拿到證據(jù)了嗎?"
"拿到了,但又被他們搶走了。"我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什么?他們上門搶奪證據(jù)?"劉志明很憤怒,"這些人太囂張了!"
"現(xiàn)在怎么辦?沒有證據(jù),我們什么也做不了。"
"不,還有希望。"劉志明的聲音突然興奮起來,"你有沒有備份那些文件?"
"沒有,我剛拿到就被他們搶走了。"
"那你還記得里面的具體內(nèi)容嗎?"
我回想了一下:"記得一些,主要是資金流向圖和一些錄音。"
"錄音?什么錄音?"
"楚懷山和其他人商討如何處理知情人的錄音。"
"太好了!"劉志明激動地說,"你能回憶出錄音的具體內(nèi)容嗎?"
我盡力回憶著:"他們提到要用老辦法處理那些知情人,讓他們到店里來,然后……沒說完整,但意思很明顯。"
"還有其他內(nèi)容嗎?"
"有份醫(yī)學報告,說是一種新型毒素,可以引發(fā)心臟猝死,通過皮膚接觸傳播。"
"原來如此!"劉志明恍然大悟,"他們是在古董表面涂毒,讓購買者中毒身亡。"
"對,就是這樣。但現(xiàn)在證據(jù)沒了,我們拿什么證明這些?"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劉志明說:"韓小姐,我有個想法,但很危險。"
"什么想法?"
"我們?nèi)ゾ蹖汖S,當面對質(zhì)楚懷山,逼他承認罪行。"
"這不是送死嗎?"
"不,我們可以錄音。只要他承認了,就有證據(jù)了。"
我猶豫了一下:"可是我們怎么讓他承認?他又不是傻子。"
"有辦法。你還記得那些錄音里提到的內(nèi)容嗎?我們可以用這些信息詐他。"
想了想,我覺得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了。
"好,我同意。什么時候行動?"
"今天晚上,等店里沒什么人的時候。"
"萬一出現(xiàn)意外怎么辦?"
"我會安排人在外面接應。如果情況不對,立即撤退。"
掛斷電話,我開始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首先是錄音設備,我找出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并且準備了一個備用的錄音筆。
然后是逃跑路線。我仔細研究了聚寶齋周圍的地形,找出了幾條可能的撤退路徑。
最后是說辭。我必須想好如何誘導楚懷山承認罪行。
晚上8點,我和劉志明在聚寶齋附近碰頭。
"你確定要這么做嗎?"劉志明最后確認一遍。
"確定。我姐姐不能白死。"
"好,我的人已經(jīng)在周圍布置好了。你進去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要堅持15分鐘。15分鐘后,無論錄到什么,都要立即出來。"
"明白。"
我深吸一口氣,走向聚寶齋的大門。
店里燈光昏暗,楚懷山一個人坐在柜臺后面,好像在等我。
"韓小姐,歡迎光臨。"他抬起頭,露出陰森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楚老板,我們需要談談。"
"當然,請坐。"楚懷山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你想談什么?"
我坐下來,暗暗啟動了錄音功能:"我想談談我姐姐的事。"
"你姐姐?她已經(jīng)死了,還有什么好談的?"
"她不是意外死亡的,對吧?"
楚懷山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小姑娘,你在說什么?你姐姐是心臟猝死,有法醫(yī)報告為證。"
"是毒殺。你在她要買的古董上涂了毒素。"
"胡說八道!"楚懷山站起身,"你有什么證據(jù)?"
"我有錄音。"我故意說道,"你和同伙商討如何處理知情人的錄音。"
楚懷山的臉色變了:"什么錄音?你在撒謊!"
"'那幾個貪心的家伙想要更多分成,已經(jīng)成了隱患。''銀行那邊也有人發(fā)現(xiàn)了異常,必須盡快處理。''用老辦法,讓他們到店里來,然后……'這些話是不是很熟悉?"
楚懷山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我姐姐在死前錄下了一切。她知道你們的計劃,所以做了準備。"
"不可能!她根本沒有機會錄音!"楚懷山激動地說。
"是嗎?那你告訴我,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楚懷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閉口不言。
但我不準備放過他:"還有王建華、李明、趙強、劉志遠,他們都是被你用同樣的方法殺死的。在古董表面涂抹新型毒素,讓他們觸摸后中毒身亡。"
"你……你到底知道多少?"楚懷山的聲音開始顫抖。
"我知道你們的整個洗錢網(wǎng)絡,知道你們走私文物,知道你們?yōu)榱藴缈跉⑺懒宋鍌€無辜的人。"
楚懷山沉默了很久,最后苦笑著說:"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沒必要隱瞞了。"
我心里一喜,看來策略奏效了。
"是的,他們都是我殺的。包括你姐姐。"楚懷山的語氣變得平靜,"你姐姐在銀行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資金流動,還偷偷調(diào)查我們的背景。她威脅要舉報我們,我們只能除掉她。"
"其他幾個人呢?"
"他們太貪心了。本來只是想讓他們幫忙轉(zhuǎn)移資金,但他們越要越多,還威脅要向警方舉報。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
"你用的是什么毒藥?"
"一種從南美進口的植物毒素,可以引發(fā)心臟猝死,而且很快就會在體內(nèi)分解,不留痕跡。只要在古董表面涂一點,他們一碰就死。"
"你們一共走私了多少文物?"
"這個數(shù)字你不需要知道。"楚懷山突然站起身,"因為你很快就要去見你姐姐了。"
我心里一緊,立即想要站起來逃跑,但發(fā)現(xiàn)身體開始發(fā)軟。
"你也中毒了。"楚懷山冷笑道,"你剛才坐的椅子,我事先涂了毒素?,F(xiàn)在毒素已經(jīng)通過皮膚滲透進你的血液里了。"
我努力想要站起來,但雙腿完全沒有力氣。
"別白費力氣了,最多再過三分鐘,你的心臟就會停止跳動。"楚懷山重新坐下,"我還要感謝你,主動送上門來,省得我再費心思去找你。"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呼吸也變得困難。但我的手機還在錄音,至少要把他剛才的話保存下來。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店門突然被撞開了。
劉志明帶著幾個人沖了進來。
"楚懷山,放開她!"
楚懷山見狀想要逃跑,但很快就被制服了。
"快叫救護車!"劉志明沖到我身邊,"韓小姐,堅持??!"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說道:"錄音……保存好錄音……"
然后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