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緩緩走來一個中年女子。
那女子身著一襲華服,梳著婦人發(fā)髻,頭戴一支紅寶石步搖。
走路時裙擺飛揚,似一朵盛開的蓮花,美麗又大氣。
她面容精致,沒有太多情緒,唯有看向虞歸晚的時候朝她露出一抹笑容。
虞鴻漸被沈清梧的樣子驚艷了一下,多久沒有看她如此有朝氣的樣子了!
趙月娥絞著手里的帕子,眼神中滿是記恨,她認出沈清梧身上穿的是蜀錦,那可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的東西!
“見過母親?!庇輾w晚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丫鬟和婆子也好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紛紛朝沈清梧見禮。
趙月娥再不情愿也拉著虞夢瑤見了禮。
“這是怎么了?老爺要動家法?”沈清梧面無表情地看著虞鴻漸問道。
虞鴻漸有些不悅,他是一家之主,他做什么事情還需要請示自家夫人嗎?
“夫人有所不知,大小姐她……”趙月娥搶先開口,似乎是覺得羞于啟齒,吞吞吐吐。
“夫人問你了嗎?”
“主子說話,要你一個妾室插嘴?”
劉嬤嬤面露不悅地說道。
“劉嬤嬤,掌嘴!”
劉嬤嬤擼起袖子就要朝趙月娥打過來被虞鴻漸一腳踹在腹部。
她被踹的踉蹌,幸好被沈清梧扶住了。
沈清梧朝劉嬤嬤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對不起,嬤嬤,又讓你受苦了。”
在虞夢瑤上門找晚晚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院里發(fā)生的事情她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
她一直放在心里的夫君,竟然如此愚昧無知!偏聽偏信!
為何她從前沒有發(fā)現(xiàn)呢?
晚晚說的夢境,她其實心存僥幸的,她有些偏向虞鴻漸,她覺得一定是女兒記錯了!
虞鴻漸是愛她的!
剛才發(fā)生的一幕,讓她切實體會到了女兒夢境中的無助和委屈。
不被自己親爹信任,晚晚是該有多傷心……
將劉嬤嬤交給杜鵑之后,沈清梧看向虞鴻漸和趙月娥,此時的趙月娥依偎在虞鴻漸的懷里,小鳥依人,確實讓人愛憐!
“老爺可知咱們大齊律法是嚴禁寵妾滅妻,老爺這般袒護趙姨娘,是想坐實這罪名?”
虞鴻漸踹完之后也有些后悔,劉嬤嬤是沈清梧身邊的人,他這樣做確實讓沈清梧身為主母沒有顏面。
但是他不會承認自己做錯的。
“你莫要亂說!趙姨娘怎么也是本侯爺?shù)恼磉吶耍绾文茏屜氯似廴???/p>
“那侯爺就能放任別人欺辱大小姐?”
“那不一樣!晚晚是有錯在先,該罰!”
沈清梧差點氣笑了,“侯爺怎知晚晚有錯?侯爺是親眼看見了?”
虞歸晚此時緩緩上前,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父親,如果女兒是被冤枉的,能否讓趙姨娘和虞夢瑤給女兒磕頭認錯?”
虞鴻漸看著虞歸晚委屈的樣子,有些懷疑白芷話的真假。
虞夢瑤上前道,“長姐,你莫不是為了掩蓋那些事實,故意這么說的?”
“若是你和你姨娘冤枉了本小姐,你們可愿給本小姐下跪認錯?”
“有何不可?”趙月娥覺得有些蹊蹺,剛想阻止,虞夢瑤已經(jīng)搶先答應了。
“如果長姐不是冤枉的,那長姐可要承受家法了!”
“那是自然!”虞歸晚冷冷說道。
沈清梧帶著虞歸晚和一眾女眷走入內(nèi)室。
虞歸晚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擼起一只袖子,展示給眾人看。
“怎么可能?”虞夢瑤的聲音尖利刺耳,帶著滿滿的詫異與不解。
趙月娥特意擼起虞歸晚另一只袖子,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一絲痕跡。
怎么會沒有呢?
“嘶~”
“趙姨娘,你抓疼我了?!?/p>
趙月娥立刻松開了虞歸晚,只見剛才抓的地方,紅了一大片。
她們看了半天,也沒在虞歸晚兩只胳膊上看到一絲絲痕跡,為了證明清白,虞歸晚還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給她們看。
潔白無瑕,什么都沒有!
白芷都要懷疑人生了!
為什么沒有?
虞歸晚整理好衣服,便和沈清梧走了出來,她們身后跟著其他人。
內(nèi)室又不隔音,虞鴻漸當然聽清楚了,此時看向虞歸晚和沈清梧有些心虛。
“這不可能!”虞夢瑤還不相信,“一定是你用了什么法子,將痕跡遮擋了!”
“這世間有這么神奇的藥膏?”虞歸晚不得不說虞夢瑤竟然猜到了,但是她是不可能承認的。
“還是說庶妹非要本小姐身敗名裂?”
“本小姐身敗名裂,對你有什么好處?”
“是能讓你從一個小小的庶女變成嫡女呢?還是說趙姨娘從此可以成為侯府的當家主母?”
虞歸晚每說一句話,就逼近一步,逼得虞夢瑤連連后退。
“大小姐,您這是說的什么話呀?”趙月娥立刻上前擋在虞夢瑤身前,“妾身一直本本分分,夫人和大小姐待我們都好,二小姐的吃穿用度都如嫡小姐一般,怎的還會計較身份?”
“呵呵,大小姐可莫要打趣妾身和二小姐!”
虞歸晚點點頭,似乎認同趙月娥的話,“趙姨娘還是知道我母親對你們的好!”
“那既然如此,虞夢瑤不在意身份,為何偷盜我母親的首飾呢?”
虞鴻漸這才想起來,虞夢瑤頭上的頭面正是沈清梧出嫁時戴的那套!
他就說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呢!
想到趙姨娘和瑤兒在府里的吃穿用度確實比其他府里的姨娘和庶女好很多,他心底有些愧疚夫人。
趙月娥這才注意到虞夢瑤頭上的頭面,她只注意虞歸晚了,都沒注意到自家女兒竟然把這套頭面戴出來!
虞夢瑤急匆匆來看虞歸晚的笑話,一時竟忘記摘了下來,此時被眾人看著也有些忐忑。
“大小姐,瞧您這話說的,這怎么是偷盜呢?”
“夫人也是二小姐的母親,二小姐一時覺得這套頭面好看,才借來戴一戴,馬上就還回去!”
“瑤兒,你怎可拿你母親的嫁妝?快摘下來!”虞鴻漸也厲聲說道。
虞夢瑤眼底閃過一抹狠辣,她爹從來沒用過這種口氣和她說話,都是虞歸晚這個賤人!
還有沈清梧這個賤人!
她們怎么不去死!
這樣侯府的一切都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