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金輝灑在青陽城的青石板路上,將執(zhí)法堂百名弟子的影子拉得老長。黑色戰(zhàn)甲在余暉中泛著冷冽的光,胸前的青云令牌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守城的士兵見狀,雙腿一軟便跪倒在地,額頭緊緊貼著地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魏長老,分舵在城西迎客樓附近?!?林逍遙抬手遙指街道盡頭,那里的炊煙比別處稀疏,隱約可見幾處坍塌的屋角,斷壁殘垣在暮色中勾勒出猙獰的輪廓 —— 正是青云宗青陽城分舵的所在。
魏嚴面無表情地點頭,右手長劍緩緩抬起,劍尖指向左側(cè)街巷:“一隊隨我勘察分舵,二隊封鎖王家府邸,三隊沿街搜捕黑風寨余孽!記住,遇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 百名弟子齊聲應和,聲浪如同滾雷般在街道上炸響,震得兩側(cè)商鋪的窗紙簌簌作響,貨架上的瓷器擺件叮叮當當碰撞不休。
魏嚴的目光落在林逍遙身上,語氣雖依舊冰冷,卻難得透出一絲通融:“你先去安頓家人,半個時辰后到分舵匯合。”
“多謝長老?!?林逍遙拱手行禮,轉(zhuǎn)身便朝著龍門客棧的方向疾馳。腳下逍遙步展開到極致,身形如同掠過水面的蜻蜓,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自如,帶起的勁風掀起行人的衣袍,惹來陣陣驚呼與謾罵,但他此刻已無暇顧及。
龍門客棧的幌子在晚風中搖曳,掌柜正趴在柜臺上撥弄算盤,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猛地抬頭,看到林逍遙的瞬間,眼珠子瞪得像銅鈴:“林…… 林少俠?您怎么回來了?” 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算盤珠,指節(jié)泛白。
“我母親和婉兒呢?” 林逍遙一把抓住掌柜的胳膊,急切地問道。連日來的奔波與激戰(zhàn),讓他的指力不自覺加重,掌柜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掙扎。
“在…… 在樓上東側(cè)客房,很安全。” 掌柜連忙說道,“自從王家開始清剿青云宗弟子,我就把她們藏在密室里了,除了我沒人知道。”
林逍遙松了口氣,松開手時才發(fā)現(xiàn)掌柜的衣袖已被捏出幾道深深的褶皺。他從懷中摸出一塊下品靈石放在柜臺上:“多謝掌柜照拂?!?/p>
“不敢不敢?!?掌柜連忙擺手,卻在林逍遙轉(zhuǎn)身上樓時,飛快地將靈石揣進懷里,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二樓客房的門虛掩著,林逍遙輕輕推開,正看到蘇婉和林婉兒在打包衣物。蘇婉的動作有些笨拙,絲綢帕子裹著的玉佩幾次從指間滑落;林婉兒則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將幾株藥草塞進包裹 —— 那是她偷偷采來給林逍遙療傷的。
聽到開門聲,母女倆同時回頭,看到林逍遙的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逍遙!” 蘇婉手中的包裹 “啪嗒” 掉在地上,錦緞包裹散開,露出里面疊得整整齊齊的素色衣衫。她捂著嘴,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肩膀微微顫抖。
“逍遙哥哥!” 林婉兒的反應更快,像只受驚的小鹿般撲進林逍遙懷里,小腦袋埋在他的戰(zhàn)甲上,放聲大哭起來。淚水浸透了冰冷的鐵甲,溫熱的觸感順著金屬紋路蔓延,熨帖著林逍遙連日來緊繃的神經(jīng)。
