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軟綿綿的,手腳小小的,視線也模糊一片。耳邊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幾分擔憂:“書兒,你怎么樣了?可還有哪兒不舒服?”
宋青書努力睜開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劍眉星目,面容俊朗,正是他爹,宋遠橋。
“爹?”他試探著喊了一聲,聲音奶里奶氣,把宋遠橋嚇了一跳。
“書兒,你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最是穩(wěn)重,今日怎么這般反常?”宋遠橋湊得更近了些,大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似乎有些不解。
宋青書眨了眨眼,努力回想。他不是在武當山練功嗎?怎么一覺醒來,就變成了這個小不點?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觸感都是那么真實。他真的變小了!
“爹,我……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彼吻鄷鴽Q定先穩(wěn)住,畢竟眼前的情況太離奇了。
宋遠橋聽了,松了口氣:“夢?夢見什么了,把咱們書兒嚇成這樣?”
宋青書支支吾吾,他總不能說自己夢見自己長大了,然后又變小了吧?他靈機一動,想起以前聽過的神仙故事,便脫口而出:“我夢見自己飛起來了,在天上飄啊飄,看到了好多漂亮的云,還有金光閃閃的大殿!”
宋遠橋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家伙,小小年紀就想著飛天遁地了?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彼葠鄣孛嗣吻鄷念^,轉(zhuǎn)身去忙活了。
宋青書躺在床上,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真的回到了小時候,成為了幼年的宋青書。雖然沒有前世的記憶和成年人的心智,但他隱約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那種“夢見自己飛起來”的感覺,真實得不像夢。
日子一天天過去,宋青書漸漸適應了小小的身體。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武當派的武功興致缺缺,反而對太極拳理中蘊含的“道”更感興趣。每次看張三豐打太極,他總覺得那不是簡單的招式,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運轉(zhuǎn)。
這日,張三豐在后山打坐,宋青書偷偷溜了過去。他學著張三豐的樣子,盤腿坐在旁邊,有模有樣地閉上眼睛。
“小青書,你來這里作甚?”張三豐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傳入宋青書耳中。
宋青書睜開眼,撓了撓頭:“太師傅,我瞧您在這里坐著,像是能變出什么好玩的東西?!?/p>
張三豐哈哈一笑:“老道能變出什么?不過是坐在這里,感受天地罷了?!?/p>
“天地?”宋青書歪著頭,一臉好奇,“天地有什么好感受的?它又不會說話?!?/p>
“天地雖不言,卻有萬物之音?!睆埲S緩緩睜開眼,目光深邃,“風聲、水聲、蟲鳴、鳥叫,皆是天地之語。你可曾細聽?”
宋青書想了想,平日里他只顧著玩鬧,哪里會留意這些。他搖了搖頭。
“那你可愿與老道一同聆聽?”張三豐微笑著問。
宋青書眼睛一亮:“好啊好??!”他覺得跟著太師傅,說不定真能發(fā)現(xiàn)什么“好玩的東西”。
于是,張三豐便開始教導宋青書如何“聆聽天地”。他沒有直接告訴宋青書這是修仙,只是以孩童能理解的方式,引導他感受自然,吐納呼吸。
“小青書,你試著感受身邊的風,它輕柔地拂過你的臉頰,再深入一些,感受它吹拂過樹葉的聲音,再往里,感受風在樹枝間穿梭的力道?!睆埲S循循善誘。
宋青書閉上眼,努力去感受。一開始,他只覺得風就是風,沒什么特別??陕?,他似乎真的聽到了風在唱歌,在低語。
“太師傅,我好像聽到了風在跟我說話!”宋青書驚喜地喊道。
張三豐捋了捋胡須,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哦?它說了什么?”
“它說……它說要帶我飛!”宋青書興奮地手舞足蹈。
張三豐聞言,笑容更甚:“你這小家伙,果然與眾不同?!?/p>
從那天起,宋青書便成了張三豐的小跟屁蟲,每天纏著張三豐學“聆聽天地”。他學得很快,有時候張三豐只是隨意一提,他就能舉一反三,甚至提出一些連張三豐都覺得新奇的觀點。
“太師傅,您說這水,是不是也有自己的脾氣?”宋青書指著山澗里的溪流問道。
張三豐愣了一下:“何出此言?”
“你看它,有時候急匆匆地往下沖,就像生氣了一樣;有時候又慢悠悠地流淌,像是在思考?!彼吻鄷J真地解釋道。
張三豐看著他,眼中精光一閃:“你這小家伙,倒是有趣。水確有其性,時而剛猛,時而柔和,正如武當太極,剛?cè)岵!?/p>
隨著對“聆聽天地”的深入,宋青書的身體也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他感覺身體變得輕盈了許多,有時候走路都能跳起來,仿佛腳下生風。
這日,宋遠橋看到宋青書在院子里玩耍,忽然一個跳躍,竟然比平時高出一大截。
“書兒,你這輕功何時練得如此出神入化了?”宋遠橋驚訝地問道。
宋青書撓了撓頭:“爹,我沒練輕功啊,我就是輕輕一跳,就跳起來了?!彼嶂^,一臉無辜。
宋遠橋?qū)⑿艑⒁桑H自試了試,發(fā)現(xiàn)自己要使出七八分力道才能跳到宋青書的高度。他心中暗自思忖,這孩子,難道是天生神力?
