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吱呀作響的雕花木門，一股陳年的霉味混合著灰塵撲面而來。顏如玉條件反射地捂住口鼻，卻還是被嗆得打了個噴嚏。
"阿嚏！"她揉著發(fā)癢的鼻子，醫(yī)學博士的職業(yè)病立刻發(fā)作，"PM2.5至少300往上，真菌孢子濃度超標，還有塵螨..."說著就從包袱里掏出個自制口罩戴上，活像個蒙面大盜。
蘇渺渺卻像只撒歡的小狗，歡呼著沖進房間，在積了厚厚一層灰的地板上轉了個圈："哇！我們運氣真好！這間屋子朝南，采光最佳！"她突然一個飛撲，整個人砸向靠窗的那張床鋪，"我要這張！"
"等等！"顏如玉一個箭步上前，在蘇渺渺即將接觸床板的瞬間拽住了她的后衣領。另一只手麻利地從包袱里掏出塊雪白的手帕，在床板上重重一抹。
"看。"她舉起手帕——原本潔白的布料已經(jīng)黑得看不出本色，還粘著幾根可疑的毛發(fā)。
蘇渺渺撇撇嘴："修仙之人，何必在意這些..."
"錯！"顏如玉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醫(yī)學博士附體，"根據(jù)《環(huán)境衛(wèi)生與健康關系研究》，居住環(huán)境中的塵螨會導致過敏性鼻炎、哮喘等疾病，嚴重影響修煉效率。"她變戲法似的又掏出一把小刷子，"先打掃再選床位，這是基本衛(wèi)生常識。"
蘇渺渺翻了個白眼，正要反駁，肚子突然發(fā)出一聲響亮的"咕——"。她不好意思地揉揉肚子："那個...我們先去吃飯吧？聽說甲等弟子有專屬靈膳呢！"
顏如玉的眼睛"唰"地亮了，連口罩都遮不住她突然綻放的笑容："靈膳？正好可以研究下營養(yǎng)構成！"她飛快地從包袱深處掏出幾個小巧的玉瓶，瓶身上還貼著標簽：采樣瓶A、采樣瓶B...
"......"蘇渺渺盯著那些瓶瓶罐罐，嘴角抽搐，"你該不會要..."
"科學需要數(shù)據(jù)支撐！"顏如玉一本正經(jīng)地說，順手把瓷瓶塞進袖袋，"對了，你有銀針嗎？"
"銀針？"
"檢測毒性用。"顏如玉已經(jīng)開始在筆記本上列清單，"還需要溫度計、pH試紙..."
蘇渺渺一把按住她瘋狂記錄的手："停！我們是去吃飯，不是去做實驗！"
顏如玉眨眨眼："吃飯不就是最大的生物實驗嗎？"
"......"
兩人僵持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弟子倚在門框上，冷眼打量著她們："新來的？我是乙字院的林霜，奉勸你們一句——"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顏如玉手中的檢測工具，"在玄天宗，多管閑事沒有好下場。"
顏如玉歪著頭："請問你是基于什么數(shù)據(jù)得出這個結論的？有統(tǒng)計學意義嗎？"
林霜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你惹她干嘛..."蘇渺渺急得直跺腳，"聽說她哥哥是內門弟子！"
顏如玉卻已經(jīng)蹲在地上研究起地板縫隙："有意思，這些霉菌的菌絲形態(tài)和凡間的完全不同..."她突然抬頭，"對了，你剛才說靈膳有什么特別之處來著？"
蘇渺渺扶額，決定放棄治療："甲等弟子的靈膳用的是靈田特供米，據(jù)說一粒米就抵得上一塊下品靈石呢！"
"能量密度這么高？"顏如玉立刻掏出小本本計算起來，"假設一塊下品靈石含100標準單位的靈氣，那么一碗飯大概..."
她的計算被一陣"咕嚕嚕"的聲音打斷——這次是兩個人的肚子一起在抗議。
"走吧走吧！"蘇渺渺拽著她就往外沖，"再不去好吃的都被搶光了！"
顏如玉被拉得一個踉蹌，還不忘回頭看了眼房間："等等！還沒做甲醛檢測..."
"回來再說！"
兩人拉拉扯扯地出了門，卻沒注意到走廊拐角處，一道白色身影正靜靜注視著她們。楚飛白摩挲著腰間的玉佩，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顏如玉遺落在桌上的檢測工具。
"有意思。"他輕聲自語，轉身消失在走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