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亮，我看清了她的臉。
很年輕，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皮膚白皙，五官柔美。
還有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至少四五個月了。
女人抱起Tina，親昵地蹭著它的毛：
"是不是想我了？喬喬沒有好好照顧你嗎？"
喬喬。
她稱呼我老公，喬喬。
那個連我都很少叫的昵稱。
我站在暗處，手機(jī)在掌心里發(fā)燙。
我退后幾步，顫抖著撥通了陳溪的電話。
她是我的閨蜜，也是我公司的法務(wù)總監(jiān)。
"溪溪，幫我查個人。"接著我把女人照片和住址發(fā)了過去。
"這是我的狗。"掛了電話，我徑直走向那個女人。
她愣了一下，把Tina還給我："它真可愛，自己跑來找我的。"
Tina在她懷里扭動，似乎不愿離開。
我接過時，注意到她隆起的肚子和無名指上的鉆戒。
"它好像認(rèn)識你。"
她笑了笑："可能是我經(jīng)常喂流浪狗吧。"
謊話。Tina對陌生人一向警惕，不可能這么親近一個只是偶爾喂食的人。
我抱緊Tina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幾步，回頭看了一眼。
她還站在原地，月光下能看清她正在發(fā)消息，另一只手輕輕摸著肚子。
手機(jī)震動，是陳溪的消息："先別打草驚蛇，明早辦公室見。"
第二天中午，陳溪推門走進(jìn)辦公室，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查到了。趙菁，26歲，藍(lán)?？萍嫉纳虅?wù)總監(jiān)。"
藍(lán)?？萍?。我們最大的合作伙伴。
"名校畢業(yè)，工作三年，業(yè)績出色。
去年剛升的總監(jiān)。"陳溪翻開文件，"還有她的社交賬號。"
屏幕截圖一張張滑過——
三個月前：一張粉色牽引繩的特寫，配文"給小寶貝買了新裝備"。
那條牽引繩就掛在家里玄關(guān)，林喬說是朋友送的。
兩個月前：書房一角的照片，能看到一只熟悉的手和機(jī)械鍵盤，配文"加班的深夜，還好有人陪"。
那只手我認(rèn)識，中指有個淡淡的疤，是林喬大學(xué)時打籃球留下的。
一個月前：某家私房菜的定位，配文"JQ說這里的糖醋排骨是全城最好吃的"。
JQ，林喬的英文縮寫。那家店我提過好幾次想去，林喬總說太遠(yuǎn)。
最新的一條是昨天發(fā)的："小生命"。配圖是一張B超單，日期是一周前。
"懷孕19周。算時間，應(yīng)該是五月份。"陳溪的聲音很輕。
五月。那時候林喬說要沖刺年度業(yè)績，幾乎每晚都在公司加班到深夜。
我還特意讓助理給他訂營養(yǎng)餐，擔(dān)心他身體撐不住。
原來他是在和另外一個女人雙宿雙棲。
"還有這個。"陳溪翻到最后一頁，"她的銀行流水。過去三個月，每月15號都有一筆五萬塊的進(jìn)賬，轉(zhuǎn)賬方是林喬。"
三個月十五萬，還不包括那些零散的轉(zhuǎn)賬——買包買首飾產(chǎn)檢費用，都是他出的。
"晚晚，你打算怎么辦？"陳溪握住我顫抖的手。
我深呼一口氣，然后說：
"先不動聲色。關(guān)鍵項目馬上要啟動了，不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