林逍遙緊緊抱著妹妹,感受著懷中小小的身軀因哭泣而劇烈顫抖,心中涌起一陣酸楚。他抬手輕輕拍著婉兒的后背,聲音放得極柔:“別怕,我回來了,以后再也沒人能欺負你們了。”
安撫好情緒激動的母女,林逍遙從懷中取出李慕然給的傳訊符,鄭重地放在蘇婉手心:“娘,這是傳訊符,只要捏碎我就能感應到。若有任何危險,立刻捏碎它,青云宗的師兄會來保護你們?!?/p>
他又拿出一個鼓囊囊的儲物袋:“這里面有五十塊中品靈石,還有李長老給的療傷丹和解毒丹。你們先去城外三十里的清風觀暫住,那里是青云宗的附屬道觀,觀主是筑基境修士,安全有保障?!?/p>
蘇婉捏著傳訊符,指尖微微顫抖:“那你…… 你要小心啊。” 她沒有追問林逍遙要去做什么,母子間的默契讓她明白,有些事不必多問。
“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去找你們。” 林逍遙彎腰幫婉兒理了理額前的碎發(fā),“照顧好娘,記得按時修煉《納靈術》?!?/p>
“嗯!” 林婉兒用力點頭,小手緊緊攥著林逍遙給的那本基礎吐納訣,“逍遙哥哥也要快點來,我給你留了野山棗干?!?/p>
安排好家人,看著掌柜領著母女倆從后院的密道離開,林逍遙才轉(zhuǎn)身趕往城西分舵。暮色已濃,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偶爾遇到幾個挑著擔子的貨郎,看到他身上的執(zhí)法堂戰(zhàn)甲,都嚇得慌忙躲進巷弄。
分舵的景象比想象中慘烈得多。原本氣派的三層酒樓塌了大半,朱漆大門被劈成兩半,斜斜地掛在門框上,上面還殘留著幾道深可見骨的刀痕。青石鋪就的地面上,暗紅色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發(fā)黑,與散落的箭矢、斷裂的兵器交織在一起,構(gòu)成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
幾具蓋著白布的尸體并排擺在屋檐下,白布上滲出的血漬如同綻放的紅梅,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硝煙與腐朽的氣息,令人作嘔。
“林師弟?!?青嵐的聲音從斷壁后傳來,她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青色勁裝,左臂纏著厚厚的繃帶,白色的布條已被滲出的鮮血染紅大半。看到林逍遙,她緊繃的臉頰才緩和了些許,“你可算來了?!?/p>
“分舵舵主呢?” 林逍遙注意到青嵐的左臂不自然地垂著,顯然傷得不輕。
青嵐的眼神黯淡下去,聲音低了幾分:“舵主他…… 在抵抗黑風老妖時,中了鬼煞門的毒爪,回天乏術,已經(jīng)圓寂了?!?她側(cè)身讓出身后的空地,那里停放著一具蓋著黃色綢緞的尸體,比其他尸體寬大許多。
林逍遙心中一沉。分舵舵主是凝氣境五層巔峰修士,一手《青云掌》練得出神入化,在青陽城頗有威望。他雖未曾謀面,卻常聽青嵐提起這位寬厚的長輩。
“襲擊者是黑風寨的人?” 林逍遙走到一具黑衣尸體旁,蹲下身子仔細查看。死者穿著黑風寨標志性的骷髏紋黑袍,胸口插著一柄青云宗制式長劍,顯然是被執(zhí)法堂弟子斬殺的。
青嵐走到他身邊,指著尸體腰間的鏢囊:“你看這個?!?她用劍尖挑出一枚漆黑的毒鏢,鏢身刻著猙獰的骷髏頭,與之前截殺林逍遙時使用的毒鏢一模一樣。
林逍遙捏起毒鏢,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鏢尖泛著幽藍的光澤,隱隱有腥臭氣傳來。他眉頭緊鎖:“不對勁。黑風老妖雖是凝氣境五層巔峰,但舵主的修為與他不相上下,就算有王家協(xié)助,也不該敗得如此之快。”
“我也覺得奇怪?!?青嵐點頭,“據(jù)幸存的師弟說,當時有個戴著青銅面具的人,出手詭異,舵主就是被他一掌重傷的?!?/p>
“青銅面具?”
