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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銀行,柜臺前早就排起了長隊。賈張氏抱著棒梗,耐著性子一點(diǎn)點(diǎn)往前挪,嘴里還不停念叨:“這破地方,換個錢也這么費(fèi)勁……”

好不容易輪到他們,賈張氏把懷里的布包往柜臺上一放,解開繩子,露出里面一沓碼得整整齊齊的舊幣,全是五萬一張的大面額。她數(shù)了數(shù),一股腦推給柜臺里的工作人員:“全換了,換成那10塊的新票子?!?/p>

工作人員麻利地清點(diǎn)、兌換,沒多久,一沓嶄新的“大黑拾”就遞了出來——那是第二套人民幣里10元面額的紙幣,墨色深沉,票面印著工農(nóng)圖案,看著格外厚實(shí)。

賈張氏接過錢,數(shù)了兩遍才揣進(jìn)懷里,拉上布包的繩子往腋下一夾,就要往外走。

懷里的棒梗卻不依,小腦袋一個勁往柜臺那邊扭,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那沓新錢,直到確認(rèn)賈張氏把所有舊幣都換成了“大黑拾”,一點(diǎn)沒剩,他才乖乖把頭轉(zhuǎn)回來,小手拍了拍賈張氏的胳膊,像是在說“可以走了”。

賈張氏被他這舉動弄得莫名其妙,卻也懶得深究,抱著他往家走。

路上,棒梗的小腦袋靠在賈張氏胸前,能清晰地感覺到布包里那沓錢的厚度。他心里暗暗盤算著——剛才在柜臺前,他看得真切,那新錢足足有六十多張,算下來就是六百多塊!

這個數(shù)目讓棒梗小吃了一驚。這年頭,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幾十塊,六百多塊可不是筆小數(shù)目。他歪著小腦袋琢磨:賈家平日里日子過得緊巴巴,哪來這么多錢?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這該不會是當(dāng)年老賈(賈東旭的父親,棒梗的爺爺)出事時,廠里給的賠償款吧?聽說爺爺是早年在廠里出了意外走的,按規(guī)矩是該有筆撫恤金……

這么一想,棒梗心里就有數(shù)了。他偷偷瞥了一眼賈張氏那副寶貝似的護(hù)著錢的樣子,小嘴角撇了撇——難怪老太太平日里摳摳搜搜的,原來手里藏著這么筆錢呢。

看來,這賈家的家底,比他想的要厚實(shí)點(diǎn)。棒梗把小腦袋往賈張氏懷里埋了埋,心里又打起了別的主意——這筆錢,可得讓它花在正經(jīng)地方才好。

自從易中海從聾老太太屋里出來,沒過幾天,四合院里就悄然傳開了些關(guān)于聾老太太的離奇說法。

起初只是有人嘀咕,說老太太年輕時怕是不簡單,不然街道辦的王主任怎會對她那般恭敬??蓚髦鴤髦妥兞宋?,有人說她是烈士遺孀,丈夫當(dāng)年犧牲在戰(zhàn)場上;又有人添油加醋,說她早年間給紅軍送過草鞋,還掩護(hù)過傷員;更離譜的是,竟有人偷偷議論,說老太太是“開國大典的人物”,嚇得傳話的人都壓低了聲音。

這些話傳到易中海耳朵里時,他心里“咯噔”一下,后背都驚出層冷汗。他知道大伙是好奇,可這謠言也太沒邊了!這種話在這年頭可不是鬧著玩的,真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那是要出人命的!

易中海坐不住了,得趕緊想個法子把這股邪風(fēng)壓下去。他瞅了個空,悄悄把劉海中和閻埠貴拉到一邊,避開了院里的街坊。

“兩位,”易中海壓低聲音,表情嚴(yán)肅,“咱仨剛當(dāng)選聯(lián)絡(luò)員,還沒正兒八經(jīng)開過會。我想著,今晚要不召集院里的人開個會?一來是咱們仨跟大伙正式見個面,二來也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鄰里感情,您看怎么樣?”