不僅是輕功,宋青書偶爾還會展現(xiàn)出一些令人費解的能力。
有一次,武當派的弟子們在練習劍法,宋青書在旁邊看熱鬧。突然,一位師兄的劍脫手而出,眼看就要砸到一個小師弟身上。
“小心!”眾人驚呼。
就在這時,宋青書條件反射般地一揮手,那把飛出的劍竟然像是被什么東西托住了一般,輕輕地落在了地上,沒有傷到任何人。
眾人鴉雀無聲,齊齊看向宋青書。
“小師弟,你……你方才做了什么?”那位脫手的師兄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宋青書自己也愣住了,他也沒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就是下意識地揮了一下手。他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讓它停下來?!?/p>
張三豐從不遠處走來,眼中帶著一絲笑意:“小青書果然有慧根?!彼麤]有多解釋,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宋青書一眼。
武當七俠對此也議論紛紛。
俞蓮舟摸著下巴:“二哥,你說青書這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奇遇?”
宋遠橋沉思道:“我觀他日常,并無異樣,只是對太極拳理頗有感悟?!?/p>
張松溪搖著扇子:“我看未必。這孩子,有時候做的事,可不是太極拳理能解釋的。就像上次,他把我桌上的筆墨紙硯,不小心給‘移’開了,害得我摔了一跤?!?/p>
莫聲谷在一旁偷笑:“三哥,你還好意思說,當時你那狼狽樣,我都笑得肚子疼?!?/p>
俞岱巖感慨道:“不管怎么說,青書這孩子,將來必成大器。”
宋青書對此一無所知,他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奇妙,仿佛能感受到周圍的一切,甚至能控制一些細微的東西。他并不知道,這就是修仙的入門之境。
這日,張無忌帶著外傷上武當求醫(yī)。他身體虛弱,面色蒼白,宋青書看到他的時候,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憐惜。
“爹,這位小哥哥怎么了?”宋青書拉著宋遠橋的衣角問道。
宋遠橋嘆了口氣:“他中了玄冥神掌的寒毒,太師傅正在為他醫(yī)治?!?/p>
宋青書好奇地湊到張無忌身邊,伸出小手,輕輕地摸了摸張無忌冰冷的手。就在他觸摸到的瞬間,一股暖流從他掌心發(fā)出,悄無聲息地進入張無忌體內(nèi)。
張無忌本就昏昏沉沉,此刻只覺得一股暖意流遍全身,仿佛浸泡在溫泉中一般,讓他舒服得想哼哼。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一個肉嘟嘟的小男孩正好奇地看著他。
“你……你是誰?”張無忌虛弱地問道。
宋青書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我是宋青書,你怎么樣了?你手好冰啊?!?/p>
張無忌感受著手心的溫暖,有些茫然:“我……我好像好了一點?”他掙扎著坐起來,發(fā)現(xiàn)身體似乎沒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張三豐正在為張無忌運功療傷,忽然感到張無忌體內(nèi)傳來一股溫和的暖流,與自己的太極內(nèi)力不謀而合,甚至有些相互促進。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動聲色地看了宋青書一眼。
“太師傅,無忌哥哥好像好多了!”宋青書興奮地喊道。
張三豐收回內(nèi)力,摸了摸張無忌的脈搏,果然比剛才順暢了許多。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宋青書一眼,心中暗忖:這孩子,真是不簡單吶。
此后,宋青書便經(jīng)常去看望張無忌。每次去,他都會不自覺地靠近張無忌,然后張無忌就會感覺身體舒服一些。久而久之,張無忌也覺得奇怪,每次宋青書一來,他就感覺病痛減輕了許多。
“青書弟弟,你是不是有什么神奇的法術啊?”張無忌好奇地問道。
宋青書歪著頭,一臉無辜:“什么法術?我沒有啊。我就是覺得你可憐,想跟你玩。”
張無忌想了想,也覺得可能是巧合。畢竟一個小孩子,能有什么法術呢?
然而,在一次意外中,宋青書的“小法術”再次展現(xiàn)了威力。
張無忌因為思念父母,偷偷跑到武當山后山,結(jié)果不小心掉進了一個山洞里。洞口狹窄,深不見底,張無忌嚇得哇哇大哭。
宋青書正好在附近“聆聽天地”,聽到張無忌的哭聲,便循聲找來。他看到張無忌掉進洞里,心里也有些著急。
“無忌哥哥,你別怕,我來救你!”宋青書大喊一聲,然后伸出小手,對著洞口比劃了幾下。
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洞口周圍的幾塊松動石頭,竟然像是被人搬動了一樣,悄無聲息地滑落,讓洞口擴大了一圈。
張無忌從洞底抬頭,看到洞口變大了,驚喜地喊道:“青書弟弟,是你嗎?你好厲害!”
宋青書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就覺得應該讓石頭讓開。
隨后,他又對著洞壁一揮手,那些藤蔓竟然像活過來一樣,自動垂了下來,形成一道天然的繩索。
“無忌哥哥,快爬上來!”宋青書奶聲奶氣地喊道。
張無忌抓住藤蔓,費力地爬了上來。他看著宋青書,眼中充滿了崇拜:“青書弟弟,你簡直是神仙下凡!”
宋青書聽了,小臉紅撲撲的,心里樂開了花。他只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在玩游戲,而他就是那個能讓游戲變得更有趣的人。
張三豐得知此事后,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多說什么。他知道,宋青書的修仙之路,已經(jīng)悄然開啟。而他,也樂見其成。