“魏長老正在里面勘察,或許能找到線索?!?/p>
林逍遙跟著青嵐穿過坍塌的前廳,走進殘存的內(nèi)堂。這里原本是分舵議事的地方,此刻卻一片狼藉。檀木桌被劈成兩半,墻上的青云宗祖師畫像被撕得粉碎,地上散落著無數(shù)卷宗,踩滿了雜亂的腳印。
魏嚴正蹲在墻角,手里拿著一根銀針,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塊黑色的布料。布料上繡著一個金色的 “鬼” 字,在昏暗的光線下透著詭異的氣息。
“魏長老?!?林逍遙輕聲喚道。
魏嚴抬起頭,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你來得正好??纯催@個。” 他將布料遞過來。
林逍遙接過布料,入手粗糙,顯然是用某種獸毛編織而成。金色的 “鬼” 字繡工詭異,筆畫扭曲如同掙扎的毒蛇,隱隱有黑氣繚繞 —— 那是濃郁的邪氣凝聚而成的異象。
“這是鬼煞門的標記?!?魏嚴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凝重,“一個隱藏在暗處的邪修門派,行事詭秘狠辣,百年前曾因屠戮三個中等宗門被正道聯(lián)合圍剿,沒想到竟然還存在?!?/p>
林逍遙心中一驚:“您是說,襲擊分舵的是鬼煞門?”
“至少有他們的人參與。” 魏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黑風寨和王家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鬼煞門?!?/p>
就在這時,一名執(zhí)法堂弟子匆匆跑進來,甲胄碰撞發(fā)出急促的聲響:“長老!王家府邸空無一人,只在正廳的梁上找到了這個!” 他雙手捧著一封血書,信紙是用某種妖獸的皮鞣制而成,上面的字跡用鮮血寫成,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魏嚴接過血書,展開細看。越看眉頭皺得越緊,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上面寫了什么?” 林逍遙問道。
“黑風寨已攜王家財物轉(zhuǎn)移至黑風嶺深處,三日后與鬼煞門主力匯合,欲伺機反撲青云宗?!?魏嚴將血書遞給林逍遙,“這是調(diào)虎離山計。”
林逍遙快速瀏覽完血書,心中一動:“長老,這會不會是陷阱?黑風嶺地勢險要,若是他們在那里設伏……”
“就算是陷阱也要去?!?魏嚴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鬼煞門的實力遠非黑風寨可比,若讓他們與黑風寨匯合,后果不堪設想?!?他頓了頓,高聲下令,“執(zhí)法堂弟子聽令!留下十名弟子駐守分舵,其余人隨我即刻前往黑風嶺!”
“是!” 外面?zhèn)鱽碚R劃一的回應聲。
青嵐上前一步:“長老,分舵剛遭襲擊,人心惶惶,不如讓林師弟留下主持大局?” 她顯然是擔心林逍遙的安全。
魏嚴看了林逍遙一眼,緩緩搖頭:“不必。他的逍遙步追蹤能力極強,有他在或許能發(fā)現(xiàn)些線索?!?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青色玉簡,“這是黑風嶺的地形圖,你先熟悉一下。”
林逍遙接過玉簡,正欲查看,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窗外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身形瘦小,穿著粗布青衣,正是之前在迎客鎮(zhèn)被他救下的那個王家丫鬟!
“等等!” 林逍遙突然出聲,“我去去就回!”
不等魏嚴反應,他已沖出內(nèi)堂,展開逍遙步追了出去。
青衣女子顯然也察覺到了追兵,嚇得魂飛魄散,一頭扎進旁邊的小巷。她對青陽城的地形極為熟悉,專挑狹窄曲折的巷道跑,身形靈活如同貍貓。
但林逍遙的速度更快。逍遙步展開到極致,腳下如同生風,幾個起落便追上了女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別跑!我不會傷害你!”
女子嚇得尖叫起來,拼命掙扎:“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逍遙加重了語氣,“分舵是不是你家主子聯(lián)合外人襲擊的?”
女子的掙扎猛地一頓,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是…… 是家主和黑風老妖,但他們背后的人不是鬼煞門,是……”
“咻!”
破空聲驟然響起!
一支漆黑的弩箭如同毒蛇般從旁邊的屋頂射來,直指女子咽喉!箭尖泛著幽藍的光澤,顯然淬了劇毒!