劉海中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主意不錯:“行啊,正好借機(jī)會說說聯(lián)絡(luò)員的職責(zé),讓大伙知道咱是辦實(shí)事的。”

閻埠貴也點(diǎn)頭附和:“應(yīng)該的,開個會把話說開,省得平日里東家長西家短的瞎傳?!?/p>

“那咱就定在晚上七點(diǎn)?”易中海問。

“行!”兩人異口同聲應(yīng)道。

“好,那我這就去挨家挨戶通知,你們倆也幫忙招呼著點(diǎn)?!币字泻K闪丝跉?,總算找著個由頭能把大伙聚起來,也好借著開會的由頭,旁敲側(cè)擊地把那些離譜的謠言壓下去。

他轉(zhuǎn)身往中院走,心里盤算著晚上該怎么說——既不能明著戳破謠言,又得讓大伙明白亂說話的厲害,這分寸可得拿捏好。

易中海心里還是沒底,思來想去,覺得這事終究得跟聾老太太透個氣,討個主意才穩(wěn)妥。他又往后院走,推開聾老太太屋門時,腳步都放輕了些。

“老太太,忙著呢?”易中海關(guān)上門,屋里一下子暗了不少。

聾老太太正坐在炕邊搓麻繩,聽見動靜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向他:“小易?這時候過來,有事?”

易中海走到炕前,臉上帶著點(diǎn)為難:“是這么回事,我想著晚上召集院里人開個會,順帶提提最近那些關(guān)于您的傳言……您看這么著合適不?”

聾老太太手里的麻繩頓了頓,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角似乎牽起一抹淡笑:“開會是該開。晚上你就這么辦——”她壓低聲音,跟易中海說了幾句,又補(bǔ)充道,“你那邊穩(wěn)住了,我這邊就配合著來?!?/p>

易中海聽得一頭霧水,眉頭都擰到了一起:“老太太,您這說的都是啥呀?我沒太明白。”

“你不用全明白,照做就行?!泵@老太太放下麻繩,看著他,語氣篤定,“你到時候就把話挑明了,壓住他們,讓院里人別再胡亂嚼舌根。過些日子,小王會提著東西來看看我,到時候他們見了,自然就閉嘴了。”

她頓了頓,又強(qiáng)調(diào)道:“至于我這邊,不管你在會上咋說,不管旁人問啥,我就裝聾作啞,啥也不知道,啥也不回應(yīng)。你就當(dāng)我這耳朵,是真聽不見那些閑言碎語?!?/p>

易中海這才恍然大悟,心里的石頭落了一半。他連連點(diǎn)頭:“我明白了老太太!您放心,晚上我知道該咋說。”

聾老太太“嗯”了一聲,重新拿起麻繩搓了起來,屋里又只剩下麻繩摩擦的“沙沙”聲。易中海見狀,便不再多留,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有了老太太這話,晚上的會,他心里總算有譜了。

棒梗正趴在炕上,手里攥著個磨得發(fā)亮的小布老虎,兩條小胖腿翹得老高,一下下蹬著炕褥子,玩得不亦樂乎。

忽然聽見外屋傳來賈東旭的聲音,他正跟秦淮茹說:“晚上院里要開全院大會,師傅讓都去呢?!?/p>

棒梗耳朵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全院大會”四個字。他猛地停下動作,小布老虎“啪嗒”掉在炕上,圓溜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落了兩顆星星,滿是興奮和好奇。

他從炕上一骨碌爬起來,也不管自己站沒站穩(wěn),就搖搖晃晃地往炕邊挪,小手扒著炕沿,沖著外屋“咿咿呀呀”地喊,小臉上寫滿了期待——四合院第一次全院大會?那可是院里最熱鬧的時候,能看到好多人聚在一塊兒,說不定還有新鮮事呢!


更新時間:2025-08-19 08:08: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