“小心!” 林逍遙瞳孔驟縮,下意識地將女子往身后一拉,同時腰間鐵劍出鞘,手腕翻轉(zhuǎn)間劃出一道圓弧。
“叮!”
火星四濺!鐵劍精準地磕在弩箭側(cè)面,將其蕩飛出去。弩箭擦著女子的耳畔飛過,射在對面的墻壁上,深深嵌入青磚半寸!
“有埋伏!” 林逍遙怒吼一聲,將女子護在身后,鐵劍橫在胸前,警惕地掃視四周。
“咻咻咻!”
數(shù)十支弩箭突然從兩側(cè)的屋頂和巷口射來,密集得如同暴雨,封死了所有退路!
“結(jié)陣!” 魏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顯然聽到了動靜,帶著執(zhí)法堂弟子趕了過來。
百名弟子迅速結(jié)成防御陣型,真氣匯聚成一道淡青色的氣墻。弩箭射在氣墻上,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拇囗懀M數(shù)被擋了下來。
“殺!”
屋頂和巷口同時傳來沙啞的吼聲,數(shù)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撲了下來。這些人身穿統(tǒng)一的黑色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雙閃爍著兇光的眼睛。
林逍遙快速掃過,這些人的修為竟都在凝氣境四層以上,其中三個氣息沉穩(wěn),赫然是凝氣境五層的高手!
“是鬼煞門的人!” 魏嚴怒喝一聲,筑基境的氣勢瞬間爆發(fā)。他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青色流光,人隨劍走,如同猛虎下山,只一個照面便斬殺了兩名黑衣人。
“保護好自己!” 魏嚴的聲音如同驚雷,震得黑衣人陣型一陣混亂。
林逍遙拉著女子躲到一處斷墻后,鐵劍舞動如飛,將射來的弩箭盡數(shù)擋下。青嵐也持劍守在他身側(cè),劍光凌厲,逼得幾名靠近的黑衣人連連后退。
“他們?yōu)槭裁匆獨⒛???林逍遙低聲問道。
女子嚇得渾身發(fā)抖,牙齒打顫:“我…… 我無意中聽到家主和那個青銅面具人說話,說要在月圓之夜…… 在青陽城外接應……”
“月圓之夜?” 林逍遙心中一凜,抬頭望向天空。一輪圓月已悄然爬上樹梢,清輝灑滿大地。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人突破了執(zhí)法堂弟子的防御圈,揮舞著雙爪撲了過來。他的指甲漆黑如墨,隱隱有黑氣繚繞,顯然是修煉了某種邪功。
“小心!” 青嵐提醒道。
林逍遙眼神一冷,不再保留。體內(nèi)真氣與混沌氣息同時運轉(zhuǎn),鐵劍上泛起淡淡的灰蒙色光暈。他沒有硬接,而是腳下一轉(zhuǎn),逍遙步踏出奇妙的軌跡,險之又險地避開對方的利爪,同時手腕翻轉(zhuǎn),鐵劍帶著剛?cè)岵牧Φ?,直刺黑衣人心口?/p>
“嗤!”
劍光一閃而逝,黑衣人悶哼一聲,捂著胸口倒在地上,黑血從指縫間汩汩涌出,散發(fā)出刺鼻的腥臭。
林逍遙目光掃過戰(zhàn)場,很快鎖定了一個與眾不同的黑衣人。那人雖只是凝氣境五層,卻站在陰影處,雙手不斷變換著手印,顯然是在指揮全局。
“青嵐,掩護我!”
“好!” 青嵐長劍舞動,劍氣縱橫,逼退了周圍的黑衣人,為林逍遙打開一條通道。
林逍遙腳下生風,如同一道殘影沖向那名頭目。沿途的黑衣人紛紛阻攔,卻被他的鐵劍一一逼退。
“找死!” 頭目察覺到他的意圖,怒吼一聲,放棄指揮,雙爪帶著濃烈的黑氣撲了上來。爪風未至,一股腐蝕般的惡臭已撲面而來,所過之處,地面的青石竟泛起白沫!
林逍遙眼神一凝,將《混沌逍遙訣》運轉(zhuǎn)到極致。古玉在衣襟下微微發(fā)燙,一股精純的混沌氣息涌入經(jīng)脈,與真氣融合在一起。
“斷水式!”
林逍遙低喝一聲,鐵劍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劍光初時緩慢如流水,接觸到對方利爪的剎那卻突然加速,爆發(fā)出驚雷般的力量!
“噗嗤!”
劍光穿透了黑衣人的護體黑氣,精準地刺入他的心口。
頭目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口的鐵劍,黑血混合著黑氣噴涌而出。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右手悄然摸向懷中,似乎想拿出什么東西。
林逍遙早有防備,左腳猛地踢出,正中對方手腕。
“咔嚓!” 骨裂聲清晰可聞。頭目慘叫一聲,手中的黑色令牌掉落在地。
林逍遙一腳將令牌踩在腳下,同時抽出鐵劍。
“撤!” 頭目捂著胸口,嘶啞地吼了一聲,轉(zhuǎn)身踉蹌著逃跑。
剩余的黑衣人見狀,士氣大跌,無心戀戰(zhàn),紛紛虛晃一招后撤退。他們的動作極快,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魏嚴沒有追擊,他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此刻他正蹲在那名被斬殺的黑衣人尸體旁,用銀針仔細探查。
林逍遙撿起地上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扭曲的 “鬼” 字,與之前那塊布料上的標記一模一樣。背面刻著一行小字:“子時,東門,接‘貨’?!?/p>
“子時?東門?” 林逍遙眉頭緊鎖,“他們要接什么?”
魏嚴站起身,臉色凝重:“這是鬼煞門的接引令牌。看來他們今晚有批重要的東西要運進青陽城。” 他走到那名幸存的女子面前,“你剛才說,襲擊分舵的背后另有其人?”
女子顫抖著點頭:“是…… 是青云宗的人…… 我聽到家主稱呼那個青銅面具人‘師叔’……”
“什么?!” 林逍遙和青嵐同時驚呼。
魏嚴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你確定?”
“確定!” 女子肯定地說道,“家主說,只要幫‘師叔’拿到那件東西,就能讓他的兒子拜入三長老門下。”
三長老!
林逍遙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三長老一直針對自己,原來他竟與鬼煞門有勾結(jié)!
魏嚴沉默片刻,突然對執(zhí)法堂弟子下令:“取消前往黑風嶺的計劃!一隊隨我去東門設伏,二隊加強分舵防御,三隊去清風觀附近警戒,保護好林師弟的家人!”
“是!”
安排完畢,魏嚴看向林逍遙:“你隨我去東門,青嵐留下主持分舵?!?/p>
“是!”
臨行前,林逍遙將女子交給青嵐:“好好保護她,她是重要的人證?!?/p>
青嵐點頭:“放心去吧,注意安全?!?/p>
夜色漸深,林逍遙跟著魏嚴的隊伍穿梭在寂靜的街道上。月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光影,將一行人黑色的身影拉得忽長忽短。
林逍遙握緊手中的鐵劍,心中思緒萬千。鬼煞門、三長老、王家、黑風寨…… 這一切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籠罩在青陽城上空。而他,已經(jīng)身處這張網(wǎng)的中心。
“逍遙哥哥,我們還能回青陽城嗎?” 婉兒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孩童特有的純真與不安。
林逍遙抬頭望向天邊的圓月,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會的。
無論這張網(wǎng)有多密,無論背后的黑手有多強,他都會親手將其撕碎。不僅為了報父親的血海深仇,更為了守護身邊的人,為了青陽城的安寧。
東門的輪廓在夜色中越來越清晰,城樓上隱約有黑影晃動。林逍遙能感覺到,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城門后等待著他們。
但他無所畏懼。
鐵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古玉在衣襟下散發(fā)著溫潤的暖意。屬于林逍遙的傳奇,正在這場席卷青陽城的風云中,寫下更加驚心動魄的篇章。而那隱藏在幕后的黑手,也即將在今夜,露出它猙獰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